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西疆草原 傻孩子,天上的神仙哪能讓你……

寧寧腳步一頓, 剛轉了一半的身子再次面向仙尊。

頭頂上方傳來清潤如玉的聲音,“我閉關這幾日做的,希望你……今後用得上。”

阮天知握住寧寧的右手, 動作輕柔而克制,給她戴上一個白色指環, 又往她手裏塞了三張符紙。

指環一套上食指, 漸漸變得透明,旋即消失。寧寧疑惑不解, 再看手中的符紙,上面的紋路異常熟悉。

這是天胥門的傳送紋路!只是紋路中間多了一小圈複雜的圖案。

阮天知解釋:“這是我畫好的傳送符, 目的地是星月閣。指環上附有我的一縷靈識和部分法力,你要用時,只需轉動指環即可。”

傳送符?她在書中沒寫過這種符紙, 莫非是仙尊為了她,特地研究出來的?

寧寧試着感受手中的指環,食指上果然出現一圈白色的光。

仙尊用一縷靈識做出來的指環, 就戴在她的食指上。

儲藏在符紙中的傳送陣, 比起現場畫的,不知要耗費多少倍靈石和法力。

“我希望……”清醇的嗓音如泠泠泉水, “無論何時,當你想回到天胥門, 就能立刻回到。”

寧寧一怔, 這話聽着耳熟, 像她之前說過的:

我希望無論在何時何地, 當我想從一個人身邊離開,就能立馬離開!

“仙尊……”她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酸楚,眼睛和鼻頭都有些發酸, “你別對我這麽好。”我真的不是小師妹啊!

“寧寧!”他垂下眼簾,輕聲道:“我只希望你健康、平安,別無他求。你別拒絕,好嗎?”

阮天知眉目一展,道:“好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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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仙尊!”寧寧心裏發堵,她轉身要走,卻感覺腳步沉重,原來是阿拉黛拽得她太緊。

寧寧發現阿拉黛呼吸急促,面色青紫,忽然想到她是凡人,淩霄峰對她而言海拔過高,她這是缺氧了。

原本想留阿拉黛在天胥門住幾天,看來是不行了。

“仙尊,麻煩你幫個忙,能不能将我們傳送到西疆國?”

“可以!但我從未去過西疆,只能随機傳送。”阮天知面色有些猶疑,他輕咳兩聲,擡起一只手,“為了防止危險,你抓住我的……手,不,我的袖子!”

“好!”寧寧很幹脆地抓住仙尊的衣袖。

她右手被阿拉黛拽着,左手拉着仙尊,感覺有些滑稽,她甚至腦補起三人四足的游戲場景。

啊,她這腦袋瓜有毒!

“阿拉黛!”寧寧叮囑她,“等會有強烈的白光,你捂一下眼睛。”

“好!”阿拉黛唇色發白,強撐着擡起一只手擋住自己的眼。

白光閃過前,寧寧的眼睛也被一只寬大的手掌擋住。

這次好像比之前要久了一點。寧寧這麽想着,突然感覺身下動了起來,将她和左右兩人沖散開來。

寧寧睜開眼,入目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大草原,天空遼闊而深遠。而她此刻正騎在一匹飛奔的駿馬上。

不看還好,這一看把寧寧吓了一大跳。她尖叫一聲,趴在馬背上,死死抓住馬鞍。

那馬撒了歡地瘋跑,草地上剛落了雨,健壯的馬蹄蹬上去,飛起一大片泥點,濺在寧寧身上。

寧寧腦中一片空白,只知道牢牢抓住馬鞍,擔心被颠下去。

身旁傳來阿拉黛歡快的聲音:“公主,別趴着,騎馬,你會騎!”

她吃力地偏過頭去看,阿拉黛騎在一匹紅馬上,英姿飒爽,面色紅潤,沒有半點虛弱的樣子。

“我不會!”寧寧帶着哭腔說道。

她上輩子連近距離看馬都沒有過,哪會騎馬啊!

