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寧王怎麽來了
紅琴滿臉傷痕,嘴角的鮮血不停的流,她死死抱住刀疤男的腿,不讓他再往前一步。就在剛才,紅琴醒來驚叫了一聲,門開了,走進來一個刀疤臉的男人。
他獰笑着看了看紅琴,剛想拖着紅琴走,一旁的阿凝便悠悠轉醒。這四個姑娘裏,刀疤男覺得阿凝長的最好看,本來想着她沒醒先拿丫鬟釋放一下,現在她醒了,那就直接抓她好了。
阿凝還蒙着,就見刀疤男朝她走來。紅琴反應過來,上前一把抱住了刀疤臉,“小姐快走。”
門被刀疤臉打開,此刻敞着。
然而紅琴話音剛落,門口投下了一片陰影,長臉男将門關上然後鎖住,笑嘻嘻的道:“小姑娘別怕,我二弟很溫柔的。”
希望之門被關上,兩個姑娘臉上一片慘白。
刀疤臉狠狠一腳将紅琴踹到了一旁,便伸手要去抓阿凝。阿凝此刻身子還軟着,強撐着自己往後退。然而屋裏就這麽大,又能退到哪裏去。
被踹倒的紅琴擦擦嘴邊的血,抄起地上的一個石子就往刀疤臉的頭上砸。可惜石子太小,她力氣也小。疼痛讓刀疤男惱怒,他撇下阿凝,轉身對着紅琴拳打腳踢。
紅琴眼睛被打的一片青紫看不清東西,不過她一聲不吭,緊緊的抱住刀疤男的腿,便是死也不能讓他靠近阿凝一步。
“沒想到還挺護主,可惜,你的姿色和你家小姐比起來差太多了,”刀疤男又是一腳,紅琴只覺得身子似斷了兩截一般疼,但是她還是沒有松手。
刀疤男欲再踢一腳,忽地感覺脖子後有風吹過,他一轉頭就接住了阿凝拿簪子刺他的手。
“放了我們,可當此事未發生過,且許以重金。”阿凝聲音發顫,此刻雙方力量懸殊,她只能盡力去拖延,等着大哥來救她們。
“小姑娘,手好軟啊。”刀疤男不為所動,只抓住扭動的手,色眯眯的摸了一把,“來,讓哥……”
話未說完,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方才還在的手,現在已經斷落在地上。一把精巧的匕首插在牆上,還滴滴答答流血。
後知後覺般,刀疤男嚎叫一聲。阿凝臉上濺了血,她懵懵的見房門打開,沖過來一道月色身影,一下就将刀疤男掀倒在地,然後臉上罩着一個帕子,有人将她抱在了懷裏。
耳邊有風聲,阿凝閉着眼睛,臉上的溫熱被來人用棉帕子輕輕擦拭,等她再睜眼時,已經是在另一處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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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臉帶着焦慮,他低聲問道:“有沒有受傷?”
見小姑娘目光呆了呆,然後便有大滴的淚水湧出。
“我好怕。”她說。
男人的心似被剜走一塊,疼的他要站不穩。
本來已經放開的手又扶住了她的手臂,不想小姑娘哭着撲到了自己懷裏,嗚咽着:“你怎麽才來?”
是啊,他怎麽才來。
眼裏閃過痛色,寧王不言語,一動不動任由小姑娘抱着自己哭。
等腦子清醒過來,阿凝身子頓住。
她認錯人了。
眼淚止不住的流,阿凝低頭随意用袖子抹了一把,然後行禮道:“多謝寧王殿下救命之恩,只是能否請殿下保密今日之事。”
“嗯,”頭頂上清冽的聲音傳來,阿凝松了一口氣。她不敢擡頭,也不知怎麽解釋方才抱住寧王,所以她索性裝作什麽也沒發生。
阿凝身子還軟,她踉踉跄跄低頭走了出去,就見旁邊房門口,一位身穿黑衣的女子正在給紅琴喂藥。
阿凝着急的過去,黑衣女子安慰道:“肋骨應該是折了,還有一些皮外傷。”
眼前模糊,阿凝擦擦眼淚道謝,旁邊佟英婉和綠畫還未醒來。過了會,楊明澤和佟钰帶人來了。
“阿凝!”
“婉兒!”
因着忽地多了許多人,場面略顯混亂。楊明澤将女眷安置好,然後将已經捆綁好的賊人扔在車裏。這才向站在一旁的寧王道謝:“多謝王爺出手相助。”
寧王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帶着人如來時那般悄無聲息的走了。
兩個嬌小姐都沒甚大事,佟钰松了一口氣。
“思瀚,多虧了你安排人守在路口,這才窺得賊人動向。不過,為何寧王在此?”
“寧王殿下有片莊子在附近,他來此散心恰巧碰見了。”方才佟钰在一旁守着女眷,并未聽見寧王說了什麽,楊明澤向他解釋道。
景思瀚轉頭,若有所思的看着寧王離開的方向。
安國公府。
“阿凝放心,哥哥定會為你讨回公道。”楊明澤在大夫走後,輕聲安慰妹妹。若不是寧王及時趕到,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阿凝躺在榻上,她臉色有些不好看,有氣無力的問道:“紅琴怎麽樣?”
