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背腹受敵

雲傲珊和竹一清跟着那些同去沙海的門內弟子一起回來靈鑒宗。

剛回到門內便聽到一個噩耗——穆海真人渡劫失敗已經去了。

雲傲珊聽完不可置信的笑了一下,繼而道:“別開這種玩笑,我師父他老人家怎麽可能……”看着內門師兄的表情,雲傲珊的心漸漸沉了下去,禦起玉如意急忙朝穆海真人住的山峰飛去。

剛飛到門口便看見堂前擺着牌位,掌門坐在一側,其他真人坐在另一邊似乎在商量什麽,見到雲傲珊回來先是一愣,沒想到她出去一趟居然已經結丹了。

雲傲珊直接撲到堂前雙目通紅的跪在地上抱着穆海真人的牌位不停的搖頭,眼淚無聲無息的流出來。竹一清跪在她身側也是雙目通紅。

“傲珊啊,你先起來掌門有話要與你說。”旁邊的寒木真人說道。

雲傲珊充耳不聞,腦袋裏空蕩蕩的,仿佛一瞬間整個世界如崩塌了一般,她沒想到上次離開師傅竟是永別……

竹一清扶起雲傲珊道:“傲珊先起來吧。”

雲傲珊愣愣的轉過頭看着徐業德微微點頭道:“掌門請吩咐吧。”

徐業德咳了一聲清清嗓子道:“傲珊啊,穆海真人離開是因為根基不穩強行化嬰才釀成的後果,這元末峰也是要收回的,不過既然你也結了丹,門中定會發給你山脈……”

雲傲珊:“那邊把師傅這條留給我吧。”

其他人相互看看,寒木真人道:“這……掌門另有安排,這坐山脈是要分給薛老祖的。”

雲傲珊一愣轉頭看着他們道:“什麽薛老祖?”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笑聲,薛臣抱着胳膊走進來看着雲傲珊冷笑道:“好久不見啊,雲傲珊。”

雲傲珊瞪大眼睛看着他怒道:“你不是被廢去修為了嗎!”

竹一清急忙把雲傲珊拉到身後:“掌門,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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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業德被質問的臉色有些難看道:“薛臣修行不易,是門派棟梁,自然不可随便廢去修為。”

雲傲珊氣的發抖“掌門……你怎麽可以這樣?!”雙手緊緊抱着那牌位咯的她手生疼卻仿若不覺。

薛臣走過來打量着雲傲珊道:“怎麽,看見我沒被廢掉修為很失望吧?”

竹一清急忙擋在雲傲珊身前道:“薛臣你別太過分!”

薛臣不屑的哼了一聲:“當年居然沒殺了你這個廢物,也罷,你們的賬還有那三個臭小子的賬我都攢着呢,咱們慢慢算。”

雲傲珊怒發沖冠祭出玉如意便朝薛臣攻了過來!

薛臣袖子一揮,那玉如意上的靈力便瞬間全無,原本翠綠欲滴的法寶一下子變成普通的模樣。薛臣握在手裏把玩着:“嗤,區區金丹初期也想跟我較量,不自量力。”說着将手裏玉如意狠狠一握,瞬間變為齑粉随風飛散。

雲傲珊搖頭怒吼:“不!”那玉如意是他與師傅之間唯一的聯系了,眼睜睜的看着師傅送他的法寶被薛臣毀去,雲傲珊心如刀絞,拼盡全力朝薛臣攻了過去,淩亂的招式根本連薛臣的袍角都碰不到。

薛臣像貓戲耍老鼠般把雲傲珊逗的上下翻飛,看着她朝自己攻來,眼裏寒光四起一掌朝雲傲珊拍了過去。

竹一清提心吊膽的看着兩人,見薛臣面色猙獰便知他下了殺心,縱身飛了過去擋在雲傲珊身前,薛臣那一掌便狠狠的拍在竹一清的胸口。

“咔嚓!”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那綠色的身影緩緩倒下……

“夠了!真當我這個掌門是擺設不成?!”徐業德怒道。

薛臣收回手,整理一下微亂的袖子像看着蝼蟻般瞧着兩人,朝徐業德一拜道:“掌門,這座山峰我要定了。”

