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唇畔彎起一抹苦笑,“你沒聽過,是嗎?”
林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聽。。。聽過。。。吧!”
苦笑愈深,他伸了個懶腰,低垂眼眉,掩住眼底的自嘲和失落。
起身,走向林之,站定。他将手擱在她的肩膀上,一臉認真地說:“林之,我知道,你和所有人一樣,都對我有偏見。但是我想向你證明,我不是什麽都不會。”
林之眨巴眨巴眼睛,“證。。。證。。。證明?為毛?”
“因為。。。。。。”他動了動嘴,最終低下頭,放下手,欲言又止,什麽都沒說。
“沒什麽!”
林之悶着頭走去VIP觀衆席。她覺得剛才白辰蕭怪怪的,總感覺他對她有什麽話要說。
八點鐘整,盛大喧嚣的演唱會正式開唱。
林之回頭望了望,琢磨了下自己的位置。這個位置好,向前看能看到舞臺,向後看是熒光棒閃爍的人山人海。而且,這個方位很隐秘,不易被攝像機拍到,也不易被觀衆發現。
Good!
拿着熒光棒激動地揮舞着,她頂了頂身旁一臉冷漠的男人,大聲喊到:“嗨起來!”
莫陽:“。。。。。。”
林之這個人,一看演唱會就是這樣,跳脫得要起飛。莫陽眼裏看着,心裏極其不爽。
長手一伸,他将快要飛出去的小女人給扣了回來。掌心按住她的後腦勺,狠狠地在她的軟唇上咬了一口。
林之猛得眨了幾下大大的眼睛,睫毛像扇子一樣撲閃撲閃着。腦袋空白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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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音響聲,如潮水的人潮呼喊聲,将林之的思緒拉遠又拉近。
什麽思緒不思緒,她的倔脾氣一下就上來了。
我嘞個去,大庭廣衆之下,他這只貨竟然敢說咬我就咬我。靠,她不要面子的嗎?
氣!
熒光棒一扔,杏眼一瞪,嬌小的身體一撲,林之火大地揪住男人的衣領,然後軟唇狠狠地撞了上去。
咔!
嗯,好軟!她好像咬到了一個果凍!
莫陽瞳孔睜大,俊臉石化,難以置信!
林之帥氣地松開男人,昂着小腦袋,得意洋洋地露出一個笑,順便還伸出她的小舌頭:
“略略略~”
莫陽:“。。。。。。”
一秒!
兩秒!!
三秒!!!
林之臉色大變,神情尴尬,眼神呆滞。然後。。。臉爆紅!
OMG!OMG!OMG!
她幹了什麽?
強裝鎮定地坐好,林之眼神缥缈地四周亂瞅。
莫陽緩緩地勾起一抹邪笑,傾身來到她的耳邊,性感地咬字:“沒想到你這麽主動。晚上回去,給你一個機會好好表現!”
林之杏眼猛睜,石化!然後脖子充血,臉充血!MMP,耳朵要懷孕了!
雙手捂臉,她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永生永世都見不到這個賤人。
“Ladies. and. gentleman,讓我們用尖叫聲,請出我們的天王白,辰,蕭!”
體育館內,人山人海,尖叫聲一波蓋過一波。
林之拿着熒光棒,毫無所動!
真是的,那個歡快的心,就被那個賤人的一個調戲給咯嘣弄碎了。
白辰蕭登場的方式很炫酷,音樂很嗨,舞蹈很嗨,整座體育館都很嗨。然而,莫陽卻一臉冷漠。
林之時不時地瞅瞅他,心裏感嘆,大佬果然是大佬!
莫陽感覺到了林之探究的眼神,扭頭,一個邪魅的笑。
林之一個激靈,立馬将目光挪回到舞臺上的白辰蕭。
這是一首慢歌。
林之聽着還挺喜歡。
正聽得入迷,一只大手又将她扣了過去。
“哎呀呀,幹嘛呢?聽歌聽歌,能不能消停會兒?”
