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10

夏侬第二天早晨去了西城區澤西小時候的家。可是她卻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值班的物業是個上了年紀的大叔,退休之後,為了打發無聊時間在小區的物業裏打雜。按照嚴格意義來講,這個小區的物業一點都不正規,工作人員都是群小區裏退休了的的老人,由這類人群組成的團體更像是社區委員會。

夏侬口中所稱呼的這位上了年紀的大叔,并不是說他還沒夠的上叫老爺爺的年紀,只不過當事人沒有這個自覺。夏侬只好依照他的堅持叫他一聲大叔。

上了年紀的大叔在這棟小區裏生活了一輩子,口口聲聲說打聽什麽人找他就對了。

聽到夏侬的詢問後,他“呃”了一聲,似是在努力回想當年的事情,“似乎是有那麽戶姓夏的人家。”

夏侬進一步問道:“對于那家的小孩兒,你還有什麽印象的。”

“十多年的事了,我也記不太清了,只隐約記得似乎是出了什麽事之後,那家人就消失了,那個小孩也被政府機構接走了,不過那小男孩兒挺慘。”

夏侬追問,“出什麽事了?為什麽被政府機構接走?”

上了年紀的大叔臉上的努力和夏侬吃螃蟹時仔細剔肉的樣子一模一樣,“年紀大咯,記不得了。”

夏侬只好作罷。

其實她覺得還能詢問出更多,但她無從下口。

她想若是左右在就好了。

在夏侬離開後,這位大叔惋惜的搖了搖頭,随即嘟哝了句:“最近來打聽的人還真是多。”

夏侬沒有探聽到有價值的信息,回去的路上不免很挫敗。不過好在夏侬知道還有後續。澤西的貓以及夏家發生的事,包括現在的澤西,這些疑惑萦繞在夏侬心頭,一時找不到可以聯系在一起的節點。

她希望老奶奶那只白貓的死和澤西沒有關系,可是潛意識裏卻又不得不把兩者聯系在一起。

正在她為此郁悶的時候,破天荒的她接到了左右的電話。

Advertisement

左右直白的很,開口就是詢問:“探聽到什麽了?”

夏侬老老實實的交代出打聽來的消息,同時把自己的疑問抛給他,“人在長大的過程中,性格改變的幾率大不大?例如小時候很孤僻內向,長大後卻健談圓潤?”

“會有這種情況。”左右進一步說道:“在成長的過程中,人物的性格會逐漸完善,這種情況更常見于家長的正确引導。還有一種情況,人在經歷過巨變之後,性格也會發現翻天覆地的變化。”

澤西的身邊沒有人引導,那他性格的改變更趨向于後者。

在夏侬沉默的時候,左右接着問道:“你的夢中,澤西是否經歷過什麽變故?”

夏侬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我聽說了澤西小時候養的那只貓,因為意外去世了。還有就是我剛才對你說的,似乎後來澤西家裏發生過一些事情,物業的人告訴我他後來被政府機構的人接走了。”

左右打斷她:“孤兒院。”

夏侬僵住,她絲毫沒有把左右口中說的這個地方和澤西連接在一起,這兩者的聯系在夏侬心中就類似于天與地一樣,看似平行,但在視線的盡頭,兩者之間的界限異常的模糊。

“你的意思是後來澤西去了孤兒院?是他的父母被人舉報了嗎?”

“不是。”左右沒說更多,便挂了電話。

夏侬獨自消化這個信息,她決定先搞清楚一件事。

左右調出來澤西的病例。

澤西曾是左右導師陳琨的患者,後來陳琨退休之後,在他的引薦之下,澤西找到了左右。

在澤西的病例上,除了看出他曾患過邊緣性人格障礙之外看不出別的什麽。據他導師所講,澤西當時被送去治療的時候年紀還小,明顯的臨床表現是在周遭發生變故之後,容易出現強烈的應激反應,自我隔離。

對于澤西的過去,陳琨知道的并不多。至少澤西遭遇家庭暴力的事情,病例上并未提及。

孤兒院院長偶然間發現了澤西的精神狀态和其他小孩子不同,一旦有別的孩子和他說話,他便會躲到牆角,甚至連飯都不敢吃。院長覺得長此以往對澤西并沒有幫助,便為他找了心理醫生。

從陳琨的口中,左右打聽到澤西是在母親去世,父親入獄之後被送進的福利院。其中的細節一概不知。

若是照夏侬所說的那樣,澤西母親的死或許和他的父親有關。

起初,是澤西主動找上了左右,他很直白,擔心自己的病再次複發,所以需要時不時的讓左右為他診斷。

他委托左右,如若有一天他真的再次複發,一定要控制住他。

左右答應了。

陳琨給澤西的診斷是家庭的變故所使澤西産生被抛棄的恐懼感,左右想起夏侬口中的那只貓,或許情況并不是這麽簡單。

***

夏侬得先搞清楚,老奶奶那只貓的死和澤西有沒有關系。她雖然人生閱歷少,但好歹她電視劇看的多。作為一個電視劇閱歷豐富的人,夏侬當然不會傻傻的直接去詢問澤西,性格有缺陷的人才會直白的去問:“夏澤西,老奶奶的那只貓是不是你弄死的?”

