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林小起想過鄰居講師不會放棄抹黑他的機會，卻沒想到事情會來的這麽快。

隔天一早，他下樓去買早飯回來，就看到鄰居講師與幾個人站在樓下說着什麽，那些人看到他臉色一變，扯了扯正說得吐沫橫飛的鄰居講師，随後齊齊後退兩步。

林小起仔細一看，這幾個人都是他樓上的鄰居，雖然不算熟悉平日裏也是點頭之交，幾年前他上大學期間住在這裏時樓上樓下的經常遇到，偶爾還會說上一兩句話，可是從今天這種狀況來看他們明顯把他當成了異類。

這幾人都不是年輕人，偏向于中老年，別說對同性戀有着不容于世的偏見，就是從講師成程寶嘴裏得知林小起騙女人生孩子這件事他們也不能接受，因此既對遭受到林小起“毒打”的成程寶感到同情，又憎惡林小起這種作風，這孩子當年上大學時還是個不茍言笑的青澀少年，怎地出國幾年就變壞了？果然米湯國不是什麽好地方，把好好一孩子教成這樣。

成程寶看到他瑟縮了一下，昨天被林小起揍的地方還在隐隐作痛，他環視了一下自己周圍的幾個鄰居，暗想在這麽多人面前林小起應該不敢随便動手，于是又壯着膽子向林小起挑釁。

“你好歹也是我們伊索大學畢業的學生，在校時老師沒教過你尊師重道嗎，昨天居然敢動手打人，我倒要看看在這麽多人面前你還敢不敢再動手！”

成程寶是在林小起大三後半學期搬到這棟樓上的，林小起當時一眼就認出了這位奇葩的老師，而成程寶卻由于平日裏目中無人從來沒注意過林小起，直到今早為了傳播林小起的壞名聲把樓下幾位晨練的鄰居聚集起來控訴他的時候才得知林小起竟然畢業于伊索大學。

知道這個信息後他極度憤怒，作為一個正直的人，成程寶自認十分愛崗敬業，對他任職的伊索大學更是奉若神明，而他不能忍受的是林小起竟然曾經是伊索大學的學生，他們伊索大學居然出了這麽一個同性戀，這個同性戀還三觀不正道德敗壞，做出那麽多天怒人怨的事，成程寶對林小起的恨意更上一層。

伊索大學不是沒有同性戀的學生，不過凡是成程寶教過的學生中被曝光同性戀情之後他都會把事情鬧的沸沸揚揚，直到學生被開除，在他心裏同性戀是世界上最肮髒的事情，怎麽配留在學校接受高等教育，他做這些事并不遮遮掩掩，因此全校師生都知道成程寶有個“燒死同性戀”的癖好，有人甚至私下裏揣度他是不是在同性那裏受過嚴重情傷，不然怎麽會對同性戀如此苛刻，也正因如此伊索大學原本高調秀恩愛的同性戀者全都轉入地下，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撞到成程寶的槍口上。

昨晚林小微在深夜沙啞着哭聲給他打電話，告訴他自己的家人對林小起真的十分想念，可是林小起不願回家，她只好想辦法讓林小起在這裏住不下去不得不回家，當林小微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苦之後，成程寶主動一拍胸脯向林小微保證“我絕對會讓林小起在這裏住不下去的”，挂上電話成程寶想了一夜對付林小起的辦法，終于讓他在天快亮的時候想好了，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到樓下裝可憐，把他們樓上晨練的中老年都聚集了過來。

林小起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看他一眼，他以前以為這人只是為人處世極端了些，只要不來招惹自己就沒關系，可現在卻覺得他腦子不太正常。

當然林小起并不知道在他畢業之後的幾年裏成程寶被伊索大學全校師生當做一朵奇葩，經常有人因為聽到他的大名而跑去他上課的班級圍觀，久而久之成程寶就成為伊索大學最亮眼的一朵奇葩，不論他走到哪裏都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連他今天穿了什麽衣服、做了什麽發型都有人評論，不過成程寶完全不在乎，依舊在課上大放厥詞，依舊對同性戀者恨之入骨。

林小起這麽一瞪，包括成程寶在內的幾位鄰居都下意識的做出防備的姿勢，因為據成程寶說林小起可以會功夫的，萬一把他們幾個全都打趴下那就丢人丢大發了。

可林小起卻沒有再做出更進一步的動作，只是向這幾個人打了個招呼就上樓了，留下這些鄰居面面相觑。

他們琢磨半天心裏感到不是滋味，這孩子不是還和以前一樣有禮貌有教養嗎，衣着整齊，見人不多說話，是個安靜的美少年（鄰居對林小起的印象還停留在他大學時期），一大早還勤勤懇懇的下樓買早飯，哪有半點成程寶所說的道德敗壞的樣子？而且林小起的兒子也是個乖巧可愛的孩子，相比與時下衆多被家長嬌慣的熊孩子真是好太多了，能教出這樣兒子的人能是壞人？

