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迷亂
些微的刺痛伴随着令人新奇愉悅的酥|癢潮水般襲向姜小豌,她無意識地扭動身體,像在岸上擱淺的魚一般徒勞地掙紮,腦子裏如同燒開的水鍋一般熱汽蒸騰,侵占蠶食着她的理智。
可是,面對顧明堂強勁熱辣的攻勢,姜小豌根本無法抵擋——也或許是潛意識裏并不準備真正反抗,否則以她如今的身手,想要暫時擺脫某人的壓制,拿起枕邊大半年來從不離身的匕首給對方來上一刀,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姜小豌的縱容無疑給了某人莫大的鼓勵,夾雜着噬咬舔|吮的狂吻轉移了陣地,暴風驟雨般灑落到她的耳畔、脖頸與鎖骨。生着硬繭的粗糙大手也在不知不覺間松開了對姜小豌手腕的禁锢,改為在她身上胡亂地摸索揉捏,粗魯急躁地撕扯開阻礙自己與那細膩柔滑的肌膚親密接觸的一切物事,直至兩人在一片兵慌馬亂中坦誠相見。唇舌繼續灼熱地下滑,貪婪地流連追逐少女的豐盈圓潤,如癡似狂地傾聽她控制不住流洩而出的每一聲破碎輕吟。
當小腹上被某個硬碩燙熱之物用力頂住的時候,姜小豌飄忽迷亂的神智終于稍稍回籠,也終于後知後覺地害怕起來。
不好,這家夥今晚怕是要一瘋到底了!
她是知道他那位小兄弟有多威武的,雖未曾親眼見過,但卻曾經親手丈量過,那種血脈贲張勃發熾熱的感覺此刻想起來格外令人心驚肉跳,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退縮。
于是,在顧明堂力圖分開她的雙腿,将自己嵌入其中時,姜小豌擡手使勁抵住他的胸膛,驚慌失措道:“不,不要!”
顧明堂顯然并未醉到六親不認的地步,聞言僵了一僵,倒沒繼續不管不顧地施用蠻力,只是低頭抵在姜小豌肩窩上,一面用脹得快要爆炸的下|身來回磨蹭她的小腹,一面在她耳畔粗喘着含糊呢喃:“小豌,我好難受,我要死了……小豌,我受不了了……小豌,你救救我好不好……小豌,小豌,小豌……”
姜小豌被他一聲聲念得快要瘋掉,抵在他胸前的手也漸漸沒了力氣,罷罷罷,既然已經認定了這個人,就給他好了,反正早晚都得受這一遭罪,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吧。
她将雙臂繞到顧明堂頸後勾住,拿出慷慨就義般的決心将雙腿稍稍分開,用細若蚊蚋的聲音低道:“你,你輕些……否則,明天我,我就不理你了……”
還沒威脅完,話語便被欣喜若狂的某人吞沒,繼而被卷入一場驚心動魄排山倒海的大風暴,再也無力反抗,無處躲藏,只能随之沉浮,欲生欲死。
風暴幾乎持續了整整一夜,而姜小豌屋裏的床板也幾乎嘎吱作響了一夜。萬幸當晚後半夜天降大雨,将那些不和諧的聲音悉數掩蓋,是以顧家軍上下對此并不知情,否則姜小豌真要羞得沒臉見人了。
不過,那晚之後,姜小豌也足足有三天未能出門見人,對外說是感染風寒,需要靜養休息幾日。其實真實原因是被摧殘過度,實在不便下床。
為此,姜小豌把罪魁禍首恨得牙根癢,說了要他輕一點的,怎麽還……不過,也怪她态度不夠堅決,意志不夠堅定,當時怎麽就一時心軟讓那大尾巴狼得逞了呢?真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姜小豌生了病,上至姜老爹,下至李小貓自然會擔心。不過姜小豌心虛,推說自己病歪歪的樣子難看,加上風寒可能會傳染,便将一切探視者拒之門外,只許田春妮每日幫忙送來食水湯藥。
反觀夙願終于得償的顧明堂卻是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精神煥發,他也知道自己那晚做得有些狠了,惹得姜小豌生了氣,事後一直想要彌補,但人一出現在房門口,姜小豌就面紅耳赤地要朝他摔東西,他便只好灰溜溜地退了出去,想等人氣消一些了再好好哄一哄,然後正式求親,盡快把人真正變成自己的——本以為是順理成章之事,沒想到後來卻出了差子無限延期,卻是顧明堂始料未及之事了。