她敢肯定,若她真這麽問出來,若澤西真和那只貓的死有關系的話,那下一個被弄死的就是他了。若沒關系,那當然另當別論,但被人誤會的感覺總歸是不舒服。

夏侬跑到6樓,一如她昨天所見那樣,那幾塊木板已經不見蹤影。她心懷忐忑的敲響了老奶奶的家門,心裏打着腹稿,想着若是左右在的話,他會怎麽應對。

在開門的瞬間,她揚起笑臉,“我之前看到樓梯間放了幾塊木板,正好有點需要,想來借一塊用用,剛剛發現不見了,是您收走了嗎?”

老奶奶了然大悟的“哦”了聲,“那幾塊木板是小夏的,他本來想扔掉,我怕他以後會有用,就讓他放在了樓梯間,你回頭問他一聲。”

說實在話,夏侬還真不敢去問澤西,但她面上還是一副悉聽遵命的樣子,“好的。”

夏侬又去了監控室,謊稱自己手機丢了,想調監控。物業人員看她着急的厲害,心軟幫她把最近幾天的監控調了出來。

一直翻到出事的那天,夏侬都沒看到有人把木板拿出單元樓,或許是澤西把那幾塊模板藏起來了。

她不免垂頭喪氣,物業人員安慰她若是手機裏面的東西很重要的話,可以報警。

夏侬謝謝後,打算離開。

她的視線突然放在物業人員握着鼠标的手上,她想,既然那只貓後來被人從地面上拉扯掉,那貓的身上自然是有作案人的指紋。

她興高采烈的讓物業人員幫她調出出事後第二天的監控。

她記得那天早上他們在電梯遇到,澤西聽到他說報警之後的借口說有東西落在家裏回去了趟,那個時候,他是否是去處理那只貓了?

在監控錄像中,她看到她和澤西一同從單元樓走出來,如那天情況般澤西又返回了樓內,十多分鐘之後,澤西重新從裏面出來,手中空無一物。

夏侬嘆了口氣,似是不敢相信澤西竟然空着手走出來。

她按了快進鍵,然後看到有位保潔阿姨托着一個很大的黑色垃圾袋從單元樓走出來。

邊漓當初說出嫌疑人只會像對待垃圾那樣對待那只貓。

所以那只死去的貓很有可能是通過那個垃圾袋中被運送出去。

夏侬問:“這個保潔是小區的嗎?”

物業人員把屏幕放大,仔細辨認了番她身上的工作制服後說道:“不是。”他指了指她胸口的幾個标志,“無憂家政,看着像業主自己請來的保潔。”

夏侬記下這個家政的名字,然後掏出手機把屏幕上的人拍下來。

物業人員一看到夏侬掏手機,就呆了,指着她的手機,質問道:“你這手機沒丢啊?”

夏侬一愣,畢竟她是一個看過衆多電視劇的女孩子,立馬為自己辯解:“丢了之後我馬上買了個新的,我沒手機在身邊會瘋的。”

物業人員半信半疑的說道:“好吧。”

夏侬在他提問更多的問題之前,趕緊撤。

她在地圖上查到無憂家政,打車趕去目的地。

在員工簿上,她艱難的辨認出視頻裏的那個人,約了她為自己家打掃。

這位女保潔是位三十歲左右的婦女,面容和善,操着一口南方口音,從感覺上來說,夏侬覺得她應該算得上是一個有問必答的人。

夏侬約好之間之後,把地址報給她。

女保潔忠厚的笑了笑,“現在的人都直接在網上預約了,像您這麽專門跑一趟的倒是不常見了。”

夏侬也不願這樣,但事出有因。

還沒待夏侬先詢問她,女保潔就已經開口把自己的底牌洩露了出來,她看着夏侬填寫的地址說道:“這個地方我熟,我有個客戶就和你在同一個小區。”

夏侬順着她的話往下問:“是嗎,那真是太巧了,和我一棟樓嗎?”

“對的,您住3樓,他住在6樓。”

夏侬确信她說的那人是澤西無疑了。

但她還是繼續裝驚訝,“那真是太巧了,您那個客戶是不是姓夏?”

“是啊,和您一個姓。難道你們認識?”

夏侬點點頭,揚起一個很真誠的笑容,想起她去安定醫院那天的日子,問她是不是那天早上去澤西家打掃了?

女保潔不疑有他,誠實回答:“是啊,平時夏先生都定周六打掃,那天突然約我早上去打掃衛生,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是個工作日。”

終于找到兩者的聯系,夏侬的開心躍然于臉上。不過,能進行的這麽順利還是要歸功于女保潔的配合。

但這些不過是她的猜測,她還需要進一步的證據。

從無憂家政出來後的夏侬,又去了趟東城派出所。

只不過這次,她不是去詢問進度的,而是去求邊漓幫忙。

邊漓見到她,眉頭一擰。就像是她是外星球飛來的一塊隕石一樣,很不受歡迎。

夏侬心裏沖着他哼了一聲,但到底是她有求于人,只能弱下氣勢,“想請你幫個忙。”

“什麽忙?”

夏侬提起一口氣,并未吐出,“死去的那只貓,身上是否有嫌疑人的指紋?”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明天端午安康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