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子

孫應珍顯然不信，繼續叫罵，哪裏還有半分最初那清麗脫俗的樣子，沈昭和不欲與她争辯，起身要走，孫應珍掙紮着就要撲上來:“我要殺了你這毒婦，為先帝報仇雪恨”。 但被宮人死死按住，沈昭和冷笑:“看來孫才人不知道啊，也對，當時你還被保護着禁足嘛”，沈昭和俯身盯着孫應珍一字一頓的說“想知道先帝是怎麽死的嗎？先帝是為了救我而死的，為了救我這個可憐蟲而死的，如此你還想殺我嗎？”，孫應珍愣住了，連連搖頭:“我不信，先帝明明是喜歡我的，他是看重我的，你不過是我的擋箭牌罷了，先帝怎麽會舍命救你呢...”，沈昭和冷笑:“随你怎麽想，過來見你真是本宮做過最錯誤的決定”，冬梨過來往地上呸了一口，扶着沈昭和走出去，還不忘瞪孫應珍一眼:“奴活這麽大還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等出了掖庭，回了鳳儀宮冬梨還憤憤不平:“這孫才人別是個傻的吧，一共才和先帝說過幾句話啊，也不知是喝了幾斤酒，竟有這般荒唐的想法”，沈昭和也無語，雖然知道這是孫應珍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但還是不由得望了望天空，如今天色還早，月亮還未出現，沈昭和望天喃喃自語:“你喜歡孫應珍嗎？”，冬梨疑惑:“公主您在說什麽呢？”，沈昭和搖頭嘆息:“沒什麽，回去吧，本宮累了。”

冬梨忙扶着沈昭和去寝室躺下，又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沈昭和的肚子說:“算起來離公主生産的日子也快到了，若是個女孩還好，若是男孩，奴擔心...”，沈昭和寬慰冬梨:“放心吧，神仙說了，我這胎是女孩”，冬梨苦笑:“公主莫要編瞎話騙奴開心了，這世間哪裏有什麽神仙啊”，沈昭和心裏默默想，有的，那個神仙就是我腹中孩子的爹...

沈昭和夜裏就發作了，沒想到生子是如此撕心裂肺的痛苦，沈昭和感覺整個人就像是案板上的魚，被廚子死命用刀背狠狠拍打，又像是有人拿了尖刀在肚子裏狠戳，太痛苦了，沈昭和杏目圓瞪，感覺天地間都是一片血色和絕望，血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耳邊傳來穩婆的呼喊:“公主用力，再加把勁...”，還有寝室外李染焦急的聲音:“快多找幾個穩婆和禦醫來，務必保證母子平安...”，好吵鬧，好累，好想睡，沈昭和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只有痛苦席卷全身，讓我死吧，好疼...

不知窗戶什麽時候被打開的，柔和的月光照進來，清涼的微風拂過沈昭和蒼白的臉，讓沈昭和清醒了一些，穩婆見狀大喜:“公主，別怕，來，慢慢用力...”，可能是疼過勁了，現在沈昭和覺得沒有一開始那麽痛苦了，配合着穩婆用力，一直到一聲響亮的嬰啼傳來，沈昭和整個人都已經累虛脫了，冬梨滿眼含淚抱着剛剛擦洗好的嬰兒給沈昭和看:“公主快瞧瞧，是個可愛的小美人呢，長得可真漂亮，眉眼間像極了公主”，沈昭和強撐着半坐起來抱住孩子，看着那嬰孩懵懂的雙眼，心裏不由一軟，感覺受了再多痛苦也值了。

此時在那九重天的天宮某處瑩白空寂的殿宇內，有仙娥袅袅婷婷的進來欲要禀報事情，卻見那一向無情無欲的月神，望着手裏的一面水鏡看得入神，眼裏隐隐有些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溫柔...

鳳儀宮內，李染見沈昭和母女平安，心下一松，吩咐鳳儀宮上下每人多賞賜一年俸祿，穩婆和禦醫再額外多賞賜百兩白銀後，放慢腳步走進寝殿，唯恐驚到嬰孩，坐到沈昭和床榻邊，先心疼的為沈昭和擦了擦額邊的汗，語氣竟有些哽咽:“昭兒你受苦了”，沈昭和笑了笑:“不辛苦，我現在感覺很幸福...”，本來在旁邊等着伺候的穩婆們感覺自己看見了什麽不得了場面，吓得蹑手蹑腳的退出寝殿。

沈昭和給孩子取名李明月，小名就叫月兒，李染也格外喜歡這個孩子，來鳳儀宮來的更勤快了，慢慢的宮中傳起一些風言風語，說先皇後也就是如今的靜安公主，早在當皇後的時候就與陛下有私情，這明月小姐就是當今陛下的親生骨肉，當沈昭和聽到這個傳聞時，覺得再這樣在宮裏住下去恐怕不妥當，尤其是鳳儀宮這個宮殿太特殊了，之前可以說有孕不便折騰，現在已經生完明月了，該讓李染給賜一個公主府了，或者直接回沈家也不錯。

在和李染用膳時就提起出宮這件事，李染本來抱着明月逗她玩的正開心，聽到沈昭和的話一下子就沉默了，半響才擡頭看向沈昭和說:“朕不想與你分開，昭兒，繼續在這宮裏住着吧，誰要是敢胡言亂語朕就砍了他”。沈昭和嘆氣:“陛下，你已經不是當時的吳染雪，我亦不是當日的沈昭和，如今我們這樣相處實在是不妥，縱然你是帝王，又如何堵的住天下悠悠之口？再者，你将來會迎娶你的皇後，這讓你未來的皇後如何是好？”

李染思索，猶豫開口:“那不如直接你來當...”，話還沒說完，面色一變，猛地咳出一口鮮血，滿宮的人都吓壞了，沈昭和忙讓冬梨抱走哇哇大哭的明月，讓宮人快去召禦醫，然後拿起帕子俯身給李染擦血，手指都在顫抖，李染拍拍沈昭和的手安慰:“放心，朕無礙，歇歇就好了”，沈昭和看着帕子上的血，極為害怕:“還說沒事，都吐血了，可是之前受過什麽內傷？好好的，怎麽會這樣”，李染漫不經心的往天上一瞥:“可能是我癡心妄想，惹神仙不高興了吧？”，沈昭和不明所以，只是一昧的低聲責備:“年紀輕輕的就吐血可不是什麽好事，一會讓禦醫仔細瞧瞧，好好根治了才行”。李染含笑應了。待禦醫來診治後，也看不出什麽所以然來，只能開了幾副滋補的方子，囑咐要注意休息雲雲。

經過這一遭，沈昭和意圖搬出宮的事就耽擱了，李染知道沈昭和現在以公主的身份住在鳳儀宮不自在，就下旨将鳳儀宮的牌匾換成朝陽宮，又把另一宮殿更名叫鳳儀宮。這讓在朝陽宮的沈昭和哭笑不得，這算不算是自欺欺人了，直接改個牌匾這種事也虧李染想的出來，唉，看來出宮這事還得要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