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媒人掌門 寧寧,我打算給你換個師父

靈素翻了個白眼,幾句譏諷的話即将脫口而出。陸昭似有所感,匆匆将小瓶子往寧寧身上一塞,不等兩人開口,轉身就跑。

寧寧覺得好笑,“靈素師姐,他好像……有些怕你。”

“有什麽好怕的,我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他不成?”靈素冷哼一聲,“這人就是做賊心虛。”

寧寧轉動了一下手中的瓶子。修補靈氣她好像不太需要,她的靈氣就像沙漏,每次只出來一點點,但是源源不斷。

不過她現在物資匮乏,還是留着吧,萬一以後用得上呢。反正也不占地方,她随手放進了儲物帶中。

“寧寧,你說……”靈素眯着眼,神色莫測,“陸昭,不會是喜歡你吧?我聽說他平素不和女修接近,你回來前,他也沒怎麽跟宗門的人說過話,唯獨對你熱情。”

“應該不是。”

寧寧回想起顧玄翼望着她時柔情似水又渴望占有的神情,又想到仙尊溫柔深情但隐忍克制的目光。對比下來,陸昭的眼神是尊重中帶着幾分讨好,更像是——有求于她?

萬歸宗的弟子能有什麽要她幫忙的呢,她實在想不通,陸昭也不直說,每次見面就給她送東西,不愧是母胎單身百年的直男。

“不是就好,他要是敢有這種念頭,我抽他丫的!”靈素對着陸昭離開的方向做了個惡狠狠的表情。

寧寧忍不住又笑了出來,每次靈素一遇到陸昭,性子就變得潑辣。

感覺……還挺好玩的!

阮天知滿腹惆悵,朝着淩霄峰後山的暮栖洞走去。此處山巒疊翠、白雲浮腰,時不時能聽到悅耳悠揚的仙鶴啼啭之聲,最是清幽寧靜的所在,也是他幾百年來閉關修煉的洞府。

他正要踏進洞口,忽然被人叫住。

“仙尊!”範虛上前兩步,擋在阮天知面前,“不用閉關,有事可以慢慢說嘛!”

範虛聽人說了擂臺比試的事情,深深後悔自己沒有趕上熱鬧。他原本以為仙尊和寧寧的進度不錯,就興起了去悠知閣找仙尊說話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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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悠知閣沒見到仙尊,範虛又轉了幾個地方,星月閣、藏書閣、劍道堂都沒尋到人,才猛然想起暮栖洞。

果然是在這裏!

他迅速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暮栖洞門口,生怕仙尊一進洞府,又待到明年姝清師叔的忌日才出來。

範虛苦口婆心地規勸:“師叔,人生在世難免受點挫折,再接再厲就是了,可不能輕言放棄!”

他心想,仙尊就是前半生過得太順遂了,遇到姝清師叔的事便一蹶不振。眼看寧寧來了,自閉症剛有些好轉,這會又犯了。

阮天知不解其意。方才寧寧的一番話讓他心中迷茫又憂悶,他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操之過急,吓到了她。可他明明已經再三克制,三百年來蝕骨焚心的思念日夜折磨着他,若不是他道心堅定,早已生出心魔。

他剛察覺出心念波動,便趕緊來暮栖洞閉關修心。

“師侄,你的話我聽不大明白。”阮天知想了想,自己不過是到此地靜心,何來“放棄”一說?

範虛見他神色郁郁,便問道:“師叔,你為何要來暮栖洞?”

阮天知沉聲道:“我不過是想尋處清靜之地,一個人靜靜。”

範虛捋了一把胡須,語重心長道:“寧寧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你對她要多點耐心,徐徐圖之!”別動不動就把自己關在暮栖洞裏!

“師侄,你這胡須從何而來?”阮天知記得,昨天範虛臉上還是幹幹淨淨的,怎麽一夜之間長出了一把長胡子。

“這個啊,我貼上去的。”範虛有些不好意思,幹笑了兩聲,“師叔,你不知道,當掌門要管那麽多人很累的,我這也是為了彰顯威嚴嘛!”

範虛終于沒能忍住,給自己粘了一把胡須。別說還真管用,他粘上胡須後,登時便有了老成持重的感覺,看誰都像是後生和晚輩。

就連平日裏他敬若天神的仙尊,在他眼中都成了一失戀就躲進山洞裏的自閉青年。

“原來如此!”阮天知點點頭,“師侄若沒有別的事,我先去閉關了。”

“等等!師叔,寧寧的事你不必過度憂心,包在我身上。”

阮天知微微蹙眉,“師侄,我記得,你似乎并沒有相關的經驗。”

“嗐!”範虛兩邊衣擺向後一揮,雙手負在身後,試圖用潇灑的姿态掩蓋自己的心虛,他輕咳兩聲,“俗話說得好,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師叔盡可放心,我明日再來找你,仙尊別避不見人就行。”

師叔也真是的,自己好心來勸他,他居然戳自己的痛處。範虛一向醉心劍道,無意于風月之事,自覺孑然一身也沒什麽不好,現在卻覺得心中哇涼哇涼的。

仙尊居然嘲笑他沒有戀愛經驗!