莫陽的唇來到她的耳邊,問:“你看過我的演唱會嗎?”
林之:“沒!”
莫陽臉一冷,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林之望着他,眼神很無辜。
“這不怪我。明明就是你的錯。票價那麽貴,當年我一個學生黨怎麽支付得起?這也就算了,等我好不容易攢夠錢,結果又搶不到。”
莫陽冷笑,“那後來呢?畢業工作後怎麽沒來?”
林之:“後來。。。錢是有了!就是工作太忙了。”
莫陽:“借口!”
林之:“哦!”
莫陽:“。。。。。。”
說到演唱會,林之覺得白辰蕭的演唱會還真不錯。
陣勢大,很燃。不過,通過一場演唱會,林之倒是看清楚了他和莫陽的根本區別。
但不是刻意讓白辰蕭和莫陽進行比較,只是剛巧身邊就有兩個歌手。
這麽多年,白辰蕭得不到業界專業評估的認可,大抵還是因為資質太平庸了。
除了一張憤世嫉俗的臉,他沒有一點是可以拿出來炫耀的。
單論唱歌,他的音質毫無特色,他的唱功也不是很穩。就成就而言,也沒有什麽很突出的作品。
泛娛樂時代,一切商品消費都變得速食和廉價。對于音樂這種東西,歌手拿捏得越來越不穩,所以越來越浮躁,最終創作出的歌曲無法入耳。即便有一兩首歌爆紅,保鮮度也不長。所以,近年來音樂市場越來越低迷,歌手的身份地位标簽在這個流量橫行的時代越來越模糊。
所以,白辰蕭的今天,也并不是沒有原因可循。人心太浮躁,時代太娛樂,看臉的時代,人們忽略的,往往就是真材實料。
回頭看一眼身後的人山人海,林之不免替白辰蕭有些心疼。
他說為什麽總有無數的人一邊喜歡他,一邊罵他?
其實原因人人都懂,當一個流量明星只學會用炒作和顏值來博取知名度時,群衆消費的就是你的顏值和炒作。這就是偶像派!
相反,相比之下,可能莫陽在這方面就少了許多的煩惱。他的才華,是全世界公認的。粉絲舔屏的是他驚為天人的顏值,敬佩的是他無與倫比的才華。
所以,他才可以這麽桀骜不馴,可以那麽張揚放肆。因為他不需要對任何人負責。別人不必消費他,他不需要消費別人。
林之拉了拉莫陽的衣服,用口型說:“我去上廁所。”
莫陽點頭。
林之拔腿就跑。跑到一半,她回頭,見莫陽沒有再看她,她舒了一口氣,然後一遛彎,火速拐進後臺。
偏見
後臺已經混亂到極致。林之蹿了進去,看到顯示屏幕上白辰蕭全方位的視角,屏幕上,他跳着炫酷的舞蹈,嘴裏哼着歌。
嗯,酷!
林之點點頭。
“糟糕,點沒有踩到。”一個戴耳機的工作人員說。
“還好,不明顯。快快快,要結束了。Danser準備。”一個又說。
“只要兩分半鐘換裝。各部門注意,還有十秒,8,7。。。。。。”
以林之不多的舞臺經驗,她大概能懂這種被時間掐住喉嚨的緊迫感。
他下來了。
大汗淋漓,妝都化了一些。
“快快,補妝。衣服。。。鞋子鞋子。”
空間比較狹小。頭頂的白熾燈光線昏黃,白辰蕭臉色蒼白疲累地站在衆人中間,低着頭喘着粗氣,飽滿的額頭上一滴豆大的汗珠滑了下來,來到他堅挺的鼻梁。
林之有些敬佩和心疼。在這個圈子裏,即便專業能力為人诟病,但每個人都在背後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
“白辰蕭。”她輕輕地喚了一聲。
原本以為他聽不見,可沒想到,他竟猛得一擡頭。精準地找到了她的方位。
看到那個紮着馬尾的小女人,他眸子頓時變得清亮,随即展開一個燦爛的笑。
林之走上前,調皮地眨了一下眼睛,“你很棒!”
