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可以‘那個’了
第75章可以‘那個’了。
這個暑假轉瞬即逝,濱海鎮上的工程也要結束了。
剪彩那天路游原去了現場。
他不喜歡太張揚,到這裏快兩個月了,鎮上的人還以為他只是來度假的游客。
誰都沒想到,承包了這麽多地的老總就是每天逛完菜市場就去海灘遛彎的年輕人。
隔壁的祖孫倆也吓了一跳,小姑娘這才知道,原來在她眼裏整天游手好閑、靠時舟養的路游原是那個傳說中的“大老板”。
八月的尾巴,時舟也要收拾收拾準備開學了。
他們臨走之前小姑娘還有些舍不得,她眼巴巴道:“你們明年暑假還來嗎?”
時舟想了想:“沒別的事我們就來。”
對方握了握拳,下定決心:“我以後也要考到帝都美術學院。”
“好呀。”時舟把自己的畫板送給對方,摸了摸小姑娘的頭,“我們在帝都等你。”
又踏上回帝都的火車。
乍一從濕潤清爽的海濱小城回到幹燥喧嚣的帝都,時舟還有不太适應。
他們走的時候,路游原把時父要還給他的那堆文件留在了時家。
多少人豔羨都掙不來的資本財産被這麽到處亂丢,時父被這兩個視金錢如糞土的人氣得肝疼,還得幫翹班陪時舟過暑假的路游原代為看管公司。
終于等到這兩個沒良心的回到帝都,時父覺得自己人到中年,還不如自家兒子活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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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着鏡子扒拉了扒拉自己累白好幾根的頭發,大手一揮,把那堆文件放進保險箱找人扔回了路游原家裏。
時家的産業也扔給路游原,自己卸下擔子,舒舒服服跟老婆出國旅游去了。
時家總共三個主人,一個都不在。
別墅空了下來,時舟索性給仆人也放了假,自己搬到路游原的公寓住。
萬冬聽說他們回來,吵着要跟他們一起吃飯。
路游原怕時舟剛開學覺得累,休整了兩周,才找了個周末讓萬冬過來。
吃完飯,萬冬跟着他們回了公寓。
看着滿屋子大包小包還沒拆封的行李感嘆:“你倆出去一趟,整的跟度蜜月似的。”
他想到什麽,拍了拍路游原的肩,異想天開:“聽說時家的公司也讓你暫時管着,那你去時總那,咱們公司是不是就交給我了?”
路游原瞥了對方一眼:“公司交到你手裏,不出一個月就得破産。”
萬冬本來就是開玩笑,聽到這話不樂意了:“我怎麽了?我這人遇強則強,能擔大任!你說是不是,小可愛?”
他轉頭問時舟,時舟誠實的搖了搖頭。
“......”
“兩個公司我一起管,後續合作肯定少不了,”路游原淡淡道,“你還是在工地蹲着盯項目吧。”
萬冬“切”了一聲,眼尖的看到對方上了鎖的兩個房間:“你怎麽還鎖着這兩間,故意不讓小可愛住別的卧室是吧?”
路游原連個眼神都懶得給。
時舟豎起耳朵,趁路游原轉身收拾東西,找了個空悄悄問萬冬:“你知道房間裏有什麽嗎?”
“肯定不是什麽能見人的東西,不然他藏着掖着的幹什麽。”萬冬深谙男人的劣根性,摸了摸下巴一拳定音。
他有點口渴,順手拿起桌上玫瑰月紋的杯子,問路游原:“有水嗎?我喝點水。”
沒想到對方眼神一凝:“放下。”
萬冬嚷嚷道:“怎麽了怎麽了,我喝口水都不行嗎!”
路游原冷冷的看了一眼:“那是他的杯子。”
“......”
萬冬覺得無語:“都是男人,用一個杯子怎麽了。”
話雖然這麽說,他還是老老實實放下了,轉頭去廚房找別的。
時舟看着萬冬去廚房找水,盯着杯子上的花紋,對路游原小聲道:“我怎麽覺得這個杯子跟我家的那麽像?”
