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弑君

近幾日,月良出入皇宮比較頻繁。今日從皇宮回來, 他面上挂着層陰郁。

朱晏湊到他邊上笑笑, 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看你這模樣,怎麽, 陛下為難你了?”

月良勉強扯出一抹笑:“沒有。”

“沒有?”朱晏狐疑瞧着月良,半晌沉了臉色,“陛下難為你了。”這一次, 朱晏的語氣是肯定并非詢問。

月良擡頭瞧着朱晏,半晌有些難過別過頭去:“陛下讓我做一件事,但是那件事我不想做。”

朱晏伸手歪過月良的頭,聲音溫和中帶着心疼:“不想做便不做,放心, 一切有我。”

“此事沒有那麽簡單。”月良苦笑一聲,“朱晏,這件事你就別管了。”

“那可不行。”朱晏笑着在月良腦門兒上點了下,聲音裏盡是笑意, “你的事我厚着臉皮也要管。”

月良瞪了朱晏一眼:“你這人好生奇怪,怎的還有人像你一般喜歡自找麻煩?”

“我願意。”朱晏牽起月良的手,眼中的笑是那耀眼的星月, 好看得緊, “自找麻煩, 我願意。”

“你……”月良詫異瞧着朱晏,半晌只是輕嘆一聲,“你怎麽這麽傻?”

朱晏咧嘴一笑, 輕松将月良收進懷中,“我不傻。”我只是在意你。

月良将頭靠在朱晏肩膀上,說出的話帶了不少疲憊:“朱晏。”

“嗯。”朱晏輕輕在月良肩頭拍了拍,“怎麽了?”

“你說我們以後會待在一處麽?”

朱晏不滿戳了戳月良的額頭:“我們一直待在一處,你這感慨從何而來?”

Advertisement

月良無奈笑笑:“你知道我什麽意思。現在,朝堂上暗流湧動。自從祝大成來了京都,陛下那邊的兵力越來越多,陛下對東方胤其也越來越不放在眼裏。面對陛下的不斷壯大,東方胤其似乎沒有一絲恐慌抑或是懼意,我總覺得這裏邊有哪裏不對。”

“哪裏不對?”朱晏低頭在月良發頂蹭了蹭,“依我看,朝堂上一切都正常得很,是你多想了。”

“是麽?”月良閉上眼,試圖放松自己緊繃的神經,“若是如此,就好了。”

樹影落在月良面上投下一圈圈斑駁的樹影,他靜靜閉着眼睛,分外安靜聽話。朱晏禁不住低頭,慢慢靠近月良。

閉着的眼睛忽然睜開,對上近在咫尺的雙眸,月良忽地臉紅了,他一把推開朱晏,轉身就走:“朱晏,你小子整日想着對我圖謀不軌,你還要不要臉了。”

朱晏笑着追上去:“不要,有了你還要什麽臉面?!”

“你小子簡直在胡說八道,哎,你親我作甚?”

“哈哈!”朱晏笑得很是得意,“喜歡便親了,怎麽,你不願意?”

“自是不……哎……朱晏你這小子,又來?!”月良伸手在唇上擦了兩下,話裏是不悅可是面上分明帶着笑意,“朱晏,你給我站住。”

“我不。”朱晏邊說邊往前走,走了幾步,轉身懶懶吐出兩個字,“就不。”

月良被他氣笑:“朱晏,你個傻子。”

朱晏站在長廊下,目光略過一根根廊柱準确無誤落在月良身上,眼底的笑逐漸暈開。

月良,能待在你身邊,做個傻子又何妨?

東方胤其下了早朝将上官辰叫到一邊,眼睛裏亮晶晶的。

上官辰不解瞧着他:“東方,看你這模樣今日早朝上可有什麽趣事發生?”

東方胤其故作深沉不說話,只是認真瞧着上官辰。

上官辰被他瞧得不自在,擡手在他面前晃晃手:“東方,你……”

晃動的手被東方胤其輕輕握住,東方胤其栖身上前,低笑出聲:“你的手晃得我眼花。”

上官辰另一只手輕輕在東方胤其肩頭砸了下:“胡說,我只晃了幾下哪兒有那麽厲害?”