白辰蕭笑容一滞,問:“真心話?”
“哈哈哈!我發誓,絕對真心話!”
工作人員在給他匆忙換裝,林之手指着出口,“我先走了!你加油!”
白辰蕭急,“你坐在哪裏?我怎麽沒看到你?”
“你沒看我?你瞎啊!”
“。。。。。。”
“我走了,拜拜!”
林之悄悄地跑回觀衆席時,白辰蕭又上場了。沒有疲倦,沒有勞累,呈現給觀衆的是他一如既往的迷人的微笑。
她由衷地鼓掌。
所謂偏見,林之不得不承認她對白辰蕭的确有過。
但通過在劇組的了解,這種偏見就逐漸淡化了不少。其實要一直在人前當一個光鮮亮麗的偶像明星,他也很累。沒有人能随随便便地成功。
他很帥,他很迷人,他受無數少女粉絲追捧。可粉絲只看到了他的光鮮亮麗,他背後所做的努力和汗水沒有人知道。
他說他的實力總被人诟病,林之自己也承認,她也曾一度對這類明星躲之不及。但她發現,其實他也很努力,他每天也會在劇組認真地鑽研劇本,也會擔心自己呈現的表演效果不如意。
可是努力的水平和所獲的成果未必是等比的。她想,白辰蕭的心裏必定很痛苦。
所謂偏見,到底是看人看得太片面了。她為她之前的偏見道歉。白辰蕭需要的,不是質疑,而是鼓勵。所以,她才會偷偷跑去後臺,哪怕是一句“你很棒”,她也想說出來。
活在屏幕上的人,注定是孤獨的。
目光緩緩移到身邊的男人,他一直在低頭玩手機。很顯然,他對白辰蕭的演唱會一點都不感興趣。既然如此,他為什麽要來?
拽了拽他的衣角,莫陽擡頭,眸子好黑。
林之看到他的眼睛就慌張,結果想說的話一下子全忘了。糯糯地扭頭,還是看演唱會吧。
白辰蕭一直在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但是他太累了,他好想蹲下來休息,哪怕只有兩秒鐘。可是他不能。目光粗粗略過觀衆席最前面的VIP區域,人太多,太小,他看不清楚。
拿着話筒,他稍稍平複了下自己急劇跳躍的心。
“謝謝我的粉絲,從天南海北,專門跑來A市看我的演唱會。謝謝!”
一句感言,贏的臺下一陣尖叫歡呼。林之也晃着熒光棒,由衷地替他開心。
“我。。。要感謝一個人,一個女孩兒。”
“啊~”一陣女粉絲的尖叫。
“她,給了我很多鼓勵,不管是拍戲,還是現在的演唱會。剛才她。。。還專門跑到後臺來鼓勵我。所以,”白辰蕭深呼吸一口氣,“謝謝你!”他的目光變得明亮又璀璨。
臺下萬千觀衆,他站在盛大的舞臺,頭腦暈眩。他看不清楚他的觀衆,但是不知道出于什麽心,他就是想要找個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兒。
找不到!他看不清!好累!
“下面的一首歌,送給那個女孩兒,《遇見你,很開心》。”
林之左看右看,诶,白美人是在說她嗎?
好像是的!
喔呦呦,還專門給她唱歌。好激動!好興奮!她開心地要起飛了!
由于興奮,她蹭的一下就座位上站了起來,揮着熒光棒向白辰蕭招手。
前排的一個女孩兒突然跳起來,白辰蕭眼前一亮,瞬間笑得燦爛。
然而,笑也就只持續了兩秒鐘,随即僵在臉上。
那個男人!
