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鄉道上，一輛黑色的東風日産靠邊停着，車窗半開，駕駛座上的是依然能穿着白色休閑服的何郝然，他從何小萱的屋裏出來後，便在這車裏呆了整整一夜。

“唉…。”輕微的嘆息聲，睜開閉着的眼，按了按他頭上的太陽穴，心事太重，即使閉着眼，也是徒勞無功，睡不着便是睡不着。

“喂，你好。”他剛準備倒車，便看見手機屏幕亮着，還沒等它開始震動，他的指尖便微微用力，向右滑動，接聽了電話。

“郝然嗎？我是何琪。”電話接通了，是那性感而又漠然的聲音，可她卻還是聽見了自己微微加速的心跳聲。今天一早醒來，她刷新了空間，看到他更新的說說：“我回來了……”，那時候，她的心悸動了一下，原本打算放手的她，卻無法安撫自己那顆想見他的心，越理智便越難受，越想見便越心痛，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背叛她何和何小萱多年的姐妹情，可是她的心堵得慌，除了糾結，還是糾結，直到剛剛，她才鼓足了勇氣撥了他的號碼。

“我是，你怎麽這麽早就起床了？”何琪，是何小萱的好朋友，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雖然只見過她幾次，卻經常聽到何小萱在他的耳邊說何琪的各種好，各種事。漸漸地，腦子裏也便存有她的某些記憶，他和何小萱分手後，和何小萱沒有經常聯系，何琪卻踏進他的網絡圈子，無論他發的是QQ，微博，還是微信，她一看到，就發聊天消息給他，後來，也就慢慢熟悉了。兩年多的時間，潛移默化，他也就把她當成一個朋友對待。

“昨晚太早睡了，就比較早起，你回家了嗎？”何琪看了一眼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陽，現在，明明已經不早了，太陽都可以曬屁股了。不過，如若不是知道他回來了，她此時此刻應該還在房間裏呼呼大睡，那有心思跑到頂樓來打電話。

“是吖，明天就要回去了，你吃早餐了嗎？”何郝然的肚子很不合時宜地叫了幾聲，他實在是餓了，從昨天到現在，什麽都沒有吃。摸摸他那已經餓扁了的肚子，腦海裏就自動浮現何小萱說過，琪琪做的飯可真好吃，撐死她了，不過再叫她吃多幾碗，她都願意。他也想知道，她的手藝怎麽樣。

“還沒有吖，剛剛起來。”何琪眨了眨眼，她都忘記，自己有多久沒吃過早餐了，她要上班一般都是睡到點才醒，自然是連早餐都給省了，能睡多一分鐘就一分鐘，到了公司，她随意喝點牛奶，或者吃個面包，也就算是一餐了。

“呵呵，那你想吃什麽？我買點菜過去。”何郝然仿佛看到美味擺在桌子上，垂涎不已，他是餓太久了，想到好吃的，便直咽口水。

“你很餓嗎？”在何琪的記憶裏，早餐最多久是一碗粥，一顆雞蛋，一根火腿，一個饅頭。他要說要買菜，她的反應裏，就是他很餓，更何況今天是端午節，基本上，每家每戶都又包粽子，市場裏應該也沒有多少在賣菜。

“嗯，是啊，聽說你做飯很好吃，想嘗嘗你的手藝。”何郝然對着電話直點頭，他真的是，很餓。

“那你過來吧，我家冰箱裏還有些菜，我煮點東西給你吃。”何琪的嘴角向上勾起，心裏樂滋滋的，作為一個女孩子，做飯炒菜這點小事，對于她來說，是完全沒有難度的，更重要的是，那個人，是何郝然。

“好的，挂了。”何郝然放下手機，往何琪家的方向開去，雖然沒有他沒有去過她的家，可他聽何小萱說過，何琪和她媽媽住在那一棟十層樓高的标志性建築物裏，那個地方離這裏不遠，也不難找，他便沒開口多問。

挂斷電話後，何琪趕忙跑回自己的房間裏，刷了牙，洗了臉，換了一身白色的雪紡裙，便蹦着跳着下了樓梯，往一樓的廚房報到去……。

何郝然把車開到鎮上，然後選了一條比較近的小路，往何琪家的方向走去，做飯需要時間，他不想在何琪家幹等着，走路去，說不定到的時候，剛好能開飯了。

鄉村的路，只有公路是水泥路，其他的，一般都是用小石仔鋪墊的，何郝然腳下的路也不例外，路的兩旁長滿了各種不知名的草，何郝然迎着光，菱角分明的臉，微微皺着的眉，一身白色的休閑服，近一米八的挺拔身高，像極了從漫畫裏走出來的王子，帶着淡淡的憂傷獨自一個人悠悠地行走着。