“公主,別忘了,你是在馬背上長大的!”阿拉黛笑聲爽朗,鼓勵道:“你別怕,松開馬鞍,抓住缰繩。”

才不呢,嗚嗚!她都快吓死了!

“寧寧,手給我!”

她萬分艱難地把頭偏向另一邊,阮天知站在問天劍上,向她伸出一只手。

寧寧毫不猶豫地把手遞過去。

一踏上問天劍,寧寧雙腿發軟,一個沒站穩,撲到了仙尊懷裏。

阮天知身上有一股清新的香味,類似竹葉揉碎後的味道,香味極淡,若有若無地萦繞在寧寧的鼻尖。

她臉上微微發燙,趕緊從他身上爬了起來。

“不好意思啊,仙尊!”寧寧擡起頭,看到阮天知臉上飛起兩朵紅暈,耳根到耳尖通紅一片。

仙尊竟然比她還害羞!

時間仿佛靜止,微妙的氣氛暗暗浮動,寧寧再次垂下頭,默然不語。

“你們是誰,為什麽偷我們的馬,別跑!”

身後突然傳來男子的暴喝聲,寧寧轉過頭,見到一個面貌青澀,年紀在十六七歲的少年,他皮膚黑黝黝的,一雙眼睛卻亮的驚人,猶如黑珍珠。

阿拉黛道:“公主,我去同他說。”

說完,阿拉黛勒住馬,掉了個頭,朝着少年疾馳而去。

寧寧望了阮天知一眼,很想問他:仙尊,你的随機傳送是有毒嗎?

相比起來,坐飛機簡直是太安全了,雖然她沒坐過。

阿拉黛和黑珍珠少年碰了面,她嘴上說着什麽,雙手比劃着,時不時指向寧寧這邊。

寧寧有些不放心,“仙尊,我們過去看看吧!”

兩人踏上問天劍,來到阿拉黛旁邊。

少年用西疆語說道:“我不信!”他手上的馬鞭朝阮天知一指,臉上憤憤不平,“他殺了我的馬!”

寧寧聞言一驚,轉頭去看,草地上果然卧着一匹馬。

她知道馬這種動物,就算睡覺時也是站着的,倒在地上,多半代表死了。

“仙尊,你剛剛對那匹馬做了什麽?”

阮天知滿臉羞愧,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吶吶道:“我方才……有些緊張。”

他從問天劍下來,走到倒下的白馬旁邊,伸手在馬頭上摸了摸。

那馬睜開眼睛,吭哧吭哧喘了兩口粗氣,慢悠悠地站了起來。它甩了甩頭上的草葉子,仍是一匹豐神俊朗的好馬。

阮天知舒出一口氣,有些不自在地說:“寧寧,你幫我跟這位小哥說一聲,我不會騎馬,剛剛過于緊張,才讓他的馬,咳,倒了下去。現在已經好了。”

寧寧忍不住撲哧一笑,忽然覺得這樣的仙尊有幾分可愛。

她把話轉達給黑珍珠少年,少年臉上的憤怒之意漸漸淡去,轉為微笑,“既然都是誤會,你們去我家吃飯吧!”

他昂了昂頭,神情頗為得意,“阿爸宰了幾只羊,你們在天上,可吃不到這樣的美味。”

寧寧聽這話有些奇怪,輕聲問阿拉黛:“你和他說了什麽?”

阿拉黛道:“我同他說,你和白衣公子都是神仙,我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正好掉在他的馬上。”

“他信了?”

阿拉黛理直氣壯,“本來就是這樣啊!”

