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章節

出了會場,李琦還在絮絮叨叨,“就是個念想而已,我對她早沒感情了。根據我的多年經驗,談戀愛就那麽回事,一開始合适的就怎麽也合适,不合适的受盡再多磨難也是白瞎,根本不存在苦盡甘來這一說——”

李琦打開車門,卻發現郁青沒上車。

“我自己打車回去。”

“別介啊。你難得陪我來一趟婚禮,我送你回家。”

“不。我想自己打車回去。”郁青還是拒絕。

“你是不是不放心我啊。我看起來像是那種——”

“你不像,不過我想自己坐車回去。”

“好吧。”李琦合上右側車門,走到駕駛室邊,又擡頭,“你怪怪的。”

“嗯。”郁青并不否認。

“行。那我先走了。歡迎你随時來酒吧玩。”

目送李琦遠去,郁青等了幾分鐘,坐上網約車。

科學上說,內向和外向性格并不在于朋友或者言語多寡,而在于,交際對本人來說,是獲得能量還是消耗能量。

李琦顯然是前者。

郁青是後者。

來了條微信。

李琦:你不坐我車是對的。突然哭成了傻逼。

請了半天假,郁青回到公司,才一點半,午休還沒結束,人都還趴在桌上睡着。

走進辦公室,郁青掏出稿紙開始畫。

兩枚鑽石胸針。

冰川冰山原鑽的尖口直接朝外。

之前一直避免會刺傷,考慮過其他品類。

可——

沒關系,就展露出來。

愛情不僅僅只跟美好相關。

在心口的那些刺。

自己長出來的,別人給的;

會戳傷別人,同樣也會戳痛自己的冰刺。

40. ##40 一起痛苦

春去春又來。

前段時間白雪皚皚被濕寒蓬勃的土地替代。

樓底下行人五顏六色的衣着, 如彩色洪水湧入這所辦公樓。

郁青站在窗口喝咖啡。

工作開始前邊喝東西,邊望會兒窗外景色,是她的習慣。

Amy出現在郁青視野中。黑風衣、黑西褲, 長發披肩是她的習慣。

踩上臺階,進入樓棟。

郁青回到自己工作位。

畢竟這間辦公室裏面的一半出讓給了Amy。

當然,Amy或許不會介意, 只郁青不喜歡站在別人面前發呆。

“早呀,郁青。”Amy一進來就跟她打招呼。

“早。”郁青回應。

“到現在還沒有上班的實感, 都已經一周了。”Amy坐在她辦公桌後, 脫下外套, 挂在身後, 拉近椅子笑着說, “我昨晚做夢都夢到家裏過年吃的羊肉火鍋。”

“嗯。”

郁青的回應過于單調,以至于Amy很難接話。

Amy掃了眼玻璃門外的開間。

春節放假後才一周,辦公樓有公司到現在還沒人來上班,樓下飯店開張的更是寥寥無幾, 很多人都沒有真切上班的實感。

喻勁還沒來, 大家都在聊。

Amy按開插座, 啓動電腦, 自然而然換了個話題:“郁青, 你過年在哪過的?”

“在家。”

Amy來公司幾個月, 跟別人閑聊也知道, 郁青并沒有家人, 是喻勁媽媽收養的。

以往她都是在喻家過年。

這次除夕, Amy打電話給喻深和喻勁拜年,問郁青是不是在他們那,喻勁卻說不在。

“老家嗎?”

“沒有。租的房子裏。”

“噢。”Amy點點頭, “那也好。多清靜。我都很想自己過年,回去一趟路程麻煩,還總被七大姑八大姨催婚煩死了。”

郁青笑了笑。

一個人在租的房子過年,難免讓人有點“孤單寂寞”的聯想,Amy不再深入,停止聊天。

本質上她和郁青關系不熟,或者說,合不來。

并非有什麽地方得罪了她,只是有這種感覺……或許她跟郁青都有。

公司群彈出條新消息。

王姐:@all,好消息。公司新的選址已經定下來了。在隔壁辦公樓B棟1302。比咱們現在這裏大二分之一,自備獨立茶水間、會議室、休息室。五月五號正式搬家!

公司新人多,都在旁邊租房。Amy自己就是年前剛租的房子。

聽王姐說這片區域辦公樓租金都漲了二分之一,她也找了幾個離幾站地鐵路遠但更便宜的地方,但喻勁選擇定在這裏,足見還是照顧員工。

Amy:(點贊)

餘光中,喻勁從公司大門口進來,黑西裝,身形高大,向來挺派。

她本想起身找他談事,郁青從她視野中起身。

也是要找他談話?