“阿辰。”東方胤其望着上官辰,眼底的笑逐漸收起換上了嚴肅的表情,“我打算辭官 。”

“辭官?”

上官辰有些驚訝,不過仔細想想,末連對東方一直心有忌憚。東方若是辭官,末連少了一塊心病,東方也不用時時在朝堂上同末連周旋,對雙方來說都算是一件好事。

“你既已決定,定是深思熟慮過的,我尊重你的決定。”

東方胤其伸手覆上上官辰的眉眼,目光中的柔和幾乎要将上官辰的理智淹沒:“阿辰,辭官後,我們離開京都去過閑雲野鶴的日子,你意下如何?”

“閑雲野鶴的日子?”上官辰歪着頭想了想,旋即露出一種向往又糾結的表情,半晌,面上只餘一絲笑意。他擡頭瞧着東方胤其,輕輕點了點頭,“好。”

閑雲野鶴的日子,聽着不錯。

“主人,你莫不是忘了什麽?”真真皺着一張臉走了出來,清秀的一張小臉皺得不成樣子,即使是一身黃燦燦的小西裝也遮不住他面上的陰郁之色。

上官辰聽到真真的聲音,一顆心跟着揪了揪:“我沒有忘。”

“那主人為何遲遲不肯行動?”

“我……”上官辰遲疑半晌,“沒有合适的機會。”

真真自是不信:“主人每日都同東方胤其待在一處,他對主人毫無防備,主人怎麽會沒有機會?就像眼下,就是絕好的機會。”

上官辰仰頭望着面前那張英俊的面龐,嘴角不自覺上揚:“是絕好的機會,我只是,舍不得罷了。”

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真真一張臉直接皺成了個疙瘩:“我實話同主人說吧,因為主人明明有機會完成任務卻遲遲不動手,所以老板已經給主人制定了完成任務的最後日期。下個月月底之前,若是主人還未完成任務就算主人任務失敗。”

“是麽?”上官辰聲音淡淡的,沒什麽起伏。

由-嶼-汐-獨-家-整-理,更-多-精-彩-敬-請-關-注。

“主人!”真真這次是真急了,“這麽多年,主人在任務面前從未遲疑過,為何偏偏這次不行?”

上官辰的目光落在東方胤其身上,目光很輕又好像很重:“因為我愛他,我愛他,所以,我不會殺他。”

“主人!”

真真這次真的震驚了,跟着上官辰這麽多年他從來都沒見過他這般認真的眼神,認真又堅定。

“主人,你知道的,到時候你如果完不成任務,你就再也回不去了。不僅如此,就連你……”

“夠了!”上官辰低斥一聲,目光裏雖無半分冷意,聲音中卻是冷然一片,“真真,這些我都知道,你不必再說。”

“可是主人,真真不想眼睜睜看着你……”

“真真,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但是,我心意已決,你無需再勸。”

“主人……”

“退下吧。”

真真還想說些什麽,接觸到上官辰堅定的眼神時,那些想說的話還是沒能說出口。

隔日清晨,東方胤其穿好朝服準備出門,上官辰從身後将他輕輕抱住。

東方胤其握住腰間的雙手,那雙手有些冷。他眉心淺淺皺起,聲音裏不覺多出幾分責備:“手怎的這般涼?”

像是沒有聽到東方胤其的話,上官辰徑自說着:“昨晚你同我說,今日要在上早朝的時候辭官,因為這事我昨晚都沒睡好,這心裏是如何也不踏實。”

在上官辰手上拍了拍,東方胤其轉身攬住上官辰輕輕拍着他的後背:“阿辰,你放心,此事我準備多時,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除非……”似是想起了什麽,東方胤其蹙起了眉,但只是一會兒又緩緩松開,“放心吧,沒事的。”

上官辰捕捉到了東方胤其話中的重點,他仰起臉擔憂道:“除非什麽?”

東方胤其寵溺笑笑,在上官辰鼻尖上輕輕點了點:“沒什麽,我辦事你放心。”

上官辰自是不依:“除非什麽?”

東方胤其拗不過上官辰,道:“除非末連對我過于忌憚,怕我辭官後會對他不利忍不住在朝堂上就動手。”

“若是他對你動手,你該如何?”