莫陽的臉陰沉地吓人,雙眼陰鸷地看着林之,然後伸手一撈,将她妥妥地撈到自己的懷裏。
林之猝不及防地跌進男人懷裏,腦袋一陣懵,“你你你幹嘛?你放開我。”
莫陽閉嘴:“Shut. up!”
林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一臉委屈。
男人的臉黑得像個鍋底,他瞄了一眼臺上的白辰蕭,冷笑。
低頭,重重地将唇壓了下去。
“唔~”
又咬她!
林之怒瞪他。二人零距離,互相瞪着。
撲閃撲閃一下睫毛,她倔脾氣又上來了。張嘴,小虎牙大門牙雙管齊下,咔的一下。
莫陽滿頭黑線,眼角抽搐不停。
“你屬狗的吧!”他咬牙問。
“不!屬虎!”
莫陽:“。。。。。。”
“略略略!”
聚光燈下,白辰蕭輕唱着一首關于愛情永恒的歌曲,他的目光,靜靜地定在無垠的遠方。喧嚣萬裏,歡呼如潮,但他心頭的悲傷卻總是萦繞不去。
演唱會結束,莫陽火速帶着林之離開觀衆席,以免被觀衆發現。
白辰蕭下了臺,蹲在地上粗喘着氣。閉眼,任憑工作人員為他卸妝。
腦海裏有個洞,裏面住了一個人。如碎化的電影片段,她被那個男人霸道地抱在懷裏的畫面總是不停地放映着。
邪美的丹鳳眼猛地睜開,裏頭卷積着暴風雪。他推開工作人員,拔腿沖了出去。
明星特殊通道,林之踢着腿問身旁的莫陽,“你為什麽陪我來看演唱會?”
不回答!臉真臭!
“你覺得白美人唱得怎麽樣?很好是不是?”
不回答!臉更臭了!
林之耷拉下腦袋,覺得這個男人真難溝通。
他明明就不喜歡白辰蕭這個人,也不喜歡這次的演唱會,那他為什麽還要來啊?
莫陽手插褲兜,陰鸷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步伐快速地往前走。林之腿沒有他長,自然被甩在了後頭。
“喂,你等等我!”
氣得跺腳,林之沖了上去,拽住他的胳膊,死抱着不放。
男人斜斜地督了她一眼,“放開!”
“我就不!你走那麽快幹嘛?”
莫陽面不改色,腿照常邁出。于是,小小的林之就被他一直拖着走。
林之哼哼唧唧地來到轎車前,不情願上車。
“我可不可以去跟白美人打聲招呼?”她弱弱地問。
莫陽斜督了她一眼,臉色冷漠,上車,“上車!”
失落地垂下頭,她扒着車門又不肯上去。
莫陽淡淡地說了兩個字:“狗仔!”
臉色瞬變,嘭的一聲,門關上了。林之趴在車窗上,小心翼翼地看着外面,“哪裏?狗仔在哪裏?”
莫陽:“。。。。。。”
車,緩緩駛動了。
白辰蕭冒着被抓拍的風險從體育館裏跑了出來,正好看見林之上那個男人的車,然後遠去。
他靠着牆上,沒有燈,絕美的臉掩在黑暗裏。靜谧的夜裏,只有他粗喘的呼吸聲。
好疼!
他的嗓子!
他好想叫住她!
然而他開不了口!
良久,待呼吸平靜時,他才直起身,自嘲地望着星空。
今天的夜空,真美!可惜,不是他的!
搖搖頭,一聲嘆息,輕輕地随緩緩流動的空氣一起消散。
我的女人,不牢你費心
演唱會過後,白辰蕭休息了兩天,然後繼續回到劇組拍戲。
林之看着他腫得老大的喉嚨,連連稱奇:“啧啧啧,這麽敬業!不多休息兩天?”
白辰蕭臉色不好,窩在躺椅上裹着大衣看劇本,涼嗖嗖地看了她一眼,沒回答,繼續研究劇本。
林之咬着奶茶吸管,點頭,“嗯。好樣的。小夥子,有進步!”
