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5 賞花閱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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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歡幾何5
出了王府,邱衡就馬不停蹄地往回趕,派人去尋左卿秋。自己一個人坐在廳裏發呆出神。
不知道陸鸷那個呆瓜會不會看春宮本。他應該是沒興趣的,可誰也保不準,萬一他一上頭就看了怎麽辦。
他懊悔地捏了捏眉間,這都是什麽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忽然門被推開,進來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唇紅齒白,眉清目秀,膚白貌美,當真是不可多得的小美人。
只不過面若寒霜,好看的眸子裏也夾雜着冷淡的情愫。小少爺徑直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有些不情願地落座。
“有何要事?”左卿秋接過邱衡遞過來的茶水,緩緩開口。聲音清亮好聽。
他修長白嫩的指尖輕輕滑過杯底,誰能想到就是這雙手,描繪了一幅幅勾人心魄,欲血噴張的春宮本。
“你可知那本畫冊裏有靖南王?”
小美人嗤笑一聲,“自是知道。”
邱衡眼裏閃過一絲不耐,左卿秋是當朝丞相的小兒子,自小便是嬌生慣養,仗着自己得天獨厚的優勢,在這京城中自是沒什麽怕的。
“我是不是說過,不可牽扯皇家?”
杯中的茶水震了震,茶梗在水中浮上浮下,左卿秋輕敲着桌子,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你知不知道,你的一舉一動都牽扯着你爹的項上人頭?!”
邱衡頓了頓,穩了穩心神。“我沒有罵你的意思,我是怕你走我的老路。”
左卿秋咬了咬唇,面前的男人似乎真的很累了,他塌下肩膀,不再像以前一樣,如今犯錯了事也知要耐心地教導他。似是這些年,磨平了他的銳氣。
不如說左卿秋自己也乖張了許多。他看着男人眼中的血絲,也知道這次是自己不知天高地厚。
他嗫嚅着,“對不起。”
邱衡支着下巴,打量着他,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認清現狀。
“并沒有給我添亂,只是…你也該長大了,京城不知道多少人監視着你的一舉一動,想要參你爹一本。”
左卿秋垂眸,如果不是他的丞相爹爹一點都不信任他,從來沒有過多關注他,他也不會做這麽多出格的事。
頭頂一熱,邱衡輕輕拍了拍他,樓下已經有了騷動的聲響。
啧,竟然這麽快就來了?
“談衍在三樓最西頭的屋子,切記不可再鬧小脾氣。”
邱衡留下一句話,便推開門出去了。他站在三樓,正對着樓下的大廳,笑意盈盈地對着那群人的領頭男子。
陸鸷的眼裏看不清喜怒,如一池潭水毫無波瀾,二人就這樣對望着。邱衡仍是覺得這人好生熟悉,不是相貌,而是氣息。
他就這樣注視着男人的眼睛,款款的走下樓來,臨玉樓從來不曾有花魁,沒有人能比得上邱衡的風姿綽約。
“殿下,這是怎麽了?”他走到男人面前,伸手撫平陸鸷衣服上的褶皺,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盛着笑意。
陸鸷蹙眉,捉住他在自己胸膛作亂的手,沉聲說道,“有人說,臨玉樓私藏通敵要犯,我只是奉命追查。”
二人間的波濤洶湧,旁人也是看的真切。邱衡掙開他的手,湊在他耳邊輕輕吹氣。
“把春宮本賣給鄰國算麽?”