“傻瓜,不會的。”

“萬一會呢?”上官辰不是沒想過有這種可能,雖然這種可能很小卻還是一種可能。

東方胤其頓了頓,低沉一笑:“不會的,他沒有把柄可以當場處置我。”

上官辰半信半疑點點頭:“既如此,那你早去早回。”

東方胤其笑着應下:“好,你在府上将重要的東西收拾一下,萬一有什麽情況,我會讓丁勻來府上報信。”

“嗯。”

東方胤其走後,上官辰開始吩咐秦谷三兒他們收拾,他站在後院心裏一直惴惴不安。

快到晌午,東方胤其還沒有回來。

難不成,東方和末連言語間起了沖突?

三兒端着飯菜送進了房間,瞧着上官辰面色猶豫,忍不住出聲寬慰:“老爺,辭官一事相國既然說沒事那便是沒事,老爺不必過分憂心。”

上官辰沒有擡頭,他望着桌面面色是十分難看:“若是無事這個時辰東方早該回來了。”說着,他擡頭瞧了瞧外面的日頭,“都這個時候了還沒回來,定是被什麽事纏住了。”

“老爺放心,相國不是說了麽?若是有事會吩咐丁勻前來送信的,既然丁勻沒來,那便是沒事。”

想想似乎也是這麽個理兒,自己只顧着憂心東方胤其竟險些忘了這一茬兒。上官辰擡頭,對着三兒微微一笑:“你說的也是。”

吃過午飯,上官辰确認了一下府上要帶走的東西,不錯,收拾得挺全的。

“三兒,今日怎的沒見月良朱晏他們?”

“他們今日一大早就出門了,也不知做什麽去了。”三兒從一摞書中擡起頭來,“不過,今早我瞧着月少爺面色不大好,可能是和朱公子鬧別扭了吧。”

“可能吧。”上官辰想了想又問,“三兒,馬車都備好了麽?”

“還沒呢,我這就去。”三兒整理了一下地上的箱子,轉身往外去了。

日頭慢慢往西邊落下去,上官辰一顆心禁不住再次緊張起來。都這麽晚了,東方還不回來麽?

“老爺,你在這院子裏站了許久,還是先回屋裏歇息吧。”秦谷端着一碗玉蓮羹走了過來,“老爺,回屋吧。”

上官辰搖搖頭:“不了,我就在院子裏等。”

秦谷無奈搖搖頭,将手裏的托盤放在石桌上:“就算等,老爺也不能一直站着,還是坐下吃了這碗玉蓮羹,慢慢等吧。”

上官辰點點頭,在石桌邊坐下。秦谷将羹遞了過來,聲音中是長輩對晚輩特有的關懷:“老爺,吃兩口吧。”

“嗯。”

上官辰接過瓷碗,舀了勺子羹,吹了吹熱氣,正要吃,後院忽地闖進幾個人影。

“上官公子,大人出事了!”

丁川渾身是血,身邊還帶着幾人,看那打扮是相府的護院。

手裏的瓷碗摔在地上,碎成了一片。

上官辰驚慌站起身來:“東方怎麽了?”

“今日我一直在宮外等大人的消息,誰曾想大人一直沒有出來。後來,宮門口忽地多出數百名官兵,将宮門圍得嚴嚴實實。”丁川嘴角淌出一串血跡,他強忍着身上的傷,“我憂心大人的安危,想着帶相府的護院沖進去救人。不料守門的官兵個個身手不錯,一場混戰下來不但沒能沖進去還折損了不少人。”

上官辰一顆心漸漸變涼。

“大人吩咐過,如果出了什麽意外就讓我帶上官公子從密道離開京都。”丁川目光悲傷瞧着上官辰,“上官公子趕快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秦谷也跟着催促:“老爺,陛下既然敢動相國想來是做好了萬全的打算。陛下對老爺一直……”說到這裏,秦谷聲音頓了頓,重重嘆了口氣,“老爺若是不快些離開,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

“我要進宮。”

“什麽?!”秦谷震驚望着上官辰,“老爺,眼下這形勢,進宮對相國對你自己都沒有半分益處,老爺要三思啊。”