再看看身邊的成程寶，頭發淩亂，衣衫不整，胡子拉碴，大早上也不拾掇拾掇自己，帶着一臉青腫出來吓人。聽說他三十多歲了還不結婚，在這些中老年人眼裏一定是有問題的，人家林小起起碼還有個孩子，對孩子也不錯，成程寶卻一直單身，該不會他有什麽不能說的毛病吧（絕對不是黑單身，作者也是單身女漢qaq,只是在這裏寫到了，老一輩有些人的觀念會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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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之下，他們不禁對成程寶的話産生了懷疑，作為相處多年的鄰居，雖然彼此之間說話的機會不多，可是從一個人平時的細節方面就能大體判斷出此人的品格，成程寶向來眼高于頂，自以為高貴不同凡響，見人愛理不理，今天如果不是被他拉住他們也不願理他的，再加上對他臉上的傷感到好奇，才聽完了他的一面之詞。

這麽一想，原本對這件事的熱血之情消散了很多，不管林小起有沒有揍成程寶，只要還對他們散發出善意就好，他們也不會受到幹擾。幾個鄰居也都是精于世故之人，當下說了幾句安慰成程寶的話就回家了，被他拉住說了這麽久的話他們早餓了，這厮可真是沒眼色。

成程寶看着幾位鄰居消失的背影，心裏沾沾自喜，他就不信等林小起的名聲徹底壞了還能在這裏住下去，只要他再多做幾件事一定能把林小起的名聲弄壞，等到自己把這件事辦妥，就能光明正大的把林小微叫出來約會，林小微想必會感激自己，說不定自己還會成為她心目中的英雄呢。

美美的哼着婚禮進行曲上樓，成程寶已經腦補到了他和林小微的新婚之夜了。

吃過飯後林小起帶着蓬蒿去看房子，周舟辦事效率很高，今天一早就給他打電話說有了合适的房子，經過成程寶一事後林小起也不想繼續在這裏住下去，就和周舟說好上午過去。

錦苑畫庭是海藍市的一處高檔小區，開發商就是周家，小區附近不但有幼兒園、小學和中學，還有一個很大的公園，環境優美，地理位置絕佳，除了離市中心不那麽近之外一切都好。其實這裏的房子早就賣光了，周舟把自己留的兩套房子中的一套給了林小起，當然這事他沒有明說。

房子是早就裝修好的，家具齊全，三室一廳，足夠林小起和蓬蒿住，采光也好，林小起考察了一圈過後對此很滿意，就蹲下去摸着蓬蒿的頭問他的意見，蓬蒿點點頭，他只要跟着爸爸就好，不管住哪裏都一樣。

于是房子的事就這麽定下了，林小起也沒有要再看其他房子，反正他暫時沒有工作，住在這裏陪着蓬蒿也很好，蓬蒿一天天長大，他還可以帶着蓬蒿去附近的公園鍛煉身體，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這裏都是一個極好的選擇。

林小起請周舟吃了頓大餐之後才和蓬蒿高高興興的回家，有了開心事連腳步都輕快許多，完全把成程寶抛在腦後。

可是他忘了人家卻不見得人家不會惦記他，當林小起回家的時候就看到自家門口成程寶正在對着原淵侃侃而談，原淵認真地聽着他的話。

林小起心裏咯噔一下，他剛剛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論看到誰和原淵走得近都忍不住胡思亂想，不論男女。悼念了一下自己逝去的節操，林小起拉着蓬蒿走過去。

一看到他原淵松了口氣，禮貌地和成程寶道別，然後站到了林小起對面。

林小起心裏其實有很多話想和他說，想問問他在和那個神經病聊些什麽，想告訴他自己看上了了中意的新房子，甚至想和他分享自己吃了一頓美味的午餐，可他什麽也沒有說出來，看看他，然後掏出鑰匙開門，原淵自覺的随着他們父子進門。

原淵發現這次再見面林小起對他客氣了不少，先是請他坐在沙發上，給他倒了杯茶，然後自己也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卻不說話。

并不是說以前林小起對他就不客氣，，不做這些事，只是沒有一次像現在這麽……認真？莫非林小起發現了自己的心思？他忐忑的等着他即将說出口的話。

昨天打電話向祁越确認過，他沒有和林小起說什麽不該說的話，這讓原淵緊張的心放松了，可随之而來的問題卻是林小起為什麽突然這樣對他，他自認沒有露出馬腳，難道是試探的有點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