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綠洲
大夥擡起頭,也都看到一閃而過的亮光。
顧承天道:“那是有修士在鬥法,法寶碎裂發出的光芒。”
顧遠道:“難不成是開始進沙海的那幾個門派的人?”
顧承天:“有可能,也可能是魔修或者散修,咱們不必管繼續走吧。”
光芒只有短暫的一閃,接着便沉寂下來,法寶碎裂恐怕那修士也難活。顧遠看着遠處嘆了口氣,前路茫茫危機四伏不知道會有多少兇險等着大夥呢。
走了整整一夜終于進入沙海腹地天邊漸漸露出魚肚白,沿途偶爾還能看見枯死的小樹,動物的殘骸,修士衣袍的碎片。
鼠王道:“因為古都容易出上古大能的仙府,所以很多修士都願意來此碰碰運氣,運氣好的成功進了仙府取得寶物,運氣不好的便在這兇險的沙海中喪了命。”
雲傲珊道:“鼠王,你可知前些日子入沙海抓走你子孫的那幾個門派?”
鼠王氣惱道:“都是些道貌岸然的臭道士!想要向導卻又不舍得拿錢來交換!”
顧遠心中詫異,要說那群修士也不差那幾塊靈石和丹藥,為何要強行綁了向導去尋找仙府呢?
孟吉摸着下巴道:“怕是有人故意而為之,透露給那些正派人士抓一只向導就能找到仙府入口的信息,所以他們才這麽幹的。”
鼠王沒好氣道:“我管他們是不是聽人說是,反正都是一群小人,一定會遭報應的!”
雲傲珊神色燦燦,竹一清道:“或許是魔修所為也說不定,故意将那些正派人士陷害了,最後不就只有他們能進入仙府了嗎。”
鼠王道:“既然敢做就要敢承擔,你們與他們不同,走吧。”說着化回老鼠模樣,在前頭奔跑起來。後面的人也提氣跟着撒腿狂奔,直掀起漫天的黃沙。
太陽終于躍出黃沙,一縷金光灑下大地,天氣開始炙熱起來。
鼠王跑了一夜累的氣喘籲籲,指着前頭隐隐約約能看見一絲綠色光芒道:“前頭是月牙灣,咱們可以去此處歇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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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是走的雙腿發木,擡不起腳來,即便有靈氣護體依舊會疲憊。社籬幹脆化成原形,跟着鼠王身後。這一貓一鼠相處的倒是挺和諧的。
走到月牙灣大夥才發覺,這個小綠洲居然是用整個結界包裹在其中的!施法者修為至少在元嬰之上!
鼠王在入口處拜了拜,突然出現一個入口。“我與月牙灣的主人是舊識,尋常人輕易進不來此處的。”
顧遠驚訝,沒想到這鼠王居然還有些本事。走進去頓時被那清澈見底的水波以及灣上面的睡蓮所吸引!沒想到在這滿天的黃沙之中居然還有這麽一出與世隔絕的地方!
“好久不見居然親自領人進入沙海腹地。”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鼠王朝前方盈盈一拜道:“路過此地來拜會前輩。”
從半空中突然走出來一個身穿灰色布衣的男子,看着模樣不過二十出頭,偏偏還長得一副娃娃臉,見到他們一行人微微一笑唇邊帶着兩個酒窩,倒是有些像個孩子般。
顧遠看了半晌也看不透此人修為,顧承天拽了他手一下,顧遠才反應過來自己失禮了,急忙朝這人拱手道:“拜見前輩,貿然來此地實在是失禮了。”
“無妨,這月牙灣本就是沙海中的驿站,只要想進來便可以進來。”男子幽幽的說。
顧遠心中一喜道:“謝過前輩。”
社籬走了這一路,一身毛皮捂得渾身大汗,這會早就熱的不像話了,撲通一聲跳進水裏,把大夥的視線全都吸引過去。
社籬臉色一僵,躲在一團蓮葉後面弱弱道:“看……看我幹嘛……”
那男子忍不住莞爾道:“好了不吓唬你們了,月牙灣好久都沒這麽熱鬧了你們随意。”說着胳膊搭在鼠王肩上兩人說笑着離開。
見人走了顧遠也忍不住脫了鞋把腳浸在河水裏,清涼的水撫過腳面讓人舒服的嘆息出來!顧承天皺眉坐在顧遠身邊心事重重。
顧遠:“怎麽了?”
顧承天:“這人我認得。”
顧遠驚訝:“你認得?!”
顧承天點點頭道:“他本是上重天的修士,實在想不通為何跑到中重天隐居起來。”
顧遠道:“上重天的修士,難怪修為這麽高。”
顧承天道:“這人要是沒記錯應該是玄天劍宗的門內弟子齊慕青,十八歲結丹,四十歲元嬰,算下來已經過了近三百多年了,是難得一見的修仙奇才。如今修為最少是小乘期。”
顧遠咂舌一臉羨慕道:“十八歲結丹,四十歲元嬰!太厲害了!”