何琪淘了米，用砂鍋來煲粥，從冰箱的保鮮櫃裏拿了瘦肉和剝了皮的沙蝦，煮了開水把幹香菇泡開，切了細姜絲和蔥粒放在碗裏備用，然後拿起瘦肉，切成粒，在砧板上賣力地剁着……。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粥終于熬好了，何琪把蔥散了上去，關了煤氣，看着砂鍋裏還在沸騰着的瘦肉蝦粥，心滿意足的笑了笑，她不用嘗，便知道，一定很好吃。

“主人，有電話了…。”她的手機發出歡快的聲音，她看了一下來電號碼，是何郝然的，因為何小萱的關系，她沒敢把他的號碼存在手機裏，但卻深深地刻在她的心裏，她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那是他的號碼。

“郝然。”他的到來，一掃她心中的陰霾，她所要的，并不多，只要能和他有所交集就好。至于她的閨蜜，請原諒她自私這麽一回吧。她并沒有想過，把何郝然從小萱的身邊搶走，她只想看看，她一直戀着，愛着的那個人。

“我到了，你在家嗎？”何郝然來到那一棟十層樓高的建築前，停住了腳，門沒鎖，但他也不能貿然的進去。

“我在家，你推門進來吧，我在一樓。”何琪挂了電話，哼着小曲，把粥端到餐桌上。

“哇，真香。”何郝然剛進門，就聞到了粥的香味，看着穿着圍裙的何琪，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勺子，正幫他盛着粥，這畫面，他覺得很溫暖。如果他和何小萱在一起，那是不是每天早上，在他們的餐桌上，都會上演着這樣的畫面呢？

“呵呵，你試試看，好不好吃。”何琪把粥端到他的面前，笑顏如花，如果他們之間能有個以後，會是什麽樣的場景。

“嗯，味道很好。”清爽而不膩，用砂鍋煮的粥，有食材的鮮味，也保留了粥的清爽，粥熬的程度也掌握得剛剛好，不會熬得太爛。何郝然本來肚子就餓，聞到這香味更是食欲大開，舀了粥，在嘴邊吹涼，便往自己的嘴裏送，一口接着一口。

“小心燙，你慢點。”何琪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心裏诽腹着，是她的粥煮得太美味可口了，還是何郝然太久沒吃東西了。看他不怕燙的吃法，心裏有些心疼，又覺得好笑。

何郝然仿佛沒有聽到何琪的話一般，繼續吃着，面對美味，他向來就不怕燙，只是嘴巴很是忙碌，沒空搭理何琪。何琪見他沒有回答自己，也沒有再出聲，他的吃像，還真是沒形象，一點看點都沒有。她給自己舀了半碗粥，坐在他的對面，慢吞吞地吃着。

“咦，沒了。”何郝然不記得這是自己的第幾碗粥了，他只知道，砂鍋裏已經連半碗粥的份都沒有了。摸摸肚子，有點撐，不過他還想吃。他想，他現在可以理解何小萱的話了，寧願撐死，也要多吃幾碗，那時候，是什麽感覺，是什麽心情。他一臉無辜地看着坐在他對面的何琪，指了指那砂鍋，“何琪，還有粥嗎？”

“沒有了，你已經吃了七碗了，就不怕撐着嗎？”何琪丢給他一個大白眼，真能吃，一鍋粥，她才吃了半碗，他居然還來問她還有沒有，餓死鬼投胎嗎？呵呵，不過，她心裏卻樂開花。

“是啊，是啊，專門跑來你家蹭吃蹭喝的。”吃飽了，說話也就有力氣，調侃她，也是一種樂趣。他把她當是他的朋友，也就沒有太多的拘束。

“呵呵，你覺得好就好咯，敢問我們的何大帥哥，今天有什麽安排嗎？”她一邊收拾桌子，一邊跟他說着話。

“沒什麽安排。”要見的人，已經在昨天見了，連不該做的事，也都在昨天做了。今天，真不知道做什麽好。看着正在收拾桌子的何琪，心裏嘆了一句，要是眼前的人是何小萱，那該多好啊。

“那下午，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吧。”何琪覺得自己還真是貪心，本以為自己所要的并不多，可是一靠近他，就想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即使心裏有所愧疚，可話，還是脫口而出了。

“可以啊，看在你這鍋粥的面子上。”反正也沒事做，何郝然順口就答應了，可臉上的表情并沒有多大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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