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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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是傻了吧。”何願伸手探上白不離額頭,觸手滾燙,“你發燒了!”

魅魔他不是普通人,不會被尋常的寒冷或若是身體出現異常,只有一個可能:他的□□期到了。

何願不敢耽誤,将白不離拽出浴室,也顧不得其他,三下五除二脫了他身上濕透的衣衫,裹上雪白厚實的浴袍,一股腦塞進被子裏。

陳伯拿起手機,正想叫家庭醫生,卻被何願攔了下來。

她不知道白不離的身體是否與普通人不同,不敢賭這個風險。

要是被發現異樣,白不離可能會被拉走,進行實驗研究。

這樣那還得了?

何願止住陳伯的動作,想了想,讓下人端了一碗冰水過來。

見何願要将冰水喂給白不離,陳伯愣住了,“小姐,白先生還病着,喝冰水怕是會加重病情。”

“無妨。”何願相信白不離,他不會那麽容易死,害怕暴露白不離是異族的事實,就先讓陳伯回去休息。

她将白不離上半身擡起,把冰水緩緩喂進去。

果然,肉眼可見的,白不離緊皺的眉放松許多,神情雖依舊難耐,但體內的熱意抵消些許。

他知道有人在身邊,而兩人貼着的方寸肌膚令他感覺舒爽許多,不由自主的,白不離往何願懷中蹭了蹭。

“乖啊,沒事了。”何願拍拍白不離的後背,像媽媽哄孩子一樣哄着。

一切就如同他們在木屋那晚一樣,窗外風雨半點都侵襲不到兩人,空氣中彌漫着安逸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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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白不離在何願懷中安心睡去。

何願也松了一口氣,正想将白不離的身體安放下,卻見他手中緊緊攥着什麽。

露出的一角是如此熟悉,是一塊白色帕子。

白不離攥得這樣緊,何願想掰開看看都不行。

“不知道是什麽寶貝,讓你看得這樣緊。”何願勾了一下對方的鼻尖,最後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轉身離開。

第二天清晨,何願醒來後打開卧室門,門外卻直挺挺站着個人。

“你怎麽站在這?”何願不知道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站着的。

“阿願,我想離你近一點。”

“打住打住。”何願可真聽不得這些,每每被撩得面紅心跳。

“我還想要一些東西……”一想到自己所求,白不離就有些開不了口。

“說吧。”

“我想要一兩件你的衣服。”

“!!!???”

“我絕對不會拿來做壞事的!”他立馬保證。

“我哪知道你會不會做什麽壞事。”眼見着白不離越說越靠近,何願反手将他推出房門,“好了好了,陳伯應該做了早餐,你昨晚睡得好嗎,我們去看看吧。”

