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會議室突生變故,打得七人措手不及,他們還沒來得及躲閃,那最先沖進來的喪屍,就朝着離窗戶最近的一個女同學撲咬過去。

“啊——”

女同學的脖頸被喪屍咬住,瞬間,尖細的慘叫就在會議室響起。

鮮血四濺過後,女生的身體軟軟倒在地上,沒多久,渾身就開始抽搐起來,看樣子病毒已經擴散,她也要成為喪屍的一份子了。

那只喪屍瘋狂咬了女同學,就丢開了人,接下來便張着血盆大口,朝附近的中年男人撲去。

危險之下,中年男人不顧一切,一把抓住另一個女同學,把對方推到了喪屍身上,又是一聲尖叫聲,女同學被喪屍抓住咬起來。

男人則是邁着步子朝着身後的鐵門邊跑。

“嘭!”

會議室的鐵門剛一打開,喪屍嘶吼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原來是一樓大廳四處的喪屍聽見了這樣的聲音,紛紛轉過頭來,在看見會議室門口的人影後,發了瘋一般跑來。

見此,中年男人大罵一句髒話,扭頭一看身邊站着兩個女生,也就是謝枳和陳樂知。

他正要故技重施,伸出手去抓謝枳,想要對方成為他的“犧牲品”。

然而男人沒料到謝枳是個不好欺負的,手剛伸到對方面前。

謝枳用木棍子“咣”一聲敲開,用了十足的勁。

刺痛傳來,中年男人縮回了手,死死盯着謝枳,“你……”

他們都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剛剛在會議室裏,他們和家裏人打電話,他們哭泣,他們亂喊,聲音格外之大,而窗戶又是靠近路的,自然吸引了外面的喪屍。

喪屍就快來了,沒時間吵架,男人臉上扭曲,對謝枳放下狠話,“你等着!我一定會回來的!”

謝枳“略”一聲,“你又不是灰太狼。”

當前情況已不容樂觀,喪屍大隊還差十秒就能沖進會議室,而剛剛沖進來的那只喪屍也停下了對第二個女生撕咬的動作,一雙白色的眼球盯着屋裏還剩的五人,露出詭異的光。

而第一個遇害的女生,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形态站了起來,朝人這邊看來。

中年男人趁此時機從鐵門沖了出去,會議室還有一男一女一對情侶,也從鐵門跑了出去。

那麽現在會議室就只有謝枳和陳樂知二人。

喪屍們盯着她們,像是看見天底下最好吃的食物。

剛變異的那只喪屍朝着謝枳撲來——

謝枳眼疾手快,一本《華國古代哲學》就砸了過去。這本書一路帶來也不容易,很厚很重,喪屍被砸到頭,果不其然朝後倒去,“咚”一聲撞到了牆上。

而另一只喪屍也飛速朝她們奔來。

謝枳行動迅敏,往前邁開步子,木棍一揚,“噗”一聲戳穿了喪屍的腦袋,鮮血四濺,喪屍當即停下了動作,僵硬地倒了下去。

謝枳:“樂知,準備走。”

鐵門外邊傳來的打鬥聲、嘶吼聲越來越大,一想就是喪屍群。

而窗戶那邊顯然安靜些,雖不知有沒有喪屍趕來,但對于她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了。

謝枳抽回木棍,在一個喪屍站起來,還有一個女生即将變異成喪屍前,拉着早已石化的陳樂知就往窗戶邊跑。

窗戶剛剛被喪屍沖破,一扇玻璃已經爛完了,到處都是碎玻璃片。

謝枳用木棍一掃碎片,回頭告訴陳樂知,“你先走。”

陳樂知雖然吓得四肢發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但是涉及到逃命,她腿腳變得十分麻利,也不敢猶豫,爬上窗戶就從裏面躍了出去,落在地面上。

好在是一樓,謝枳也一躍,從會議室跳了出去。

“吼——”

她們剛一出去,鐵門外的喪屍就湧進了會議室,發出可怖的嘶吼聲。

而他們也像是有所感知一般,朝着窗戶這邊奔來,你推我搡。只是喪屍太多,前面有幾只倒下了,一個疊一個,全都堆在一起。

沒有再沖出來。

大路上。

四周格外安靜。

兩人剛一出來,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待着,開始觀察四周。

好像沒有喪屍。

但又擔心哪裏冒出來一只。

于是謝枳就選擇了最寬闊的大路,和陳樂知朝天橋的方向跑去。

這一路上,她們跑得飛快,生怕喪屍發現她們。

但事實證明,路上是真的沒有喪屍。

想來是剛剛變故從天橋起,那只喪屍咬了人,天橋上的人慌亂朝南區跑,朝北區跑,朝着教室這些能夠躲藏的地方跑,去往聚集點。因而,天橋附近的大路上,自然也沒有喪屍了。

這就意味着天橋上很可能沒有太多或者根本沒有喪屍!