顧承天見他這般挑眉道:“當年我也不過二十便結了丹,三十六就到了元嬰期。”之後便是漫長的修煉終于到達化神期卻被幾道天雷劈回重煉了……
顧遠摸摸鼻子道:“你是魔修,自然要快許多。”
顧承天冷哼一聲不再理他。
顧遠見他這副模樣哭笑不得只好又道:“魔修渡劫還比他們要困難百倍,自然是你更厲害些。”
顧承天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心中那一點煩躁一掃而空。
***
白天的沙海熱浪滾滾根本沒法繼續走,幾個人商量覺定白天在月牙灣休息傍晚出發。
那個娃娃臉的男子跟鼠王說了幾句話便坐在竹一清和雲傲珊身邊問了問他們靈鑒宗門派的事。
雲傲珊道:“靈鑒宗現在有小乘期的大能一位,元嬰老祖有十一位。”靈鑒宗算是大派,這修為在中重天裏算是極為少有的了。
齊慕青托着下巴嘆氣道:“中重天之中修為果然在漸漸的退化,五百年前大乘期高人有四人,小乘期有十六人。如今大乘期只剩下兩人,小乘期還有……六人。”
雲傲珊一聽唏噓道:“修行不易,渡劫不過就會元神俱毀,修為越是高越是難進階啊。”
齊慕青點點頭:“再過一百年下去,恐怕這中重天的高人少之又少了。”
竹一清笑道:“有隕落自然有還會有新的大能出現。”
齊慕青一笑道:“但願吧,你們此行是去找那魔修承天的仙府吧?”
雲傲珊道:“沒錯,前輩也知道這個?”
齊慕青:“說起來我還知道這魔修,他算是少有的劍魔修,很少做傷天害理之事。修為已經到了化神期即将飛升,卻不想被多出了一道天雷擊的魂飛魄散。”
竹一清道:“魔修即便少做傷天害理之事恐怕也難逃天譴,所以這麽多年從沒有聽說過哪個魔修飛升。”
“呵呵,何為魔,何為正?你焉知在魔修眼中正派人比那魔還有惡劣千百倍。”齊慕青道。
竹一清啞言,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番言論從一個正派人嘴裏說出來。細想倒也是這麽回事,想起當年靈鑒宗掌門肆意的縱容薛臣欺辱顧遠他們,其實做法與那魔道有何不同。簡直讓人所不恥。奈何自己修為低根本無法與之抗衡,所謂的正邪不過是由強者規定的吧!
齊慕青起身看了看顧遠和顧承天道:“那兩個孩子根骨異禀,若能一直修煉下去前途不可估量,但願他們能……”最後幾個字模糊的掩蓋過去。
雲傲珊茫然的擡頭卻發覺他早已不見蹤影。
竹一清道:“這人修為如此之高怎麽在中重天從未聽過他的名號?”
雲傲珊皺眉:“只怕他并非是中重天之人……”
休息至日落大家繼續上路,鼠王臨走時朝齊慕青拜了拜,見他踏水而立,站在那一灣水上釣魚,半晌一只魚兒上鈎被扯了上來。齊慕青擡頭看着遠處勾起嘴角。
走到半路幾個人頭終于到了昨天夜裏看見光亮的地方。只見這地面上有一處深坑,坑裏的沙子被劇烈的靈力灼成了晶粒狀。雲傲珊心撲通亂跳,會不會是自己門派中的人?
顧遠走過去看了看突然驚道:“那邊似乎有個人!”大夥急忙跑過去一看,只見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男子趴在地上,衣袍已經破爛不堪,身上好幾處傷口。
“喂,這位道友……”顧遠蹲□子碰了碰,見他沒反應把人翻了過來。卻發覺這人早已死去身體都僵了!
雲傲珊皺眉:“是玄法宗的弟子。”在這男子腰間一塊碎裂的門派令牌刻着半個法字。
孟吉道:“看着深坑估計這與他們鬥法的人修為至少在元嬰期,魔修元嬰期的老祖實在不多,究竟是誰呢?”
“快看!”遠處社籬指着沙坡下驚叫。
幾個急忙跑過去一看頓時吃了一驚,只見山坡下赫然躺在十多具玄法宗的弟子屍體!這些人中不乏門派修為頗深的門派長老,怎麽會在這個地方全軍覆沒了?
顧遠走上前去挨個看了看,突然一具屍體動了一下,把他吓了一跳,走到屍體旁碰了碰,卻不想那‘屍體’居然伸出手抓住他褲腳。
顧遠:“這還有個活的!”
竹一清跑過來從腰間拿出續命的丹藥喂進這人嘴裏。
那人傷了的太重只剩下一口氣吊着,即便吃了丹藥也還是出氣多進氣少。睜開眼看到顧遠他們張張嘴:“小心……小心……”
顧遠把耳朵貼過去道:“小心什麽?”
“小心……劍……”話還沒說完便咽了氣。
竹一清摸着他脈門搖搖頭道:“筋脈震碎丹田爆裂,救不活了。”
顧遠把他放下“他剛剛說的劍……小心劍,什麽意思?”
竹一清搖搖頭道:“莫非魔修用劍傷的他們?”
顧遠驚訝道:“劍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