白辰蕭:“。。。。。。”
刺溜一下,一顆豆大的珍珠被林之吸了進去,卡在喉嚨裏。她痛苦地拍自己的胸,劇烈地咳嗽了兩下,小臉脹得爆紅。
“咳咳咳咳!”
白辰蕭見狀,眼底立刻閃過一絲緊張。劇本一丢,蹿了起來。
他的聲音還是沙啞的,“你沒事吧?”
林之指指自己的喉嚨,佝偻着身體,痛苦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白辰蕭急上心頭,猛拍她的背,“吐出來吐出來,你倒是吐出來啊!你別給我噎死了!”
“咳咳咳!”又是一聲劇烈的咳嗽聲,黑色珍珠出來了。她松了一口氣,直起身子,虛弱地擡擡手,“好。。。了了!別拍了!”
白辰蕭連忙遞給她一杯熱水。林之伸手去接。由于方才咳嗽得太厲害,她的眼淚都飚出來了,而且腰也疼。目光有些渙散,手一伸,白辰蕭一放。
啊哦!沒接住,杯子裏的水溢了出來直接灑在她白皙的小手上,再然後,杯子摔落在地。
“啊!”她痛呼。
白辰蕭臉色一變,拽過她的手,一看,紅了。
“拿止痛膏過來!”他對助理怒吼道。
被白辰蕭抓着手,林之覺得不合适,她尴尬地抽回手,“沒事的。”
“別動!”白辰蕭抓着她手腕的手更用力了。
助理很快就拿止痛膏過來了。
白辰蕭不顧她的掙紮,将她按在椅子上,然後屈下身,小心翼翼地給她在紅腫的傷口上抹藥。
莫陽在公司處理文件處理到一半,始終覺得自己心煩意亂。只要一想到林之,他就渾身難受。索性扔了文件,開車直奔劇組。
他想她了。哪怕只有半天沒見,他都想她。
車子抵達劇組,無視那些對他阿谀奉承的人,他直接來到攝影棚。
一進門,眼角驟跳。一股暴狂的戾氣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陰沉的俊臉,冰冷的目光,他看着他的林之被那個叫做白辰蕭的小子握着手,一抹嗜殺從他眼底劃過。
林之努力地抽手,“我自己來吧。你放開。。。”
“我”還沒說出,她就看到一個高挑帥氣的黑色身影朝她走來。
小臉頓時變得蒼白,她猛得用力将手抽了回來。
下一秒,莫陽将她拽進了懷裏。
白辰蕭一愣,随即起身,将藥膏扔在桌子上,雙手插兜,唇畔勾起一彎冷笑。
莫陽狹長的眼睛微眯,危險的光芒閃爍着。
林之隔在二人的中間,皮膚裏滲進了兩個男人的冷空氣。她哆嗦一下,慌張地對莫陽解釋:“莫陽哥,你誤會了。我的手燙傷了,白美人他。。。他就是幫我擦藥。”
莫陽低頭,拿起她被燙傷的手,墨眸微凜。然後擡頭,氣場無比地冰冷強大。
俊美的臉冷若冰霜,他睨了一眼白辰蕭,轉身,拉着林之就走。
白辰蕭伸出手拉住林之的胳膊,惱怒地說:“她手受傷了!”
莫陽看着白辰蕭的手,墨眸深得吓人恐怖。
俊美的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我的女人,不牢你費心!”
林之被莫陽摟着肩膀走了。
瘦弱的肩膀上,莫陽的大手力氣足夠大,大的她的骨頭都疼。擡頭,她看見他緊繃的冷峻下巴。
低頭,她咬着嘴唇不說話。
莫陽直接拉着林之上了車,也沒人敢攔。
一踩油門,車子一個漂亮的旋轉,然後飛速飄了出去。
林之縮在副駕駛,頭也不敢擡。她怕她一擡頭就看他陰沉恐怖的臉。
睫毛吓得一顫一顫的,小臉都縮進了大衣的帽子裏。
一個急剎車,林之身體由于慣性前傾,眼見就要撞上擋風玻璃,一只手臂攔住了她。
暗暗松一口氣,擡頭,就是那張冷若冰霜,俊美地如同天神的一張臉。
擡起手,在林之害怕和懵懂的眼神下,他拿下安全帶給她系上。然後,拿起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
“還疼?”
