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讓人狂歡的酒蟲
翡翠縣到處透着寒酸。
缺口的碗,沒刷漆的凳子,洗的發白的衣服,就連用來表演的舞臺也是拼接的紅布條。
舞臺是用5米長的純木搭的架子,上面拉了條碼頭同款紅布,布上貼着‘酒蟲表演’幾個手寫毛筆字,宛若六十年代的農村大舞臺。它沒有幕布也沒有後臺,就只有個一米高的臺架子,僅此而已。
兩個穿高中校服的男生搬來一張兩米長的桌子,幾個女生抱來裝滿水的玻璃瓶放在桌子上,沖着圍滿的人笑,“準備結束,現在挑選三名游客上來品嘗我們這個水。這是剛從山上挑下來的山泉水,待會兒會被釀成酒。”
底下人快速舉手,生怕舉慢了機會沒了,舉的最快的章魚哥、小開、白小米獲得品嘗資格。
小花給他們分了個小碗,驗過碗沒問題後舀水。
白小米拿俏的取出自帶水杯,引得大部分游客歡呼。
對啊!就應該打破常規不被商家牽着鼻子走才對啊!誰知道酒勺裏是不是有魔術機關。
淺嘗一輪後所有人給出答案。
“是水。”
“礦泉水的味道。”
“就是水。”
所有人都給出水的答案。
小花後退幾步,落落大方道,“那麽現在,酒蟲釀酒表演正式開始!”
現場掌聲轟鳴,穿着拼接藍色裙子的莊翡走到臺邊,她指了指肩頭趴着的一個很小的東西說,“這是酒蟲。”
酒蟲只有食指粗細,就算最前排的游客都看不清,有手機的趕緊拿出手機看,才看到模糊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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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條淺粉色的毛毛蟲,半伸着蟲體蹲在莊翡肩頭,看起來極為乖巧。
“好了,釀酒吧。”
她沒有将酒蟲展示,更沒有走到臺邊讓游客确認,現場一片唏噓,但看到莊翡皺起的眉頭,立刻将唏噓聲咽下。
傅嗔頭痛扶額,“完了,兇名傳出就是黑點。”
秦樂揉着葵花精的花瓣,“那就質疑呗。像她那種性格的人,能站在舞臺上表演已經是極大的忍耐,別總妄想改變她。”
酒蟲乖巧的轉向衆人,一行黑色的、足夠讓所有人看清的毛筆字浮現在莊翡肩頭。
“想要什麽酒?”
诶?出乎游客意料的酒蟲倒是好說話。
等等!這确定不是投影儀或是什麽?
白小米大喊,“我要稻花香的青梅酒,酸酸甜甜的那種!”
說罷她看向莊翡肩頭。
“我不知道稻花香,青梅酒,要幾度!”
幾乎是下一秒竄出的文字,就算是投影儀也沒那麽快。白小米心中大駭,“八度!”
确定度數後,離得近的人看到有個東西躍入水缸,極小的水花下無色的水缸變成灰黃色液體,一股青梅香氣徐徐飄出,酒缸上飄出一行剛勁毛筆字,“第二個!”
章魚哥震驚,真如王婆說的那樣,嗖的一下很快就好。
“真的是青梅酒嗎?分給我們嘗嘗啊。”
“別是條染色蟲吧。”質疑的聲音還沒說完就被鋪天蓋想嘗嘗的聲音覆蓋。
莊翡冷淡的後退一步,小花和橙子上前一個捧酒缸一個分碗,很快一缸酒分完,所有人都确定是青梅酒。
太神奇了!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酒蟲存在。
小開一馬當先搶在所有人之前喊,“釀馬奶酒出來!”
第二個無色的水缸頃刻間變成醉人的乳白色,奶香味霸道的竄入所有人鼻息。
小開迫不及待的跳上去品嘗,被莊翡一腳踢到臺下。
兩男同學一看趕緊一人捧缸一人捧碗的走過去請大家喝酒,很快将小插曲落下。
兩次過程都公開透明無法做貓膩。這讓大家都信了世界上有酒蟲的存在,只要擁有它!就等于擁有了所有的酒!一些人心猿意馬,起了盜寶的心思,更多的人單純熱情喊着要釀第三種酒。
“糯米酒”、“XO”、“啤酒”、“櫻桃酒”……
但喊來喊去,都是一些常見的酒類。
莊翡這個一直隐形的主角終于出聲,“混酒沒人能喝出來,既然大家都想玩,那這樣,挑6個人出來喊特征,第三次機會讓符合特征的人說。3、2、1。”
白小米嘴快道,“白色T恤!”她就是穿了白色T恤!
一些沒穿的人懊悔不行,眼神灼灼的等着莊翡繼續。
“3、2、1。”
“藍色褲子!”一些穿着藍色褲子的人喊。
“桃花眼!”
“一米七以上!”
“手裏拿串!”
“長發。”
莊翡認真統計,“那麽現在就請穿着白色T恤藍色褲子一米七以上手裏拿串的長發桃花眼上來。”
沒串的桃花眼搶了別人的串,臺上站了三個人。三人像是商量好般異口同聲道,“千日醉。”
莊翡挑眉,底下傳出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你确定?”
莊翡的臉上特別平靜,讓一些不谙世事的人看了還以為沒什麽大不了。
有游客驚嘆,“千日醉!竟然是千日醉!”
