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章節

才稍稍平複了內心的激蕩。

楊承不過十九歲,又一直跟着師傅常年在外漂泊,後來又跟着舅舅在河運上忙前忙後,對男女之事開竅的甚晚。對自己身體的變化雖然知曉是怎麽回事,卻從來未曾嘗試過,所以,不由手忙腳亂。

耳邊傳來紀瑾瑜跟丫鬟說笑的聲音:“這是鈴蘭花,花朵比較小,不比月季牡丹菊花花朵碩大富貴,所以一般大戶人家都不種它。這還是我上次在姑母家見到的呢!”

湘月不由問道:“既然人家都不種,那姑娘為什麽要種呢!”

“因為鈴蘭花開了之後,像一只只小鈴铛,非常漂亮。月季牡丹雖然可以盆中種,卻不能擺放到床頭案牍上,而鈴蘭花小巧玲珑,最适合擺放了!”

紀瑾瑜的聲音清清脆翠,十分好聽,她說話的時候,好像帶了幾分笑意。

楊承聽在耳中,只覺得十分悅耳,又忍不住朝她望去。

這一看,直驚得他瞪大了眼睛。

因為低着頭,所以紀瑾瑜臉上的面紗不再服帖地蓋在臉上,而是落了下去,露出紀瑾瑜下面的半張臉。

原本白皙紅潤的臉龐,此刻竟長了許許多多大小不一的紅疙瘩,生生破壞了原本如花似玉的面龐。

怎麽會這樣?

他就是再鎮定,也不由驚呼出聲:“你的臉……”

紀瑾瑜聽了,胸口一酸,自己最怕的還是來了!

她忙吸了一口氣,用溫婉平靜的語氣問道:“是不是吓到你了?”

“是!”楊承毫不掩飾的話,讓紀瑾瑜心狠狠地抽了一下,泛着一種委屈與疼痛。

“怎麽會這樣?你痛不痛?有沒有請大夫?除了臉上還有那裏不舒服?”,楊承已經急急地問了出來,語氣之中有着毫不掩飾的關切與心疼。

說完他又想起女子愛惜容貌,自責自己太不會掩飾,忙補救般地說道:“你不要擔心,你這是面瘡,過幾天就好了!我之前也長過,很快就會消下去了!你千萬不要怕,沒事的!”

他剛才的驚訝與其說的害怕,還不如說是擔心,這中間的區別紀瑾瑜如何想不明白?望着他目光中的關心與安慰,一種酸酸的、暖暖的的感覺在紀瑾瑜心中氲湮開來。

楊承還沒有得到紀瑾瑜的答複,只看見紀瑾瑜站起來,輕快地拍了拍手道:“好了,這幾天日日澆水,過幾天就能看到它出土發芽了!”

湘月忙遞上帕子給紀瑾瑜擦手:“姑娘,咱們還是快回去吧!大夫囑咐了,你的臉是不能在陽光下面曬太久的!”

“知道了!”,紀瑾瑜心情輕松,笑着點點頭,轉過身來跟楊承道別:“多些楊公子,我先回去了!”

說着不待楊承回答就轉身離開了。

怎麽會這樣!難道她生氣了!楊承見她不理會自己,以為自己剛才話太重了,忙拔足追了上去:“瑜……三姑娘……”

紀瑾瑜聞言,轉過頭來,楊承慢慢走到她面前,望着她的眼睛,無比認真堅定,一字一頓道:“你莫要擔心,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直到晚上,紀瑾瑜還在恍惚,你莫要擔心……擔心什麽呢?自己臉上的疙瘩?或者是其他。兩輩子加在一起,紀瑾瑜只談過這一次戀愛,她不由低呼:楊承,你可千萬莫讓我失望!

紀瑾瑜深知,楊承能不能通過紀洪的考驗,全看今晚。她忍不住對湘月說道:“湘月,你去梅院看看大老爺那邊結束了沒有。”

湘月應聲而去,不過一會的功夫就笑吟吟地回來了:“回禀姑娘,我去的時候,梅院那邊剛剛結束,遇上了喝得滿口胡話的大爺,還有要送錢先生回家的陳壽大哥。”

紀瑾瑜不由一驚,不應該是聞先生嗎?怎麽會是錢先生?紀洪有兩位幕僚,分別是聞先生、錢先生。聞先生主要幫助紀洪處理文書案牍,商謀問計;而錢先生生性豁達,善于公關,酒量也十分大。因此,若有應酬,紀洪基本上都會帶着錢先生。

可是,今天并非應酬,怎麽還請了錢先生來作陪?

“你可看清楚了?的确是錢先生嗎?”

