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也沒有風景沒有故事,平平淡淡的,可以遮風,可以擋雨,可以在困了的時候睡一睡,也可以醒着的時候走一走。
一場意外的風暴襲來,這艘破舊的老船竟然是那麽的不堪一擊!
七十七 喜訊
肖峰人豪爽,哥兒們多,住院不到三天,他的同事啦,牌友啦,同學什麽的,都紛紛來醫院看望了。那些人走馬燈似地行了一個過趟,算盡了一下心意。
到第四天,病房裏有些冷清起來。
晨星的腳早就可以下地走動了。淩槐風出面幫她請了一個月的假。等假到期時,學校都放暑假了。這樣,她就有盡可能多的時間來照顧肖峰。
晨星在自己能動一動的時候就把淩槐風給她找來的特護阿姨辭退了。雖然李總臨走時一再交待淩槐風,晨星經濟上有問題盡管找他。事實上,淩槐風也有實力助她一臂。但無緣受恩于人,心理上感覺欠了人家,人格上好像負了人家,晨星說什麽也不會接受。
肖峰因為自己違反了交通規則,醫療費的大頭得自己擔負。
倆老一輩子的積蓄全用于肖峰買房和結婚。那時小城的房價才五百多元一平方米,要是換了現在的房價,就他們那點積蓄,僅僅買房子就得欠上一股的債務咽着喉嚨過日子!
他們老了,再也掙不了錢了。倆老身體都不好,靠那點社保金只能過日子,沒有一點節餘。
這些年,肖峰好賭,除了晨星要求他交的生活費,其餘的工資全打了水漂。晨星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萬把塊錢,沒幾天就花光了。
好在鐘遷結婚的時候,讓那些斷了十幾年的同學再次聯系在了一起,只要她開了口,哪個同學都願意伸出手來助她一把。
羅蓮有錢,但晨星沒有向她開口借。自己就要辦舞蹈學校了,羅蓮是她的一把利刀,誰都知道,寶刀要用在刃上,沒到萬不得已,還是留着吧。
對于生活拮據得只能勉強度日的家庭來說,肖峰的事故就是雪上加霜。要是在一個多月以前,晨星準會為肖峰的醫療費愁得寝食不安,急得如無頭蒼蠅了。而今,有孩子們願意到她那兒來學舞蹈,暗地裏有淩槐風支撐着,她的沒有倒下去。當肖峰談到自己的費用問題而嘆息的時候,晨星反而開朗地勸他不用擔心。
淩槐風是她的一座山,有了他,風雨襲來,她已不再孤單和害怕。經歷了這麽一場事故,她的身子骨反而變硬了,她有了自己的主見,對未來,也充滿了信心。
當然,這一切,源于淩槐風給她帶來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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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裏正想着淩槐風,淩槐風竟然就帶着女兒玲玲來了。他們也真是的,中午不在家休息休息。下午,玲玲要上課,淩槐風還得上班呢。
“老師——”玲玲一看見晨星,就親熱地撲了上來,“你的腳還痛嗎?”
“不痛了。謝謝玲玲的關心。”晨星要把玲玲抱起來。
玲玲從晨星的手裏掙脫出來:“不,不要,你的腳會弄痛的!”
“哈哈哈!”
大人們被逗樂了。
“你們別笑啦!”玲玲漲紅了臉,大聲地說,“老師,你跳一個給我看看,我才知道痛不痛。”
晨星有些感動,真的在病房裏轉了兩下。
“老師,你真的不痛啦,耶!下個晨星的假日,你就可以教我們跳舞啦!”玲玲說完撲到晨星的懷裏。
七十八 不速之客
“他真的幫你了?”淩槐風父女兩個走了,肖峰有點不大踏實。
“他沒有必要對我撒謊。”晨星回答說。
“也包括要幫助你辦舞蹈學校?”
“是吧。”晨星說,“就是他不幫我,放暑假了,大不了租個地方,弄個舞蹈培訓班試試。”
“試試看好,穩妥!”肖峰想,租個地方簡單,可以不靠淩槐風也能幹,老婆和他搭上邊,心裏說什麽也舒服不了。
“要是能搭上別人的船過渡,總比自己摸着石頭過河好。”晨星說這話的時候,想起了那個對她關愛有加的李總。她拒絕他的捐助,但她希望得到他的幫助。接受捐助是接受施舍,接受幫助是一種友,人格上,她和他是平等的。
“是是是!”肖峰連聲應道。
然後,兩個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沉思。
一會兒,房門被“砰”地一聲推開了,陳小雨提了一大袋的東西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晨星姐——”她把東西往桌上一放,便上前一股坐在晨星的邊上,摟住人家的肩膀,拿聲拿調地說:“聽說你自己的腳扭傷了。唉,姐夫又……姐夫好些了嗎?”
