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太平

東方胤其這人一向心思極重,這事上官辰一向清楚。只是, 他覺得既然東方胤其既然願意為自己放棄兵權, 此種情誼,人間甚是難得, 所以他也就盡量控制自己不去揣測東方胤其的心思。

上官辰想,不論東方胤其要做什麽總歸不會威脅到大淵國的江山社稷的。因為東方胤其說過,以後他會一直站在自己這邊, 再也不同末連為敵。

可是,末連同自己說,東方胤其上交的兵權在朝廷名下根本只是個擺設,他們心中真正的主子還是東方胤其。

那麽,對于此事, 東方胤其究竟是否知情?

“輔政大臣,請留步。”

上官辰收回心神,轉身往後看去。邵年站在身後,臉上笑中帶憂。

“不知邵大人找我有何事?”

邵年面上的笑僵了僵, 似是在顧慮什麽,他四下看了圈确定并沒人注意這才小心往前又走了幾步站好:“大人,下官有話要同大人說。”

有話要同他說?上官辰有幾分疑惑, 往日, 邵年和自己并無多少交集。雖然自己現下和東方胤其之間的關系徹底變了, 但是他也極少和東方胤其那邊的官員有所牽扯。

上官辰認真瞧着邵年,目光平靜:“邵大人客氣了,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大人, 這話……”邵年似是不放心又迅速往周遭瞧了瞧,然後不禁迅速往前走了幾步,湊到了上官辰跟前,“大人,相國說這幾日不太平,大人若是沒事就不要去相府了。”

今日東方胤其沒來上早朝,聽他們說好像是生病告了假。如今邵年如此一說,上官辰禁不住想,東方胤其不能早朝莫不是沒有生病而是有什麽旁的原因?

“邵大人,相國他是不是出事了?”

邵年趕緊搖頭:“沒有,大人多想了。”

上官辰還想追問幾句,邵年趕緊:“道話已帶到,望大人切記,告辭。”

“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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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辰話還沒說全邵年已經匆匆離開。

今日陽光很足,可不知為何,上官辰明明站在日頭之下,他卻覺得渾身發冷。

當天入了夜,上官辰頂着月光去了相府。

相府外,當值的家仆看到上官辰面上俱是一驚,兩人面面相觑半晌,其中一家仆面色為難地開了口:“大人,我們相國今日身子不适已經睡下了。”

上官辰自是不信,他瞧了面前的兩人半晌,突然臉色一白,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流了下來,聲音也變得虛弱無比:“你們也看到了,眼下我身子不适。你們相國醫術超群,本想着讓相國幫忙看看。不過,既然你們不肯通報,我也只能回去了。”上官辰邊說邊往回走,似在喃喃自語,“算了,若是不幸回府路上去了,那也是我的命。”

當值的家仆急得額頭都冒了汗,他們都知道自家大人和上官辰關系匪淺,若是上官辰回府路上出了什麽意外,他們就是把小命給賠上也平息不了相國的怒火。可相國再三囑咐過,今日誰都不見,尤其是上官辰。

讓上官辰進去,相國會生氣。不讓上官辰進去,上官辰出了事,相國不止會生氣恐怕還要殺人。

權衡一番,當值的家仆還是決定讓上官辰進去。

“大人,請留步。”

上官辰撐着身子回頭,一張臉白得吓人,嘴角因為太幹都裂開了。他扯着嘴角笑了笑,聲音微弱:“我可以見你們相國麽?”

兩個家仆苦着張臉點了點頭,上官辰心底一松,繼續微笑:“多謝。”

“主人,你是不是又用了嬌弱套餐和皮膚套餐?”真真手裏拿着毛巾,發梢上還滴着水,浴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看模樣是剛從浴室裏出來。

上官辰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進了相府,大門關上的瞬間,上官辰面色恢複如常,步子也變得輕松了不少。他看了眼真真,扯了扯嘴角:“是又怎樣?”

手裏的毛巾胡亂在頭頂擦了幾下,真真瞥了上官辰一眼:“主人,你最近變得是越來越傲嬌了。”

上官辰面上的笑又大了些:“确實。”

“主人。”真真低頭想了想似乎在斟酌着什麽。

上官辰挑了挑眉:“怎麽了?”

“主人,我同你說過的,不要和東方胤其走得太近。主人在大淵國現下的任務是幫成淵帝穩固帝位,雖然東方胤其眼下兵權交了,也站在了末連這邊,眼下他對大淵國沒什麽威脅,但是……”真真挪開落在上官辰面上的視線,聲音不高,“主人萬不可真的對東方胤其動情。”

此事真真說了不止一次,這次真真再次提起,上官辰實在忍不住追問了句:“真真,我問你,我為何不能對東方胤其動情?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沒說?”

握着毛巾的手緊了緊,真真目光閃爍,過了半晌也只道了句:“其他的主人就不要多問了,總之主人記住我說的話就好,我不會害主人的。”

上官辰忍不住嗤笑一聲:“真真,你确定你不會害我?”

真真立即拍着胸脯表忠心:“自然不會!”

“好,好,好。”上官辰沖着真真擺了擺手,“知道了,我還有正事要辦,你先退下吧。”

相府後院,偌大的院子裏只有一個房間還點着蠟燭。

引路的家仆看了看那兩扇緊閉的房門,有些發怵,邁出去的腳禁不住又縮了回來。

上官辰知道他在顧及什麽,十分善解人意道:“不必憂心,相國的房門我去敲。”

家仆感激涕零望着上官辰:“多謝大人體諒。”

上官辰點點頭:“去吧。”

家仆風一般地離開,上官辰瞧着家仆離開的背影有些想笑,想必東方胤其平日在府上教導手下人是相當嚴厲,否則手下的人怎會如此懼怕他?

