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得知葉鎮給自己起了這麽個名字,沈兔子想起自己剛剛是因為什麽才達到巅峰,頓時窘迫得不行,轉過身子背對葉鎮,拳頭大的團子一抖一抖。
天吶!他剛剛都幹了什麽哇!
他差點被葉鎮看見自己發射小白兔種子了哇!
他聽着葉鎮的聲音那什麽了哇!
他自嗨的時候腦子裏都是葉鎮穿泳褲的樣子哇!
他早上看見葉鎮游泳就興奮了哇!
天了嚕!那麽多母兔子的照片都白保存了!
……
葉鎮不知道他的心路歷程,還以為他單純是因為被自己撞破好事,在跟他生氣。
在浴室說話着實不太得體,葉鎮也不是光說不做的人,想了想,撈起白團子放到自己肩頭,到樓下廚房給他找了一根小胡蘿蔔。
胡蘿蔔跟白團子差不多大小,葉鎮将它洗幹淨,拿着尾端去戳肩膀上氣鼓鼓的一團,“別生氣了,嗯?”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連沈風那大喇喇的性格,都能知道葉鎮喜歡摸腦袋,以葉鎮心思之缜密,沒道理不知道白團子最喜歡胡蘿蔔。
果不其然,原本團成一個球拒不合作的白團子聞見味道,緊緊包裹住自己的長耳朵頓時動了動。
沈兔子小巧的鼻子聳了聳,沒出息地舔了舔自己的三瓣嘴,在胡蘿蔔抽離之前,松開抱着腦袋的爪子,一把抓住了胡蘿蔔的尖端。
眼見他張嘴就要啃上去,葉鎮卻抓着胡蘿蔔尾端,往回撤了一點,問道:“不生氣了?”
一根這麽小的胡蘿蔔就想一筆勾銷?哪兒有這麽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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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叽!”想得美!
沈兔子跺跺腳表示不同意,卻不肯松開前爪,于是被牽得大半個身體挂在胡蘿蔔上,只剩後爪還踮在葉鎮的肩頭,勉強維持平衡。
葉鎮不為所動,硬是要得到一個答案,“還生不生氣?”
原形狀态終究沒什麽力氣,沈兔子倔強地維持了一小會兒,便抖了抖耳朵尖,長耳朵乖順地貼在腦袋上,表示順從。
“叽叽,叽!”不生氣就不生氣,快把胡蘿蔔給他!
得到滿意的答案,葉鎮眉眼微彎,捏着胡蘿蔔把白團子支回肩頭,這才松手把胡蘿蔔給他,順手揉了下他的腦袋。
沈兔子抱着比自己還高一些的胡蘿蔔,如願以償地啃了一口,頓時滿足得眯起眼睛。
但要以為他就這麽消氣,那可就低估了他最近跟着膽子一起迎風漲的脾氣。
都說人類的名字蘊含着起名者對這個人的期望,既然葉鎮說他是小瘋兔,出于滿足飼主心願的目的,還有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态,沈風這兩天還真就瘋給他看了。
就說他們去書房的這一小段路,沈兔子抱着胡蘿蔔啃了個半飽,轉眼就瞄上了葉鎮的側臉。
葉鎮此時心情不錯,眼角眉梢的弧度雖然沒有多大的變化,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就像是束在模板裏的人偶,從殼子裏脫了出來一樣。
沈兔子盯着葉鎮瞧了一會兒,默默舉起懷中啃掉一小半的胡蘿蔔,對準他的臉頰戳了過去。
“咕叽。”
帶着牙印的胡蘿蔔戳在葉鎮臉上,片刻後挪開,戳中的位置上赫然留下了沈兔子的口水和胡蘿蔔汁。
這幅模樣,莫說是沈風沒見過,葉鎮自己估計都沒有想到,他自從懂事之後,居然還會有把食物汁液弄到臉上的時候。
葉鎮抹了把臉,神色微愣。
哈哈!讓你欺負人!
沈兔子嘴巴裏還塞着胡蘿蔔粒,一張嘴頓時漏了幾顆出來,順着葉鎮的衣服滾落到地板上。
這要放在平時,沈兔子早就心疼得蹦起來去追了,然而這會兒他卻沒有那個心思,而是蹲在葉鎮肩膀上,瞧着自己的“傑作”笑得肚子疼。
但随即,現實教會他什麽叫做“樂極生悲”。
他自從被葉鎮收養之後,本來就胖了不少,這會兒蹲在葉鎮肩膀上,要是不動還好,動作一大就容易滾下去。
這不,正當得意忘形的時候,恰逢葉鎮扭頭看他,圓滾滾的兔子往後一仰,頓時從葉鎮肩頭滾了下去。
“叽——”
在空中手忙腳亂地翻了個身,沈兔子下意識地閉眼,下一瞬間卻落在了一個溫熱的肉墊子上。
葉鎮的聲音近在耳邊,帶着些無奈的笑意:“你個小瘋子……”
沈兔子小心翼翼地睜眼,葉鎮那張毫無瑕疵的臉就在眼前,看得他心頭一跳,慌忙轉頭去找掉在地上的胡蘿蔔。
葉鎮及時攔住了他,“掉地上的不能吃,讀完書再給你拿一根。”
說着,帶着白團子進了書房。
沈兔子于是只能趴在葉鎮手心,看着他的臉出神。
畢竟是葉家的大少爺,雖然爹不疼娘不愛,但總不會在物質上短缺他什麽。加上平時作息規律,葉鎮的皮膚狀态跟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差不多。
要不是身上那股子凜冽、禁欲的氣質,他就算混進沈風那群練習生裏頭,也不會有什麽違和感。
事實是,葉鎮這時候正用低沉的嗓音為他讀書,時不時瞧他一眼,見他看着自己,眉眼總會微微彎起。
再算上先前那幾件事情,葉鎮的所作所為堪稱寵溺。
沈風瞧着燈光下的葉鎮,見他眼角眉梢帶着不同尋常的溫度,一時有些挪不開眼,長耳朵裹住發熱的臉蛋,竟然感受到自己加快的心跳。
真是着了魔了。
他就是睡了一覺,葉鎮這是讓誰給奪舍了?