“上官公子,大人說過,萬一事情有變,一定要拼盡全力将公子帶出京都。不然,若是密道敗露,咱們誰也走不了。”雖然擔心東方胤其,但是丁勻還是決定遵守東方胤其的吩咐。

“我不走,我要進宮。”

“可是……”丁勻遲疑了。

“老爺,不可!”秦谷焦急。

上官辰徑自往外走去,聲音篤定沒有半分遲疑:“見不到東方,我哪兒也不去。即使你将我強行帶離,我還是會想辦法回京都。”他頓住步子,看向丁川,“現在趕去說不定東方還有救,若是晚了,就怕再也見不到他了。”

丁川心中的理智逐漸被情感一絲絲撕裂開來,他又何嘗不擔心東方胤其 。知道相國出事的第一反應便是沖進去救人,只是拼殺到最後他還是選擇抽身而退。

“若是上官辰有事,我不會原諒你。”

東方胤其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丁勻的一顆心晃了晃。這一刻,他突然覺得相國原諒不原諒自己都不那麽重要了,他想見相國的心在這一刻忽然躁動起來。

丁勻閉上眼,一抹苦笑在嘴角漾開。罷了,只要能救回相國,他不原諒自己又怎麽樣呢?

“好!”

上官辰微微一笑:“多謝。”

丁川轉身吩咐身邊的護院:“你們帶着上官府的人從密道迅速撤離,我随後就來,記住,是馬上。”

護院齊聲應下:“是。”

“可是,老爺……”

“秦叔,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幫我照顧好府上的人,多謝。”

上官辰說罷跟着丁勻走了,秦谷站在身後,一派老淚縱橫的模樣:“老爺……”

丁川帶着上官辰一路騎馬飛奔,到皇宮時上官辰面色已是蒼白一片。

宮門口守門的官兵瞧見上官辰俱是一驚,一官兵走上前來:“大人,您怎的來了?”

上官辰心裏松了口氣,好在,末連對自己還是有特殊待遇的。

“相國呢?”

官兵面色一僵,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這……”

上官辰從馬背上下來,緩緩走到那官兵面前,目光是從未有過的犀利:“我問你,相國他人呢?”

“相國他……”

官兵無措往後瞧了幾眼,上官辰心中了然,擡腳往裏走去:“我要進宮。”

奇怪的是,上官辰此話一出官兵們立即給上官辰讓出一條路,竟是沒有半分阻攔的意思,頗有種請君入甕的感覺。

不過,這時候上官辰沒心情計較那麽多。

丁勻立即跟上,守門的官兵瞬間拔劍相向:“你不能進去!”

上官辰動作利落奪下一把長劍,架在自己脖子上。劍尖沒入肌膚,在上官辰雪白的脖頸上淌下一條鮮紅色的小溪:“讓他進去。”

官兵們面面相觑,不知該如何是好。少頃,還是方才講話的那位官兵率先開了口:“讓他進去。”

“可是……”顯然官兵們對于他這個決定不是很贊同。

“若是輔政大臣出了事你覺得陛下會放過我們麽?”

官兵們稍作遲疑才收了長劍,答案顯而易見,若是傷了輔政大臣,他們深知陛下必定不會放過他們。

“很好。”

上官辰手上的劍沒有收回徑直往前走去,丁勻也跟着走了進去。

走出很遠,上官辰才收了劍。他走得很慢,豆大的汗珠不斷滴在地上,嘴唇也白得吓人。

丁勻擔憂道:“你還好麽?”

“無妨。”上官辰咬着牙堅持,撐着長劍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他不能倒下,堅決不能。

不知過了多久,上官辰終于到了政事殿。

政事殿外擠滿了官兵,官兵們圍成一個大圈,中間的圓圈裏躺了一地的屍體,現在正有一小部分人被圍在中間。

上官辰定睛一看,那被圍在中間的人竟是祝大成和東方胤其!!

東方胤其和祝大成背靠着背互相禦敵,身上全是一片殷紅血跡。東方胤其肩上被人砍了一刀,那刀口很深,即使用手捂着鮮血也止不住往外流。

上官辰蒼白的唇顫抖着叫出那個名字,加快腳步往前走去:“東方!”

