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坦誠
林小起失魂落魄的從柯從那裏離開，他一想到原淵也許早就知道蓬蒿是他兒子從而才接近他和他在一起就心底發涼，雖然告訴自己原淵不會欺騙他，可是就連他自己不也瞞着原淵這件事，他有什麽資格要求原淵，再想到柯從說的原淵也許還有個青梅竹馬的喜歡的人就更心煩了，雖然柯從的話未必可信，但也未必就不是真的。
他心情很不好，連薇妮和周舟輪番打來的電話都沒有接，他覺得自己迫切需要找點什麽安慰一下自己，他不想回家，不知不覺就走到附近的公園，又想起那天在這裏答應和原淵在一起的場景，他腦子很亂。
手機一直在響，林小起一怒之下看也沒看就關了機，他想起很小很小的時候一直跟在原淵後面叫他圓圓哥，那時候林家還沒有敗落，爺爺和大伯都還活着，林慕城和葉櫻之間的感情還算和睦，八寶也還活着，他唯一的姑姑林慕悠還沒意識到兒子對她的重要性，整天整天出去鬼混，一切都很好。
後來過了兩三年原淵就離開了林家，之後很少回去，他也因為家裏的種種糟心事與這個曾經很要好的哥哥變得陌生，再後來他跟着葉櫻離開林家之後就更少見到原淵了，算起來雖然他和原淵之間可以用青梅竹馬相稱，但真正有過接觸的時候卻少之又少。
柯從說原淵是因為責任才和他在一起的，林小起完全同意這個觀點，畢竟五年前他出國之前原淵就因此去找過他，他一直都是一個負責任的人，可是現在自己已經完全喜歡上他了，想要的不僅僅是他的負責任。
葉櫻去世之前說過的話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他沒忘記葉櫻臨死前讓他發過的誓，更沒忘記葉櫻曾經用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他的情景，也許他真的不該喜歡上別人，他這種不被父母所愛的人還有什麽資格要求別人去愛他？
也許他應該像以前那樣繼續縮在自己的烏龜殼裏，有蓬蒿陪着他這輩子也該知足，蓬蒿，不知道原淵會不會還把蓬蒿留給他，再次被陰影覆蓋的林小起又開始了他悲觀的态度。
等原淵找到怎麽也打不通電話的林小起時就見他呆呆的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四周一片寂靜，更襯得林小起一個人孤獨無依，因為找不到人而急躁了一中午的原淵瞬間就心疼了，他家小起怎麽就一個人傻傻的坐在這裏不回家呢，怎麽這麽大的人看起來還像是十幾年前那個被林家抛棄的小可憐蟲呢？
原淵大步走過去一把把人抱進懷裏，不住的吻着他頭頂略軟的頭發：“中午還沒吃飯吧，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林小起正在發呆，沒發現找過來的原淵，突然被人抱住正要反抗，卻發現是個熟悉的懷抱，他雙手環住原淵的腰，在他身上蹭了蹭：“不餓。”
林小起這麽說的時候帶着一股鼻音，說出的話帶着一點點委屈，和平時一本正經的樣子大相徑庭，這種小動物似的撒嬌方式一下子觸動了原淵的心弦，他覺得自己呼吸有點急促，但是：“我們先回家，我給你做飯，多少吃一點，不然對胃不好。”
他不知道小起今天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不過還是要哄着他，小起喜歡吃自己做的飯，他就把人哄回家做飯給他吃。
“不要。”林小起難得任性起來，埋在原淵身前的頭再次蹭了蹭，他發覺這個動作很舒服，撒起嬌來也毫無壓力，因為過去的事他一直沒有安全感，無論到哪裏都感覺孤獨，可是只有和原淵在一起的時候才會發現生活很美好，不管原淵是不是因為責任才和他在一起的，他都不會放手。
想到這裏他又拿手指戳了戳原淵的腰，腰身精壯，他順手捏了捏，感覺不錯，雙手正要繼續不規矩的往別處伸的時候卻被原淵握住了。
“別亂動。”原淵正在努力壓制被他一只手就輕易挑撥起來的感覺，懷裏的人是自己喜歡了這麽多年的，他又是個一心一意非他不要的，三十幾歲的人只在五年前和小起有過那麽一次，所以寧海他們才總是把他看做非人類，能忍別人所不能忍的。
他們在一起之後原淵為了照顧林小起的感受最多也就親一親，林小起也從沒做過什麽逾越的事，本想着一步一步來，可是今天……好吧，只要林小起主動那麽一點點就足以讓他潰不成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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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起仰着頭不解的看着他，原淵居高臨下，看到他這副無辜的小模樣身體裏剛壓下去的那股火氣再次沖上來，反應很明顯，林小起紅了紅臉，用極小的聲音意有所指的說：“我們回家。”