他滿意地收到男人一記厲喝,“簡直胡鬧!”。
邱衡眨了眨眼,朗聲說道,“我臨玉樓自開張起就從不做偷雞摸狗之事,更別說通敵叛國這種子虛烏有的罪名,殿下您盡管查便是。”
雖然他自認不是什麽正經商人,但通敵叛國這種事情他還是不屑于去做的。
如果把春宮本賣給鄰國的殿下不算通敵叛國的話。邱衡面不改色,皮笑肉不笑地做出請的手勢。
陸鸷派人去查大廳與二樓,獨自一人徑直上了三樓最西頭的房間。
他清楚地看到有一個少年從邱衡的屋裏跑了出來。那急切匆忙之色,定是畫春宮本的畫師無誤了。
陸鸷也不是小心眼的人,美人入畫的确可以欣賞,但至少給他一塊遮羞布吧。即使他不計較,日後用來扳倒臨玉樓的人豈不是多了一個籌碼。
陸鸷咬牙想,我只是為了皇家聲譽,不是為了邱衡這個小奸商。
這邊邱衡一出房門,左卿秋也側身跑了出來。他自知這次惹了禍端,匆匆忙忙地推開了西頭那間閣廳。
伶人正在咿咿呀呀地唱着小曲,被他這突如其來的闖入吓得忘了詞。左卿秋蹙眉看着在一旁悠閑地品着茶的男人,斂了眉心。
“你出去。”他指着那伶人冷聲喝道,濃妝豔抹,搔首弄姿,這是賣藝的還是賣身的?!
伶人輕輕一笑,對上男人的眸子,談衍不動聲色,不知道這小祖宗今日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左卿秋眼眶有些紅,也不再發話,自顧自地開始解衣帶。談衍看着他,忙去捉他的手,被他避開。
眼看着他脫了一件有一件,談衍沒由來有些失神,對一旁的伶人使了個眼色,趕忙讓他出去了。自己則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觀望。
“你這是作甚?”
少年沒有理會他,把褲子甩開,赤着腳裸着兩條白嫩修長的雙腿向他走過來,揪着他的衣襟,印上自己的唇瓣。
談衍的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卻沒有推拒,摟着他的窄腰任他親吻。少年跨坐在他的腿上,汲取着他的暖意。
“你個…登徒子…”
左卿秋埋在他的肩頭,一雙清冷的眸子裏摻雜着莫名的情愫。他指尖泛白,用力地揪着男人的衣襟,卻也不肯再開口說話。
炙熱白嫩的肌膚貼着自己的身體,不由分說的強吻令談衍哭笑不得。他僵坐着不敢亂動,生怕情欲上頭,可他怎麽還被冠上登徒子這罪名了?
屋外的騷亂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想出去看看怎麽回事,可小美人就這樣環着他的脖頸,不肯移動。
談衍正疑惑着今日這小祖宗是怎麽回事,門卻突然被踢開。
他眼疾手快,扯過一旁的錦被把人捂了個嚴實。來人顯然沒想到屋內竟是這樣香豔的光景,地上扔滿了衣衫,光裸的美人…
陸鸷蹙眉,帶看清男人,臉上帶着一絲難以置信。姓談的?
“你的人?”
聲音清冷威儀,給人一種壓迫感,談衍便心下了然,這小祖宗準是惹了什麽禍事,才來尋自己。
“在我懷裏不是我的人,難不成還是殿下的人了?”
談衍迎着他探尋的目光,毫不怯意。啊…怎麽辦,前幾日我可是眼睜睜地看着他吃下一盤乳歡果,卻沒有阻止的人。
陸鸷噎了一下。冷哼一聲,好一對璧人,挨着挨整蠱自己。啧!狗男男。
“那弟媳還真是雅興。”
陸鸷嘴上占盡了便宜,知道這番言論定是羞得了那人懷裏的少年,他勾了勾唇角,一抹壞笑。
談衍挑了挑眉,接下了這個稱呼。也不管懷裏的人鬧什麽小別扭,“弟媳”二字當真是取悅了他。
陸鸷怎麽會不知他心裏想什麽。末了,冷冷吐出來一句,“賞花閱鳥無數,可不是雅興?”
賞什麽花?後庭花!
閱什麽鳥?陸大鳥!
也不管屋裏的二人什麽反應,某殿下氣鼓鼓地甩了袖子出了門。還非常貼心地給這對“狗男男”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