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啊……”
夏暖一手捂上梁冬哼哼呀呀的嘴,把自己眼睛眯成了一道縫兒。一連幾天,夏暖着實是受不了了。
梁冬要光跑調兒那還算好。
只是是他不光跑,梁冬主要的是老記蹿一首歌的調調兒。
好好的一首好漢歌,愣是讓給唱出了咱們老百姓啊,今兒個真高興的味兒來了。
梁冬唱出一句來也覺得好像哪塊兒不對味兒了,被夏暖堵住嘴,梁冬順勢着夏暖手心就是一口。給夏暖舔的眼下那塊兒一紅。
清風徐徐,看出來了,這趟行程可是不急,大白邁着方步兒溜達的悠悠兒的。
身上馱着梁冬和夏暖齊齊仰躺在的大白背上,老幹媽則獨自坐在大白的屁股位置,酒鬼和尚尼古拉家與老幹媽保持一定距離。騎在大白頸部。老幹媽背對着大白身上所有人。時不時便斜眼冷冷的瞅着後頭跟那一水兒的飛禽走獸們。
渾濁的獨眼視力卻是異常的清明。
由弗克多基爾領頭,美麗蓮娜輔佐。
跟着的幾個雖說數量不是多多,但其中塊兒大的是真不少。一個個的那色兒還太鮮亮兒,光綠薩爾離遠瞅就跟會散光兒似的刺眼睛。
就算一前一後的兩隊間隔着十來裏地,這跟在後的幾個也是怎麽的都不感到安全。
尼古拉家沒那麽多講究,老酒鬼眼神兒不太好,往從前了說,尼古拉家的先上就是只泥娃娃。經過睚眦那一糟心的事兒被倦怠進來這異世裏頭的,這丫的延續血液的方式不太一樣。
你要想生一個就吐口口水和點兒泥自己捏一個就成,你要不想活了随時往自己身上澆點兒水也能攤下來。
最初的泥娃娃也就一個巴掌大小。
經過代代更換,這玩仍兒比誰變異的都快,瞧瞧,這會兒人家都能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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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家沒有那麽多這些形體獸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時不時的還能從中挑出倆生來就帶超聲波兒的。
沒有噴火還是招雷那些個特異功能,泥娃娃有的也就只是他那一身子力氣。斷腿兒斷腦袋的都沒事兒,和點兒泥自個兒再從接一條。
尼古拉家光靠自己兩條腿可走不動,酒壺裏早就沒酒了,卻還能成天都大臉通紅,感覺時刻醉醺醺的模樣。
也覺得遭罪,但又實在嗆不過衆人齊心一定要與梁冬夏暖他們保持距離。
尼古拉家便成了叛徒,離了由弗克多基爾帶領着的衆人,投奔在前方一路賞花看草還不用走道兒的那夥兒去了。
也不是對睚眦沒有畏懼,只是泥娃娃向來做事随心。
對生死之事也不是那麽着重。
慢慢的,這前方一行的五個人倒也相處的意外的愉快。
尼古拉家好攀談,梁冬則也是能侃,夏暖的性子是只要窩在梁冬懷裏就好。剩下那倆基本也不作聲兒。
老幹媽或是冷冷的平視,或是低垂着頭冷冷的斜視……
大白便也可安靜的陪着老幹媽,倆人像是生來便如此,以靜治靜。要麽後果不是兩敗俱傷,那就是和平共處。
夏暖随身攜帶着老者留下來的一切東西,糙紙最後被模糊掉的字跡,夏暖想那可能便是一些與此行有關的記載也說不定。
只是可惜了……夏暖伸手摸上這磨手的糙紙,這要是還在,可就省事兒多了。免了他還要在這裏瞎想,猜的頭都疼了!
目的地不清楚,行程不确定,将會發生什麽事更是完全不在掌握……
唯一有點把握的也就是這次要去找一把睚眦石像裏咬着的一把劍?刀?或是匕首什麽的……可也不能肯定。
梁冬則是寬慰夏暖就把這當旅游了,踏青的,好好玩兒,多看看這兩邊兒的景象。別的啥也別想。
說是這麽說,其實梁冬也膩歪着呢,要不是還有尼古拉家跟他說說話兒,晚上還能摟着夏暖親一親啥的,梁冬早就打道回府了。
老幹媽每天都要嗷嚎一次,直到看見北方遠處泛起光亮兒。猶如鏡花水月,海市蜃樓……
明明感到了貼近,卻是找不到,也追趕不着。
走了足能有五六天,可這四周的景象就愣是沒丁點兒的變化。
依舊還是平原,前後四周都是一望無際的草棵子。這兩天倒是時不時的能瞧着幾顆樹了,走走停停,梁冬想是不是他們走的太慢?
還是那變換的景象需要做出什麽訣竅才會出來?
