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警察局。
白湛再次和警察叔叔大眼瞪小眼。
其中一個年紀比較大的警察似笑非笑,
“小夥子，可以啊，二進宮了。為了出名你可真是豁得出去啊，不過你這回目地真到達了。恭喜你，現在全國觀衆都認識你了……”
“這個……大叔，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們信嗎？”
白湛尴尬笑，內心超級無奈。
他真的不想這樣做的，真的不想搞二進宮的，可為了活命，他也沒辦法，不得不出此下策。
而且他也沒有想到白雲會所裏竟然有那麽多鬼，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和計劃，再次被請到警局喝茶其實也是他意料中的事情。
不過好在剛才app已經提醒任務完成，由于此次事情影響範圍巨大，觀看直播的人太多，還有超額獎勵，他暫時能夠緩口氣了。
至于現在……
“大叔，您說吧，這回要怎麽罰我？我認，我都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懂我懂！”
白湛望着幾個警察肅穆的臉，非常識相的直接放棄掙紮。
他上次進局子的保釋期都還沒有過，這回被關幾天是絕對跑不掉了，但坐牢應該不至于吧。
畢竟他可是揭發了一起，不對，應該是兩起慘絕人寰的案子真相，廣大網友應該會幫他求情吧？何況秦靳淵也跟他一起進了局子，他這又不是犯的什麽驚天大罪，拘留幾個月估計有，可真被罰坐牢是不是就有些……太慘了點？
欲哭無淚。
他也不想鬧這麽大，都是意外，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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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湛舉起三根手指，嚴肅的指天發誓，胡說八道，
“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搞封建迷信的直播了，這就是我一時腦熱的愛好，畢竟像我這麽好看的帥哥直接靠臉吃飯就可以了，想紅哪裏用得着另辟蹊徑，警察叔叔，你們說是不是？”
“我其實不是去搞封建迷信，我是故意去揭發慘案的。”
“關于我在直播中說的話，我保證沒有半句謊言。我就是無意中得知了白雲會所以前的肮髒事，我怒不可遏，我氣憤不已，我同情心泛濫，我替那些死去的亡者咽不下去惡氣，但我無權無勢……”
“所以，我只能想了個這樣的辦法，直接在全國觀衆面前揭發事實，讓所有人監督審查那兩起慘絕人寰的案子！”
“畢竟兩起案子的關鍵人，可是一個威風禀禀的市長。作為一個熱心小市民，我願意為公正奉獻我的生命，将來感動世界的人裏必定有我一席位置。”
白湛聲音铿锵有力，義正言辭。
幾位警察：……
我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年紀較大的警察敲敲桌子，忍俊不禁，努力嚴肅，
“好了好了，你不用再花言巧語了，就算是英雄觸犯了法律，也要得到應有的制裁，你的行為我們這邊有标準的刑法條律。現在，你老實交代，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白雲會所地下埋了數百具屍體的？”
是的，現在重點不是面前這個厚顏無恥家夥搞封建迷信的事情，而是白雲會所慘案。
如白湛所言，他在直播中揭露的慘案确實存在，就在半個小時前，他們守在白雲會所那邊的警員傳回消息，在會所的宴會大廳地下，挖出了數百具屍骸。
那猶如屠殺坑般的場景，直接讓辦案十幾年的老警察都沒忍住當場腦子空白。
而他們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可發回來的照片已經讓他們足夠觸目驚心了。
“你在直播間裏說的話，現在已經在網上掀起軒然大波，我們希望你能老實配合調查，一字不漏的交代清楚。否則你得到的罪名，就不僅僅是擾亂公共秩序這麽簡單了，明白？”
幾位警察嚴肅鄭重。
“好，我說我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白湛聞言卻是大大松了口氣。