幼兒園的同事和胖園長一起在兩天前就來看過了。陳小雨是不屑與晨星為伍的,怎麽突然間想着要來看她了?就陳小雨的那雙眼睛,還有她提來的一大包東西,不參雜點東西是不可能的。晨星想起了淩槐風叫她不要離陳小雨太近的話,也想起了他的提醒:“有些事,你要學會拒絕。”自己和丈夫都在醫院了,她還能要她做什麽?別人來了,再怎麽說也是一片心意啊。晨星站起來,要給陳小雨讓坐并拿點吃的招待客人。當然,可以借機甩開纏在身上令人發毛的手臂。于是笑着說:“陳老師,謝謝你來看我們。你坐,喝瓶吧。”
陳小雨松開晨星,扭轉過身子,并沒有回答晨星的話,一雙鷹犬般犀利的眼睛獵到了晨星睡的枕頭邊。晨星剛才坐在沿上看淩槐風送來的資料,陳小雨來了,她随手一扔,放在了頭上。此時,陳小雨的眼睛正盯着那疊資料。晨星想藏起來,已經來不及了。陳小雨站了起來,走過去,拿起複習資料,翻看起來。
晨星的心吓得怦怦直跳,生怕陳小雨會問她一些問題,她是不會撒謊的人,要是她真問起來,真不知道該怎麽來回答她。還有,肖峰就在一邊,就他那個直炮筒子,即使她閃爍過了,他也會在一旁替她直倒了。晨星的考試資格畢竟不是那麽的光明正大,陳小雨她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陳小雨沒說什麽,只是她的臉色微微變化了一些。她放下複習資料,從她的挎包裏掏出了手機,一看,大叫起來:“喲,我的手機什麽時候沒電了?我正想打個電話呢。晨星姐,要不,你的手機借我用一下吧?”
七十九 心猿意馬
淩槐楓把玲玲送去學校後,自己直接就去了縣政府。
遠還沒到上班時間,偌大的一個政府大院,到處靜悄悄地,值班室的工作人員也軟耷着頭,困得差不多要合上眼睛了。淩副縣長的車子開了進來,他才激起一點精神來,揉揉眼睛,掏出手表看了看,自言自語地說:“還早着呢。”
淩槐風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坐在桌前,靜靜地,他想起了晨星。
就在剛才,他曾經許諾的一件對晨星來說很重要的事終于在她的面前有了交待。他看見了她眼眶裏含着的淚花,還有,她送他出來時溫柔的眼神。他想,她一定很感動。
能讓自己心愛的人感動一次,感覺真的很好。
下一步,他還要為她做點什麽?
正想着,手機嘀嘀地叫響了,是短信。
淩槐風掏出手機一看,是晨星的,她怎麽給他發短信了?
他的心一熱,趕忙翻開來看:
“今晚八點,潇湘院409號房見!”
淩槐風知道,潇湘院是小城沿江路上一個不大不小的旅館。她和他有什麽話在電話裏說說也就行了,幹嘛非得去那兒呢?難道是……
他想起了他交複習資料給她時那感激的一瞥和送他們出來時溫柔的眼神,不由心旌搖,他閉上眼睛,要美美地感受一下意念中的颠心動魄:
仿佛間,她娉娉婷婷地來到他面前,然後偎依在他的身邊,柔順的長發潑灑在他的臉上,脖子上,像她的手在那兒輕輕地撓啊撓啊……
他正醉于雲裏霧裏,她的兩排玉齒突然間猛地一合,紮在他的舌頭上,鮮血噴了出來……
八十 六神無主
下班後,他一安頓好玲玲,自己便走出家門。
先是到“嘉賓美發”洗頭,刮臉,還修了一下發型。等忙乎好了出來一看,還才六點多,離八點,還差足足兩個小時啊!
時間過得真是慢。
他想起了他和她走過的綠柳堤岸,對,到江邊花園那兒走走吧。
暑氣還沒有退去,江面偶爾來點風也是攜帶着泥石的混濁和沙灘的餘熱。垂柳不再是風姿綽約的少女,倒像一個個大病初愈的瘦弱婦人,病蔫蔫地站着,喘兩口氣都困難似的。
一個人走在江邊,時不時碰上個熟人打打招呼,沒一會兒,全身就汗水涔涔了。
曾經有過的惬意找不着一絲痕跡,空氣的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