路游原動作微頓:“這就是你家的。”
時舟:“???”
對方看起來神色如常,實際卻并非如此。
路游原斟酌着開口:“這是你生日宴的時候,用來喝水的杯子。”
時舟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看了看那個杯子,又看了看路游原。
怪不得他從第一次來就覺得眼熟!
時舟想到什麽,去主卧看了一眼床頭挂着的幹花,銀葉菊和白薔薇,也是他去路游原辦公室的時候碰過的。
一旦得知這種內情,以前被忽略的細節現在才重新記了起來。
床邊放着的那件白色襯衣,路游原壓根兒就沒想着要還給自己!
還有浴室裏永遠挂着的那條他用過的毛巾和浴巾、時舟經常會找不到的随手塗鴉和筆記......
又想到老城區那滿屋子零零碎碎的小物件兒,時舟憋了半晌,忍不住對路游原道:“你是有什麽收集癖嗎?”
這時恰好萬冬從廚房出來,路游原也沒有回答。
送走了人,時舟回到家裏,看着被路游原上了鎖的門,堅定了要進去看看的決心:“鑰匙給我。”
路游原猶豫了片刻。
見對方這副神情,時舟心裏像被小貓爪子上下撓了一樣好奇。
他催促對方拿出鑰匙:“快點打開,不然我就要鬧了。”
路游原還從來沒見過時舟鬧騰,挑了挑眉:“你要怎麽鬧?”
時舟想了半天,也只想出一個能吓唬人的話頭:“你不讓我看,我,我就不跟你一起睡了,我今天睡客廳沙發上。”
“這樣就算鬧嗎?”路游原笑了起來。
“當然算了!”時舟堅定道,“人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睡覺,想一想真是浪費,所以我這三分之一要和你睡在一起才有意義。”
他嘟起嘴問路游原:“難道萬冬說得都是真的?裏面真的有見不得人的東西?”
“......”
路游原難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時舟索性手腳并用,挂在對方脖子上親他,央求路游原去拿鑰匙。
對方敵不過他撒嬌賣乖,去了主卧,從衣櫃最深處拿出兩把鑰匙。
時舟這才松開糾纏對方的手,亦步亦趨的跟在路游原身後。
鑰匙轉動門鎖發出“咔”的一聲輕響,時舟不敢眨眼,生怕錯過門內的任何一個“秘密”,
結果房門大開,裏面卻跟普通的房間一樣。
只不過滿牆都是時舟的照片。
時舟伫立在原地,已經看得呆了。
他張了張嘴,看着數不清的照片喃喃道:“你什麽時候拍了這麽多......”
數不清路游原到底偷拍了多少張,時舟只知道,能入目的牆面已經沒有了一絲縫隙,密密麻麻的貼滿了照片,從他們在巷子裏第一次見面開始。
路游原看着第一張照片中穿着病號服的時舟:“拍這張是為了以防萬一,警察來了好拿給他們看。”
“後來就不是了。”
路游原目光像是回憶。
時舟的到來就像那面苦澀的水泥牆上,開出幾朵杏黃色的小花。
路游原的預感很準,他從一開始就抱着離別的隐痛,不知道能跟對方在一起多久。
忘了從什麽時候開始,總想把某個瞬間留作紀念,也好在人走了以後,證明他枯燥無光的人生曾經存在過幾抹色彩。
分開許久之後,他有了這套房子,把手機裏的照片都洗了出來,想起對方的時候就貼一張。
後來重逢,這個習慣依然沒有變。
他們見面的次數逐漸變多,路游原的照片也越拍越多。
關于想念這件事,不論見不見面,每天都會照例發生無數次,像滿天的星,細細碎碎,攢起來能照亮整個漆黑的天空。
時舟喉嚨發哽,嗫嚅道:“我都不知道......”
