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這是自然,殿下心裏有小……

皇宮裏,淑妃正和兒子禮王說話,屋裏的人都被清出去,只剩下心腹丫鬟。

禮王面色不好,剛開始安國公府和恭王婚事告吹的時候,母子倆還暗自高興,以為淑妃吹吹枕邊風,這門婚事便能落到自己頭上,誰成想,卻讓寧王撿了便宜。

“母妃,眼看着就要更換名帖,欽天監已經開始算日子了,這可怎麽辦。”禮王有些着急,畢竟當朝武将乃是安國公為首,若是能得這門助力,那對于東宮太子之位多了幾分把握。

淑妃這幾日也煩躁,本來她在正德帝耳邊吹風,在恭王和林家的婚事上加了一把火,沒想到此事被譚皇後知道了,想着法不讓皇上召見她,這幾日譚家更是往宮裏送了兩位年歲小的美人。

才承恩兩晚,就升為嫔位了。

後宮裏只有一位貴妃,三皇子睿王便是抱到了端貴妃底下養着。這麽多年,淑妃明裏暗裏的想讓正德帝升自己為貴妃,可每次都被正德帝糊弄過去。

可是這麽快就把那兩個小妖精升為嫔位。

“雖說寧王的母族借不上什麽力,可陛下好像對他很是容忍和寵愛。而他和恭王之間必有一争,我們只需黃雀在後。”

淑妃拍了拍禮王的肩膀,接着說道:“過幾日林太傅壽辰,你準備好禮物,莫要落了人口舌,知道嗎?”

“兒臣知曉,定會見機行事。”禮王回道。

“對了,最近三哥好像和大哥走的很近,”

“端貴妃不問外事,睿王問鼎那個位子無望,自然是要找大腿抱一抱。但是沒想到他選擇的是寧王,而不是恭王。”

被他們議論的睿王此刻正在寧王府上下棋,他掃了一眼焦尾琴,道:“我那有一把名琴曰‘餘音’,乃是傳世大家所制,母妃得了之後轉送給我的,改天我叫人送皇兄府上。”

寧王婉拒,“本王不會彈奏,就是擺着觀賞罷了。”

睿王笑笑,談及過幾日林太傅的壽辰,“父皇到時候可能會出宮去赴宴。”

往年正德帝也會出宮親自去慶賀,想來今年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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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輕輕落下一子,“未必。”

睿王愕然,随後又想到林太傅之女和恭王有婚約,若是正德帝今年不露面,豈不是會讓旁人覺得正德帝對恭王不滿?

睿王的疑惑很快就解開,正德帝稱染了風寒,就連上朝都會咳嗽幾聲,自然無法去林太傅的壽宴。

安國公府也收到了帖子,自從邊關回來,柳姨娘在府裏很安靜,就算用膳的時候也是規規矩矩的,就是看着消瘦許多。

柳姨娘對鏡子摸玉容膏,一小盒便值十兩銀子,只有京城裏才有的賣。屋門響動,素枝開門,楊雪芙跨步進來。

“娘,”楊雪芙心裏越想越憋屈,這種壓抑的感覺從收到林太傅府上的帖子開始爆發。她是庶女,不會專門有人給她下帖子,所以只能是跟着嫡女去參加宴席。

楊雪芙不滿,安國公府上就倆個女兒,憑什麽她還要受委屈。

想到這,楊雪芙紅了眼眶,柳姨娘握住她的手,輕聲詢問,“阿芙怎麽了,和姨娘說說。”

楊雪芙哭哭啼啼将心裏話說出來,末了她擦擦眼睛,“和娘沒關系,就是自己心裏不好受罷了。”

柳姨娘心裏比她更難受,要不是因為自己出身卑賤,可能自己的女兒就是嫡女了。想到這,柳姨娘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要是阿芙能記在夫人名下呢?

天越來越暖和,花園裏一片春意盎然。

阿凝蹲下摸剛長出來的淺草,柔柔軟軟,讓人心情大好。綠畫和徐倚晴指揮小丫鬟們把吃食和茶水放在亭子裏,阿凝起來走進去坐下。

綠畫看了一眼兩府公用的圍牆,小姐的目光落在上面好幾次了,眼含期待。

倒一盞熱茶,阿凝捧在手心裏,再一次往旁邊看去。

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牆的那側,有一棵茂盛的果樹,伸出一條枝幹探入安國公府。阿凝盯着上面淺色的花.苞看,是棵桃樹。

“哎,你們小心着些。”隔壁聽見小福子說話的聲音。

桃樹枝條動了動,便有一個小太監模樣的內侍爬上樹在将枯枝砍掉。

幾個丫鬟也看的認真,小太監眼光一瞥就瞧見了這頭,忙拱手行禮。“大小姐。”

小福子一聽,便知阿凝在花園,他也顧不了樹上的小太監,蹬蹬幾步跑去找寧王。

屋裏,幾個暗衛正在彙報消息,小福子敲門聲打斷了他們,寧王蹙眉。

暗衛們想,這小太監膽子真大,王爺最讨厭這時候有人打擾了。

但是寧王還是說了聲“進”。

“殿下,楊小姐在花園呢,”小福子一臉喜氣,自家殿下和楊小姐已經有三日未見了,殿下老在這堵牆底下晃悠,他知道肯定是殿下想見楊小姐又無理由見到人。

暗衛們嘴角抽了抽,這小太監真是不要命,打斷他們就是為了說這無關緊要的事情,他們彙報的事可是和天下大計有幹系的!