“啥?那不是普通的酒?”
莊翡冷漠的眼神沒有半點起伏,“千日醉酒,有名的玄石醉酒睡三年,你們确定想天浪費三年?”
醉三年????
這确定是酒不是毒?
傅嗔捂額□□,祈禱千萬別答應千萬別答應!這後果擔不起!
游客起哄道,“別怕,哪有這種酒啊,我不信。”
這種不靠譜的起哄給了他們絕大部分勇氣,三人十分确定,“我們不喝,聽說千日醉酒勁強,就算用聞的酒力淺的人也會醉。”
傅嗔輕呼出一口氣,還好不喝。
“那好,橙子,把他們扣起來別逃掉了,小花,麻煩讓酒淺的游客離遠點。都是在這個世上混了二三十年的人了,就應該清楚禍從口出的道理。”
秦樂輕笑出聲,仿佛看到了特別愉悅的事情。
傅嗔不安道,“扣他們幹嘛?”
“自然是有人被熏醉他們負責照顧,難道還想讓我們出人照顧?”
傅嗔:……
傅嗔無言反駁,更糟糕的是,即便做到這種程度依舊沒人退縮,一個個還自認為千杯不醉的往前擠。
更難辦了……
游客們轟亂催促,莊翡不耐煩道,“釀吧!”
當酒蟲從第三個水缸爬出來時,一股霸道的奇香噴湧而出,離的近的酒淺游客當即腦袋暈眩仿佛喝了好幾斤酒一般,更有一些啪叽一聲睡暈過去。
現場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歡呼聲,叫嚣着要釀千日醉的三人傻眼了。
不知是誰先喊了聲酒蟲,後面的人全跟下了咒般瘋狂喊。
“酒蟲! ”
“酒蟲! ”
“酒蟲! ”
酒蟲被喊的飄飄然!
它偷看莊翡一眼,得瑟的想,逼老子打工釀酒,遭報應了吧!
**
現場亂作一團,所有游客跟瘋了似的沖向莊翡有想将酒蟲占為己有的,更有想偷偷占莊翡便宜的。
他們此起彼伏的叫喊,龌龊心思感染了本沒想法的部分人群,越來越多的人沖上來,以為自己就是那個唯一。
這就很像買彩票時的僥幸心理,看着獎池裏巨大的充滿誘惑的金錢,每個人都幻想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好運者。再者……現場人擠人的環境下,就算想離開也沒辦法。
既然離不開,那就趁亂摸一把。況且現場人這麽多,沒有監控更沒有專業的保全人員。
當傷害不需要成本的時候,案件自然而然産生。
莊翡何嘗看不出他們的貪婪心思,來一個踢一個來兩個踢一雙,還招來喊餓的食人花當護衛。
當奇異的食人花帶着堪比硫酸的涎水出現在衆人面前時,現場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慘烈尖叫。
“完了。”
傅嗔無效□□,捂住額頭當沒看到,他可以預想到經此一戰,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功虧一篑。
人就是那麽神奇的生物,不管之前翡翠縣表現的有多神奇有多美好,一旦出現暴力事件,觸手可及的美好直接被無情推翻。
“小翡!鎮定點!”
“小翡!”
……
他嘶啞大吼,卻見莊翡變本加厲将闖過去的人一一打趴下不說,還走到堆砌的兩米高的傷殘人士上如女王般冷笑,“繼續,來啊!誰想再趁亂搶我東西我讓它躺着出去!我的拳頭可不是翡翠縣特産,出去後缺胳膊短腿了可別怪我!”
看到鼻青臉腫的傷員時,瘋狂的人們終于冷靜下來。
他們之所以敢那麽拼,無非就是聽信翡翠縣東西帶不出去,出去傷口自動愈合的話。
可當有這麽一個人将他們揍的喊爺爺叫奶奶時,被酒蟲刺激起來的興奮全部消失。
魔女啊!
打了這麽多人她連頭發絲都沒亂呢,所有游客加起來都不夠她打的吧!
衆游客退散,全當做沒做自己沒幹過陰損事。
站着的游客離開後,就剩下一排排平躺宛若笑着死去的游客和哎呦哎呦痛的直叫喚的傷殘人士。
傅嗔頭大的揉弄太陽穴,恨不得也躺平睡好。
“小翡,這鬧得……這下怎麽搞?”
48個人躺下了,且都沒法用縣內物資解決,瞧他們憤怒瞪過來的小眼神,只能用錢解決了。
但是他們才開張不到一天啊!錢都沒賺到手呢,就賠出去幾百萬了。
莊翡覺得他問的很古怪,“什麽怎麽搞?不是有人負責的?”
那三個喊千日醉的哪肯為不認識的人負責,想趁亂逃開時,偏偏那個胖姑娘跟塊木頭墩子似的擋着,他們想出去都出不去。
其中一個女生怒了,“死肥婆,給我讓開!我是旅游節目的主播,信不信我随便說一句,你們這個自助餐就開不下去!”
另外兩個男生更高明些,不知道什麽時候扯掉自己的黃金鏈子塞進橙子口袋污蔑道,“你偷我的鏈子,你知道我鏈子有多貴嗎?既然那麽喜歡錢,那就把自助餐标價提高點啊。”
“果然窮山惡水出刁民!手腳不幹淨居然偷他的黃金鏈子!”
……
看!先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