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肖斐揚條件反射地閉眼後撤，再睜開時已經到了另外的地方，六個勒森布拉已不見蹤影。
“逃掉了？”肖斐揚驚魂未定。
“沒有，是在北面差不多兩三公裏遠的平原，咱們之前看到的那個。要是能吃飽點兒，我就能完全擺脫他們了！”零見縫插針地抱怨。
“那個以後再說。總之，先甩掉他們。”肖斐揚将虛脫地蹲在地上的零拉起來，結果眼尖地看到後方殺氣騰騰地駕龍追來的勒森布拉。
“這不是作弊麽！”肖斐揚淚流滿面。成年後的龍是這個星球上少有的比吸血鬼速度快的生物。速度上本就不具優勢，他還帶了個累贅，真是悲劇。
“作弊誰不會啊！”零從肖斐揚手裏抱過趴趴，解開項圈就向空中一抛。
趴趴不負衆望，在空中打了一個圈，在俯沖的過程中變回了原本的大小，順便把肖斐揚和零叼起甩到背上。
剛剛在龍背上趴穩的肖斐揚向後一看：“不覺得趴趴在體型上就已經輸了麽？”後面追的那幾只差不多有趴趴的兩倍大吧！
像是聽懂了肖斐揚的話一般，趴趴狀似不滿地一甩，走了個超高速的S型。
零吓得當即采用五體投地式緊緊抱住趴趴的脖子：“喂喂喂！這個時候就不要說這種話了！趴趴咱們棒棒噠！咱們濃縮的都是精華！咱們龍中戰鬥機！咱們贏定了啊啊啊啊啊——要死啦要死啦要死啦——”
伴随着零高八度的尖叫，趴趴又在空中連續走了三個8字型連帶一個大回環。
零閉着眼睛，覺得自己快吐了：“……我打小最讨厭的項目就是過山車……”
肖斐揚也差不多是貼在趴趴身上，龍在高速旋轉中産生的氣流壓得他連手都有點兒擡不起來，更不用說給趴趴指令。他抓住空隙勉力向後方看去，之前見過兩次的那條紅龍正在空中畫曲線。
它們在交流什麽？
情況一時失控，肖斐揚難免心急。但趴趴依舊在空中不急不慢地畫着圈，那條紅龍也不急不慢地回應着。好在這個過程中其他所有的龍都只是在空中高速盤旋，也不落地，任由勒森布拉們大聲地咒罵。
不一會兒，趴趴在空中做出肖斐揚觀看過幾次的結束動作，然後箭一般地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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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斐揚連忙回頭看去，只見除那條紅龍以外的所有龍都紛紛落在地上，無論勒森布拉如何呼喝，一動也不動。
肖斐揚心中竊喜，連忙向零分享自己的喜悅：“趴趴和它們交涉成功了，龍們似乎不幫勒森布拉了。”
零微微睜開眼，氣若游絲地說道：“我頭暈，不要和我說話……”
“哎，真是。”
肖斐揚揉了揉零的腦袋，一回頭，領隊白色的大鐮刀虎虎生風地割了過來，比之前的來勢更加兇猛。
肖斐揚瞳孔瞬間擴大，血色上湧，身體下意識地一躲，手上一扯，趴趴連忙側飛避過，鋒利的刀刃卻緊跟着追了過來。
幾次三番，肖斐揚指揮着趴趴險險避過，領隊的速度卻不落下風，而且似有越逼越緊之勢。
肖斐揚前所未有地緊張起來。他目不斜視地盯着那鐮刀，和執着那鐮刀的手，判斷着攻擊的走向，精确地做出指令動作，唯恐失誤。
注意力的過度集中，導致一陣陣的暈眩，肖斐揚的耳中漸漸只剩下咚咚的心跳聲和血液在血管中脈動的聲音，眼中只剩下那雙手，腦海中則充斥着各種瘋狂的念頭。
不可以，不可以在這個時候失控！
肖斐揚眯起眼，又躲過一擊。電光火石之間，領隊突然哀嚎一聲，鐮刀失控地向着肖斐揚的脖子飛去。肖斐揚連忙一矮身躲過。匆忙之間，眼角瞥到了火光。
