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裴言一把将東西推過去給他,“給你的,回去屋中我思來想去,總覺得我在你這裏白吃白喝白住,還胡亂用你的錢財,實在不該……”
這可是大實話,裴言趕緊掏箱底的把這些東西找出來過來送給阮瑾。
還未等阮瑾開口,他便拿起那熏香道:“這個啊你只要對着人一吹,那人不管多厲害,準在三個數之內倒下。還有這個折扇……這上面的畫可是活的。還有這個毛筆……”裴言抓起毛筆在阮瑾手心寫下他的名字——裴言。
“無墨也可寫。”裴言興奮着雙眼,仿佛得了天大的寶貝一樣。
他現在滔滔不絕的模樣,像是一只啰嗦的小貓。
阮瑾垂目盯着手心的名字,裴言只管說自己的,壓根沒去管阮瑾心裏的想法。
“咚咚……”
敲門聲響起,裴言終于止住話語,疑惑的朝門扇看去,阮瑾回神,站起身去開門,原來是德叔。
“小公子,這是百味齋送來的,說是您定的點心。”
阮瑾就開了門縫,德叔壓根看不見裏面是否有人。
裴言聽到點心,心裏更虛了……他忘了自己還以阮瑾的名義買了點心。
阮瑾哪裏能不知道這是誰所為,還是颔首接下,“是我買的。”
德叔笑着點頭,“下次小公子若是想吃,吩咐下人去買便可。”
“嗯。”
阮瑾關上門背靠着,擡眼看着某個不敢看這邊的人。
“你若是沒有銀錢,直接去何安那裏拿便可。”他說着過來,還将點心盒子打開放在裴言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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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言瞧着模樣精致的小點心,忍不住伸出爪子,一咬下口,眼睛都亮了。
入口即化,回味香甜,裴言忍不住多咬幾口。
“嗯……好吃。”他鼓着腮幫子說道。
阮瑾沉默的幫他倒下茶水,趁機,裴言又抓起一枚糕點,趁阮瑾不備,一把将其塞進阮瑾口中。
“嗯?”阮瑾猝不及防碰到裴言的手指,冰冰涼涼的。
裴言喝下水,道:“嘗嘗嘛。”
說完,繼續奮戰去了。
一大盒點心以可見速度消失。
阮瑾慢慢咀嚼口中糕點,手指拿起裴言放在一旁的熏香,看旁邊裴言吃得歡喜,哪裏有當年他調戲自己那幅風流肆意的模樣……
現在看,就是只貪吃的小貓。
“呼。”
本來是想試一試,裴言正吃得開心,突然一陣香氣飄來,他深覺意外的熟悉。
忽而睜大眼朝阮瑾看去,瞬間,手上的點心掉落,全身越發無力,“你……”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人倒在桌上。
阮瑾放下熏香過去拍了拍裴言的後頸,“裴言?裴言……”
眼前人側對自己,鴉青色的睫羽在眼下映出一道小黑影,安靜乖巧的模樣。薄唇微抿,似有不滿……
阮瑾低眸無辜的看了眼那熏香,沒想到是真的。
……
第二天醒來,裴言深覺神清氣爽,左右遙望,發現他在自己的屋子。
意識回憶昨晚,他驀地掀開被子,咬着牙準備去找阮瑾算賬。
結果一打開門,便是在門前躊躇不前的何安,裴言表情跟變戲法一樣,回歸成一副溫柔有禮的模樣。
面上故作驚訝,“何大哥,你怎麽在這裏?”
何安先是退後一步,同樣沒想到面前的屋門會突然打開。
“是公子今晨吩咐我将這些銀錢交于小言姑娘。”他說着遞出來一袋沉沉的荷包。
裴言接過在手上掂量,“這麽多?”
何安點點頭,“公子說,小言姑娘出門在外,有時幫他買些東西無銀錢傍身實在不便。”
這話……還真是阮瑾會說出口的話。
裴言毫不客氣的收下,“那……多謝何大哥跑來一趟。”
何安抿唇,目光猶豫似有話說。
裴言當是察覺到,問:“何大哥可是有話要同我說?”
一陣風吹過,帶起竹葉沙沙作響,裴言靠在門框,額前青絲随之舞動。
何安多看了他一樣,随後……從袖中掏出一樣東西,面上羞澀,“昨日看小言姑娘喜歡那些釵飾,這……這是我昨夜做的,比不得那些珠釵華美……”
望着他手中的木簪,上面刻畫得十分精美,樸素卻別樣精致。
“何大哥你手藝真巧。”裴言發自肺腑的說道,卻沒有接過,“不過……你這是……給我?”
何安熱着臉重重點頭。
裴言本身還在疑惑他為何送自己木簪,腦子裏突然想起昨日那紅娘的話來……莫非他以為自己是喜歡那些珠釵?
而且,在人間男子贈予女子珠釵一類,貌似有不同意思。
“那個何大哥……昨日我選珠釵只是想買來贈予我嫂嫂,我本人卻是不喜歡這些的。”
何安本來緊張的心瞬間平下來,好似沒有反應過來,他擡眸得見裴言一臉認真不似說謊。
難不成……是他誤會了?
還是……他不想要這木簪。
何安心裏想的那些個,裴言壓根沒有多餘心緒去思考。
他猶豫着将木簪收回,面色已有了些不對,裴言看在眼中,貌似明白過來什麽。
“何大哥,你手藝這麽好,這木簪承了你的心意,送給我不值當的,不如留着日後送給心上人也好。”裴言用慣常的語氣,自覺自己說得很是明白。
何安到底不傻,嘴角勉強扯出笑容,“那……我先回去對賬了。”
裴言關上門,回想自己言行,随後兀自點頭,“嗯……以後還是得注意自己,莫教人誤會了去平添麻煩。”他晃了晃的手心的錢袋,悠哉悠哉。
本來還想等到阮瑾回來去算賬的,可裴言趴在窗臺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
按時辰來看,阮瑾早該回來了呀。裴言推開門走出去,院子裏一片漆黑。
要說阮瑾不喜麻煩別人這是真話,畢竟整個院子就住了他一個人下人,平日伺候……嗯,基本上是阮瑾自己動手,裴言倒跟個二大爺一樣。
他撇撇嘴,“奇怪,這麽晚沒回來不像他呀。”裴言低聲嘟囔着,踩着月色出了阮府。
在府外沒走幾步,就見一個小厮遠遠往這邊而來,裴言本是不在意的,那小厮卻突然喊住他。
“姑娘可是阮府中人?”小厮問道,腦門上全是汗,想必是一路疾跑。
“有事?”裴言打量着他。
小厮道:“小的是城中望鶴樓的,阮瑾阮公子醉酒了,麻煩貴府派人來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