“大夫已經看過了,說要調養着,恐怕得兩三個月才能好。”
“紅琴忠心護主,安國公府定然不會虧待她,你就放心吧。”
“哥哥,你可知這群人到底為何劫持我們?”
楊明澤皺眉,“賊人已經被送去了大理寺,想來很快就有消息。”
本來楊明澤和佟钰氣憤不已,打算暗自處理了二人,還是景思瀚道恐怕背後另有黑手。所以,他們将人交到了大理寺,楊明澤還特意搬出安國公來,讓大理寺低調審理,不要洩露任何一點關于女眷的消息。
大理寺的地牢裏,兩個賊人被鐵鏈鎖着,面前陰影裏坐着一個男人。
長臉男氣若游絲,“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還望大人放我們兄弟一命。”
陰影裏的人動了一下,淡聲道:“我要聽的是實話。”
長臉男擡起眸子,想要看清到底是誰,他方才招供,說自己和兄弟二人就是見色起意,而且兩位小姐并沒有受到傷害,按律他們兄弟罪不至死。
“莫不是你還以為,背後那人會放過你?”
長臉男身子一僵,他就是怕會被棄,所以才不敢說實話的。
陰影裏的人起身,手裏拿着一把锃亮的匕首,一步一步如惡鬼般走來。長臉男認出就是突然闖進院子裏武藝高強的人,他顫聲道:“我背後之人勢力極大,你若是動我,定然會被報複!”
小窗口洩進一縷光亮,映在了走動之人的月色錦袍上。他哦了一聲,然後渾不在意的将手中的匕首猛的插在了長臉男的腿上,還嫌不夠的用手擰了幾圈。
長臉男痛苦的大叫,等到身上被用了幾樣酷刑,他才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大理寺卿馬上就到了退任的年紀,他頭發花白,臉上的褶皺堆在一起,額頭的汗似水一般往下流。手中的認罪書仿若吃人一般,讓他手指直哆嗦。
“怎麽?大人若是身子不便,本王可親自向陛下呈上。”
大理寺卿看着面上雲淡風輕的人,再想到方才牢裏的慘狀,他更加害怕了。咬咬牙,他揣着紙張進了宮。
兩家女眷被劫持的事情并沒有傳開,但是卻讓正德帝暴怒,他将認罪書扔在了譚皇後的臉上,厲聲道:“看看你那親侄女幹的好事!”
饒是早就得了消息,但在看完紙上內容後,譚皇後還是面色一白。她立馬以頭搶地,哭訴道:“皇上明察,此事定然是有人誣陷!”
“誣陷?”皇帝冷笑了一聲,“別以為朕不知那日宮宴是怎麽回事,譚湘盈年紀輕輕就如此惡毒,難道你們譚家就是這樣教育後輩的?”
皇後如遭雷劈。
一句話,便将所有的譚家人劃為惡人,更是對她皇後的品格産生懷疑。
其實若是只有永寧侯府的姑娘遭劫,皇帝不會如此生氣,壞就壞在安國公府的小姐也一同遭難。
“安國公乃武将之首,他不在京城裏,他的嫡女卻遇上了這樣的事情,而且幕後指使竟然是譚家人。”正德帝冷眼看着譚皇後,“你叫朕如何面對安國公,叫朕如何提起和永兒的婚事?”
譚皇後低聲流淚,她本想着壓一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此事揭過。但是目前的情況,只怕已經是人證物證俱在,容不得推脫了。
“皇上,您是知道的,永兒向來單純善良,他和湘盈只小時候一起玩耍,大了之後便甚少來往。如今這件事,和永兒沒有任何關系。”
皇帝冷眼看着她,看她怎麽親手解決自己的親侄女。
譚皇後肩膀聳動,壓抑着哭聲,“皇上,求您看在臣妾哥哥效力朝廷多年的份上,繞過湘盈一命,往後就叫她在寺廟裏長伴青燈古佛,以此來清洗她的罪過。”
正德帝驚訝了一瞬,女子進了寺廟那便是一輩子也出不來,譚湘盈只能在寺廟裏呆着直到老死。他甩了甩袖子走了,
“這件事交由你去處理。”
空蕩蕩的宮殿裏,皇後依然跪在地上。單薄的背影彎曲,似是老了許多。錦繡上前扶起她,心疼道:“娘娘……”
譚湘盈是她看着長大的,說是半個女兒也不為過,臉上的悲傷倒都是真的。譚皇後擦擦眼淚,又恢複了往日裏光彩的模樣,“吩咐下去吧。”
京城裏最近多了件大事,兵部尚書嫡女瘋了!
本來宮裏來人說明情況的時候,譚家夫婦是不相信的,他們急切的去往女兒的院子想問問是怎麽回事。誰料還未進門,丫鬟婆子一湧而出,大喊着:“小姐瘋了!”
譚湘盈只穿着肚兜在屋裏,她呆呆傻傻,一會笑一會哭,還用手指不停的撓自己的身上,頭發披散着遮蓋住半邊臉。如此模樣,可不就是瘋了!
不用皇後吩咐,當晚就将她遠遠的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