雲傲珊癱坐在地上抱着竹一清,見他嘴裏血流不止,嘴裏發出“喝喝”的聲音。

“一清,你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雲傲珊把他嘴邊的血擦淨。

竹一清吃力的伸手摸了摸她頭發,張嘴做出:“離開”的口型,頓時被血嗆的咳了起來。

“好,好我帶你離開,一清,求求你別死,別留我一個人!”雲傲珊從竹一清腰間拿出藥壺,找出大還丹塞到竹一清嘴裏。竹一清笑着搖搖頭吐了出來,心脈碎了,即便是大羅仙丹也救不了他。

“你別睡我帶你離開,咱們不回來了,啊,別睡啊!”雲傲珊瘋魔了般拍着竹一清的臉,卻看他緩緩的阖上雙目。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一清!”雲傲珊仰天長嘯,絕望而又悲傷的聲音震動了整個靈鑒宗。

薛臣走過二人身邊道:“雲傲珊,想替他報仇,殺了我啊?”說着哈哈大笑的離開。

“我要殺了你!”雲傲珊揮動靈力朝薛臣後心襲去,還未沾到薛臣身邊便動不了了。寒木真人怒喝:“掌門面前豈敢放肆!“

雲傲珊雙目赤紅,喘着粗氣狠狠的瞪着門口的人。

其他幾位長老看着二人皆是嘆口氣,卻不敢惹怒薛臣,掌門更是不屑竹一清這個丹師,起身朝雲傲珊道:“你收拾東西去西宿峰,這座山峰交給薛臣掌管。”說着離開大殿。

其他長老見掌門走了也紛紛起身離開了,那寒木真人生前與穆海算是老友,見雲傲珊這般走過去拍拍她肩膀解開她身上的禁制道:“孩子你不是薛臣的對手,趕緊離開這裏,省的薛臣再找你麻煩。”

雲傲珊沉默的起身嘴裏喃喃道:“總有一日,我會親手殺了你,以你之血祭我亡夫!”說着從體內抽出靈力将竹一清包裹住緩緩的飛到半空中,“砰!”一聲巨響,靈力中的人化為一團白光緩緩的飛到雲傲珊手裏。白光散去,居然是一柄翠綠的骨如意。那如意上散發出淡淡的竹香,仿佛是像竹一清一般。

“在下竹一清是一名丹藥師,敢問姑娘姓名?”

“傲珊?好名字!”

那個男子站在青竹之中溫文爾雅,淺笑的望着她。

雲傲珊把那骨如意貼在臉上摩挲道:“一清,咱們走吧。”另一只手抱着他師傅的靈位飛出大殿外。

第二天雲傲珊離開靈鑒宗,臨走前将薛直殺了。把他整個人扒了皮吊在靈鑒宗的大門上。用血寫着:薛臣,總有一日,你也會如此。

薛臣看着他弟弟的屍體差點瘋了,把靈鑒宗上下翻遍了也沒找到雲傲珊,直接回到靈鑒宗內一把火将元末峰燒了,穆海真人和雲傲珊他們師徒二人在靈鑒宗除了名,自此再無元末峰。

薛臣看着那熊熊烈火詭異的笑道:“雲傲珊,顧遠,顧承天……我必讓你們生不如死!”

雲傲珊離開靈鑒宗飛了一天一夜體內靈力耗盡一頭從天上栽下來,傷心過度昏了過去。

***

“顧遠小心!”顧承天飛身而起,手裏的嗜血在那偷襲之人身上穿了個血洞,那人瞬間退回看着顧承天手裏的嗜血大駭,捂着傷口轉身逃跑。“

社籬撒腿就要追上去,被孟吉攔住“窮寇莫追,小心有詐!”