對她們來說,這是個好消息。

謝枳一喜,她走到花壇邊,将手中沾滿鮮血的棍子尖在草上戳了幾下,這樣,血就被擦幹淨一些,沒那麽惡心。

陳樂知還站在她身邊,抱着棍子,一直呆呆地看着地面,沉默着不說話。

謝枳自然也是注意到這個情況,她拍了拍陳樂知的肩膀,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索性問:“剛剛我殺喪屍的動作,看見了嗎?”

陳樂知忙不疊點頭。

她當然看見了,看見謝枳像個超人一樣,一棍子就戳穿了喪屍的腦袋,張牙舞爪的喪屍瞬間死掉。

陳樂知小聲說:“特別厲害。”

聽見誇贊,謝枳莫名笑了笑,想起剛剛那個什麽十五學姐,“那我厲害還是那個學姐厲害?”

可能是沒想到謝枳會問這個問題,陳樂知一懵,撇撇嘴說:“你真的讨厭她,一直挑她刺。恨之深愛之切,懂了,你愛她。”

聞言,謝枳一拍陳樂知腦袋,“說什麽呢。”

眼見着陳樂知放松下來,謝枳一點兒也不惱怒,反倒是笑了笑,“別逗留了。記着,遇到喪屍,就學我剛剛那樣,刺它們的腦子,這樣才能殺死它們。”

這是殺死喪屍唯一的辦法。

陳樂知乖巧點頭,“記住了。”

北區校園裏,這條通往天橋的大路還是格外安靜,安靜到讓人懷疑這是不是一跳“死路”。

兩人提心吊膽着,但都沒有後退,就這樣,一路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輕手輕腳來到了天橋下面的樓梯處。

剛剛踏上長長的樓梯,謝枳就聽見身後很遠處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伴随着“咚”一聲,又是好幾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這聲音很大,卻很遙遠,就好像隔了一層血色的紗,讓人聽不真切。

她的步子一頓,回頭望去。

只見,遠處,致遠樓,高層。

幾個人尖叫着掉了下來,身體飛速落下,地面上一片血肉模糊之軀,而樓上的喪屍也探出窗,像下餃子一樣,一個接一個地從樓上跳下來。

謝枳聽見陳樂知的低呼聲,她默默轉回頭,“走吧。”

她掂了掂手裏的木棍,一步一步邁着,走在樓梯上,朝着樓梯終點的天橋走去。

那幾個人從高層掉下來摔在地面上之後,致遠樓樓上,各個樓層窗戶處都有喪屍往出來湧,往地面上掉。樓底下,四面八方湧出好幾只喪屍,它們和剛剛掉下來的那些喪屍一樣,撲到血肉模糊的學生身上就開始大快朵頤,享受這白得的午餐。

陳樂知回頭時剛好看見這一幕,很遠,她只看見了一大堆瘋狂的喪屍,還有地面上的一大片血。她的臉色更白了幾分,忙轉過頭,拿着木棍,跟着前面走着的謝枳,一步一步往樓梯上方走去。

走了有一分鐘。

謝枳忽然停下步子。

陳樂知也停了下來,她不解問:“為什麽不走了?”她其實很想說,剛剛致遠樓樓下暴.亂,喪屍們都湧了過去,很慘,很可憐,但是也正是過天橋前往南區的好時候。

謝枳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她把棍子擡了起來,時刻準備着防禦。

剛剛好像聽見了喪屍的聲音。

謝枳沒有說話,給陳樂知了一個眼神,對方很懂,也大氣不敢出。

剛剛她們上臺階走了一些,此時還差沒多少,就能夠走到臺階終點,到達天橋。

謝枳卻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捏緊了棍子。

而就在此時,那遠處傳來的喪屍吼叫聲越來越清晰,可怖至極。

謝枳往北區樓梯底下一看,只見兩旁的花園裏瞬間奔出十幾只喪屍,喪屍們速度飛快,邁着步子,朝她們這邊沖來。

喪屍們很快就沖上了樓梯。

看見此幕,謝枳轉過頭,大聲對陳樂知說:“你先過天橋,我殿後!”

