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23456
陳席右手牽住多妹兒的繩子,而許頌走在他的左手邊,兩人一路并排往門口方向去,兩人一狗還挺和諧溫馨的——
兩個人本就都是格外惹眼的長相,并排走出來更是有一種驚為天人之感,林若剛好轉頭看過去,一下子看懵住了,連登記到一半的小票悄悄從指縫裏滑掉出去都沒發覺——
“林若,我有事先出去一趟,有事給我發微信。”經過前臺的時候,許頌不以為意地撥撥頭發,側過頭叮囑林若,然後許頌自然而然地就抓起陳席垂在身側的手腕,像是牽小朋友一樣地拉着他走,而後者高大的身子跟着她踏高跟鞋的碎片,走的格外憋屈。
“诶,好。”林若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愣愣地點點頭應聲,後知後覺地發現,怎麽頌姐牽了那個顧客?
陳席目光放在被許頌抓住的手腕上,只感覺被她握住的那一圈似乎在隐隐發熱,她的手看起來白皙精致,手腕上還帶着一塊白色的女士手表。他沒有掙脫而是順着許頌的力道,乖巧地跟在她後邊走出店子,不過一小會就停在一輛白色的大奔面前——
“小夥子,你還在讀書的話,應該沒有車吧?”許頌松開拉他的手,絲毫不覺得奇怪,她表哥的兒子她就是這麽牽着的,賊可愛了。
“嗯。”陳席神色坦然地點點頭,要是他說他這個年紀是數學系的大學教授——
估計能把她吓得夠嗆吧。
除了自家老頭子的三輛車,他自己還有兩輛——
“上車。”許頌掏出車鑰匙,召喚她的白大奔,想着等會終于能永久終結老兩口的吧啦吧啦就覺得心情舒暢,眉目間都多了幾分惬意。
陳席打開後坐,剛準備把多妹兒塞進去——
畢竟這麽個大家夥跟他一起做副駕駛,又胖又大的指不定怎麽剝削他的位置。
“小夥子!我開車你不許坐後座,怎麽着等會領證了我好歹也會是你老婆,可不是司機。”許頌剛打開駕駛座準備坐進去,以為陳席要坐到後座,立馬義正言辭的拒絕,秀眉擰起。
這可是她的原則,不能破的。
再比如他的副駕駛座,只能坐她這個女人。
“……”其實他只是單純想放個多妹兒。
女人真是麻煩,無解的難題。還是數學簡單,怎麽着還能有個解——
陳席這會開始懷疑自己就因為想拿個紅本本而草率地跟一個年級比自己大的女人結婚是不是不太理智。
按理性上來說女人本就比男人想的多還成熟一些。
但按感性上來說,他好像覺得整體上還不賴?
尤其是她說到老婆那個詞的時候,他心裏有一種別樣的感覺,那感覺就像是,心口上有一片小羽毛,不經意間撓得心癢癢,他這二十多年來,大多在輾轉和求學中度過,戀愛經驗屈指可數。
不過向來他做的決定,從不更改。
就像他解數學題,堅信他做出來的就是正确答案。
“如果剛才我拒絕怎麽辦?”
“不可能。”
“這麽自信的?”
“已知你單身想結婚,我單身想結婚,兩人顏值都不錯,由已知可證兩人結婚的概率為1。”
一路上相對無言,陳席來寡言少語,一個人的時候大部分都在鑽研數學題,而許頌只在親近的人那裏才是個話痨,冷漠是她在陌生人面前的外衣,只除了因為照顧寵物太多,母性突然泛濫的時候。
一路平平穩穩地就到了民政局,兩個人相視一眼,就默契地下了車,陳席從包裏拿出自己的戶口本,畢竟算是早有預謀。而許頌也把戶口本拿出來,兩個人再加一條雪獒直直地就進去了——
一路暢通無阻,今天人煙稀少,不過還是有些膽小的人看到大雪獒還是驚呼着趕緊離得遠遠的,就怕它一下獸性大發,一口下去英勇犧牲。
許頌和陳席的前面是一對小情侶,看那樣子很年輕,但是都是一副臭臉,互不相看的樣子,女孩子嘴巴撅起來看起來超委屈,而男孩子板着臉看起來超憋屈。
許頌挑挑眉,覺得很有趣地轉過臉微揚起頭小聲問陳席:“小夥子,你猜猜看他們是來結婚還是離婚的?”
“……離婚。”陳席冷漠地轉過臉,這麽簡單地推理還需要問?
“我猜是結婚。”許頌有些自信地嘴角挂了抹神秘莫測地笑意。
眼瞧着他們兩不情不願互不搭理地進去了,再出來時——
卻是一副截然不同的光景兩個人喜笑顏開的,小手牽得緊緊的,一人手裏拿一個紅本本,容光滿面。
“老婆,我帶你去吃好的。”
“好噠,老公。”
陳席臉一黑:“……”
明明按實證主義演繹推理經驗研究來說這兩人怎麽看怎麽像老死不相往來的離婚?