“咚咚咚。”

上官辰敲響了房門,半晌,裏頭傳出一個沙啞的聲音。聲音雖然沙啞,卻仍舊有種不怒自威的架勢:“不是說今晚不允許任何人前來打擾麽?怎麽?是活膩了麽?”

聽了這聲音,上官辰心頭禁不住一緊。他想也沒想直接推門而入:“你怎麽了?是不是……”

冰涼的觸感在脖間蔓延開來,一把長劍不偏不倚橫在上官辰面前。持劍的人單手握劍,目光裏頭含着殺意,就好似劍下的人但凡一動,長劍的主人便會一刀将那頭顱砍下。

上官辰定在原地,震驚地望着東方胤其:“你怎麽了?”

東方胤其發現來人是上官辰,立即收了劍上前查看:“怎麽樣?沒傷到吧?”轉而目光又變得異常陰冷,“你來怎麽都沒人通報一聲?方才都險些誤傷了你,待會兒我定要将那些個偷懶的東西給丢出去!”

上官辰趕緊攔住東方胤其:“哎,你等等!是我不讓他們通報的,此事怨不得他們。”

“那也不行。”東方胤其還是要往外走。

上官辰無法,只得堵在了門口賭氣般道:“你若是非要懲罰,就把我丢出去好了。”

半晌,東方胤無奈嘆了口氣:“算了,我怎麽舍得丢你出去?”他捧起上官辰的臉再次查看他的傷勢。

好在東方胤其劍法精準,距離分寸把握得剛好,劍刃并沒有傷到上官辰。

上官辰将東方胤其的手從臉上拉下來,他仔仔細細瞧着東方胤其,目光擔憂:“你怎麽了?真的病了?臉色怎的這麽難看?”

東方胤其反握住上官辰的手,扯着幹裂的唇角勉強笑了笑:“不妨事,不必憂心。”

拉着東方胤其在床榻上坐下,上官辰接過東方胤其手中的長劍放好,伸手在他額間探了探:“你發燒了,怎麽不找大夫?”

上官辰起身就要去喊人,東方胤其拽住上官辰的手腕,輕輕搖了搖頭:“這是老毛病了,我自己配藥服下即可,不用驚動旁人。”

老毛病?他怎的從未聽過東方胤其有這種老毛病?

“你這究竟是什麽病?”

看着上官辰那分外緊張的模樣,東方胤其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都說了,不礙事,過兩日就好了,不用挂心。”

“可是……”

“好了。”東方胤其将上官辰的手裹在掌心,聲音有氣無力,“今日下了早朝不是讓邵年給你帶話了麽?最近這幾日少來相府,你怎的這麽不聽話,又跑來了?”

上官辰扶着東方胤其在床上躺好:“邵年說這幾日不太平,讓我最好不要來相府。究竟出了什麽事?是不是有人想要害你?”

“怎麽可能?”東方胤其無所謂笑笑,擡手在上官辰鼻尖上輕輕刮了一下,“傻瓜。”

“真的沒有?”上官辰再次同東方胤其确認。

東方胤其笑道:“真的沒有。”

“若是沒有,大半夜你拿着劍做什麽?”

東方胤其想了想,莫名笑開:“防采花賊的。”

上官辰被他氣笑:“你又不是姑娘家,誰會來采你?”

東方胤其不說話,只是笑眯眯看着上官辰。許久,上官辰忽地頓悟:“你說我是采花賊?”

“哈哈!”東方胤其大笑兩聲,“你夜闖我房間,不是采花賊又是什麽?”

上官辰瞬間憋紅了臉:“我不是采花賊,你休要胡說八道辱我名聲。”

東方胤其笑着将上官辰攬進懷中:“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是采花賊,我是采花賊還不行麽?”上官辰不說話,東方胤其繼續道,“眼下天色已晚,你還是早些回府去吧,不然我不放心。”

上官辰皺着眉點了點頭:“嗯。”

出了東方胤其的房間,上官辰沿着走廊往前院走。剛進前院,便瞧見幾名黑衣人提着大刀往後院疾飛而去。

不好!

上官辰轉身就往後院跑,怎奈身子太虛跑了沒幾步就累得跑不動了。

想起自己上次的得的恢複體力沖劑,上官辰看也不看将沖劑一口灌了下去。下一瞬,他整個人精神抖擻,擡起步子往後院跑去。

到了後院,那裏已是厮殺聲一片。

相府的護院和幾個黑衣人打成了一片,東方胤其撐着長劍勉強站在院中,他臉色慘白,嘴邊鮮血直流。

可能是因為自己服用了恢複體力沖劑也可能是情急心切,上官辰跑得極快還撞倒了兩個黑衣人。跑到那人跟前,他扶着東方胤其一臉的擔憂:“你怎麽了?”

東方胤其看到上官辰先是一愣然後猛地将上官辰推出老遠:“這裏危險,你快走!”

“我不走!”上官辰又重新跑回東方胤其身邊,這一次東方胤其沒有将他推開。

“這些黑衣人是什麽人?他們為什麽要殺你木林森……”

“噓!”東方胤其迅速将上官辰護在身後,撐着長劍站直了身子。他伸手握住上官辰的手,聲音很低,“站在我身後不要亂動。”

上官辰也發現了不對勁兒,空中隐約有什麽呼嘯而過帶起一陣涼意。他緊緊握着東方胤其的手,一股子忐忑在心中慢慢蔓延開來:“怎麽了?”

“來了。”

東方胤其鳳眸猛地一縮,長劍淩空劈了出去,伴随着一聲慘叫地上登時多了一條胳膊。

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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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哀 10瓶;張起靈の女人絕不認輸 6瓶;小乘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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