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唔……一百,二百……年……麥迪文是真記不得時間了,麥迪文對外跟夏暖說,要不是那年那老家夥也是在來到這以後的很多年後臉上才現出了霾氣。

麥迪文才會對那個老另類留有那麽一絲絲的印象。

千百年了數以萬計的各種面孔,足以叫麥迪文這個先知都硬生生得了不可治的臉盲症。

嘆息,往事就不該談,一想起來全是血淚。麥迪文擱膀子捂住自己兩邊兒臉露出悲傷表情,看着還有那麽絲絲滑稽。

麥迪文真愁自個兒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會離開這麽個美麗的地方。對,這裏是很美,山清水秀,且與世無争。

但這裏可利用的之源卻是一再的匮乏,太過稀缺而使在這生存的生靈們要比在原有的壽命上大大打了折扣。

麥迪文不記得時間,努力回憶起來距離上一次熊怪一連死去一窩兒的事好像間隔的時間不短,可也不長吧……

麥迪文不知道他們的壽命有多久,但聽老一輩兒的人說,他們先知的壽命還是很長的,爸爸說爺爺活了将近三四億年,似乎在世界出世後便是大地母親繁衍出的第一胎。

可是進了異世後沒多久,便就死掉了。

爸爸甚至都沒活過億年。麥迪文也不記得媽媽的樣子,他的存在,只是在延續爺爺爸爸交給自己的任務。一年一年間尋找着能夠救出他們的那個傳說。

而熊怪的壽命較短,卻也是千百年的生物。可是現在,麥迪文已經記不得他們埋葬過了多少只熊怪。

似乎每百年就是一窩兒。

人參果老哈米總是說麥迪文也是他等無知的生物,跟那些愚蠢的人類可以齊肩看待。一把歲數了也念念不忘那個讓人提起就心煩的傳說。

拼命找啊找,最後找進了墳墓裏,也就能消停了。

夏暖腦子又在飛速運轉着,記着麥迪文所記得的一切。百年前被麥迪文吸進異世來的一位老者也曾像自己這般尋找過什麽蛛絲馬跡。

但老者可比夏暖幸運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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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随身的行囊裏有着大量書籍與紙筆墨塊。用了近二十年的時間走遍周圍大小山脈。把這人研究得通透明了,能同麥迪文随意出入這裏的任何地方。知曉的甚至比人參果老哈米還要多。

可惜後來老者年歲已高,直至麥迪文發現他臉上已然出現了垂死的霾氣。最後麥迪文把老者送進了山那頭那座山的山洞裏……

連同老者記錄下的一行囊筆記。其實麥迪文曾經也試圖把之帶去給老哈米,看能否将之破解。只是老哈米實在沒有他爸爸老人參果的悟性。

小楷毛筆字對于這裏的文盲來說,才無異于是一本真正的天書。

夏暖心突突的,胸膛裏有一股子熱燙之火恨不得要飛回去跟梁冬分享。

給了麥迪文一個大大的擁抱,還撲騰下來麥迪文的幾根烏鴉翎。可給麥迪文膩歪壞了,一個長嘴巴直磕噠上夏暖臉,你媽……你妹噠……

集合人數:報數……

夏暖氣沉丹田,瞬間上身集訓營校官。臉被日頭曬出一流兒熱汗。紅彤彤的透明。

梁冬站在對頭倪眼瞧夏暖,嘴裏煙頭吸的滋啦滋啦出響。向左排去依次是吸血鬼弗克多基爾,此時正亮出他那雪白的大牙,用他尖尖的手指甲往出剔着什麽。

拉維絲,閃動着自己那雙卡通大眼,莫名其妙對夏暖。

酒鬼和尚尼古拉家相對随和些,沖夏暖擠吧擠吧那對小眼,一動一身橫顫顫的肉……

大白蹲在梁冬身側,豎豎耳朵,歪頭瞅梁冬。

“咳咳……”夏暖感到尴尬,背着手渡步兒:“那就也不點了吧。”

“知道我們這次要去的是一個什麽地方麽!”夏暖走形式的問,面前一排人依舊沒變什麽動作,夏暖無力:“去什麽地方不重要。”

“你們都左右看看,記着點誰是誰,确保等我們回來了沒弄丢哪個就成!”

夏暖沉吟,看還是沒誰要說話,便低沉下嗓音:“咳咳,出發……”

呀……等下……等……等下……

夏暖已經被梁冬抱上大白的背上,随行人也都展開翅膀的展翅膀,準備沖刺的也都蓄勢待發……

就連大白也四肢下刨起了土,即将遠行。麥迪文一嗓兒烏鴉叫,瞬間便将大部隊集體破了功。吸血鬼弗克多基爾亮起牙齒,不滿的看向正以大鵬展翅狀沖去夏暖身邊的麥迪文:“呦,呦呦。”弗克多基爾對發生突發狀況保有一定的反應決策能力。這一優點是在這個百年也不曾發生過一件突發情況地方所非常難得稀有的。

這次是跟麥迪文交換了條件才願意接受這場行程,也可以說是非常不情願的條件下飛出了他在荒山高出所在的家。

“走不走,還能不能行!!”弗克多基爾不耐,這會兒正應當是他挂在家裏的橫梁上睡美容覺的時候。太墨跡了這幫子。

麥迪文沒搭理弗克多基爾,直奔夏暖,俯沖再一剎閘後梁冬才發現。麥迪文後頭還跟着只蝴蝶似的透明泛藍的小東西。

美麗蓮娜,冰雪精靈!