在他還不知情的時候,路游原只能靠這些來支撐着往前走。
時舟看着一張張“記憶”,眸光有些氤氲。
“現在你知道了,”路游原故意逗他,“要去告我侵犯肖像權和隐私權嗎。”
本來是不想讓小孩情緒低落,沒想到對方小小聲道:“我已經在心裏把你起訴了。”
“我心裏的律師幫你辯護,但是辯護無效,我還是要判你無期徒刑。”
時舟摟住對方的腰,把臉埋進路游原的胸前:“罰你一輩子被我囚禁在心裏,沒有假釋。”
在自私至上,事事要求回報的世間,有一個人帶着點兒羞澀鼓足勇氣站出來指着心口對你說,“這裏永遠屬于你。”
那麽真誠地把最柔軟的一小片兒地方全部劃給你,好的你,壞的你,總之只給你。
路游原眼中動容,聲音低沉:“求之不得。”
時舟擡頭吻上對方的薄唇。
他親的來勢洶洶,路游原虛扶着他的腰,還給時舟一個充滿柔情的吻,帶着安撫的意味。
親着親着,時舟突然想起什麽,扯着路游原的袖子回到主卧,眼睛亮晶晶道:“可以‘那個’了。”
路游原眼神驀然一暗。
雖然在濱海的時候,齊青青說時舟的身體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但路游原不敢冒險,還是守着“美味”只看不吃。
現下聽到對方的邀請,路游原擡手解自己整齊熨帖的衣領,一顆一顆,很緩慢,但又帶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時舟看得面紅耳赤,還舍不得移開視線。
他們交換了幾個深吻,時舟被帶到床邊,餘光又冷不防瞥到了床頭那件襯衣。
他輕喘着偏過頭去,觸到對方的視線,猶豫地開口問:“你把這件衣服放在這裏做什麽?”
路游原摟住對方衣襟下的腰細細觸碰,看着人在自己身下不住輕顫。
他眼神幽深,早已沒有了克制,吐出的話語都讓人臉紅心跳:“你猜我都用它做什麽。”
時舟迷茫的擡眼,抗議道:“我先問你的,你要回答我。”
路游原似是勾了勾唇,伸手拿起那件襯衣蓋在時舟的嘴唇和下方,隔着柔絲質地的布料,一邊啄吻對方飽滿的紅唇,一邊對時舟低低的說了幾個字。
“我用它來......”
時舟冷不丁聽到對方的話語,驚愕的瞪大雙眼。
感覺自己的頭腦都在冒熱氣,時舟整個人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唇上礙事的布料被對方拿走,呼吸又被加深的吻重新支配。
時舟來不及思考,大腦徹底短路,他看到路游原在解自己的衣扣。
對方的手也很好看,修長有力,藍青色的血管靜靜的伏在下面。
但撫摸他的時候就不再溫柔的蟄伏,血脈贲張,輕而易舉讓人陷入頭暈目眩的浪潮。
時舟胸腔劇烈起伏,感覺自己呼吸逐漸困難,在這種缺氧的環境下還要承受對方作怪的手,實在過于折磨。
他能忍住疼痛,酥麻的癢意卻怎麽都忍不住。
路游原俯身輕輕吻了他顫抖的喉結,手指擡起時舟的下巴,聲音低啞:“睜眼看我。”
對方小聲的嗚咽了一下,勉力睜開雙眼。
只不過那雙純淨的眸子現下蒙着一層水汽,撩得人心中充滿邪念,想要更加惡劣的對待。
路游原的手倏地收緊,氣息急促了幾分,在時舟身後報複似的重重的揉了揉。
時舟羞極了,又躲不開對方的禁锢,身體更加綿軟,融化了一般往淩亂的被子中更深的沉淪下去。
像寧靜的海水起了波瀾,內心憋久了的猛獸被釋放出籠,在那片白皙的肌膚中翻騰,舔舐輕吻花芯中的晨露。
小舟輕蕩笙歌晚,游雨驟疾月亮羞。
窗外的風乍起,搖搖晃晃跌落人間,肌膚摩擦氤氲出了暧昧星雲,在路游原的指引下前赴後繼,湮滅碰撞......
一方消散,一方聚集,炙熱代替克制,千日萬夜都不夠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