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輕飄飄的兩個字讓裴言有點腿軟。
“寧……寧晔?”裴言顯然生氣不足。
宣危颔首确定。
這也是他當年不了了之的原因。
裴言更糾結了,寧晔的名字他是聽過的。也是……三界誰沒聽過啊,出了名的美男子,同時身份尊貴,天資絕倫。
想當年他還想過一睹芳容呢。
“可……這……”他原本懷疑的是巫師是否是幫助趙恒禍亂冥府之人。
但現在……按理說傳聞中寧晔仙君一向獨身,清高桀骜絕不多管閑事。
宣危理解他的疑惑,難得好心同他解釋,“四年前我就曾查過,這玉佩在五百年前就丢了。”
“丢了?”裴言更是驚訝。
宣危無言颔首。
“而且……寧晔……”宣危說着沒有再說,反而對裴言說道:“裴言,萬事眼見不一定為實。”
這話仿佛在提醒裴言,他面色沉下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宣危将畫冊還給他,沒有再多說什麽。
裴言離開天子殿不知不覺走到忘川河,望着波瀾不起的忘川河,裴言無意折下幾朵彼岸花坐在岸邊。
不可否認,他剛開始懷疑巫師和寧晔仙君是有關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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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乍一想,那巫師作惡多端,怎麽會同那高高在上的寧晔扯上關系。
還有,師父特意将這畫冊單獨放置也實在有問題。
更讓裴言無語的是,他那狼牙墜子竟然會是鑰匙。
越想越煩躁。
他只是想将祁淵抓回冥府而已,怎麽扯出來這麽多謎團。
裴言撒氣般朝着忘川河扔下幾顆石頭砸起幾處水花。
他垂着腦袋,默默不語的看着腳尖。
不一會兒,身邊多了道呼吸。裴言以為是哪個鬼差,道:“不要打擾我。”這話說得無力。
“這是我的地盤。”
深沉的話讓裴言一驚,擡眸看去……他傻了。
“司寂大人……”裴言麻溜的站起來行禮道。
垂下頭,那小臉頓時皺成了苦瓜臉。
他這是走什麽運,不過是想發洩一下就撞上冥主他叔父……
司寂依舊帶着鬥笠,将臉龐遮在其中。
“嗯……無意打擾司寂大人。”裴言繼續說道,準備離開。
就在他轉身那一刻,畫冊從他身上掉下來,裴言認命的去撿,結果一只蒼勁有力的手先一步将其撿起。
裴言盯着司寂的方向,見他一頁一頁的翻閱,他壓根看不清對方的神色。
“夏國巫師。”
裴言擡眼,目含驚訝。之後才反應過來,對啊,冥主當年閉關了,這位又沒有。
他點點頭,“……是,大人知道?”他試探問道。
司寂将畫冊還給他,“聽聞過。”
“那……那大人可知他蹤跡?”裴言抱着一絲希望。
司寂沉默,沉默到令裴言尴尬,正想開口之時對方道:“寧晔。”
“啊?”裴言沒怎麽反應過來。
司寂又道:“巫師就是寧晔。”
裴言有種被逗了的感覺,方才冥主還告知他眼見不一定為實,不就是暗示他巫師和寧晔沒關系嗎?
等等……裴言頓住,回想冥主說這話的意思。
他似反應過來,冥主的意思不一定是巫師和寧晔沒有關系。而是……他從別處了解到關于巫師的惡行不一定是真的?
那……到底誰在說謊呢?
小眼神瞥瞥司寂,裴言還是有點虛,“敢問大人,當年夏國滅國到底為何?”
“天道。”
“……”
“歷朝都是由天定命數,當然……有時候國君的決策會影響國之氣運。那夏國君王……可沒有那等才華。”
裴言覺得這話透着一種淡漠。
淡漠的看各朝各代從建立到毀滅。
“所以滅國跟巫師……”
“旁觀者的言論有時候是帶着偏見的。”
裴言更迷茫了。
他垂頭喪氣的模樣像是迷了路的兔子,可憐巴巴。
司寂好心又道:“前塵往事罷了,你要做的只是将祁淵捉拿,其餘的你就是操心也無用。”
這倒是事實啊。
裴言勉強揚起笑意,“多謝大人點撥。”說完便往陰律司方向離開。
在他離開不久,宣危出現在忘川河邊。
“叔父說得如此明白是想……”
“你不覺得都是沖着裴言和寧晔來的嗎?”
宣危垂目,當年的趙恒一事還有如今……許多事都在誘導裴言。
“寧晔可不是吃素的。”宣危幽幽道。
司寂走近忘川河,望着河中倒影,“事無絕對,總歸他得護得住小裴,不然你會把人交給他?”
宣危眸光閃爍,“紅線都綁着了,我能如何?要麽把他風光嫁出去,要麽等着寧晔來搶人。”
“聽起來挺有趣的。”
宣危長眉挑起,“別說,我還挺好奇寧晔氣急的模樣。崩了上千年的臉該有些變化了。”
……
毫不知情自己快被賣了的裴言正盤腿坐在床榻上,一會兒看看畫冊一會兒看看狼牙。
他着實想不起這倆有啥聯系。
巫師就是寧晔,狼牙……裴言回想,狼牙也是一個仙君給的。
正當他苦惱之時,綁着手的紅線突然灼熱起來,仿佛有火焰燃燒指尖一般。
裴言目不轉睛的看着紅線金光波動,燒得他難受,“這……怎麽突然……”他試圖放松手指,奈何……
“難不成阮瑾有危險了?”裴言猜測着,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到與這紅線有關的事兒。
不行,他得趕緊去。
想也沒想的,裴言拉好衣衫沖出陰律司,恰巧撞到來找他的赤炎。
被赤炎拉住,“聽說你回來了,這麽急又要去哪兒。”
裴言嫌棄的揮開他的手,“我有急事兒。對了,你幫我查一下寧晔仙君現在在那兒,此事重大,你若查出,日後的酒我給你包了。”
說完不加耽擱的跑了。
赤炎目瞪口呆,“這是……受什麽刺激了?”
裴言馬不停蹄的趕到人間時,差點忘了變作女裝,好在他趁人不注意趕緊變作小丫鬟。
此刻,阮府之中彌漫着一股喪氣。
他無意撞到何安,何安一見他顯然意外,有些猶豫的上前,“小言姑娘。”
“何大哥,那個……你知道公子去哪兒了嗎?”他着急的模樣落在何安眼中便是另一種情況。
“公子在城南別院。”
“別院?他怎麽在那兒?”裴言離開不過兩日而已。
何安吞吐道:“公子受傷了在那裏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