湘月笑道:“自然,聞先生清瘦而蓄長胡子,錢先生壯碩是八字須,我認得的。”

紀瑾瑜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肯定是錢先生無疑了。”

“是啊!”,湘月捂嘴輕笑:“大爺還拉着不讓錢先生走,說是要再跟錢先生喝個痛快呢!”

紀慕遠并非貪杯之人,又是在自己家中,怎麽會醉成這個樣子。沒想到,他平素那麽斯文的一個人,醉了也如此沒有形狀。

忽然,紀瑾瑜心中一動!

“楊公子呢!是不是醉得厲害?”

紀瑾瑜也擔心,楊承醉了之後會說出不該說的話來。

“楊公子沒有大爺醉得那麽厲害,但是酒也喝得不少。我去的時候,楊公子被兩名小厮扶着回了客房。雖然腳步蹒跚,卻安安靜靜的,沒有像大爺那樣叫嚷。”

紀瑾瑜聽了,就放下心來。

俗話說,酒後吐真言。喝醉了的人大腦受酒精支配,往往十分亢奮,就會将平時壓抑在內心的事情吐漏出來。這個時候的人,失去了理性的控制,往往一吐為快,毫不掩飾,便會顯示自己的本性。

所以,今天晚上,紀洪的本意是想灌醉楊承,看看其本性如何。所以,陪客的人是豁達善于飲酒的錢先生,而不是聞先生。只是,沒想到楊承醉了之後,安安靜靜,一句話不說。倒是紀慕遠,真的醉得不知自己在幹做什麽。

得知楊承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紀瑾瑜心中安定,又想到紀慕遠喝醉了,範氏臨産在即,恐怕照顧不過來,忙又吩咐陽春:“将剛剛煮好的蜂蜜綠豆醒酒湯送到柏院,讓底下的人服侍大爺喝了。再派人送一份去松院,大老爺那裏。”

陽春點點頭,吩咐喜雲、喜雪伺候紀瑾瑜休息,這才轉身退了出去。

****************

這邊楊承卻躺在客房的床上,沉沉睡去。

待服侍的小厮退出去之後,他慢慢睜開眼睛。眼神清明而流光溢彩,哪有半分的醉意?

對于紀洪這些日子以來的種種表現,令他有些摸不着頭腦。知道今天晚膳酒桌上見識了錢先生那一幅不将自己灌醉絕不罷休的樣子,他突然明白,紀洪這樣子做,分明是大有深意。他想明白中間的關節之後,不由大喜過望。他心中高興之極,雖極力忍耐,卻還是有些許情緒露了出來。又覺得這酒如甘似醴般美味,對于錢先生遞過來的酒卻再無推卻,而是一杯接一杯地豪飲了起來。

他這個樣子落在錢先生與紀洪眼中,自然是認為他喝醉了。便不再灌他,倒是紀慕遠沒人灌他,卻因為酒量淺而醉倒了。

他躺在床上,高興不已,只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好像要飛了起來一樣。轉眼又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馬上就可以跟自己日夜厮守在一起,這實在是人生最快活不過的事。又覺得自己覺悟得太慢,不知道自己的表現能否讓紀洪滿意。若是自己機警,能早點想明白便能表現的更好了。

他此刻激動萬分,哪裏還睡得着,黑暗中思緒異常清明。他聽到守夜的人開始關門落鑰,突然一個念頭在腦海之中迸發出來,他不由“噌”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片刻之後,他呆呆地坐在床上咧開大嘴,無聲地笑了。

這一夜,竟是如此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楊承就被告知紀洪有請。他腳下生風,神清氣爽地去了松院。來到書房,紀洪只是對他點點頭,便讓他站在一旁,然後繼續低下頭練字。

這一等,便是一個上午!

楊承倒也沉得住氣,不急不躁地站在一旁,一直靜靜地等候。

紀洪心裏就生出了七八分滿意的感覺,果然是不急不躁,沒有時下年輕人的輕狂。從這幾日的表現來看,楊承無疑是合格的。

小丫鬟送上茶,又緩緩退了下去,這才打斷紀洪的思維。

他狀似不經意地擡頭,驚訝道:“居然已經這麽久了!年紀大了,不得不服老啊!”,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楊承一眼。

這一眼直讓楊承心驚肉跳,實在不知他這話的意思。心中雖然納悶,面上卻絲毫不顯:“老骥伏枥,志在千裏。更何況伯父正值壯年,春秋鼎盛?”

“嗯!”紀洪點點頭:“你這話倒也不差!”

楊承卻十分着急,怎麽半天都沒有提到正事呢?他正考慮着要不要将事情提一提,卻聽到紀洪說道:“今日中午我家中有客,就不虛留你了。”

啊?楊承不由瞠目結舌!

59、過關

卻聽到紀洪說道:“今日中午我家中有客,就不虛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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