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韻甩着手,邊走邊埋怨着自己太久沒揍人,才小小的出一下力,就酸了。
“韻姐?”大廳的一夥人看着在走廊走出來的何韻,忍不住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那個女的,長得太像他們以前的老大了。
“嗯?”何韻感受到周圍的視線,慣性地擡起頭來,看見一幫染着紅橙黃綠紅的毛頭小子的眼神正往她身上探究着。
“何韻,不記得我們了?”一個身穿着白色襯衣,黑色西裝褲,黑色皮鞋,臉蛋白淨的男子從收銀臺走了下來。
“華仔,你現在倒是混的人模人樣吖!”何韻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如果她知道,在這裏會遇到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黑老大,打死她,也不會來到這裏的。她對他的恐懼,是打從心裏散發出來的,只是裝逼,是她最拿手的表現。
一幫小弟看到自己的現任老大出來了,都老老實實地收回自己的視線,喝着自己的奶茶。韻姐還真是有魄力,也只有她才敢叫這一帶的黑幫老大為華仔了。
“喲,還是那麽的伶牙俐齒,好久不見。”華仔只是笑着走到她的身邊,他從她剛出生的時候,就認識她了,那個醜醜的,皺成一團的小嬰兒。他排斥她,也愛她,她離開了整整三年,他以為他已經忘記,卻只需要一眼就能認出來。
“不見最好,我走了。”就在華仔靠近她的時候,她一個閃躲,就往外面跑去,她怕他,更怕他靠近她。
“你就是那麽怕我。”華仔追了出去,扣住她手,他讓她逃了一次又一次,這一次,他不會輕易地放手。
“何華,你放手!”他手上的力量就快要把她的骨頭給捏碎,每次都這樣,見到他,總是沒好事發生。
“你就這麽讨厭我。”何華把她的頭扭了回來,她總是那麽倔強,即使他把她逼到末路,她也不曾向他認輸,向他求饒。
“有事?”何韻冷着眼,對他,她從來都不會多說一個字。
“剛剛和你在C520房,那個男的,是什麽人?”她一進來,他就認出她了,他更是看到了她身邊死氣沉沉的男子。
“就他?放手!”就他何郝然,抱歉,她看不上,但是她也沒有必要跟何華報告。他那個陰冷男,她命裏的災星,她只要她滾得遠遠的就好。
“手機1號鍵就是我的號碼。”他從她的褲袋裏拿出了手機,按下了他自己的號碼,撥通,再存到她的手機裏。即使她離開了三年多,他們之間的關系卻依然是那麽僵硬。
“放手。”他的號碼,她不需要,他也別指望,她會去撥他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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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我們聊一聊。”既然她讨厭他,那就讨厭吧,只是在她的心裏還有那麽點位置。
“憑什麽?”她的時間很寶貴,他何華,還不夠格。
“你要什麽?”他知道她缺錢,但是她未必肯要他的錢。
“叫你的小弟去請一個叫何琪的人過來,半個小時之內到,她沒到之前,我跟你聊。”時間不是用來浪費的,既然他有話要說,她也就懶得走了一趟了。何琪,最好不要讓她知道,她是故意勾引何郝然的,不然的話…。
“好!”沒有任何多餘的信息,僅僅一個名字,就要他的小弟再半個小時內找到,但是,這不是他要考慮的。他拉着她的手,再次走進了喬喬奶茶店。
喧鬧的大廳,頓時寧靜了,“十二點之前,把一位叫做何琪的美女請到這裏。”何華氣場壓人地帶着何韻穿過大廳,走向樓梯。一幫小弟晃神之後,趕忙急沖地辦事去…。
喬喬奶茶店的二樓,華老大從不讓人進去的禁地。
純白色的裝潢,那是他何華獨特的風格,早就見怪不怪的何韻,揉着她剛重獲自由的手,在沙發坐了下來。
“過得怎麽樣?”何華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放柔了聲音地問。
“很好。”他的反常,讓他提高了警惕。對他,她惜字如金。
“你就那麽讨厭我,或者說,恨我?”都說女人的心思最簡單,可是她何韻卻是個另類,她一出生,就注定是個孤兒,注定在他何華的折騰中活着,也就意味着,她要足夠強,她才能夠存活。
“你高估自己了。”讨厭和恨,或許有過,但是生活早就教會她不要活在那些陰影中,否則,他死一千次,都不足解她的恨。那些折磨,那些回憶,她只有恐懼,深入靈魂的恐懼。
“怎麽突然回來了呢?”她看見他,就如同一只豎起刺的刺猬。
“何揚揚呢?”見到他之前,她對家鄉還有很大的念想。可是見到他之後,她的記憶都染成了黑色和血色,她高興不起來。如果不是為了錢,她根本不想再多留一秒鐘。
“去廣州了。”何揚揚,他同母異父的妹妹,她母親紅杏出牆的鐵證,他老爸的屈辱。但即使他再讨厭她,也改變不了他們的血緣關系。
“她的勢力呢?”曾經,他們曾是一群瘋子,即使不曾對盤過,但動起手來,多少有幾分顧忌。她如果要完成安少的任務,那她就必需在何小萱那裏做功課。可問題,就是何揚揚是何小萱的守護神,如果她的勢力還在的話,她未必動得了小萱。
“她自己管着。你以為還有誰跟你一樣傻嗎?一出去,就解散自己的組織。”到現在,他還不懂得,是什麽力量,讓那時的她,宣布解散,說走就走,頭也不回。
“不關你的事。”她只是想知道她想知道的,至于何華的疑問,她沒有解釋的必要。睜着眼,靠在沙發上,整理着思路。
“在想什麽?說出來,或者,我能幫得了你。”三年了,他也成熟了不少,更懂得了怎麽樣去體貼女人。如果她不再出現,那他會放了她,可她偏偏出現在他的地盤上,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孽緣。
“幫,就算了,做個交易吧。”她是需要他的幫忙,但是她不喜歡欠他的人情。
“說。”對待這個連骨子裏也傲慢的人,他越是放下身段,她就越往他臉上蹬。他真的想捏死她!
“今天,明天,讓你的人,去何揚揚的地盤找麻煩,不要鬧大,但是要他們忙得焦頭爛額。”她已經有了計劃,但不希望有人來攪局。
“你這不是擺明了要破壞我們兩兄妹的情誼嗎?說說你的目的吧。”何揚揚,他不是得罪不起,只是礙于生母的面子而已,血,畢竟濃于水,而且,何揚揚也沒有做過他看不順眼的事。基本上,他們是各走各的的路,互不相幹。
“你們兩個人,有沒有情誼,你自己比我還要清楚。說說你的條件。”如果何華講情誼,那也輪不到他來當老大了。況且,他們兩個人的關系,明眼人都看得清楚,何必在她面前假惺惺呢?
“太聰明的女人可不讨人喜歡。條件是,你回來的這些天,都住在我這裏。”他不會把她逼急,終有一天,她會心甘情願屬于他。
“好。”她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何華。接下來,她只要靜待何琪的到來,就可以了。
有很多話想說,但卻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她不言,他便不語,只是坐在她的對面,靜靜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