暗衛們觑着寧王,等着寧王發怒,不想寧王眉眼舒展,染了幾分笑意,擡腿走了。

走了?

暗衛大驚。

有知道消息的偷偷附耳告訴,“殿下對楊大小姐,情根深種。”衆暗衛這才了然,不過很難想象冷冰冰的寧王殿下在心上人面前是什麽樣。

阿凝還在看着小太監修理樹杈,一只有茂盛桃花.苞的樹枝從牆頭露出,還搖晃了幾下,等到熟悉的玉冠露出邊緣,阿凝莞爾。

提着裙擺走過去,那枝條似長了眼睛一般,朝着阿凝這邊移動。綠畫幾個在亭子裏都捂嘴笑,大小姐個子嬌小,那根枝條體貼的往下來。

手裏握着枝條,上頭的桃花雖只有小小一團,卻讓阿凝心花怒放。

“好看嗎?”清冽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阿凝點頭,随即反應過來他看不見,便開口道:“好看,多謝殿下。”

“昨個派人送你的話本子看了嗎,”他又問。

阿凝心裏像是有蜜一樣,甜的不得了。她嘴角止不住的笑意,“看了,不過還沒看完。”

隔幾日他便派人送來話本子,吃食,珍稀古玩等各種東西。不說旁的,光是話本子就堆滿了一箱子,庫房裏更是珍寶滿箱。

寧王擡手,用食指在牆上點了點,似點在小姑娘的圓臉上一般。他唇角帶笑,眼裏都是笑意。“過幾日林府上見。”

“嗯,”阿凝紅着臉回他。

一堵牆,兩個人,他們面對着牆看過去,似能看見對方一樣。

門沒關,暗衛們大着膽子轉頭就能瞧見,他們平日裏冷臉的寧王殿下,此刻一臉柔情,唇角高高翹起。就算收集了許多譚家把柄的時候,暗衛們也沒見他這麽高興過。

正看着,忽地一道目光傳過來,是寧王回頭。

暗衛們頭皮發麻,趕緊站好。

得了,殿下只有面對心上人的時候才是玉面郎君,其餘時候都是玉面閻王。

得了一支桃花枝的阿凝,将其小心的擺放在屋裏桌上,綠畫還挑了個窄口瓶用水養着。

歪在榻上看話本子的時候,阿凝偶爾擡頭看一眼,臉上的笑意更深。

徐倚晴笑笑,出來後和綠畫說道:“寧王殿下對小姐真好。”

綠畫:“這是自然,殿下心裏有小姐。”

徐倚晴點頭,這種滋味她知道,不過,現在已經沒了。

徐家夫婦來到安國公府之後還是負責仆從的餐食,就在前院偏房處,那裏能住人也能做飯。徐倚晴白日裏會在不忙的時候回去看看他們。

徐父:“在大小姐那裏好好當差,一心一意為大小姐着想,不要耍性子。”

徐母瞪了他一眼,“咱們晴兒自小到大性子都好的很,何時做過耍性子的事情。晴兒,莫要聽你爹胡說。”

徐倚晴低頭整理食材,這些都是一會要做糕點用的。她知道父親說的是在巨石城打獵那次,在河邊與長風說話的事情。雖附近無人注意,但還是被幾個小厮看見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只是後來她随着小姐回京城不知道罷了,其實在巨石城安國公府裏早就傳開了。

徐倚晴笑笑,她覺得無所謂反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何況她也不喜歡他了。将東西收好,徐倚晴道:“爹娘,我去給大小姐做糕點,她最近喜歡吃山楂糕。”

徐父沒動地方,還是徐母出來送她。走出偏房的地界便是雲衛和侍衛的院子了,徐倚晴很少碰見長風,所以并沒繞道。走過那處院落,她心底莫名的惆悵。

等路過演武場的時候,就見上頭幾道身影纏鬥在一起。徐倚晴目不斜視直接走了,臺上的長風卻因着看她好幾眼而分神,叫左手用劍的岳遠山擊下了臺。

辛雲在一邊啧啧兩聲,“唉,自作虐啊,不可活啊。”

飛過來一把匕首插在身邊的木樁上,辛雲乖巧閉嘴。

回到映雪院,不一會就做了幾樣糕點,阿凝撚起一塊山楂糕,酸酸甜甜,上頭還撒着桂花蜜。吃完一塊擦淨手,阿凝吩咐徐倚晴做了些邊關特色糕點送寧王府去。

寧王還在書房和手下說事情,小福子來敲門。

衆手下面無表情,已經習慣了。聽說是殿下讓小福子關于楊小姐的事情都要第一時間上報。

食盒放在桌上,衆手下還在指着輿圖說話,寧王坐在桌後,唇角溢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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