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江戶川亂步推了推臉上的裝飾眼鏡框,他看着手上的報紙,目光沒有從報紙上的新聞移開。

在翻報紙的間隙,江戶川亂步抽空理了一下旁邊的太宰治一群人。

中島敦給了清月一杯熱水。

“抱歉,這位先生。”

他帶着歉意給清月道歉,對這位被太宰治抓去的人抱有十分的同情。

畢竟太宰先生,這方面……嗯,确實是不太好。

清月面對中島敦等人的關心,又喝了幾口送來的熱茶,才把心裏的驚訝壓下去。

清月才剛剛從實驗室裏逃出來,腦海裏還在驚訝于自己和鹿島清長得一模一樣,但是他完全沒有印象,或者說他完全沒有在意過外貌的事情。

絕不可能。

清月覺得,他和鹿島清之間肯定存在某種關系。

甚至是很親密的關系。

只是他完全沒有印象。

清月腦子隐隐作痛,他又重新回憶了一遍,從自己的幼兒園生活一直想到莫名失去意識穿越的時候。

無一例外,他的記憶都很連貫,自己根本找不到弱點,他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不對,肯定是有關系的。

清月咬了咬嘴唇,搖了兩下頭,把腦子裏越想越亂的各種思考全部都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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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這些都沒有用。

清月有一種莫名的直覺,他感覺在這個實驗室裏說不定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只是……

清月站在牆角,看着前方标着“安全出口”标志的綠光,又回頭看了眼後面徹底幽暗無光的樓梯。

那是通向地下的樓梯口。

往前走就能出去,但是清月的潛意識催促着他轉身向下。

清月不想下去,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失去了01系統的普通人,連自保都是個問題,還因為是個宅男,真正的身體素質比正常人還要差一點。

身為織田作之助生活時候學到的技能還在腦海中,但是因為他的這幅身體……

清月禮貌微笑:不談也罷。

清月知道這會他就應該慫點直接從實驗室沖出去,就連沖,估計以他怕一千米跑步都稀爛的成績都費勁。

但是就這樣放棄了嗎?

清月忍不住又想起以前的種種,他不甘心。

他迫切想要知道好多個為什麽。

最急迫的一個問題就是他和鹿島清一模一樣的外貌。

哪怕清月反複回想他的記憶也找不出破綻,但是他還是堅持認為,從見到鹿島清開始就忽略了鹿島清和自己的長相,這樣的自己是顯然是不對勁的。

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清月本來已經一只腳都向前走出去了,最終還是糾結地選擇了遵從自己的內心,轉頭拿起一只遺棄在走廊上的手電,朝後面的黑暗走去。

向下走的時候,清月越走越深,漸漸聞到一股地底潮濕的味道。

手上拿着的這支手電電量不太足,光照得很暗淡,向下走了之後,清月心裏的害怕反而消失了,和被困在實驗室裏的心情完全不同,他現在十分平靜。

他什麽都沒想,除了好奇。

徹底走到地下後,清月發現這不是他想象中的黑心實驗室,整個地下就只有一個負一層,負一層又只有一個很大的房間,換句話說,清月面前就只有一個房門,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房間門口的銘牌已經被毀得一幹二淨,清月撿起來很努力的想要查看,看了半天沒有看清楚上面原本寫着的任何字。

他無奈放棄了查看銘牌。

“我在幹什麽?”

清月拍了拍臉,喃喃自語:“在這裏看半天,還不如直接推門進去看看。”

“真是的,直接進去看看裏面都放了什麽東西不就能推測出這間屋子是做什麽的了嗎?”

他推開了門走進去,此時的清月沒有任何防備,猝不及防下就看到了——

打開門後,整個巨大的屋子,或者說面積堪比地下廣場,幾乎把實驗基地地下所有能挖的地方全都挖了出來,整齊的堆滿了清月熟悉的玻璃倉,每個玻璃倉裏都睡着一個人。

不,不能說是睡着,清月看着他們沒了起伏的胸膛,應該說是死了。

不止如此,更讓他驚訝的是放眼望去,每個他能看到的玻璃倉,裏面的人都是和他外貌相同的人。

驟然目睹到這麽多和自己長得一樣的人,對清月的沖擊可想而知。

他的腦子對眼前的信息處理很慢,他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克隆。

清月還愣在原地,忽然隐約聽到了身後的聲音,在這瞬間他的聽力似乎得到了加強,腦子裏忽然冒出了一股記憶,耳邊則是有人向下走來的動靜。

記憶裏,周圍全是身穿白色外套的人,站在主位的人看不清他的臉,清月只記得他手裏拿着一根試管:“複制,再加大複制數量。”

“容量增多,就不止本體一個成功了。”

冷漠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栗:“理論上來說,肯定會有成功的複制體。”

旁邊是機器運轉的聲音,清月只記起了最害怕的回憶。

“全部失敗那就全部丢棄。”

伴随着這樣一句話,清月的記憶戛然而止,這是一段沒有前因後果的記憶,但是卻讓清月害怕到全身血液凝固。

耳邊的聲音也一直在說話。

似乎是兩個什麽組織的科研人員正咋挖掘這座廢棄的實驗基地。

“奇怪,以前一直打不開的地下部分,今天怎麽自己就打開了?”