話音剛落,她便沖下了樓梯。

迎面而來就是一只張牙舞爪的喪屍,謝枳沒有猶豫,手中的棍子一揮,動作幹淨利落,直戳穿了喪屍的腦子。

好在她天生體力比常人好,平時也經常鍛煉身體,現在殺幾個喪屍還是輕輕松松的。

解決掉一只喪屍後,又有好幾只血肉模糊的喪屍朝謝枳撲來,她抽回木棍,帶起一片惡臭的血。

謝枳眉頭一皺,繼續用尖銳的棍子去殺跑上前來的喪屍。

可是四面八方來了很多喪屍,它們似乎是聽見了打鬥聲,或者是聞見了人類的氣味,都聚過來了,一時間有些棘手,這讓謝枳分身乏術。

謝枳又解決掉一只喪屍。

她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接着,是陳樂知驚恐的大喊聲。

“吱吱,天橋上全是喪屍!”

陳樂知一邊喊一邊往天橋下邊跑,拿着木棍朝謝枳跑來,“都過來了!”

驚慌之下,她并沒有說的很清楚,但是謝枳明白她的意思。

天橋上也有喪屍,北區樓梯下也有喪屍。

她們進退兩難。

于是謝枳和陳樂知兩人肩并肩站着,一起對抗着樓梯下面沖上來的喪屍。

謝枳用起木棍來倒是熟練,一戳一個喪屍準,看起來毫不費力。

但是陳樂知就比較困難了,她的手一直在抖,也盡可能去殺喪屍,可是每次要不是戳中喪屍的肚子,要不就是戳中喪屍的胸口,根本殺不死喪屍。

這時候,謝枳就會來幫忙。

兩個人殺喪屍的速度遠遠比不上喪屍湧過來的速度。

而天橋上,那遠遠的喪屍聲,也越來越近。

眼見着謝枳和陳樂知兩人就要被喪屍圍起來攻擊。

天橋上。

喪屍大隊發了瘋一樣朝北邊跑過來,它們數量極其之多,多到天橋的寬度無法承受,于是左右兩邊的喪屍們紛紛被擠掉了下去,從如此高的天橋,掉了下去。

就算是這樣,本來的喪屍還是很多。

喪屍們奔跑着,卷起一陣沙塵。

而它們身前,有一位穿着黑色運動服,頭發紮成馬尾,身上背着一個大書包,身後別着一把弓.弩,手上拿着一把長劍的女生,那位女生正朝着北區的方向跑來。

北區天橋底下樓梯處。

喪屍越圍越多,陳樂知已經在瘋狂戳瘋狂攔喪屍了。

謝枳也是如此。

可是她身邊的喪屍遠遠要比陳樂知身邊多的多,就算命中率精準,但也挨不過分身乏術。

謝枳眼睜睜看着右側有一只喪屍張着血盆大口朝她咬來——

她兩眼一黑,身子一僵,下意識閉上雙眼,心想,要挂了。

可是想象中的撕咬疼痛感并沒有出現,謝枳只感到臉上一涼,随即聞到一股惡臭的味道,臉上黏膩的觸感也更加清晰,她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嚣着。

太惡心了!

她睜開雙眼,看見剛剛那只要咬她的喪屍已經沒了頭。

而那喪屍的頭顱被人砍下,咕咚咕咚滾到了一邊,就在她腳邊不遠處。

那喪屍可真堅強,就算頭被砍下,身子已經倒了下去,但也還不停止動作,血淋淋的腦袋上,血盆大口依舊大開,一張一合,正在賣力要去咬謝枳。

謝枳一棍子就将喪屍頭顱打飛了。

像打高爾夫球那樣。

她甚至有心情打趣,“拜拜了您嘞。”

“你們跟我走。”

身旁,一道冷漠的聲音傳來。

謝枳愣神轉過頭去,只見身側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個穿着黑色運動服的女生。

女生手握長劍,站在她身邊,看見沖上來的喪屍就一劍砍過去。

對方出劍速度飛快,一下就砍了很多喪屍,可以說,謝枳身邊的喪屍都是對方砍完的,也難怪她剛剛可以愣神那麽久。

是因為有人保護她。

而保護她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女生。

像是神明一般。

謝枳一時有些發愣,呆呆盯着女生的臉,她看見對方用劍時馬尾飄動,看起來飒爽又張揚。

忽地,女生回過頭來,白皙精致的臉上,一雙眸子格外漠然。明明周身氣質随和,說出的話卻格外生硬。

她對謝枳說:“我臉上有字嗎?還不逃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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