是……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看到林小起紅的發燙的臉原淵就明白了。
帶着林小起用極快的速度回到家，把人壓在床上的時候最後确認一遍，得到肯定的答案才開始享用今天遲到的“午餐”！
這一折騰就折騰了許久，直到林小起軟綿綿的躺在原淵懷裏半阖着眼沙啞着聲音推推他：“我餓了。”
中午沒吃飯還被他折騰了這麽久，明明早就說過停下來的，可他還是這麽沒有節制的做了好久。
原淵滿足的把手滑到被子裏，輕輕捏了捏他：“我都喂了那麽久還沒飽？”
林小起徹底睜開眼甩過他的手，像是生怕他再來一次似的：“蓬蒿快放學了，等會兒要去接他。”
原淵抱住他再次狠狠的啃了一口：“我讓吳伯去接他，今天他住老宅。”
好不容易有機會和小起卿卿我我，這小子還是別回家礙眼了，一下午被喂得飽飽的原淵起床去穿上衣服做飯喂他家小起，顯然這個時候蓬蒿的問題早就被他丢在了腦後，滿足的原淵覺得只要小起是他的一切都好說。
林小起在床上休息片刻才艱難的下了床，早先已經清理過的身體還是不好受，他只披了件寬松的睡袍倚在廚房門口看原淵做飯，因為兩人經過劇烈活動都餓得慌，原淵就簡單的下了面條，盛好飯一轉頭卻見林小起雙目無神的看着他。
“怎麽了？”原淵把兩碗面條端到飯桌上，又拿了厚厚的墊子墊在椅子上才讓林小起過去坐下。
林小起一動不動的看着他，原淵擔心他下一刻就能掉出淚來，半開玩笑地扶着他的胳膊說：“你還想要的話吃完飯我們繼續，現在先吃飯，你不是早就餓了？”
林小起反手抱住他，感受着這個溫暖寬厚的懷抱：“我有事告訴你。”
他決定了不管原淵知不知道這件事他都要說清楚，兩個人在一起最忌諱的事就是互相隐瞞，這件事他憋在心裏這麽多年并不好受，這一刻在這麽溫馨的氛圍中讓他有了吐露心事的感覺。
原淵心裏隐約有了猜測：“吃完飯再說。”然後就要把林小起往桌邊的椅子上帶。
“不，現在說。”林小起抱着他不松手，像個小孩子一樣執拗。
原淵本想着讓他先吃飯填飽肚子，誰知他這麽倔強，只好把他抱到沙發上讓他舒服的靠在自己懷裏，然後雙手從後面伸出來環住他：“你想說什麽。”
這個姿勢……好像不太适合說這種事，但是他也很餓，還是早早說了去吃飯好了。
林小起不安的絞着衣服上的帶子，眼神飄忽不定，吞吞吐吐的說：“其實……其實蓬蒿是我們的兒子，是我生的。”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話，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原淵的反應，就轉回頭去看他，剛一回頭卻被溫熱的唇堵上了，這個吻洶湧激烈，帶着林小起不懂的東西，在他被吻得莫名其妙的時候才被放開，一只幹燥溫暖的手擦掉他嘴邊的濕潤。
看着原淵毫不意外的表情，林小起難過了，他真的是早就知道了嗎？
原淵看到林小起黯淡無光的眼神發覺不對勁，他不知道他想到了哪裏，但是就是不喜歡他這種仿佛被全世界抛棄的樣子。
他擡起小起的臉正對着自己：“我很開心，真的，有沒有孩子對我來說是個無關緊要的事，我以前也沒想過自己這輩子會有孩子，但是今天你能告訴我這件事我特別高興，能有蓬蒿這麽個兒子我很滿足，當然，有你在我身邊才是最重要的。”
林小起聽他的話有些不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原淵親他一口：“今天上午才知道的。”
林小起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答案，為了讓他不再多想，原淵就把寧海說的事委婉的告訴了他，還特意告訴他那個江平醫生因為得罪了寧海的師兄不會有好下場。
提到那個醫生林小起的心情低落下來：“我……我現在是個奇怪的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以前在米湯國一個人帶着蓬蒿的時候什麽挫折都能堅持過去，可現在和原淵在一起就變得更加脆弱了，關于自己被改造身體的事他早就看開了，可是現在卻感覺無比委屈。
“怎麽會！”原淵的手滑進衣服裏摸着他小腹上那道淺淡的疤痕，“你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人。”
這話聽在林小起耳中的确很受用，不過他們雖然認識這麽多年，在一起的時間卻沒多久，他自認很喜歡原淵也說不出這種話，但他知道原淵不是那種只會說好聽話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