覺察到自己的異常,沈兔子猛地回神,用力晃晃腦袋,轉身跳下葉鎮的大腿,悶頭沖下了樓梯。
路上,他瞧見自己掉在地上的半根胡蘿蔔,蹦跶過去用爪子抱起來,咚咚咚地砸地板。
他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總覺得有一股力量在他的心頭一拱一拱,要出不出的樣子,憋得他難受。
他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現在又沒辦法去問狐貍,只能先找東西發洩。
砸地板也不痛快,沈兔子頓了頓,抱起胡蘿蔔砸了兩下自己的腦袋。
這一天天的,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麽?
屋子裏的傭人愣愣地看着他砸自己的腦袋,接着把胡蘿蔔往地上一扔,蹦上去用力踩,随後不太盡興似的,扛着胡蘿蔔出門,竟然打算去單挑院子裏的野貓。
“……”
如果先前還覺得葉鎮是惡趣味,給軟萌的白團子起了個小瘋子的名字,見過這一幕後,別墅裏再沒有人覺得葉鎮是胡亂起的名字。
葉總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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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別墅當了兩天瘋狂的小兔子,周一回到公司,沈風從周博然口中聽見一件不怎麽高興的事情。
“我聽說姓白的去找葉總了,你可得看緊點兒。”
沈風這會兒也顧不上澄清關系,下意識問道:“他想幹嘛?”
想幹什麽?自然是見着沈風遭人另眼相待,坐不住了。
這天早上是例行董事會議,葉鎮開完會出來,迎面就是一個面生的孩子走上來,“葉總,我有話想跟您說。”
葉鎮記性不錯,但匆匆一瞥間見過的小練習生,他還真沒什麽印象。
掌權者自有其高高在上的親和,葉鎮腳下沒停,卻朝白淳點了下頭,随即側過頭吩咐身後的孫秘書:“你處理一下。”
說着便越過白淳,進了電梯。
“葉總!”白淳急忙想追,卻被留下來的孫秘書攔住了。
“葉總行程很緊,有什麽事情我可以替你轉告。”
自從員工權限分級制度出來,每天以各種借口偶遇葉鎮的人不知凡幾,孫秘書一開始也沒怎麽在意,公事公辦地說着漂亮話。
白淳眼神微閃,“這件事很重要,我必須親自跟葉總說。”
為防漏過什麽關鍵信息,葉鎮從不小瞧小人物,因此才會留下自己的助理。
此時聽見這句話,孫秘書瞧了白淳一眼,這才發覺他身上穿的衣服有些眼熟,似乎跟她帶給沈風的那幾件衣服是一樣的款式。
與葉鎮不同,作為助理,孫秘書仔細看過陳總監送過來的資料,對白淳有一點印象。
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這孩子家裏也就是普通家庭,會給他買這麽貴的衣服日常穿搭?
要知道,葉鎮出手從不小氣,送禮物絕不只是臺面上好看,多少會對對方有一些實質性的幫助。
而沈風最近的事情就是練習生的選秀節目,因此那套衣服是照着演出服的标準購買的,一般都是靠公司提供,練習生可沒有這個經濟能力。
心中念頭轉過一圈,到底是別人家裏的事情,孫秘書沒有說什麽,只是道:“葉總現在沒有時間見你。”
白淳忙接道:“我可以等!”
“……”
這可真是,一張嘴就知道有沒有。
葉鎮的事情大多交由她處理,真要是什麽重要的事情,白淳就算不相信她,也該立即要求告訴葉鎮。否則等到葉鎮想起他這麽個小人物,黃花菜都涼了。
孫秘書這下确定了白淳的目的,定定瞧他一眼,也沒拆穿,“那你等着吧,我問問葉總什麽時候有空見你。”
這自然是假話。
真要把這麽個心思不純的小練習生放到葉鎮面前,她這個特助可以說是白當了。
但白淳并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臉色驟然亮起,“那我就在這兒等葉總!”
孫秘書正給葉鎮訂出差的機票,聞言“嗯”了一聲,一邊進了電梯,轉眼就把這件事抛到腦後。
但孫秘書顯然小看了白淳的行動力。
當天下午,葉鎮會客完畢送走客人,剛坐上前往機場的車,白淳瞅着空隙擠開孫秘書,沖到了他的面前。
“葉總!沈風他配不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