第12章

時間就在何郝然的發呆中，一點點的流逝，太陽已經西下，何小萱醒了，只是不知道要說什麽，依然閉着眼假寐着。

一間屋子，昏暗的光線，兩個人的臉都埋在那陰暗中，看不清表情，各自沉默着，漂蕩在屋子裏的只有輕微的呼吸聲…。

“嘚，嘚……”何郝然感覺到手中物體的震動，才發現自己手裏還拿着何小萱的手機，想了一下午，卻整理不出思緒，肚子“咕咕”的響着，望了屋子一眼，黑壓壓的，這才意識到，原來，已經天黑了。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時鐘，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手機屏幕上顯示着有未讀新信息，那個號碼卻依然是那個何小萱未署名的號碼。

“唉…。”深深地嘆了口氣，這一次，是不是他太過沖動了呢？插手她新的開始，他能給她一個好的未來嗎？他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郝然。”何小萱聽見他那一聲嘆氣，心裏的各種感受翻江倒海而來，她幸的是，成了他的人，那個女孩沒有一個公主夢呢？而她的夢，緊緊是嫁給何郝然，不首不相離，有一個他們的家，有他們的孩子，到老的時候，還可以牽着他的手，走過熟悉的街頭。而現在的她，似乎離這個夢不遠，可現今，這對于她來說，或許也是一種悲涼，她在醒來的那一刻，多希望他是把他摟在懷裏的，即使沒有，跟她一起躺着床上也好啊。可是都沒有，他能看到的，只是他坐在沙發上呆呆的側影，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無從知道。靠得最近的人，或許已經不再熟悉。

“嗯，醒了？”何郝然走到開關前，便把燈打開，快速地走向單人床。

“郝然，你肚子餓嗎？櫃子裏有泡面，你拿出來吃吧。”如果不是因為身體的疼痛，何小萱會把他的再次出現當成一場夢裏的夢，可既然不是做夢，她希望，能跟他多呆一會。

“我們出去吃吧，你也餓了一天了。”何郝然牽着她的手，溫柔地說着。他知道她腸胃不好，很早之前，她便答應她不吃泡面這東西了，可現在，她說櫃子裏面有泡面，是不是分開之後，一切便都成了泡沫，說過的話，都不算數呢？

“我不餓，也不想動，你出去吃吧。”他的話，很溫柔，可他的表情，卻是無比的凝重，緊皺着的雙眉早就出賣了他的心事重重，她不要求他什麽事都跟自己說，但至少希望他們倆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是快樂的。

“好吧，那就都不吃吧。”他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她還是那樣，會毫無猶豫的拒絕別人。還是樣子，把情緒隐藏在深處，她以為她隐藏得很好嗎？那微微嘟起的嘴，便洩露了她的情緒，此時此刻，她在鬧情緒。

“好吧，那就不吃，你把燈關了。”她拉起被單，把頭蒙住，不去看他那太過無賴的表情。不吃就不吃，最餓的那個人，不是她，不是她，她心疼他幹什麽呢？

何郝然想也沒想，就把燈關了，肚子餓了就餓了吧，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但他不知道能像現在這樣這麽靠她那麽近的機會是多少，兩顆心裏面即使都有愛，卻已經不是在同一個世界裏了，他愛她，可是她的世界已經不是他所熟悉的，這樣的愛，是不是一種束縛呢？

“萱，你說，我們的愛，能走多遠呢？”何郝然躺在她的身邊，把她摟在懷裏，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着，他們之間的愛，誰說的都不算，想緊握怕束縛，想放手又怕舍不得。何揚揚的話，讓他不得不去考慮他們兩個之間的愛，還有他們之間的未來，應該是她想要什麽，他就給得起什麽，而不應該像現在，他不知道她想什麽，也不知道他給得起還是給不起。

“不知道，但是我的心裏，有一個位置，是屬于你的。”愛一個人，她不會甜言蜜語，剛剛的一切，就像一場夢，她以為夢醒了以後，一切都會回到原來的生活軌跡，可他離她那麽近，她舍不得把他推開，她貪戀他身上的暖。他們的愛能走多遠呢？曾經她以為會是天長地久。他走了，她以為只剩下終成了她一個人在堅持着。他的冷漠，在消磨着她對他的愛。她相親了，想試着和其他人開始，他回來了，跟她發生關系後，再來問她說，還能走多遠，呵呵，她在他看來，就是那麽随便的人嗎？心像被什麽硌了一下，疼得她無法呼吸，眼睛酸酸的，怕再不堅強點，便會落淚。

“萱，我後天就要回去了，你能跟着我一起去嗎？”聽到她的話，他的心裏沒有了底，她不像是一般的女孩子，一旦發生了關系，就喊着吵着要男人負責，她卻是一字未提。他本來想，既然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很淺薄了，或許真的只剩下回憶。但至少他們還有這層關系，她可以要他負責，他可以就此留在她的身邊，可是，她偏偏不是那些女人的其中之一，她偏偏都不說。

“我不想去。”他所在的城市，她曾經去過，那時候的她，為了他放棄學業，以為跟他在同一個城市裏，可以呼吸這同樣的空氣，可以看到同樣的夜空，也可以有偶遇。只可惜沒有，什麽都沒有，陪伴她的，只有寂寞孤單冷。他們現在，其實，什麽都不是，再去，還有什麽意義呢？她不想讓他覺得她用那薄薄的一層膜來束縛他，該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曾經留不住，現在，要走，也沒關系。

“你還愛我嗎？”他摟着她的手，松開了，心裏氣憤着，如果燈是亮着的，何小萱肯定能看見他瞪得老圓的眼睛，以及那張已經拉黑了的臉，只可惜，此刻，燈是關着的。她說，只要是他，她就心甘情願，那為什麽，連為了他去另一座城都不肯呢？

“我不知道。”曾經她甘願追随他的腳步，可他卻走得太急太快，任由她怎麽跑都追不上。她不是不愛了，只是害怕受傷了，為了這個男人，她已經放下所有驕傲，也在今天放下了所謂的自尊，她不知道，她還能為了他再放下什麽。

“好，我明白了。”他重新把她摟在懷裏，三分心冷七分譏諷地擠出這麽幾個字，他們的愛，或許，是這般的涼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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