林之呶了呶嘴,小聲地回答:“嗯。”
莫陽在一堆本本雜物中翻出了一個小藥膏,打開,擠了一點,然後輕柔地抹在傷口上。
好涼!
林之的手顫抖了一下。
莫陽不耐煩地低喝,“別動!”
林之扁扁嘴,真不敢動了!
抹完藥,将藥膏丢回原處。莫陽看着她的手,白皙水靈的肌膚上,一塊紅腫是那麽的突兀。
心一疼,他撇開目光,重新踩油門。
林之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心頭萦繞着一陣陰郁和恐懼。
他生氣了!又!
白辰蕭火大地将劇本當着衆人的面扔了,而且還是扔進火盆裏。然後臉色陰冷頭也不回地走人。
導演見狀,臉色全黑。
不顧助理的反對,白辰蕭開着自己的跑車離開了劇組。
空曠的遠郊,平原遼闊萬物蒼涼。一輛白色跑車放肆地飛馳着。
剎車,白辰蕭下車,坐在前車蓋,抽出一根煙,點燃。
煙霧缭繞。一雙從未明亮的眸子,在白色的霧中朦胧不已。憂傷,爬上他絕美的臉。
呵~他簡直就是有病!他為什麽要去緊張那個女人?緊張那個,不屬于他的女人!
猛吸一口煙,然後踩滅煙頭。他翻出手機通訊錄,“Hello寶貝,今晚有空嗎?”
一回到莫宅,一個穿白大褂的私人醫生已經就位。
林之嘟囔着:“不會吧?”
也就燙紅一小塊,其實水溫也不是十分得燙,沒必要專門請醫生吧。
醫生就是醫生,果然夠專業。十分鐘後,她的右手就被包成了一個粽子。
林之左右端詳自己的白色粽子手:“。。。。。。”
她看了一眼樓上,覺得自己今天肯定不會好過。
泡了一杯咖啡,林之小心翼翼地端上樓,來到書房,輕手輕腳地進去。
莫陽坐在書桌前,目光冷冷地盯着筆記本電腦,右手手指輕輕地,有節奏地敲着桌面。
林之将咖啡放在書桌上,然後站在一旁,不說話。
眨眨眼睛,她的表情有些尴尬。
咳咳!他還黑着臉!
黑臉就黑臉,他為什麽不理她?
不理她就不理她,為什麽還不看她?
她很尴尬好不好?
耷拉着眼眉,撅着小嘴巴,她苦逼地等着他發火。
等啊等,等啊等,等得咖啡都涼了。而男人,目光依舊在電腦屏幕上。
林之等得實在不耐煩了,索性轉身走人。
哼!
剛走了兩步,男人磁性冰冷的嗓音響起:“你去哪兒?”
林之一僵,腿乖乖收了回來。
露出一個狗腿的笑,“額。。。不去哪兒!”
我讨厭你
“過來。”莫陽冷冷地命令道。
林之低着頭乖乖地走過去。
莫陽慵懶地陷進真皮椅背裏,“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林之擡頭,“什麽解釋?”
手裏的鋼筆随手一丢,椅子一轉,他目光寒森地看着一臉單純的小女人。
倨傲的男人,說話永遠那麽的慵懶冷漠。
“白辰簫,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在意你,是不是?”他輕輕地問。
林之本來想回答:那當然,我是他師父。但她敏銳地嗅到了他話語中彌漫的危險氣息,嗓子一哽,她弱弱地回答:“還好吧。我是。。。他朋友嘛。朋友之間關懷一下不是挺正常的嗎?”