“你看他們手上的情侶手鏈,情侶手機殼,這要真是離婚,按小姑娘的性子不把這些東西扔了或者砸個稀巴爛是不存在的。”許頌淡笑着搖搖頭,說的頭頭是道。
陳席整個人都冷下來:“……嗯。”
果然女人身上就不能用科學的研究方法。
“沒事,小夥子多跟我學着點。”許頌瞧着他的小表情,和年紀輕輕就一張冷漠的臉,越發覺得心軟,忍不住微踮起腳然後擡起手揉了揉他的頭頂,就像是哄哄她的那些小寶貝兒一樣——
許頌想,母性泛濫是病。
但是她不能自拔呀!
“……不要摸我的頭。”陳席表情臭臭的,企圖別開她的手,滿臉不高興。
“好啦好啦,乖。”許頌輕笑着卻不依他,還更大力的揉了一把,像個傲嬌的小狼狗。
“……”他一個數學系的大學教授什麽時候遭到過如此孩子氣的對待?還有人敢摸他的頭?
“走了。”到了他們兩登記的時間了,許頌再次自然而然地拉住他的手腕進去——
拍照,登記……吧啦吧啦一系列流程完了以後,到了簽字的環節——
許頌流暢自然地就簽下自己的大名,而到了陳席這,後者有些遲疑和心情複雜的遲遲沒有下筆——
“怎麽着?小夥子男人可不能不講信用。”許頌推推他。
“沒。”陳席看她一眼,飛快地簽下自己的大名。
“陳……席?嗯……還不錯。”許頌低頭看他簽上的名字,再仰頭看看他。
登記的阿姨聽她這樣說話——
“你們兩真的是來結婚的?”怎麽新娘像是完全不知道新郎名字似得。
“是。”
“是。”
兩個人異口同聲,阿姨這才放心的把結婚證弄好遞給他們。
“結婚了就好好過,別動不動就離婚,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任性!”登記員阿姨一臉痛心疾首,看不過的模樣。
“不會的。”許頌笑笑。
好不容易結個婚,她離個球球哦。
“9塊錢。”
“沒有零錢。”陳席一本正經地轉過臉看許頌,眼神有些窘迫。
“沒事兒~我養你。”許頌安慰似得,輕輕拍他的背,語氣裏帶着哄,然後從錢包裏掏出錢遞給登記的阿姨。
“……”陳席覺得這個女人怕是改不了了。
他可能要長久受到這種揉頭拍背的非人待遇了。
想想就覺得頭疼,他一個大老爺們兒,整天被一個比他矮大半個頭只是年紀比自己大點兒的女人哄着,真是太憋屈了!
兩人一人接了一個紅本本。
“小夥子,你現在住哪兒啊?”許頌跟他一起出來,想着要不然叫他搬過來跟她一起住,畢竟學校還是條件差一些的,她在新安區并沒有別墅但在拾大那确實有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
“叫陳席,不要叫我小夥子。”陳席一臉陰郁,早知道找個男的結婚好了。
“行,陳席你住哪兒?搬過來跟我一起住?”
“……學校。”同居然後無時無刻被roulin?
“不想跟我一起住?學校吃不好跟我一起吧,我又不會欺負你是不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該害怕的應該是女人才對吧?”許頌的包滑溜溜從她肩上一路掉下來砸在她的臂彎,悶哼一聲有點兒疼。
“……好。”陳席順手把她的包包提過來,讓她走在自己的左邊。
很多年以後許頌總是習慣走在別人的左邊,後來想起來什麽時候開始養成這個習慣的,許頌才發現是陳席——
陳席告訴她,因為左邊靠近心髒。
“生活費夠不夠用?既然我們結婚了,你就別找你爸媽要錢了。”許頌唠唠叨叨叮囑,卻忘了養的起大雪獒的哪裏會是生活貧困的主——
“哎呀,我爸媽不介意我跟誰結婚只要是個男的,那你爸媽都沒同意,我都給忘了,要不要請你爸媽吃頓飯?”許頌有些懊惱,明明向來做事都會考慮到,今天卻忘了這麽個大問題。
“不用。”
“那你什麽時候搬過來?”
“這麽迫不及待?”陳席停下腳步,嘴角突然斜勾了一抹弧度,笑得意味深長。
“是是是,老阿姨要自薦枕席了就問你接不接?”許頌什麽人,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的老油條,完全不帶臉紅的。
“……”陳席突然無言以對。
許頌這個老女人怎麽不吃這套?
突然覺得還是母性泛濫的許頌比較好。
揉揉頭好像也蠻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