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陰親
從酒樓裏出來,顧遠無奈的揉揉頭,扶着顧承天腹诽:這倒黴孩子,酒量不行,偏偏愛還學人家喝酒!
社籬喝了半壺一點醉意都沒有,憂心忡忡的走在前,半晌終于忍不住轉身道:“咱們真要去哪勞什子魔修仙府啊?”
“承天說能去,不如去看看當長長見識了。”
社籬:“一想到在裏面會遇上殺人不眨眼的魔修我就心慌,當年咱們從五菱山來大世界時也遇上了魔修,那魔修在小世界便已經吸食人精魄到了金丹修為。這大世界中的魔修還不知會是什麽修為呢,咱們這幾只小魚小蝦還不被他們吃的連皮都不剩。”
顧遠嘴角抽動,不會……那麽吓人吧。碰了碰身邊的人道:“小天,那魔修真的那般厲害?”
顧承天嗯了一聲,把腦袋朝顧遠肩頭向裏挪了挪,軟糯微涼的唇便貼在顧遠脖子上。
顧遠:“!”頓時頭皮發麻,急忙伸出一根手指把他腦袋戳開,耳根通紅的吐了口氣。
社籬見怪不怪的望天長嘆,心底盤算着若是去荒漠幾個人有多大幾率被人生吞活剝了。
三人走到無人的地方禦劍而起,冷風一吹顧承天的酒也散了不少。按按腦袋道:“免費的酒果然是不好,朱掌櫃請的酒喝了上頭。”
顧遠滿臉黑線:“小天,現在咱們去哪?”
“不是說了去荒漠嗎,走吧。”說着禦劍搖晃着沖了出去,顧遠緊跟在他身後生怕他不小心撞到山峰上。
社籬張張嘴把話咽了下去心道:既然非去那古都荒漠便走一遭吧,可不知為何總覺得心惶惶的。
禦劍飛行了半日,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幾個人都有些累了便尋了一個鎮子落腳。
沿着路邊走,發覺鎮子不大甚至有些荒蕪,放眼望去街上寥寥那麽幾個人,天還沒全黑街邊就已經閉戶了。
“我怎麽覺得這地方陰森森的。”社籬搓搓胳膊道。
顧遠點點頭:“嗯,我也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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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天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道:“因為這地方死了不少人,陰氣太重。”說着朝前面一家客棧走去。
社籬上前敲了敲門,小二把門開了一條小縫看了三人一眼道:“滿了滿了,今日不接客了。”
滿了?不會吧。這鎮子都看不見人怎麽客棧會住滿?“小二哥,這鎮子上還有別的客棧嗎?”
小二目光游移指指鎮子口道:“那還有間,你們去問問。”說完“砰”的把門關上。
社籬吃了閉門羹撓着頭道:“明明裏面沒有什麽人……”
顧遠:“走吧,興許有別的原因,既然他們不願招待客人,咱們就去前面那家看看。”
三人走了一會來到小二所指的那家客棧,只見這間客棧有些年頭了,門頭上挂着的牌匾上斑斑駁駁,模糊的辨別出上面寫着有間客棧。這名倒是不錯,社籬剛要上前去打探,顧遠伸手攔住他道:“我怎麽感覺着地方陰氣這麽重?而且這客棧四周還有一股黑氣。”
社籬:“哪有什麽陰氣黑氣?雖然簡陋了些但好歹有個住的地方。”
顧遠朝兩人道:“你們看不見?”顧承天和社籬皆是搖頭,他轉頭一看剛剛那黑色的霧氣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心底升起疑惑跟着兩人走上前去。
“叩叩……”社籬敲了幾聲門。不一會“吱嘎”一聲門從裏面拉開,一個頭發花白滿臉皺文的老頭從裏面出來道:“幾位客官可是要住店?”
顧遠點點頭:“老伯,你這可還要空房?”