“東方胤其,沒想到吧?你也會有今天。”末連站在臺階上面,居高臨下将東方胤其望着。

東方胤其傲然一笑,吐了口污血出來:“我是沒想到,沒想到你會做出這種無恥之事,當着衆朝臣的面空口無憑誣陷我要弑君。”

“朕無恥?”末連得意笑了,“那你木林森偷偷同烈雲國祝大成勾結豈不是更無恥?”

“無恥?”東方胤其無畏笑出聲來,“若不是你對我起了殺心,在宮內宮外甚至是相府外布置了兵力,我又何必想出這個方法,請祝将軍前來相助?”

末連的笑僵了僵:“你怎麽知道我布置了兵力?”

“呵!”東方胤其冷笑出聲,“你以為你私下做的那些小動作我不知道麽?”他忽地壓低了聲音,笑得得意,“我沒你那麽傻。”

“大膽!”末連低吼一聲,轉而又記起了什麽,“聽你的語氣,你和祝大成早就認識?”

祝大成正要開口,東方胤其迅速截住他的話頭:“認不認識與你何幹?”

“東方胤其!”被一個臣子當面這般蔑視末連自是憤怒,禁不住怒斥道,“你以為朕看不出祝大成在裝傻麽?祝大成投奔我大淵國一事,沒多久朕就發現了其中的蹊跷。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朕便開始防着祝大成了。”末連嗤笑一聲,“東方胤其,你也沒朕想得那麽聰明。”

“是麽?”上官辰仰頭看着那個高高在上的年輕帝王,聲音冷淡,“所以,末連你是要殺了東方麽?”

東方胤其末連同時往身後看去,看清了來人是何人,兩人俱是一驚。

“子安?!”

“阿辰?!”

上官辰一步一步往前走着,面上毫無半分懼色:“末連,放了東方。”

末連面上有一絲柔和閃過,目光略過東方胤其立即又變得狠厲起來:“不行子安,除了這個別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上官辰面無表情盯着末連,手中的長劍再次橫在了脖頸上。這一次,力道比上一次大了許多。劍刃沒入肌膚,方才幹涸的血跡再次變得濕潤起來:“除了這個,我什麽都不要。”

“子安!!”

“阿辰!!”

東方胤其扯着嗓子喊了聲,聲音略顯嘶啞:“阿辰,把劍拿下來!”

像是沒有聽到東方胤其的話,上官辰定定望着末連,一步一步緩慢往前走着,手裏的長劍刺得越來越深。

末連的眉心緊緊皺着,他的目光順也不順落在上官辰的脖頸上,他深吸了口氣終是沒能看下去:“好,我答應你不殺東方胤其 ,但是你要答應留在朕身邊。”

上官辰未有半分遲疑:“好!”

“阿辰!不可!”

上官辰看向東方胤其,目光裏含着釋然:“東方,沒事的,我只想你一切安好。”

“東方胤其,到頭來,還是你輸了。”末連笑着走下臺階,走向上官辰。

東方胤其突然笑了,笑得很是大聲:“誰說的?”

末連皺眉看向東方胤其:“來人,将他放了,朕懶得同他廢話。”

“阿辰,你可還記得年幼時全家被人陷害收受賄銀打入死牢一事?”

因為那事上官辰落下了一身的病,也是因為那事自己的雙親才染了惡疾年紀輕輕便離世去了。那件事,他自是記得清楚。

上官辰有些疑惑望着東方胤其:“自是記得。”

東方胤其沖着上官辰溫和一笑:“死牢一事我已查清,當年陷害令尊令堂的人我也已經查明。”

“是誰?!”

末連明顯有些緊張,他迅速打斷東方胤其的話:“來人,把東方胤其這個瘋子趕出去!朕不想看到他!”

東方胤其嘲諷一笑:“末連,你心虛什麽?”

“我沒有。”末連強行鎮定心神,“東方胤其,你休要胡說!”

“我胡說?”東方胤其笑意深沉環視四周,最後目光停在上官辰面上,“阿辰,當年陷害你全家害你進死牢的正是大淵國的皇帝,你的昔日摯友,末連。”

作者有話要說:  東方胤其得意:哼哼!末連,你終于露出自己的狐貍尾巴了。

末連做驚恐狀:我收得那麽好,你怎麽看出來的?

東方胤其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十分不屑:自然……是要這個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