這麽想,梁冬便招呼後頭跟着的這群麥迪文囑咐跟來的不安好心眼子。這一瞧,嘿,後頭還哪有影兒啊。
扒頭,眉毛皺成兩道糾結。全是他們一堆費勁的玩仍兒。
坐上大白,梁冬帶上尼古拉家便要往後去尋那群掉了隊的。
夏暖要跟,梁冬給一個眼色,讓人跟老幹媽在這等着。
自從梁冬管事兒後,夏暖也是交了大權。每天主要研究些路線便是什麽都聽梁冬的安排。別說跟梁冬分開,就是這人走出幾步遠,夏暖那心就慌。
不情願的樣子,梁冬俯身勾起夏暖癟下去的臉親親,悄悄話兒人耳邊兒說。夏暖才抱住梁冬也交待一番,親親這人側臉,退回幾步去陪着老幹媽一同打坐。
拍拍大白:“駕……”
大白原地蹿幾步兒,比夏暖不情願梁冬離開還來勁兒。歪頭,大白通紅的兔眼兒望望老幹媽。噗出幾口氣兒原地打晃兒。
沒往前挪動一步。
梁冬把大白耳朵拿繩缰一樣兒拽,大白立即吃痛,露出大板牙,脖子歪扭過度的轉頭向天撲棱着坐在它身上的梁冬。
梁冬氣壞了,怎麽着,你這玩仍兒真是要跟我搞分裂還是怎的?我還叫不動你了我。
嘴裏在操,手下卻也是松了,怕大白真的疼。梁冬就一根根兒往下揪大白背後的絨毛還以教訓。
大白歪頭看老幹媽,見老幹媽斜着獨眼兒也瞅自己呢。大白才也不情願的轉身扭着屁股奔向後方。
使壞在轉身的時候一個颠簸,差懸兒沒給梁冬周下去。
尼古拉家醉醺醺的眯着眼,胖臉擡起來瞅瞅,見沒什麽,便又耷拉下腦袋睡了過去……
距離得不算遠。
依照大白的速遞也就沒過十分鐘。
遠遠便能瞧見那一紅一綠的大塊頭,還有穩定在半空中,大張起自己黑翅膀的弗克多基爾都以預備作戰的姿态直直的盯着他們。
“籲……”
梁冬利落的翻身下兔兒,大白抖抖毛兒,把那在他背上橫着睡的尼古拉家甩到地上。一步一步小心的想要返回去。
梁冬背後長眼了般,瞪了一眼準備跑回去的大白。
四肢刨了刨爪下的草地,兔嘴兒癟起來,原地卧下身焦躁的等待着。
弗克多基爾張望四周,見沒有老幹媽,這才掩飾着松了一口氣。
離着他最近的美麗蓮娜也是輕松後透明閃動着的翅膀一抖,些些沒有保持住平衡。掉下去扒住弗克多基爾的立領暗紅的長身衣角,控制住身形再次飛到上空。
些些的狼狽。
廢話也不多說,梁冬伸手沖向美麗蓮娜,有些不耐:“拿來吧。”
美麗蓮娜飛低些,慢慢的落到梁冬手心,行了個禮節,才回話:“拿什麽來?”美麗蓮娜落下還不曾停下閃動的翅膀,呼扇的梁冬眼睛都花。
“別跟我裝。”梁冬皺眉捏住美麗蓮娜柔軟,似乎一折就會兩半的小翅膀:“麥迪文是真派你們這夥兒來吃幹飯的,被跟我墨跡了,他都給過你們什麽能用的,都拿出來。”
堪堪躲過美麗蓮娜發出的一小顆冰球。
擦過梁冬耳朵飛出去不遠,啪……憑空化做了一道藍焰。
梁冬身形快,其中也不乏美麗蓮娜的放水。
疾風襲來,打在梁冬捏着美麗蓮娜翅膀的一手上。吃痛,梁冬下意識的松了開。
那一直挂在半空裝相吊死鬼的弗克多基爾緩緩降落下來,優雅的彈彈自己衣袖上的浮灰兒。輕啓他那血紅的唇,露出裏尖利的兩顆牙:“請紳士一點兒。”
梁冬懶得跟他們廢話。
剛要再次去抓美麗蓮娜,弗克多基爾便先一步從懷裏掏出幾張紙,借用手風嗖的撇去了梁冬那邊兒。
啧啧,梁冬手展開這幾張糙紙。眼睛還斜着看正擱尖尖的指甲蓋兒剔牙的弗克多基爾。梁冬還以為這麥迪文的狗腿子就美麗蓮娜一個呢,原來這家夥的全都是啊。啧啧……
美麗蓮娜看出梁冬所想一般:“裝不下。”說着便拍了拍自己小小的身體,眼睛看着展開了有她五倍大的糙紙。
梁冬一口氣哽進肚子裏。
憋了半天,到了也是啥也沒說出來。
美麗蓮娜飛飛飛,轉到梁冬身邊:“剩下的等你要了再給。”
梁冬一愣,歪頭看美麗蓮娜:“我說你們還真有啊。”
美麗蓮娜大眼睛盯着梁冬手裏攤開的這幾張糙紙上的線路:“還有很多。”
“诶。”梁冬話音兒都軟了不少:“別啊。”
“咱這一個氣兒成了多好啊,別等以後的了。還有啥,趕緊的都給我。”
美麗蓮娜想想,又搖搖頭。
梁冬又僵硬的咧出個笑臉:“那什麽,你們不想早點兒回家了你?
美麗蓮娜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臉:“先知說,這樣,你才想甩也甩不掉我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