郁青向來不是急躁風火的類型,大概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有時間聊一聊嗎?”郁青敲了下門。

喻勁擡頭:“可以。”

郁青帶上門進來,拉開椅子坐下,遞出一份設計稿:“這是你之前交給我設計的。”

“可以發微信給我。”喻勁接過稿紙,畫面上是一對男女側臉相對,只畫了輪廓,身後各自是虛空。

男方雪白禮服,胸口別着那枚冰川,尖銳朝外。

女方梳起頭發,披紗後攏,半敞開的婚紗左領口下方一寸位置,冰山原鑽正在熠熠發光。

兩顆胸針直突突的,除了能別住,簡直沒其它設計,與之相配的,是在禮服上做了設計,胸口位置鑲嵌出幾顆小而散亂的淡藍寶石。

“設計得很妙。”喻勁說。

将畫倒過來,穿着的白禮服,就像是海面,而藍寶石和原鑽,就是漂浮着幾塊淡藍冰塊,以及直聳冰川。

更奇妙的是,這樣的形式又很像那個“冰山理論”。

在人與人相對着的外表輪廓之下,各自藏有更廣更深的東西——性格、情緒、自我。

“需要跟服裝做配套設計,我預估只能用在婚禮上。”

“嗯。”喻勁盯了這幅畫許久,底下寫了兩個字《心疼》。

郁青有個優勢是,她始終致力于能讓人一眼便懂,而非刻意去彰顯自己的高深,或讓人必須了解特定知識。

不說冰山理論那塊有沒有人get到,至少兩顆胸針表面上的含義很明顯:

愛是心疼。

心理意義上的,會心疼對方。

物理意義上的,被對方刺疼。

“那婚禮上他們就這樣擁抱嗎?”喻勁問。

“我是這麽想的。”郁青說,“相比于浪漫和幸福,我覺得在婚姻中,做好愛會刺傷彼此的準備比較好。”

喻勁笑了秒,剛想開口“你這樣說,沒有新人願意聽的”,就聽郁青繼續:

“不過也恰恰是這種心疼感,才證明愛的存在,否則,只是結伴玩樂的歡愉。”

喻勁擡起視線,放下紙稿,交叉雙手:“初二我哥叫你吃飯,怎麽沒去?”

“不想去。”

“初五也沒去。”

“喻勁,如果你對設計稿滿意的話,我還有一件事想跟你說。”

喻勁凝視她半秒:“你說。”

“我想辭職。”

“為什麽?”

“我不想一直生活在你們的羽翼之下。”

喻勁明白,這句話既是辭職的理由,也是回答剛剛他的提問。

初二、初五,喻深都邀她聚餐,她沒答應,直到過完年上班前一天才出來。

這意味着,她把和喻深的關系現在定為為朋友,而非家人——朋友偶爾小聚,家人才會在過年團圓。

亦譬如此刻。她同樣選擇遠離他。連普通的工作關系也要斬斷。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雖說他們的情感關系還沒到這份上,但喻勁想到這個詞。

原以為,只要喻深在,郁青還會保持和喻家的走動,而自己能通過喻深照顧她——這是喻勁特地叫喻深回來的原因。

可郁青決絕得迅速——她向來敏銳,敏銳地察覺到喻勁這幾天的猶豫和疏遠。

相比于對去懷疑揣測對方為何突然冷下來,不如幹脆直接不要,這是她的性格。

“好。”喻勁回答,拉開抽屜,又把它推上,實實在在地浪費一秒鐘,“你打算什麽時候離職?”

郁青注意到他的動作:“上半年的稿子我基本都清了。剩下兩個。一個是A小姐的,另一個就是這個。下半年六個還沒開始。這六個我想轉交給其他同事。預想是在公司搬家之前把A小姐和你手中這個完成就離開。”

意味着最多兩個月時間,依照郁青的敬業态度來看,一個月差不多就能搞定。

“我這個項目沒什麽需要修改的。我很滿意。”

“那就好。”

沒有什麽話題,兩個人都沉默一段。

“找好下家了嗎?”喻勁裝作雲淡風輕。

“還沒。我想休息一段時間。”

“如果需要推薦,随時找我。”

“好。謝謝。”郁青頓了頓,起身,“沒什麽事,我就先出去了。”

喻勁目送她離開。Hela

郁青回辦公室,Amy起身去找喻勁,過了大概五六分鐘,她收到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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