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剪掉頭發

等盧烨回來的時候，少年又不見了，只有那只青花瓷瓶立在沙發前，被顯得有些寬大的白襯衫半裹着。

“喂……”盧烨将內褲丢在沙發上，“你做什麽呢？”

瓷瓶沒有回應。

盧烨又湊近了些，俯下身将襯衫拾起也扔到沙發上，“我說你這是……到時間回原形了？”

瓷瓶還是沒有回應。

盧烨：“……”如果這個時候旁邊有第三個人在的話，一定會把自己當成一個傻子。

不對，什麽第三個人，這裏只有自己一個人！

于是盧烨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青花瓷瓶每日化為人形的時間是有限的，而現在他的時限到了，自己需要将他放回原位。

盧烨本想如往常那樣去抓瓶口，但一想到少年的樣子，便整個人都不好了，只好改為雙手去抱瓶身，十分謹慎。

瓷瓶被安然無恙地抱起，盧烨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還好，什麽問題也沒有。他轉身，朝着自己卧室的方向走去。

“小主人？”瓷瓶卻忽然在盧烨手中化出一半的人形來。

“呃啊——”這感覺實在太過怪異，視覺上也有足夠的沖擊，盧烨下意識地松了手。

“咦？”瓷瓶沒弄明白狀況，卻猜測一定是自己突然的變化又将盧烨給吓到了，來不及多想，又變回了瓷瓶的樣子。

盧烨這一驚更甚，這要是摔碎了怎麽辦！千鈞一發的那刻，他又撲了上來，将青花瓷瓶緊緊地抱進懷裏。

“疼死我了……”盧烨緩了半天，才想起要查看瓷瓶有沒有摔壞，低頭一看，躺在自己身下被自己死死抱着的不是瓷瓶，而是個容貌俊秀眉眼彎彎的少年。

如果有什麽要補充的話，是個又回歸原始狀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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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烨放開雙手，故作鎮定地想要起身。

少年忽然反過來環抱住他，“喜歡小主人！喜歡小主人抱！”

盧烨：“……”我什麽都沒想，我真地什麽都沒想。

少年的表情享受極了，就是不肯放手，無奈之下，盧烨只好将他抱到沙發上去，一邊幫着他重新将襯衫穿上，一邊問道：“你剛才怎麽又變回瓷瓶了？”

“因為想看看食物到底有沒有存到裏邊，”少年歪着頭笑，“結果沒有，不知道哪裏去了！”

盧烨被他逗笑，可很快又板起臉，“你剛剛那樣在半空中變來變去的很危險知不知道，萬一摔壞了怎麽辦？”

“我以為我把小主人吓到了。”少年仰着臉貼上來，一對大眼睛閃亮亮，“小主人是在擔心我麽？”

盧烨忍不住在他臉上捏了一把，“是，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爺爺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皮膚潤澤爽滑得不像話，盧烨強烈壓制下還想再摸上去的沖動。

少年有些失望地扁了扁嘴，“原來是這樣啊……”

盧烨猶豫了半天，還是将內褲拿過來親手為他套上，“這麽說你不是因為化作人形的時間有限了？”

“什麽有限？”少年扭了扭身子，“我想變就變啊。”

盧烨在他圓圓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別亂動。”

少年咯咯地笑了起來。

盧烨：“……”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盧烨下意識地找手機，然後在想起手機的鈴聲不是這個的同時，也想起了手機已經“碎屍萬段”的事實。

盧烨找到了萬年不用的座機，拿起聽筒與對面講了幾句，放下電話後，準備換衣服出門。

少年老老實實地跪坐在沙發上，直到看到盧烨在玄關處換鞋，才遲疑地喚道：“小主人？”

盧烨的動作滞了滞，回過身來，“公司裏有點事，我得過去一趟，你待在家裏不要亂跑，等我回來。”

少年眼睛轉了轉，光着腳跑過來，“小主人不可以帶我一起去麽？”

看着他滿眼的希冀，拒絕的話就那樣卡在喉口，盧烨怎樣也說不出，頭腦一熱，道：“沒什麽不行的，不過你這個樣子有點奇怪，我還是把你的頭發剪短吧？”

“好！”少年的雙眼彎成兩道月牙，煞是可愛。

喀嚓。

盧烨從沒給人剪過頭發，第一剪子下去，顯得極為小心，只剪了一點點發尾，“這樣你會不會痛？”

“不會。”少年回答完後，又想了想，道，“不過頭發是瓶身上的花紋化來的。”

正要下第二剪子的盧烨手一頓，腦中浮現出瓶身上什麽花紋也沒有，只剩下光禿禿一片的情形，沉聲道：“你變回瓷瓶我看看。”

少年聽話地變了回去。

盧烨找了一圈，在貼近瓶底的地方找到了一處突兀的空白，好像瓶身上的山水畫是用鉛筆畫上去的，而那一塊獨獨被橡皮擦掉了一樣。

“變人形。”盧烨道。

少年又變成人形，回頭看他，“不剪了麽？”

盧烨很想掐住他的脖子狠狠晃幾下，可又舍不得，只得咬牙道：“這麽重要的事，你為什麽不早說！”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