他想的沒錯，比起他直播搞封建迷信，大衆和警方顯然對會所的案子更加關注。
放心放心，就算為了他自己，他也會老實“交代”案情的。
畢竟，他要是不把那個楊全良弄下臺，那個楊全良大概肯定就要把他擾亂公共秩序的罪名，變成造謠诽謗威脅社會動蕩牢底坐穿了！
“事情是這樣的，當初我正在尋找我下一個直播主題。畢竟你們也知道直播這行更新換代速度比較快，我要是不注意直播的質量和新穎，肯定就會被那些窺視嫉妒我美貌和才華的賤蹄子們取代，于是我冥思苦想各種素材……”
“然後不小心聽人說起了李芸芸的事情，然後我就越聽越不對……然後我絕世的美貌和智慧給了我警示，又然後我激動的心情和邏輯能力告訴我，這件事情可能有內情哦……”
白湛毫無心理壓力的開始瞎掰。
畢竟他以前可是做演員的，演技和編故事的能力必須經得起考驗。
何況他身邊還有李芸芸這個受害當事人，故事細節方便完全不需要擔心。
一個小時後。
幾個警察心裏憔悴的終于從白湛數萬字的自我吹廢話中，把重要信息提取記錄完，
“好了，你的筆錄我們已經記完，在案子查清之前，你接下來都就将在我們警局渡過。畢竟，暫且不說你擾亂公共秩序肯定要接受拘留，我們也需要對案件的重要證人進行保護。”
“另外，有個事實需要告訴你。雖然你長得确實很好看，用我女兒的話說叫做盛世美顏，但如果你說話再這麽欠揍的下去，你一定會被人套麻袋的……好了，帶他下去。”
中年警察語氣充滿怨念，以及忍無可忍。
白湛：……
美貌果然會讓人嫉妒到面目全非。
“好的大叔，我明白了，我會接受你意見的，畢竟美貌的人确實都應該更加謙虛。”
白湛真誠點頭接受意見，然後迅速跟着小警員開溜。
中年警察：這小夥子将來肯定會被打死！
衆人嘴角抽搐。
出了審訊室。
小警員一邊帶路一邊看着白湛無比佩服，
“兄弟，你說話一直都是這麽勇猛無敵的嗎？”
“沒有啊，我就是說話比較直接，何來勇猛無敵之說？畢竟我是個天師嘛，天師的規矩不允許我胡說八道騙人，否則會遭天譴的。不過人都不喜歡聽實話，所以總顯得我特別得罪人……”
白湛聞言有些惆悵。
小警員理解點頭，“雖然說是這樣說，但你就是個假冒僞劣貨，混口飯吃而已，不用演得那麽入戲啦。”
白湛：“……我沒騙人，我是真的有本事！不遵守規矩我會三弊五缺早死。”
小警員忍俊不禁，滿臉不信，一副你這假冒僞劣貨還演上瘾了的表情。
白湛被對方眼神看得氣悶，“那要不我免費給你算一卦？”
“好啊，那你給我算算。”
小警員無所謂，他剛來警局接觸不到重要案子，整天呆在局子裏做些雜物跑腿，無聊得很。
白湛雖然接觸玄術不久，但他這方面是真的有天賦。
看了下小警員的面相，他連生辰八字都不需要問，就得出了結論，“你馬上就要被你男朋友甩了。”
小警員：……
看來這家夥二進宮不是沒道理的。
小警員氣笑，“兄弟，你都進局子了，怎麽還不能說兩句好聽話？脾氣這麽倔，你屬驢的嗎！”
白湛也很無辜，
“不是我不想說好話啊，實在是這年頭遇到糟心事的人真心有點多嘛。不過你放寬心，你還是非常幸運的，被甩而已，我上回進局子的時候，在裏面碰上個獄友，我給那家夥算了一卦，他可是馬上就要當接盤俠了。”
小警員張了張嘴，“你到現在都還沒有被打死，真是個奇跡……”
“不，奇跡這種東西是不可能經常發生的，我覺得應該是我的拳頭夠硬，但凡找我麻煩的人都必須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武力值。當然，警察小哥你們除外，畢竟我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白湛舉起拳頭得意洋洋，
“小哥你也別嫌我說話不讨喜，我說的都是大實話。”
“其實分手有時候也不是壞事，渣男早就應該踹掉了。你要是心裏真氣不過，就趕緊嫁給他爸，他們一家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出車禍死了，到時候你繼承他家的錢，氣死他。”
小警員：……
太嚣張了，真是太嚣張了，騙子到了局子裏說話都還這麽牛逼，這樣的人就該被關起來！接受過社會毒打就老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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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師說大實話的後果就是：