顧遠他們此時已經離開了孟吉的老巢,朝東海之淵飛去,一路上蝦兵蟹将沒少遇,修為高深的修士也有不少。所謂閻王易躲小鬼難纏,幾個人實在被纏的不耐煩了只好換了裝束,社籬化成一只貓的模樣被孟吉抱在懷裏,顧遠則粘了兩撇胡子,顧承天臉色發青的被套上一身鵝黃色女修士的衣裙。

果然換了行頭被刺殺的次數要少很多,孟吉看着顧遠牽着顧承天兩人闊步走前頭的模樣笑的肚子疼。

顧承天回頭瞥了他一眼,孟吉收起笑讪讪的摸了摸懷裏的社籬,又被撓了一爪子。

路過五靈山為了不招惹是非并沒有回去,越往東走,遇上的修士越多。四個人決定兵分兩路到了東海之巅再聯絡,因為人數多目标大,難免會被影樓的人追上。顧遠和顧承天二人裝成雙修的道侶,孟吉則帶着社籬則悄悄的朝另外一邊兜圈子離開,分開後果然追蹤的人少了一多半。

顧遠和顧承天為了不引人注意并未禦劍,而是在地上步行。這荒山野嶺大多都是難走的山路極為難走。顧遠看着顧承天手中的嗜血道:“小天,為何此劍你拿在手中時不漏煞器,到了我手裏煞氣擋都擋不住?”

顧承天看看手裏的嗜血道:“劍也有劍靈,他認識我所以并不懼怕我。”

顧遠想起被雲間城主搶去的那把劍嘆惋道:“可惜了那把流光。”

顧承天:“流光雖好卻并不适合你用,你與我學的都是魔修劍招,那把劍更适合中規中矩的門派劍法。”

兩人正說着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吓了兩人一跳,顧遠疑惑道:“那是什麽聲音?”

顧承天眯着眼睛帶起顧遠兩人禦劍悄悄過去,只見前頭被一股強大的黑氣籠罩。一個黑色影子盤旋在上空,而地上居然有十多具修士的屍體!顧遠驚訝的“啊!”一聲,顧承天急忙伸手捂住顧遠的嘴,用神識在他腦中道:“是食魂魅。”

那些屍體都是玄劍宗的弟子,想必是他們從沙海裏逃出來卻被這食魂魅害死了!

聽見顧遠的聲音,食魂魅在上空開始盤旋,似乎要找到二人殺之後快。黑影漸漸逼近,那陰冷潮濕的涼氣驚的顧遠渾身起雞皮疙瘩。顧承天把手放在劍柄上,緩緩抽出嗜血。

“嘶!”一聲尖叫,身邊寒氣驟然離開。二人擡起頭一看,只見那黑影騰龍而起身形變得巨大,龇牙咧嘴的看着遠處。

不一會另一只與它相當的食魂魅飛了過來,兩只纏鬥起來。

顧遠瞪着眼睛看着頭上:“怎麽會有兩只?”

顧承天:“一只是家養的,另一只是野生的,怕是這只魔修養的食魂魅侵犯了這只野生食魂魅的地盤。”

兩只食魂魅打得不可開交,顧遠和顧承天不敢擅自離開,沒過多久那只家養的食魂魅漸漸不敵野生的,身上的黑影被一點點撕扯下來,發出腐爛的惡臭。那只食魂魅發出類似嬰兒啼哭的聲音,不一會陰風大作。

顧承天看着那團黑氣瞳孔收縮,體內悄悄放出靈力将二人包裹住藏在灌木叢裏不敢顯露。

顧遠見他臉色難看便知恐怕來者不善,連呼吸都放低聲音。

“砰~!”一聲巨響,那只野生食魂魅被一股巨大的靈力打在身上,頓時尖嘯一聲化成一股黑煙準備逃跑。

“呵呵。”一聲冷笑,空中的人突然出手捏住那只食魂魅的脖子,用力掐住。漸漸的那只野生的食魂魅體內的靈力都被吸了出來。旁邊家養的那只歡快的飛到男子身邊來回旋轉,将那只食魂魅的屍體吃抹幹淨。

顧遠捂着嘴驚訝的看着那人,拽了拽顧承天的衣袖道:“那人不是……”

顧承天微微點點頭:“月牙灣的主人齊慕青。”

***

另一邊孟吉抱着社籬兩人晃晃悠悠一邊閑聊一邊趕路。

社籬撓撓下巴道:“阿遠現在用不了靈力,也不知他們二人會不會遇上危險。”

孟吉摸着他身上柔滑的皮毛道:“有顧承天在應該沒事,倒是娘子你不擔心我啊?”