寧寧抿嘴一笑,告訴仙尊,少年邀請他們到家裏吃飯。

西疆人一向好客,遇到陌生人都會熱情接待,別說是天上的神仙了。

雖然寧寧認為,這少年并沒有把他們的“神仙”身份當回事。

少年和阿拉黛分別騎了一匹馬,另外兩匹在後面跟着,寧寧和阮天知則禦劍跟在其後。

沒多久,遠遠就望見幾頂圓錐形的白色氈帳,有幾人在帳外生火,火光星星點點,炊煙袅袅升起。

不管在何時,人間煙火總是令人感到溫暖。

寧寧擔心吓着這些熱情純樸的人,提前從劍上下來,和阮天知改為步行。

臨近中秋,大莊國天氣涼爽,身着長衫正合适,西疆的草原卻是秋風蕭瑟,有些寒冷。

寧寧搓着雙手,哈了口氣。

阮天知望了她一眼,擡手捏了個升溫訣。

暖黃的光罩上來,寧寧身上如裹了張被子,無比溫暖。

她轉向仙尊,莞爾一笑。

暖黃的光包圍着妍麗的少女,柔和的光影下,她的笑容明媚溫柔,說不出的甜美動人。卻如此不真實,猶如易碎的幻境。

阮天知有一瞬間的晃神,片刻後,一抹淡淡的微笑在唇邊浮起。

走近氈帳,寧寧聽到一個爽朗的女聲笑道:“阿布卡,傻孩子,天上的神仙哪能讓你看見。”

“阿姆,是真的,他們會飛!”少年一面說着,一面扇了扇手臂,做了個飛翔的動作。

其他人見了,都是哈哈大笑,笑聲足以掀翻屋頂。

阿布卡急了,指着寧寧,“你快告訴我阿姆,你們是不是神仙。”

阿布卡的母親古紮瑪走上前,她是個很有韻味的婦女,兩頰黑紅,雙眼明亮,笑容如燭火般溫暖。她拉起寧寧的手,笑道:“怪不得阿弟說你們是神仙,你生得就像仙女一樣好看!”

寧寧的衣裳沾上了泥點,古紮瑪給她換了一身衣服,将她的頭發散下來,編成三十幾條辮子,辮子裏編進彩色的珠子,又給她戴了一串眉心墜——額間環着一根彩繩,下墜一顆紅寶石。

阮天知和阿拉黛已經圍坐在餐桌旁,阿布卡的父親安地正在給衆人分發羊肉。

衆人見到寧寧,紛紛誇贊她美麗,是天上的仙女!

阮天知眼前一亮,異國服飾竟分外适合她,這套彩色衣裙像是長在她身上一般,額間的眉心墜更是襯得她愈發嬌美動人。

他看得怔住了,幾乎錯不開眼,微微出神。

安地将一大塊羊排放在寧寧面前,寧寧表示自己吃不了那麽多,古紮瑪立刻道:“不要緊,慢慢吃,我們還有很多。”

寧寧咬了一口,羊肉鮮美,只放了鹽,原滋原味,味道有些膻。她只好撒些辣椒面掩蓋膻味,慢慢地吃。

辣椒面撒多了,寧寧咳嗽起來,古紮瑪給她遞了一碗馬奶酒。

寧寧喝了一口,差點噴出來,趕緊一咕嚕吞下去。奶香味很足,微酸,還帶着苦澀的酒味,但是有股淡淡的騷味,她喝不慣。

古紮瑪問:“好喝嗎?”

迎着她期待的眼神,寧寧只能勉強點點頭,豎起大拇指,“好喝!”然後把碗推了回去!

古紮瑪大受鼓舞,盛了滿滿一碗馬奶酒推到寧寧面前,“慢慢喝,我們還有很多!”

寧寧哭笑不得,問阮天知:“仙尊,你會把東西變少的法術嗎?”

阮天知剛被安地灌了一大碗酒,面色微紅,他指着桌上的碗,“用傳送……陣,把它……随機……傳走!”

寧寧現在一聽到“随機”兩個字,就頭皮發麻。

仙尊你是不是對自己魔鬼般的手氣,有什麽誤解?

“有別的法子嗎?”反正周圍人都聽不懂,她就大大方方地問了。

阮天知突然拿起她面前的碗,豪氣萬丈地一口幹下。

她正想贊一句“好酒量”,就聽“咚”一聲,仙尊的頭砸在了桌子上。

寧寧:“……”

穿成三個大佬的已死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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