本來小警員對他挺客氣，畢竟他揭破了兩起慘絕人寰的案子，還是很值得鼓勵和敬佩。但小警員被氣到，當即決定罷免他悠哉走路的待遇，将他迅速扔進拘留室給關上。
“你好好呆在這裏反省，不是上廁所不準叫我！”
小警員氣呼呼丢下一句話走人。
白湛：……
說好的三觀跟着五官跑呢？他長得這麽好看結果一次好待遇都沒碰上過，果然網友都是一群不靠譜的家夥。
嘆了口氣。
白湛也不得不暫時認命。
秦靳淵和那些富豪們估計還在錄口供，現在拘留房裏就他一個人。
周圍靜悄悄的，沒人跟他說話，手機也被收走了，白湛也只能坐在原地發呆，災難心裏計算着之前靈異app彈跳出來的任務完成獎勵，以及思考那只貔貅鬼魂先前說的話。
貔貅是傳說中的瑞獸，具有開運，辟邪，鎮宅的能力。所以但凡被人發現，肯定都會好好的供着，就算中途意外死亡，也會被地府優待立刻重新投胎。
而一般滞留在陽間的鬼魂，都是因為執念或者怨氣那太深，那只貔貅鬼魂黑乎乎的，明顯是怨氣所致。
換句話說，那只貔貅肯定是被虐殺慘死的，但……什麽人瘋了會去虐殺一只珍惜的瑞獸？
好吧，那只貔貅怎麽死的其實并不關他太大的事。
不過那只貔貅說他被人換了命，這就值得他慎重深思了，畢竟之前靈異app也提過這問題一筆。
事關自己小命，白湛還是很惦記。
他的夢境不是說他生活的世界是本小說麽？他就是小說裏的一個炮灰工具人而已，按照他這種命運，誰那麽無聊和腦子進水了才來換他的命？
反正一個人暫時很無聊，白湛開始天馬行空的思考起來……
而與此同時。
外頭。
網上卻是因為白湛的直播越鬧越兇，關于白雲會所李芸芸和數百具屍骸慘案的熱度，一再攀升，消息上面想壓也壓不住。
畢竟現在網絡那麽發達，能讨論的地方又不是只有微博和論壇，信息發達的時代，想要藏住什麽消息，是很不容易的。
當然，如果更上上面發話，也不是控制不了。
可，事關數百條人命和Z府職員的清廉這麽敏感的大事，白湛還在直播間中把案子的信息抖得那麽詳細，若是強硬壓制，絕對會造成不可預計的後果。
所以上面很快就做了決定，如廣大網友所願，此次案件直接公開透明的查辦，除了比較隐秘的部分，全程直播。
網友們對此拍手叫好，
“就該這樣！如果白主播說的那些話全部都是真的，那李芸芸是真的太慘了，還有那數百條人命，必須嚴查！這都什麽年代了，竟然還有‘屠殺’？”
“我嚴重懷疑白主播捉鬼什麽的都是借口，他就是用這種方法來揭穿事實真相。畢竟如果他直接說出來，別說我們信不信，肯定剛開口就有人把他抓起來幹掉，殺人滅口了……”
“贊同樓上，這次如果不是我們當時在線觀看人數那麽多，可能有黑客幫忙，直播間肯定早就被關掉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只想說……這位主播真的太勇敢偉大了！”
“……”
“好了，言歸正傳，這一切都是真的嗎？我現在整個人都暈暈乎乎。”
“我覺得99%是真的，白主播又不是腦子有病，沒事犯得着開這種玩笑？弄不好他可是要坐牢的。而且當年我就覺得李芸芸那事挺有問題的，一個聰明的援X女，怎麽會傻到以為單憑肚子就能威脅人家嫁入豪門？直接拿錢走人不香嗎？又不是演電視劇。”
“就是，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沒那麽傻吧。當年八卦風向一面倒得太厲害，兩天就結束了，根本沒有給李芸芸反撲的機會。”
“如果真相是這樣，李芸芸也太可憐了吧，還好現在有人替她翻案。”
“……”
“要說最禽獸的還是李芸芸她爸媽，作為李芸芸的親人，他們是普通人懼怕權勢不敢追究我可以理解，但還反過來污蔑自己女兒幫仇人作證……我只能說我很想砍人。”
“還有李芸芸那前男友當時好像也跑出來作證了，現在網上還能搜索到視頻，我剛才看過視頻了，哭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這演技不去當演員真是浪費了，呵呵。”
“還有那個楊少，趙航……我的天，李芸芸這運氣真是絕了，換我我也想死了變厲鬼。”
“雖然現在案子結果還沒出來，但我覺得八九不離十，就算後面被打臉，我現在也要站隊……”
“我希望這次查清楚，畢竟當年李芸芸那事，我也罵過她，如果真相是這樣……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個可憐的女孩。”