呀呀……帶上,帶上……

美麗蓮娜飛到夏暖手心上,做了個無比崇敬的跪拜之态。有些巫蠱的魅惑,叫夏暖不寒而栗:“別,別客氣,別的。”

夏暖忙擱手指要扒拉美麗蓮娜起來。

夏暖不知道麥迪文這是什麽意思,這小東西,帶上不帶上能有什麽用。

麥迪文呼扇呼扇膀子,轉個半旋兒往飛來的方向飛走……呀……當,用……那啥,頂……燈泡呀……

一路夏暖颠簸在梁冬懷裏都戰戰栗栗。

他還不知道前路等待他們的是什麽?一行人中只有大白知曉地點。夏暖窩在梁冬懷裏一覺的功夫,猛然一睜眼,大部隊都到地方了……

夏暖現在是啥也不想多說,小身板叫給氣的硬邦邦的。腦袋裏轉悠的全都是一個,別的什麽也進不去,他叫麥迪文給忽悠了!

忽悠了!!

麥迪文是沒說什麽,可擋不住人家夏暖能腦補。麥迪文回憶往事而實在鬧心便炸起了一身的毛。被夏暖當做是那回憶太過驚悚不堪,而膽顫起了一身毛發。

麥迪文呀呀咕嚕的說不明白,惱羞成怒起來就板着自己那張也不算多漂亮的臉,對夏暖就也沒個耐心态度。

而麥迪文更是不願意解釋,任由夏暖自個兒去想去猜。在某一種層面來說,麥迪文也是有夠混蛋的。

他一方面想着要帶大夥兒離開這個鬼地方,一方面又懶的出奇,什麽也不願配合,不靠自己的一分一毫為離開這裏做些努力。

有時候夏暖也想說,是不是麥迪文唯一堅守的就是等待着一個救世主的到來。然後他什麽都撒手不管,可氣。

山光禿禿,生着短茬兒草尖兒,樹木都沒一棵。

眼巴前兒的一大黑洞,往上滲着陰森濁氣,夏暖探頭一瞧,随意搖頭晃腦兒的縮回來。

愁,這洞看着還大,卻也深。

夏暖手頭還沒有探照燈等測試土質的工具,滑索繩子這些最起碼的簡單用具都沒有。拽着頭發揉成一團亂,手擺弄過洞邊的細致沙土。

手感還好,幹爽,甚至有着些許溫熱。

夏暖些許安了心,許是這下面是有着什麽天然暖泉也說不定。這洞口常年通氣,沒有土質封口,想想倒也沒什麽毒氣的可能。

夏暖摸索着洞沿兒往裏小心輕探,而梁冬則一寸寸摸着夏暖面無表情的臉。

“怎麽着?下不?”

夏暖晃晃腦磨蹭梁冬大手:“不敢呢。”

梁冬笑的可大:“我不還在。再說怎麽着?你說你個研究這玩仍兒的還怕奧……”

嘆氣,夏暖幽幽:“探不到深度,得想個辦法。要下去也得先研究幾天。”

梁冬頭撞頭給夏暖頂的直往後退:“你媽的小時候那些個鬼話都他媽聽哪兒了啊?努,你當麥迪文那逼幹什麽給你挑這麽幾個東西來?你當他那膀子是白長的!”

夏暖随梁冬視線一看,立即明了。

弗克多基爾那對兒黑色大膀子呼扇呼扇的,人立在半空,正打着瞌睡。

酒鬼和尚已經喝的醉醺醺,這會兒也正敞着懷兒打呼嚕,一把鏽跡斑駁的開山刀就算睡着依然緊握在手。

美麗蓮娜有眼力見兒,聽倆人說完,便往洞裏打出一個一個又小又清亮的冰藍球球。投進洞裏也照亮不出多深。

美麗蓮娜就一顆接着一顆,跟不計數量的憤怒的小鳥,憋着臉兒發射炮彈。

梁冬樂得其所,夏暖則驚喜交加,各個都無聲的看着美麗蓮娜。

不消片刻,夏暖再往洞裏一探頭,隐隐看得到一些散落的星星點點光亮。目測丈量,夏暖還喜:“恩,不算深。”

“冬冬。”夏暖轉身對上梁冬,嘴咧的像只大猩猩。不止大,且還露出兩排高露潔刷出的白牙。可是吓人。

還好這一幕沒叫梁冬瞅着,要麽非得留下什麽心理陰影才算。

梁冬已經扭頭對向身後朦胧夢醒的吸血鬼弗克多基爾:“诶,哥們,我說,你能不睡了麽你。瞅你那哈喇子都淌出來了哎呦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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