老頭道:“有道是有,不過只剩下兩間,恐怕不夠住的。”
社籬到:“兩間夠了夠了,今夜就在這留宿吧。”
“幾位若是不嫌便進來吧。”老頭閃開身子把幾個人迎了進來。
社籬率先走了進去,見裏面很暗“老伯,怎麽沒點燈啊。”。老頭顫顫悠悠的走到旁邊點着一個燭臺,屋裏這才亮了起來。
“我見天色已晚想來也沒什麽人便熄了燈,幾位随我來吧。”老頭佝偻着腰一手拿着燭臺,一手當着風,顫悠悠的走在前頭。木頭地板被蟲子蛀蝕的有些殘破,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響。一陣風突然刮來,把老頭手裏的燭臺吹得亂跳,幾個人的影子像地獄來的惡鬼般張牙舞爪。
顧遠回頭看了一眼,頓時覺得後背發涼,走上前抓住顧承天的胳膊,幹咳一聲道:“我有些……看不清路。”
顧承天拉下他手,放在手心握着朝前走,顧遠驚跳的心這才漸漸安靜下來,耳朵有些發熱,怎麽說自己也是築基修為的修士了,尋常的鬼怪見了自己躲還來不及呢,怎麽敢來驚擾自己。
“到了,便是前頭那兩間了。”說着把手上的燭臺遞給顧遠。
顧遠一愣:“謝謝老伯。”
老頭走了兩步突然回頭道:“夜裏若聽見什麽奇怪的聲音,千萬不要出來。”身影漸漸消失在漆黑走廊裏。
“咦,裏面倒是還算幹淨,你們倆住這間吧,我去那間看看。”社籬一晃進了裏面的客房。
顧遠松開被顧承天握住的手走上前去道:“的确挺幹淨,就是有些陰冷。”顧承天握握空空的手心“哦”了一聲走進去一看,房間狹小,只有一張單人床鋪,靠牆放着一個櫃子。顧遠打開一看,裏面也只有一床被褥。
“怪不得老伯說只有兩間客房,這床太小估計睡不開,不如你睡床上我打個地鋪湊合一宿得了。”顧遠把床鋪好。
顧承天:“你去睡床,我打坐修煉。”說着坐在旁邊的座椅上閉目休息。
“算了,都睡床上擠一擠也差不多能睡下。”
顧承天挑起嘴角解開外衫,走到床上邊側身躺在裏面,顧遠念了個淨塵咒把衣服脫下來疊好也側身躺了上去。一只手伸過來攬住他的腰,顧遠身子一僵。
“我怕你夜裏掉下去。”黑暗裏兩人面對面相隔不到一寸遠,溫熱的鼻息噴灑在顧遠臉上。顧遠放松□體閉上眼睛道:“睡吧。”
突然一個濕糯的東西在他鼻尖一閃而過,顧遠驚訝的睜開眼睛,夜裏顧承天的眼睛燦若星辰。
“铛!”一聲巨響把兩人驚得從床上爬起來,那點旖旎的氣氛頓時蕩然無存。
“铛!”又一聲顧遠側耳傾聽:“是鑼聲。”
“鑼?”顧承天臉色發黑,誰他娘的半夜不睡覺閑着沒事敲鑼玩?!
“咚咚锵锵,齊的隆咚锵!”接着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夾雜着鑼鼓喧鬧起來。
顧遠起身道:“我去看看。”
顧承天揉了揉額頭嘆氣:“一起去吧,剛剛那老頭不是說了,夜裏若是聽見奇怪的聲音不讓出去。”
“我擦!”突然一陣怒吼傳來,“是社籬!快去看看。”二人連衣服都沒穿打開門便沖了出去。只見旁邊社籬那屋子門大敞着,裏面連個人影都沒有。吵嚷的鑼鼓聲也漸漸消失了。
“社籬,你在哪?”顧遠叫喊起來。
顧承天皺眉朝外面跑去,顧遠急忙跟上,只見前頭隐隐約約似乎有人擡着一頂紅轎子在半空中飛。
“社籬不會……在那轎子上吧?”顧遠眼皮亂跳。
顧承天急忙取出木劍拽着顧遠禦劍而起到:“去看看!”說着朝那鑼鼓聲追了去。
前頭那轎子由八個身穿紅衣的男子擡着,只見這八人居然飄蕩在半空中,在風中飛奇快。
顧遠驚訝道:“那幾個人怎麽能飛在空中?!”
顧承天嗤笑道:“不過是傀儡魂魄,算不得人。”
前頭幾個人喇叭唢吶吹的不是調調,似喜樂又相似哀樂,直叫人心底發毛。
“他們要把社籬擡去哪?”
顧承天搖搖頭,加快速度跟着那群傀儡魂,兩人追了半晌終于追上幾個轎夫,朝前望去,見前頭有一座黑煙滾滾的山穴,怕是捉社籬那妖怪的老窩!
鼓樂聲驟熄,轎子停了下來。兩人急忙躲在旁邊的灌木裏隐去身形,只見社籬掙紮的被那傀儡魂從轎上背了下來。
顧遠捂着嘴驚的瞪大眼睛,社籬修為跟自己一樣,都是築基中期。雖然平日頑劣了些但也算是有些真本事,怎麽能這麽輕易的就被人抓去了。
顧承天仿佛看出他的疑惑道:“社籬身上被下了咒,這會怕是靈力施展不出。”
顧遠抓着他衣袖道:“咱們的想個辦法把他救出來啊!”
顧承天道:“別着急,先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社籬被綁着手腳,嘴裏塞在破布身上的靈力突然像被人抽空了一般,一點也使不出,吓得他心中大駭在那傀儡魂肩上來回扭動。
只見這傀儡魂背着他進了山洞,把他交給一個黑衣的男子,這男子打橫把社籬抱起進了一間屋子,屋裏紅燭暖帳,兩個臉擦得跟猴屁股似的女子呆愣的站在床邊。
“把他收拾一下,一會尊上便要洞房了。”
兩個女子僵硬的走過來,拽着社籬給他套上大紅袍子,拿着一盒脂粉在他臉上塗塗抹抹,将他頭發解開盤了個牡丹髻,插了兩根金釵,取來一塊紅布蓋在他頭上。
社籬心底一萬頭草泥馬來回奔騰的快吐白沫了,這是要幹嘛?結婚、洞房?大姐,求求你別給我擦胭脂了,我不想跟你們一樣紅的像猴屁股似的,別鬧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