“我也為我當初的沖動跟風道歉，我希望李芸芸是冤枉的，如果真的有鬼有功德這些東西，我願意将我的功德送給她安息投胎，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無論大小。”
“……”
雖然網友們很容易被煽動，可能會傷害到一部分無辜的人，比如說當初李芸芸的緋聞事件。
但同樣的，能夠讓上面公開透明翻案的，也只有廣大網友們的力量才能做到。
在知道李芸芸當初可能是冤枉的，不少當初和後來罵過李芸芸的網友心裏都有些難受，對于此次事件遠比普通網友更加關注，而且也更加活躍，情緒十分激動要求上面盡快給出調查結果。
其中或許有不肯承認自己錯誤希望案子沒有反轉的，但更多的人還是希望白湛在直播裏說的話就是真相。
因為李芸芸的事情，真的是太讓人痛心了，讓人覺得社會和人情都好灰暗。
……
網友們情緒激動。
上面的調查速度不敢怠慢。
幾乎是當天下午，官方直播中楊全良父子、李芸芸父母、李芸芸前男友，還有趙航就被警方“請”到了警局進行審問。
雖說現在證據還沒有整理出來，但既然這些人涉及案件，肯定就是要進局子走一趟的。
至于這會兒進去了還能不能再出來，就得看最終的調查結果。
F市長楊全良父子和趙航這邊調查速度要慢點，但李芸芸父母那邊，兩個沒什麽文化的老人不禁吓，進了局子就直接招了。
那數百條人命的事情李父李母不清楚，可自己女兒的事情他們還是知道的。
李母痛哭流涕，
“……是，我女兒當初沒有不自愛，她從小就很乖，很省心。我們也不想那麽做的，畢竟那也是我肚子裏親生出來的肉，但我們也沒辦法，那楊少當時兇得不得了，我大兒子又要結婚，我們家條件不好……”
“我，我們也是一時糊塗，想着女兒都那個樣子了，告也告不了人家，回去還會被周圍鄰居笑話。所以就，就只能對不起芸芸了嗚嗚……”
李父也是滿臉灰敗。
當初那麽對待李芸芸，他們也不是沒有猶豫，但終究這點感情還是沒能抵過誘惑，為了家裏條件好過點以及面子，選擇了放棄這個女兒。
畢竟，雖說天下父母心，但也并不是每對父母都能對自己的崽好。
尤其是像李芸芸這種并不是父母心裏最喜歡的孩子，碰上事情被犧牲的數量也不少。
李父李母交代得順利。
那前男友就還想負隅頑抗了，但有着白湛交代的詳細細節和證據，前男友想“抗拒從嚴回家過年”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警局這邊對他進行審問工作的是個女警，對于李芸芸的遭遇更為同情。這前男友不老實交代女警也不催促，由着對方做無用的狡辯，反正默默的往口供本上添上犯案人員不予配合的注意事項就是了。
等到宣判算賬時，有對方哭的地方。
“百屍案”涉及太廣暫時出不了結果，不過李芸芸的案子很快就調查清楚了。
有上面的交代，各方全力配合，第二天下午，警方就對外先宣布了李芸芸案件，安撫情緒激動的網友。
這調查結果當然是白湛說的那樣，只不過過程更加清楚。
終于得到确切真相，網友們群情激奮。
而負隅頑抗的前男友則傻眼了：他不是沒交代麽？案子怎麽就出結果了呢！
“你以為你不說或者胡編亂造就成？案子又不只有你一個證人，放心，進去了有的人是教你怎麽做人。”
負責的警察冷笑。
這種渣男等着懷疑人生吧，畢竟監獄裏也是有三六九等鄙視鏈的，別以為牢飯的代價就是失去自由那麽簡單。
李芸芸的案子迅速查清，另一個“百屍案”也沒有耽擱太久。
在上面的交代和各方面推動下。
三天之後，百屍案的結果出來。
白雲會所地底下的那數百具屍體雖然不至于生前死得太慘烈，但卻也讓人聽着驚心。
正如白湛之前所說，趙航父親的發家不太光彩，早年做的就是“銷金窟”這種一本萬利喪良心的缺德事，而合作夥伴正是楊全良。
那數百具屍骸生前都是不超過25歲的年輕男女，本來這批“貨”當時是打算送往各地見不得光的銷金窟，結果半路出了意外，一群人在運輸途中，不小心全部憋死在了貨車廂中。
當時兩人為了隐瞞事情，就直接把屍體全部埋到了正在修建的白雲會所地下。
或許也是被這個事情給吓到了，擔心常在河邊走濕了鞋子，兩人也就此收手開始洗白。
所以等白雲會所開業後，自然就成了單純的度假山莊，身家清白。
如果不是這次直播意外，這件事想要爆出來，估計得等到很久很久以後了。如果白雲山莊不動土，也有可能這件事情永遠也沒有曝光的機會。
消息一出，全網嘩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