社籬冷聲道:“你有何好擔心的,元嬰巅峰期修為,啧啧啧居然裝成金丹的模樣。”

孟吉苦笑,這笑小貓還記着呢,估計心裏恨死自己了。

社籬:“喂,你為何沒跟那幾個魔修一起離開,跟着我們有何目的?”

孟吉:“哎呀,實在是舍不得娘子你啊~”

社籬:“別整沒用的。”

孟吉幹咳一聲:“我與他們三人一向合不來,好久沒交往了。”

社籬:“我見那鳳溪跟顧承天似乎還有一段淵源,你們四海魔修是一開始就認識還是後來結識的啊?”

孟吉道:“此事說來話長了。笑面魔修與秦海魔君本是自小在一同修煉的師兄弟,先後入了魔道,我原本是普通修士,被魔修抓去練噬魂燈,後來僥幸從燈裏逃脫,誤打誤撞的走上鬼修之路。鳳溪……她則是從東海之淵掉落下來的。”

社籬驚訝:“東海之淵掉落下來?”

孟吉點頭:“沒錯,東海之淵是中重天和上重天唯一有聯系的地方,也是東海靈力充沛的原因。鳳溪本事一只妖修,也是大能承天坐下的靈寵,承天渡劫失敗後,她便被許是所謂的‘正派人士’追殺受了重傷,後來從無盡之海掉落到東海之淵,憑借修高深為穩坐這四海魔君之位。”

“桀桀桀桀,夢魔別來無恙啊。”一聲怪笑突然傳來将兩人驚得汗毛聳立。

社籬急忙回到孟吉身邊,兩人背靠着背環顧四周。

突然從四面八方飛出來許多黑衣人,十三娘搖着團扇輕移蓮步,她身後跟着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男子,這男子臉被兜帽罩住看不清模樣,可周身似乎有火苗飛出。

孟吉眯了眯眼冷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影樓的七火長老。”

男子伸手指尖“嗖”燃起一團火苗,朝孟吉勾了勾手指。

社籬看着二人臉色發白,那七火恐怕也是元嬰巅峰期的修為,影樓居然派出兩個元嬰修士來抓他們。

十三娘扇子遮着半面道:“不知那兩位小友人在何處,夢魔,影樓懸賞中并未有你,你還是不要參合的好,否則別怪我們連你一起殺了。”

孟吉仰頭一笑:“哈哈,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我且問你,你們影樓是我們四海魔君的對手?”四海魔君不僅僅是四個魔修,還有許多魔修下屬,真若是跟影樓對起來,恐怕兩邊都讨不到什麽便宜。

十三娘臉色一僵哼道:“孟吉,別以為我們影樓怕你們!今日老娘就是要拿三個人的命了,我看你倒是能不能顧全過來!”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十三娘化手為爪朝社籬抓了過來!

社籬搖身化成原形一口咬住十三娘那鐵爪,頓時滿口牙都酥了……

孟吉神色一暗,回腳将十三娘踢了回去,這一腳用的靈力不小,差點将十三娘踢成兩截。接着雙手掐十,幾個傀儡咒朝四周圍攻上來的人甩了出去。

那群人一下子變成木偶般原地一動不動。孟吉朝十三娘他們一指,那群人便朝十三娘和七火攻了過去。

十三娘唾了一口:“呸!一群沒用的東西!七火長老你還不出手嗎?!”

那黑衣男子身上的袍子無風自動,在身後飛舞獵獵作響。突然他手中冒出兩個火球朝那些變成傀儡的手下揮了過去。

“砰!”一聲悶響,幾個人一瞬間被燒成齑粉随風飛散了。

社籬吓了一跳拽着孟吉的袖子道:“這人靈力如此強勁,恐怕我二人不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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