“你管那麽多幹嘛,讓我們兩碰到了就是運氣,趕緊先下去看看,等我們發現地下是什麽了之後再叫組長來,這次我們要立功了。”

兩個實驗員沒有第一時間向上彙報。

“說的也是,首領可是很重視這個地方。”

而這,恰好給了清月逃走的機會。

清月的腦子裏随着那段莫名其妙的記憶一起蘇醒的是他刻在了腦子裏的基地地圖。

他知道左邊有個通風管道能直接通向外界。

清月趴在管道裏輕松地躲開了兩個實驗員,沒有急着出去,他還想聽聽實驗員的談話,獲取更多消息。

聽了一會兩個實驗員的對話,清月眼色一沉,他面無表情的樣子和鹿島清更為相似。

明明只是一小段記憶,但就是被打破了的鏡子,清月覺得現在的他距離以前那個作為正常人生活的自己一下子變得好遠。

後來的事情呢?

後來到底怎麽了?

最讓清月難過的是,他只是02號實驗體成千上百個複制體的其中一個,甚至他連鹿島清是02號本體還是複制體都不清楚。

除了02號實驗體,整個基地還有其他編號的實驗體本體。

忽然,清月腦子裏出現輕微電流聲,似乎是某種信號建立聯系前的調試。

某一瞬間,電流聲音消失,清月聽到了鹿島清的聲音。

清月的心底本來就不自覺的信賴鹿島清,這會他對鹿島清的信賴程度更加厲害,恨不得把所有話都給鹿島清說了。

“我全都知道了,我們都來自一座實驗室,你不配合他們……我也說不清是誰,不配合他們就會處理掉我們,快來橫濱,實驗基地在這附近。”

清月的話有點颠倒,他自己腦子都很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給鹿島清說的話就有些模糊。

可惜,清月想不到,他的話只有斷斷續續的少部分被鹿島清聽到了。

感覺腦子裏的信號消失,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和鹿島清建立鏈接又斷掉。

清月松開眼前通風管道的隔板,毫不猶豫跳了下去。

對這條通風管道格外熟悉的他知道跳下去後是一條河流。

別問為什麽通風管道設計得這麽不合理,問就是——

不這麽設計,怎麽讓人逃跑?

兩米多深一點也不湍急的河流跳進去後沒有什麽危險,清月憋着氣從水中游着泳爬上岸。

渾身都是濕淋淋的,身上什麽東西都沒有,清月爬上岸後,太陽已經向西邊傾斜,天氣慢慢冷了下來,河邊一陣陣的風吹過來,清月被吹得有些清醒又有些迷糊。

所以現在……他該做什麽?

清月左右望去,這裏十分偏僻,看起來像是在橫濱的郊區。

清月又摸索了一下自己全身上下,手機、錢、信用卡,一樣也沒有。

抱緊可憐的自己。

清月的肚子這時候也開始咕咕作響。

“這都是什麽事——”

他的抱怨還沒有說完,後背忽然被人撲住,又一下子跳進了河裏。

清月:粗口!

怎麽回事?

他努力掙脫,卻被人用手禁锢住,恍惚間,清月還能看到從背後挾持着他的兩只手都纏滿了繃帶。

清月費力掙紮,比正常人還稍弱的力氣沒能掙脫開來。

為什麽這個人的胳膊那麽洗,力氣卻比自己還大啊喂?

過分了吧。

就在清月腦子充血,嗆水到窒息,即将陷入黑暗的時候,模糊着聽到了疑惑的一聲。

“咦?”

清月聽到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緊接着,他被想要謀殺自己的男人又帶着上了岸。

清月上岸後大口呼吸了兩下,最後聽着一個人從遠到近的跑來,似乎一邊跑一邊還在大聲的責備着帶着清月跳河又爬上來的男人。

“清月先生,沒事吧?”

忽然的關心打斷了清月的回憶,他抱着一杯熱水搖了搖頭:“謝謝你們收留了我。”

原本還在和國木田獨步吵架的太宰治借機湊過來,看着清月的一舉一動,臉上是止不住的驚訝。

“真是沒想到啊。”

太宰治摩挲着下巴,啧啧稱奇。

清月這時候已經明白,眼前這個人是把他當做了鹿島清——

鹿島清,你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會有神經病想拉着你一起自殺?

太宰治拿了一顆糖過來:“草莓味的,你再笑笑,就那種傻傻的軟乎乎的那種笑。”

清月沉默,國木田亂步跟着走上前:“太宰治!”

他的眼睛裏放火:“不要像逗貓一樣啊喂,這麽做很不尊重人的。”

“可是這個表情真的很難見诶。”太宰治小聲說了一句話,舉起手準備日常向國木田亂步胡說一通小知識。

就在這時,武裝偵探社的大門被人敲了兩下後推了開來:“抱歉,打擾一下。”

五條悟調笑的聲音傳來,跟着他走進來的虎杖悠仁有些好奇,但是很有禮貌的沒有胡亂張看。

“居然來了稀客。”

太宰治站起來拍了拍手,看着五條悟說:“是你的話,委托費十個億,謝謝。”

五條悟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清月,他勾了勾嘴角。

“不是來委托的喔。我們是來接人的。”

五條悟向清月發出邀請:“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本要完結啦,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16號晚上零點開下本,指路專欄→《別用瘋批馬甲玩游戲》

想寫一個瘋瘋美人,有事請假,無事日更作者放心跳坑啦

ps:本章描述都是清月視角,不一定全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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