“阿願……”白不離還想再多磨一會兒,說不定何願心軟就答應了,陳伯這時如鬼魅般出現,臉上挂着和藹的笑容。

“小姐洗漱好了嗎?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我們馬上下去!”何願立馬回道。

早晨的小插曲輕易揭過,白不離在何願家中住了下來。

家中現在只有何願、陳伯以及一幹仆從。

她的爸爸是個工作狂,平時鮮少回家,多數時候住在市中心離公司近的那套房子。

何願的媽媽在她小時候就已離世,在這缺少父愛母□□中,小何願沒有長成纨绔子弟,反而陽光開朗,實屬難得。

白不離倒是安心住下了,可劇組卻是找瘋了。

許多人看到白影帝在雨夜沖出劇組,開着車不知道去了哪裏,同劇組的演員根本攔都攔不住。

幸好這件事被導演下了嚴令瞞了下來,這才沒有透出一點風聲。導演只能先安排其他演員拍攝不重要的戲份。

但少了白不離這個主演,電影根本進行不下去。

終歸是紙包不住火,網上逐漸有風聲傳出來,但都被壓了下去。

随着□□期的迫近,白不離的舉動越發怪異,經常會把何願吓到。

趨于本能,白不離不得做起來小偷,于暗處搜集何願用過的杯子、拿過的紙筆、穿過的衣服……

仿佛ABO小說中的築巢期,他甚至會将沾有何願氣息的衣服圍成一個圈,手中緊緊抓着帕子,把自己圈在裏面才能安眠。

今晚好友家中有一場宴會,何願早早約好化妝師來家中,為即将到來的晚宴做準備。

經過化妝師與造型師的精心打扮,何願出現在白不離面前。

白不離等在沙發上,滿心期待,聽到樓上傳來動靜,擡頭的片刻,看到提着裙擺,緩緩走下長廊的何願,不覺屏住呼吸,被十足驚豔到了。

何願穿了一件胸口點綴着鑽石的白色晚禮服,配合她一身欺霜賽雪的白皙肌膚,宛若陽光下肆意流淌的牛奶河,輕拂在場每個人心尖。

耳畔小巧精致的珍珠耳墜,與裙子相得益彰。

在輕輕轉動脖頸亦或是微微彎下頭時,都會凸顯她完美細膩的天鵝頸。

“好美……”此時此刻,白不離心中只有這一個想法。

他眼睜睜看着他的公主來到自己面前,提着飄逸的裙擺行了一個淑女的禮節。

廳內富麗堂皇的燈光打在她身上,此刻她便是世界中心,顯得多麽璀璨奪目。

出于私心,他多麽想擁她入懷,緊緊摟在懷中,再也不放開,教這般姿态只讓自己看到。

站在原地,見着何願轉身離開,他不知眼中的情意藏匿不住。

即便心中多有不舍,可伸出手,卻只來得及拂過她散發着馨香的長發。

随即大門在下一刻關上,也将何願與他隔開。

白不離連忙走到窗邊,透過琉璃窗,他見到何願進了豪車。

車快速駛離,帶着他心愛的姑娘揚長而去。

念念不舍地伫立在原地許久,直到轉身,他這才發現晚禮服搭配的披肩被主人遺落在沙發上。

心中的魔鬼在不斷驅使着他,白不離的指尖觸到披肩,只覺一片綿軟。

此刻四下無人,仆人們都各自忙活去了,唯獨他一人留在廳內。

鬼使神差的,白不離忍不住低下頭。

他宛如世界上最忠誠的信徒,跪在自己一生信仰的神明面前,甘願垂下自己矜貴的頭顱。

他輕嗅披肩上沾染的香氣,不覺為之迷醉傾倒。

很多時候,白不離都覺得何願身上很香,而這條沾她一絲香氣的披肩,在他眼中,無疑是稀世罕見的珍寶。

正在這時,他感覺有一道正在視線正在看向他。

轉頭看去,卻見窗邊站着的身姿,不正是披肩的主人嗎?

白不離瞬間如墜冰窖,手腳發冷。

仿佛被扒光了扔在人群中,心中微微蕩漾的漣漪瞬間平靜,化為一灘死水。

他渾身發冷,根本沒有勇氣去面對何願。

即便何願的眼神依舊溫柔,但在白不離心中,就像一道鋒利的利刃刺向他。

他腦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自處。

機械地放下手中的披肩,機械地直起身子,動作就像多年鏽死的機器。

唇角嗫嚅着,面色是可憐的蒼白色。

不知不覺間,何願推開大門,站在面前。

下意識的,白不離逃跑了,他根本沒有勇氣去面對。

他跑得很快,仿佛身後被可怕的東西追趕,即便何願一再呼喚。

可白不離依舊沒有停下腳步。

何願提着裙擺追趕,她本想追上,可奈何白不離跑得實在是太快了,根本追不上。

不禁回想起剛剛白不離瞬間蒼白的面目,她很心疼這個男人。

曾經他是多麽耀眼的明星,但是在自己面前,卻又如此小心翼翼。

尤其因為□□期的來臨,他更将自己放得很低,心思也更為敏感脆弱。

她不是沒發現白不離的小動作,曾經有幾次撞破過,白不離偷拿自己随身的小物件。

之前何願從不說破,因為顧及白不離處于□□期時敏感的心。

但這次卻直接硬生生将他的尊嚴撕得粉碎。

看着前方逐漸遠去的人,她很想兩人好好聊一聊,但是奈何對方根本不聽她的話。

逃避總歸是不行的。

莫名的,何願想起游戲中的設定,同時為了測試心中所想,她下了一道命令:“白離。停下,回來。”

白不離的身形頓住了,能明顯察覺他僵直的背影。

在下一刻白不離果真轉身往這邊走,何願眼睜睜看着這個她所愛的男人一步一步來到自己面前。

等白不離真的在她面前站定,何願仰起頭,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此刻他們站在庭院內,夜幕低垂,星子一閃一閃,晚風輕輕拂過,仿佛愛人在溫柔輕撫。

如此靜谧夜色下,何願看着面前低頭滿眼羞憤的男人,她見不到他深情的雙眸。

她多麽想輕捧他的臉,但是又怕會驚擾吓跑他。

伴着晚風,何願輕聲問道:“你為什麽、會這麽做。”

白不離心中酸澀,有想離開的沖動,即便此刻何願的命令已經解除,他也依舊如犯錯的孩子般站在着,就像一個亡命賭徒在接受無情的審判,心中忐忑不安卻不知前方。

最終,他微微偏過臉。

猝不及防間,撞入一雙星眸璀璨的雙眼,那雙眼睛是那麽溫柔地望着他。

心中的洶湧情感在這一刻突然平息,白不離低下頭,将一枚破碎輕柔的吻印在何願的唇畔。

寬大的掌心輕捧着她嬌小的面容,珍惜地仿佛對待一個易碎品。

就像一顆滾燙的印章。

吻完後,白不離略微慌張的退開一步,他覺得自己的身心被蠱惑了,仿佛魔鬼在誘惑他。

他在心中質問自己,剛才的吻是出于真心,亦或是□□期的欲壑難填?

他看着何願姣好的面容,那上面沒有一絲厭惡,也不帶任何不悅,那雙星眸依舊那麽明亮,因為剛剛那動情一吻,裏面蕩漾着醉人的春光。

白不離的心弦在這一剎那停止,看着面前明媚動人的女孩,他知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什麽。

那就是,好好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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