莫陽的目光愈漸危險,他點頭,“嗯。正常。是挺正常的。”
林之暗暗松了一口氣。
誰知,男人頓了兩秒,話鋒輕輕地一轉,“那你呢?”
“我?”琉璃單純的眼珠子轉了兩圈,“我跟他只是朋友。”
“是嗎?真的只是朋友?”
“真。。。真的。我發誓。”
莫陽看着林之,沉默了。
林之最怕的就是莫陽不動聲色的目光。那目光,清冷,倨傲,審視,高貴。他就像在研究一個标本一樣研究着她。害怕,惴惴不安,恐懼,難堪,委屈,一下子湧了上來。
恨恨地咬了一下嘴唇,她低下頭,努力不讓男人看到她漸漸通紅的眼睛。
沉默了一個世紀一般久,林之也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麽。或許,她腦子裏想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出去吧。”他說。
林之踟蹰了一會兒,才轉身離去。絕美的唇畔輕輕地彎起一抹苦笑和自嘲,她無聲地将自己的卑微壓了回去。
男人。就是這樣。身為他的女人,所以她必須絕對服從他的命令。可是,她很不甘。她可以控制和保證她的身體對他的忠誠,但不代表他能控制她的心和思想。
不甘,屈辱。
她走到一半時,猛地停住腳步。深呼吸一口氣,然後轉身。美麗至極的小臉上染上了一抹堅定,琉璃雙眼滿是倔強。
“莫陽。我是你的女人。但是。。。我讨厭你。非常讨厭你。你可以得到我的人,但你別想控制我的心。”
冷哼一聲,說完,還是慫,她拔腿就跑。
莫陽俊美的臉變的前所未有的森冷和恐怖,放在桌子上的手緩緩緊握,狹長的墨眸變的越來越嗜殺。。。。。。
林之覺得,這是她這輩子幹的最有骨氣的一件事。她既興奮又害怕。啊哈。讨厭他,終于說出來了。
不行,她得跑路。
沖下樓,她火急火燎地奔向緊閉的大門。
就在她要開門的一剎那,腰間一緊,一股極大的力道将她拽了回去。緊接着,她撞進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一回頭,心一顫。那是一張撒旦的臉。
腿一軟,她的眼淚瞬間彪了出來。
還沒來的及求饒,她就被莫陽扛麻袋似的扛上了肩膀。
“哇嗚。。。。放開我,你個禽獸想幹嘛?救命啊,吳阿姨,快來救我。。。”
半分鐘後,林之被粗魯地丢在柔軟的大床上。一滾,她趕忙從另一邊逃跑。
莫陽冷笑一聲,手一伸,毫不費力地将她撈了回來。下一秒,他将小小的她狠狠地壓在身下。
吻住她,狠狠地吻住她。
“唔唔~放。。。唔~”
林之腦子一片空白,她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是身上這個男人。眼裏看的是他俊美的臉長長的睫毛,鼻息裏是他清冽好聞的男人的氣息,身上是他大手的撫摸。
對于這種事,莫陽一直以來雖然霸道,但都比較溫柔,因為她怕疼,所以他總是前戲做的很足。但是今天,理智被怒火燒焦了。摒棄一切之前的寵溺,他粗暴地将她的衣服撕碎。
陰鸷的眼睛裏,火苗越燒越旺。
他在她的耳邊危險重重地問:“讨厭我?嗯?不能控制你的心?是嗎?”
林之揪着他白色的衣角,淚眼婆娑,但她狠狠地瞪着他,小小的臉上是不服輸的倔強。
“是!”她堅定地回答。
“噗嗤!”他輕輕地笑,“無所謂!”