鐮刀無力地掉在雪地裏，領隊瞬間被遠遠甩在後面。
零頓時來了精神：“哦哦哦！你居然會那個會那個！”
“哪個？”肖斐揚茫然。
“那個啊！古老種都會的那個！把其他吸血鬼點燃！”
“開玩笑呢？我才剛成年！”
“你不是沃恩圖麽！搞不好天賦異禀！快快快，後面那五個上來了！再點一個！再點一個！”
肖斐揚茫然地聽從指揮，眯起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後面的其中一只勒森布拉，試圖找尋剛才的感覺。
可惜這次什麽也沒發生——除了另一只勒森布拉從容地從鬥篷裏抗出了火箭筒。
零頓時淩亂了：“我擦！居然上熱兵器！那玩意兒怎麽能藏在鬥篷裏到處帶！作弊啊作弊！”
“沒關系，我們也有熱兵器。”肖斐揚淡定地回答。
“你那算什麽熱兵器，時靈時不靈的……”零鄙視地向後瞥去，無語地看到肖斐揚端在手裏的手槍，槍托上布拉迪的大名熠熠生輝。
“布拉迪給我的。”
“你不早拿出來！那個抗火箭筒的已經向這邊瞄準了！”零急得就差去搶了，“快點兒啊！沒感覺他們越來越近了嗎？！”
“等一下，我還不是很熟練，嗚……”還沒等肖斐揚瞄準好，一發炮彈從耳邊飛過，肖斐揚連忙手忙腳亂地做出指令動作，調整趴趴的飛行形态。
五只吸血鬼互相配合，緊追不舍，攻擊接二連三地落下，不給他們留下任何喘息的時間，更不用提舉槍瞄準、反擊的時間了。
“喂！我們還是專心跑路比較好吧！”零匍匐在趴趴背上，死閉着眼睛高聲建議。
“那就是死路一條！”肖斐揚又是一次反擊，飛出的子彈成功地擦過追擊者的鬥篷，不過，似乎不是那六個勒森布拉中的任何一個：“另外的一撥人？”
“什麽！他們還有外援？！”
肖斐揚揉了揉眼睛：“不是！沒戴面具！是另一撥人！他們打起來了！”
“天助我也！就趁現在！直線沖出去！”
“等等！”肖斐揚卻駕着趴趴一個大回環轉了方向，“前面也有人！”
“這邊也有！”零難得睜開眼，就看到遠處一道藍光閃過，“結界壁！繞過去！”
趴趴迅速左轉加速，結界壁卻似活物一般跟着他們一起移動，根本繞不過去。
“他們把儀器裝在了陸行器上！”肖斐揚見狀當機立斷，一個指令下去，趴趴迅速向上攀升。
一張藍色的光膜卻兜頭蓋了下來。
“可惡！”
翻轉，改變方向，折返，結界壁卻是從四面八方壓了過來。最終趴趴連帶一人一吸血鬼被困在了一個藍色方盒子裏，進退不能，只能懸停在空中。
肖斐揚向下方掃視一圈。好消息是，那六個勒森布拉已經不見蹤影。壞消息是，他看不出困住他們的這群人的身份，不知他們是敵是友。
這群人能看到的大概有二十多個，都是統一的白色鬥篷外加圍巾遮面。成功困住他們後，沒有理會，也沒有停頓，直接沿着一條凍河向南前進。半小時後，一個十人的小隊牽着他們所在的方盒子離隊，向東駛去。
完全沒有人指揮，這十人駕着陸行器，各自變換速度、改變方向、拉開距離，看似只是沒有組織的分散開來，在覆蓋到最大面積的同時，卻逐漸形成了攻防兼備的有序隊形，防止肖斐揚他們逃跑的同時，也預防外界的侵入。
沉默，而且訓練有素，說明這群人處于嚴格的管理之下，高度自覺且自制。沒有當場處置俘虜，說明他們的紀律不允許，或者，他們沒有這個權力資格。
“得救了。”肖斐揚稍稍松了口氣，“起碼在見到他們的頭目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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