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個怎麽确認？”埃勒倒是沒猶豫推脫，說話的時候就十分大方且自然地施展了魅惑術。他是真的很好奇莫卡會怎麽确認，因為在他的認知中，中了魅惑術的人類是想不起“确認”這件事的。
布拉迪遵循一直以來的防護方法直接舉手擋眼，莫卡則是拿出了這幾周一直在研制的特制眼鏡戴上。
“诶呀呀，這個略誇張啊！”這眼鏡顯然是消減了魅惑術的效力，莫卡隔着鏡片直視埃勒的雙眼，竟是無礙。
從古早到現代，從吸血鬼口下存活的人類都只是用“仿佛陷入了一潭黑水般無法脫身”這樣的話來形容自己初遇吸血鬼時的狀态，其他的便什麽也記不得了。但顯然，吸血鬼的眼睛并不都是黑色的，這之中一定是發生了什麽變化。直到今天，終于有一個人類意識完全清醒地目睹了這一變化。
“瞳色完全變為黑色，并且擴大到整個眼眶……”莫卡在小本子上記錄着。因為吸血鬼無法在鏡頭中成像，她還在下面畫上了變化的圖示。
當然，光看一只的變化是不具有普遍性的，莫卡轉向了肖斐揚。
“……你變化了麽？” 肖斐揚的眼睛本就是黑色的，變化也完全不如埃勒那樣充滿整個眼眶的誇張，用肉眼一時無法分辨。
“大概……”肖斐揚看着莫卡端着本子一派淡定的樣子，自己也不确定了，“……沒有吧。”
“再準備一下？”
“好……”
莫卡轉向了安森。
安森也只是瞳色變黑而已，大小的變化幾乎沒有。在魅惑術方面，托瑞多的确有着其他家族無法比拟的優勢。但架不住情人眼中出西施，此時隔着特制鏡片，魅惑術的效果完全被過濾掉，但安森在莫卡眼中的魅惑值卻是暴漲。榮譽團的女王大人難得的臉紅了，她覺得安森一定在調笑自己，雖然對方真的只是站着微笑而已。
難得羞澀的莫卡再次轉向肖斐揚。
肖斐揚的眼睛依舊烏溜溜亮晶晶看不出有什麽變化。
“你變化了麽？”
“嗯……”肖斐揚苦惱了。他之前也沒施展過魅惑術，不知道施展時是什麽感覺，所以也不清楚自己現在有沒有成功。于是，他拉了拉布拉迪用來擋眼睛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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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事？”布拉迪稍一低頭，眼角瞥過，頓時膝蓋一軟，直跪。他現在徹底确定自己對肖斐揚有感覺不是因為魅惑術了！
“效果很強大嘛！”莫卡感嘆着，一把将布拉迪拉起來。
“那麽，我們現在開始？”莫卡刷刷刷又記上幾筆，合上小本子，宣布自己已經準備完畢。
“等等！”埃勒卻不願意了，“你戴着這個眼鏡，我們的魅惑術豈不是完全無效了？”
“科技在進步嘛。”莫卡笑眯眯，“這個以後肯定會普及的，你們也要适應。”
“……好吧。”如果可以的話，埃勒真想倒吸一口冷氣以表明自己對這句話的震驚态度。不過，莫卡的話沒錯，況且這裝備也不是那麽強大，離得近的話，以吸血鬼遠高出人類的敏捷，一爪子呼下來沒壓力。
三只吸血鬼齊點頭，對莫卡的話紛紛表示贊同，安森更是已經準備宣布開始了，布拉迪突然舉手打斷。
“我說，你們是不是都忘了還有一件正事要辦？”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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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矩多到變态的新星城的紅燈區已然也不再是普通意義上的紅燈區了，連進入也需要刷身份手環确認準入資格。
被标記為“未成年”的肖斐揚顯然還不具備這資格，于是一行五人先要去正式開通肖斐揚身份手環的其他功能。這項服務在任意政府辦事處都有提供，倒是不必再跑到當初領取身份手環的波濤城。
肖斐揚興高采烈地進了政府辦事處的大門，然後郁郁寡歡地出來了。顯然，因為之前私鬥未遂的不良記錄，再加上昨晚的事故，肖斐揚的自控能力遭到了質疑。于是，毫無疑問地變成了“重點控制對象”，身份手環中“體溫替代”這一功能被禁止開通了。
這項功能是為廣大冷血動物們特別設計的，為的是能讓那些自動門識別出他們。肖斐揚一開始還沒把這個當回事，但當得知聯邦境內一半的門都是那種感應式的，而另一半都是需要輸入密碼或主人許可的，他就笑不出來了。像波濤城那種特意模仿古代小鎮風格，門也都是普通的平開門或推拉門的城市并不多見，沒有“體溫替代”功能，意味着聯邦境內絕大部分的公共場所肖斐揚都不能自己自由出入。
“別擔心，這個其實沒什麽影響的。”布拉迪說，“我會時刻跟着你，你想去哪兒都不會受阻的。”
雖然很令人感動，但這才是讓人擔心的重點好嘛！
肖斐揚看着新領的正式版身份手環，嘆了口氣：“新星城太嚴了！說不定在波濤城領就不會有這種事了。”
“在哪兒都一樣的，咳咳！”安森打破了肖斐揚的幻想。
埃勒瞪了眼安森：“先別管這些了，揚。活動一下，忘掉它吧。”
肖斐揚點了點頭，對布拉迪說：“那我們先出發了。要有點兒敬業精神哦！”又轉向莫卡，“不可以半道跑去甜品屋或冷飲店裏坐着哦！”
“知道啦知道啦，快去吧。”莫卡十分配合地閉上眼睛，同時擡手遮住布拉迪的。
說什麽類似，這根本就是捉迷藏吧！布拉迪腹诽
“要數到一百哦！”肖斐揚又急忙補充了一句，聽聲音已經離開有一段距離了。
連這種設定也要一樣麽！
“快數啊！”遙遙地又傳來一句。
“一——十——二十——三十……九十——一百！”布拉迪十分敷衍地數着。
這種賴皮的數法也沒能給“血獵隊”帶來什麽優勢。這是自然的，就算他們睜着眼也往往搞不清消失在眼前的吸血鬼的去向，何況是閉着。
但這次好歹有了一個大致的目的地。
吸血鬼的氣息此時已經完全消散。望着辦事處前人煙稀少的市政廣場，布拉迪重重地嘆了口氣。
“出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