且說治風寒的湯藥其苦無比,姜小豌當然不會喝,總是趁人不備偷偷倒到窗根下了。田春妮進屋時她就柔弱無力地躺在床上——這倒不是裝的,然後時不時咳嗽兩聲。田春妮心思單純,沒想到姜小豌會瞞着自己某些難以啓齒之事,因此就一直沒穿幫。
不過田春妮來過幾次後,姜小豌便發現一些異狀,比如這姑娘說着話時不時就會走神發呆,一走神就會看不到姜小豌講什麽,姜小豌于是只能再重說一遍。或者兩人閑聊,也不知扯到什麽敏感話題,這姑娘就會突然之間羞紅了臉。
有情況,一定有情況。
姜小豌有點擔心,等第三天身子差不多恢複後,便找了個機會向田春妮逼供了,“春妮,你這幾天怎麽有些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你可別瞞着我一個人悶在心裏。”
田春妮聞言一怔,随即咬唇垂了頭,面色頗有點為難羞澀的樣子。
姜小豌也不催她,靜靜等着。
過了一會兒,田春妮擡起頭,下定決心和盤托出,“小豌姐,我最近發現我,我總是有事沒事想着一個人。”
“誰?”姜小豌訝然。有事沒事想着一個人,只有一個原因可以解釋——這丫頭有喜歡的人了。
良久,田春妮紅着臉輕輕吐出兩個字,“張寬。”
姜小豌籲了一口氣,原來是那家夥,她倒不意外了。張寬對田春妮是什麽心思,她當初可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只不過田春妮一直反應淡淡,她就以為這姑娘中意的不是張寬那一型,沒想到竟然估錯了。
她不由好奇問道:“為什麽會想着他呢?”
田春妮臉色又紅了一層,絞着手指吞吞吐吐道:“他,他知道我聽不見,就總是做些怪模怪樣的動作逗我開心。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收羅一大堆好看好玩兒的東西給我解悶。打武隆鎮的時候,我差點被人從背後一刀砍中,也是他救了我,自己肩上卻受了傷,到現在還沒好全。我本來不知道的,前幾天他幫我挑水,傷口裂開流了血從衣服上透出來,我才知道他一直瞞着我……”
看田春妮模樣又是羞赧又是感動,姜小豌心裏唏噓不已,看不出來啊,張寬那脫線性子追起人來也很有一套嘛,不知不覺地就把小姑娘的心給俘虜了。哪像某人,就知道發瘋用強,哼!
遲遲等不到姜小豌的回應,田春妮有些惴惴不安了,“小豌姐,你是不是覺得我,我和他不合适?”
姜小豌莞爾,“傻丫頭,怎麽會,你能看上一個人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張寬那家夥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了。你打算什麽時候跟他明說?”
田春妮又羞又喜道:“再等等吧。我聽說咱們接下來和朝廷有場硬仗要打,我想等打完了再說,省得,省得他分心……”
姜小豌正色點頭,“的确如此,那就再等等好了,也算是最後一次考驗吧。”
最後一次考驗,不止對張寬,對他那位顧大哥來說亦是如此。
由于招安失敗,談判破裂,顧家軍與朝廷徹底成為不共戴天的敵對勢力,雙方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裏展開了一場殊死決戰。顧明堂每天忙得連覺都睡不上兩個時辰,也就無暇去糾纏騷擾姜小豌了。
榮安十三年五月十五日,顧家軍于京城最後一道屏蔽離水河畔一舉擊潰十萬京師軍。
五月二十日,顧家軍包圍京都,兵臨城下,盛德帝聞訊魂飛魄散,于後宮一株歪脖子柳樹自缢身亡,死前将後妃公主悉數以毒酒賜死,腐朽不堪的大盛朝就此覆滅。
五月二十二日,顧家軍挺進京城,全城百姓夾道歡迎,前朝王公卿相以待罪之身跪立宮牆之外恭候。家中有待嫁女兒者,更是主動敬獻顧明堂張寬等顧家軍高級将領,以期得到寬恕赦免。
舊朝已死,新朝待立,顧明堂成為民心所向衆所期待的新皇人選,萬事俱備,只欠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