阮天知內心并不抱期望,只是不想打擊範虛的熱情,“我在此地待上一個時辰便走,你明日可去悠知閣尋我。”

範虛見過仙尊之後,給寧寧發了個傳訊紙鶴,風風火火地往議事堂去了。

沒等太久,寧寧就進來了。

寧寧心中惴惴不安,接到傳訊紙鶴就趕了過來。她擔心掌門是為了她下午和邱雁棠比試的事情,要責罰她。

剛入門時,掌門就跟她說要敬重師長,尤其是其他峰的長老和弟子,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和他們起沖突。

她不僅和兩位師姐起了沖突,還在擂臺上打敗了邱雁棠,掌門該不會要給她上一節思修課吧。

寧寧剛找了個位置坐好,範虛便直奔主題,“寧寧,我打算給你換個師父。”

“啊?”她該不是出現幻聽了?

“你看,靜瑄長老都閉關兩年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她如果想晉級到化神期再出關,說不定還得等個兩三百年,你看我也不能耽誤你不是?”

範虛嘿嘿一笑,捋了一把胡子,“新師父的人選我已經想好了,仙尊就很合适!”

寧寧錯愕不已。她情願掌門是來責罰她的,給她換師父是什麽意思?

她忽然發覺掌門有些不着調,師父哪能說換就換啊。他莫不是為了讨好仙尊,想把自己給賣了?

還有,“掌門,你的胡子怎麽回事,一天沒剃就長這麽長嗎?”

“是啊!”範虛沒否認,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胡須,盡量笑的和藹可親,“寧寧,你意下如何?”

寧寧不安地揉搓着自己的大拇指,“掌門,這好像不太合适吧?仙尊他……同意嗎?”

阮天知一向不收徒弟,這應該只是掌門的一廂情願。不過掌門對仙尊敬重有加,不像會做出不經仙尊同意就擅自做主的事來。

一時之間,她居然拿不準這到底是不是仙尊的意思。

“他啊,當然是同意的!”範虛擦了擦頭上的汗,自我安慰:等這兩人好了,說不定以後還會感謝他這個媒人。

寧寧垂眸沉思。仙尊向來遵德守法、克己複禮,如果自己真的成了他的徒弟,他大概也不會對自己有其他念頭了。

師徒戀,對阮天知而言,是絕對的禁忌!

這樣的話,說不定仙尊可以放下心中執念,早日飛升。

但寧寧總感覺,這事不太靠譜,或者說,掌門不太靠譜。

她用懷疑的目光看了掌門一眼。

範虛立刻加大了自己的笑容,試圖讓自己看上去慈眉善目,忠實可靠。

寧寧道:“如果仙尊真的願意收我為徒,一定要有拜師禮,在衆人的見證下。”

“沒問題,拜師禮就定在一個月後。”範虛說完,又補上一句,“那天是個黃道吉日。”

他心裏想的是盡量拖延時間。先給兩人創造一個月的獨處時間,說不定兩人感情有了質的飛躍,拜師禮也不用舉行了。

雖然這樣有些不厚道,但是為了仙尊的幸福,他也只能當回壞人,騙一騙小姑娘了。

“讓我想想吧。”

寧寧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要求掌門給她三天的時間考慮一下。

掌門趁機把仙尊誇了一頓,把他說的天上有地下無,這反而加深了寧寧的戒心,掌門仿佛一個為兒子介紹對象的家長。

夜幕低垂,月涼如水。寧寧躺在床上,思考着掌門跟她說的話,心中百般糾結。

拜阮天知為師,從此仙尊變成師尊,這樣真的好嗎?

一回到星月閣,靈素就纏着她問掌門找她有什麽事,她敷衍了幾句,沒說實話。

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實在是餓得慌。不知道其他修士是怎麽挨過去的,什麽辟谷,這不就是硬生生挨餓嗎?

靈素說要出趟門,結果沒過一會兒又跑了回來,小臉紅撲撲的,雙眸發亮,“寧寧,你猜我剛剛在星月閣門口見到了誰?”

“仙尊。”寧寧答道。

“你怎麽一猜就中,你早就知道仙尊在門口為我們守夜是不是?”

“很好猜。”

寧寧餓得眼睛都快冒綠光了,懶得跟靈素解釋,只有見到仙尊她才這麽興奮。如果是見到陸昭,她只會一臉鄙夷加氣憤。至于其他人,看見就看見了,她根本就不會特地跑來和自己說。

想到陸昭,寧寧忽然想起他給的丹藥,說是能補充靈氣,不知道能不能填飽肚子。

寧寧死馬當作活馬醫,從儲物帶中拿出那個瓶子,往手心倒丹藥。

倒了半天,一顆丹藥都沒有,只有一個卷成小球的紙團。

寧寧皺起眉頭,陸昭這是想讓她吃紙嗎?

她将紙團展開,上面寫着:

明日申時,雙玉峰落櫻崖,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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