莫陽的手,因為常年彈鋼琴的緣故,五指上有薄薄的一層繭,摸起來略顯粗糙。此時,他修長漂亮的手指輕輕地撫摸着她白皙的臉頰。一股電流穿擊女人的皮膚,她輕輕地顫抖了一下。
深邃的眼眸,卷積着即将降臨的暴風驟雨。他溫柔地親了一下她的唇,目光像冰刀一樣的尖銳。
“我不要你的心,我只要你的人。不過我奉勸你,好好保管你的心,千萬別亂給某些人。否則。。。嗯哼,我可是會心疼的。”
林之冷笑,“哼,不用你管。”
莫陽神色一凜,一用力,狠狠地進入她。
一個女人,最不想做的就是和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做愛。但林之卻不得不承受。但是,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也是最可恥的,就是她竟然會在這麽卑賤可惡的情況下産生情欲。
“你什麽時候放了我?”她抱着被子清冷地問。
莫陽拾起地上的衣服,優雅地穿上。
“放了你?”仿佛是聽見一個笑話,“看心情。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厭惡你。你應該慶幸,不是嗎?”
莫陽走了,留下如同一個破碎的搪瓷娃娃的林之。
林之縮在床角,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
窗戶沒有關。淡藍色的輕紗緩緩地飄着。窗外是一顆歪脖子樹,枯了。至少她沒有看見過它開枝散葉的模樣。
這個冬天太冷了,也太長了。她見不到暖陽,見不到藍天。一切都是灰蒙蒙的。
其實,也不怪這個冬天。怪她,自己将自己送進了暗無天日的囚牢。
所以,到底要怎樣才能從囚牢裏逃出來?
深夜,這座城市陷入了睡眠。一切都是靜的,唯獨莫宅的泳池,光亮無比。
清澈見底的水裏,一個欣長帥氣的身影矯健地翻游着。
莫陽已經游了很久,很久。終于,他停了下來。
好累。
如一條魚,他動作矯健地撐上岸。
坐在岸上,他手撐地面,頭仰望星空。
青黑色的天空,寒氣滾滾彌漫。沒有星星的夜空,果然,都是一個顏色,都是一種心情。
扭頭,看向背後的二樓陽臺。
燈滅了。
睡了。
起身,随手拿起一條白色的浴巾裹住自己線條均勻肌理勁瘦的身體,一臉疲倦地上樓。
一臺橘黃色的床頭燈靜靜地在床頭泛着光。藍色的少女壁紙,粉紅色的天花板,卡通枕頭,米黃色的被褥。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房間。
此時的她,暗褐色的長發領淩亂地散在枕頭上,小小的身體裹在絲綢被窩裏,只露出一張純真幹淨的美麗小臉。
她喜歡蜷縮着睡覺,因為她總是做噩夢。但是每次睡在他的懷裏,她都是安詳的。
看吧,沒有他的懷抱,她秀氣的眉頭都蹙起來了。
掀開被子悄悄地鑽了進去。莫陽将她抱進懷裏,臉狠狠地埋進她芬芳的發絲裏。
許久,他睜開眼睛,墨眸裏,前所未有的疼痛安靜地流動着。
控制不了你的心?
你的心是準備要給誰?白辰簫嗎?
難道他做的還不夠嗎?她難道摸不到他對她的真心嗎?
拾起她包紮起來的右手,放置在他的左心髒。
砰砰,砰砰,砰砰!
看,它跳的好快!
像對待一件稀世珍寶一樣,他輕柔地,愛憐地吻着她的臉。
看着她純真的睡顏,嘴角彎起一抹苦笑。
呵~他忘了。她早就拒絕過他的心。那一次,她就選擇了不要。
所以,她還是讨厭他。
是時候除了她
莫陽已經三天沒有回莫宅了。
林之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莫宅,有些悵然。
自從上次那次沖突後,她就一直在揣摩着怎麽結束契約。
莫陽不回來,林之自然覺得很好。
但是不知怎的,她做早餐竟然做了兩人份,而且做的還是莫陽喜歡吃的食物。
搖搖頭,林之苦笑,“有毒!”
這座豪宅真的好大啊!她一個人還真的特別不習慣。想要回自己的小窩,可她又不敢。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