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诶,你聽說了麽?欣然肆最近新出了幾道菜,聽說吃過的都停不了!”王大力拍拍身邊好友的肩膀,故作高深道。

“我才不信呢,這是吃了什麽山珍海味,能讓人停不下嘴麽?”陳大虎撇撇嘴,不以為意道。“你這嘴裏說出來的東西,就沒幾件是能作數的。”

“诶,你別不信啊!”被質疑的王大力一下子按住了好友的肩膀,“這會兒我可是聽得真真的,隔壁李家那小公子你知道吧,前幾天我就聽見他同別人大肆誇贊了欣然肆的飯菜呢!”

聽了王大力的話,陳大虎更不信了,李家公子是什麽家境,怎麽會去欣然肆這種價格低廉的地方,更別說大肆誇獎了,準是王大力又胡編亂造想诓他一頓飯。

“你就編吧。”陳大虎道,“我可不會傻乎乎地又信你。”

“你這人怎麽就不信我呢?”王大力這下有些急了,狠狠拍了拍大腿道,“我說的真是真的,不信我們今天就去看看!”

“我才不去。”陳大虎搖搖頭道,“我媳婦兒今天買了肉回來,我得在家吃飯。”

王大力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道:“人家食肆裏做的難道還比不上你媳婦兒嗎?去一下又怎麽了?”

見陳大虎無動于衷,王大力下了一劑猛藥,“我們賭一把!你跟我去,要是你覺得不好吃,我給你五兩!”

五兩可是王大力小半個月的工資了,此話一出,陳大虎頓時愣了,反應過來後有些懷疑地道:“你是認真的?”

“我當然是認真的!”王大力道,“就煩你這樣老是不信我的樣子了!”

陳大虎便笑,道:“你也不看看你之前都幹了什麽好事兒,我能輕易相信你麽?”

王大力從前可沒少傳些離譜的話兒,例如什麽誰家的公子同家中鬧矛盾,将父親上好的珍藏的畫偷了出來賤賣了。當時可有不少人信了,去街上買了好些畫回來,結果都不過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

王大力便有些支支吾吾起來,道:“那我之前也是聽別人說的……”

“難道這次你不是聽別人說的麽?”見王大力這個反應,陳大虎剛剛升起的猶豫之情頓時煙消雲散,估計這次又是瞎鬧。

“這次不一樣!”王大力堅持道,“不過話說回來,要是你也覺得好吃,也得給我五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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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陳大虎欣然應允,“到飯點了,我們現在就去。哎,今天某人又要損失錢財咯!”

王大力“哼”了一聲,“等着瞧吧!”

今天欣然肆的客人倒是意外的多,他們明明已經是提早到了,裏面還是幾乎坐滿了。

一進來他們就聞到一股從來沒聞到過的香味。

前一桌剛吃完離開他們才好不容易坐下了。

“小二!點菜!”

陳大虎看見周圍的情況,已經有些不好的預感了。他從前也來過欣然肆吃過,可從來沒有一次這麽早就爆滿了,而且……

周圍的人幾乎都在埋頭苦吃,聊天的聲音都很少。而且這個味道……真的有些香啊……

這次不會真要栽了吧?陳大虎咽了咽口水,心道。

這個預感在小二來到他們身邊時不斷上升,但他仍暗示自己說不定是因為今天大夥兒都比較餓,這才吃得這麽狼吞虎咽。

小二笑嘻嘻道:“兩位客官,吃點什麽?”

王大力先是點了兩壺酒,再點了一些平常他慣吃的東西,這才問小二道:“最近是不是有什麽新菜啊?”

小二頓時笑得更開心了,“是的呢,客官!您真是消息靈通,昨日才上的新菜!大家都可喜歡了,二位要不要也嘗嘗看?”

“那就來點吧!”

菜上來的時候,陳大虎一邊覺得這菜長得也挺普通,一邊忍不住咽口水。

這香味真奇怪啊,他心道,這口水怎麽就控制不住地流呢?

新菜長得很普通,一道茄子,一道肉,不過在其中加了一些紅色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麽。

小二便介紹道:“這紅色的呢,是辣椒,您聞到的這香味啊就是它的味道。辣椒是我們老板重金尋來的,吃過的都說好!兩位客官慢慢品嘗!”

小二離開之後,王大力便迫不及待地夾起了一筷辣椒炒肉,沒去管自己好友那一臉糾結的模樣。

入口一瞬間,那股令人食指大動的香味便穿到了嘴中,一股辛辣刺激的味道頓時從味蕾傳到了大腦。他只感覺自己大腦停滞了一瞬間,随後便馬不停蹄地咀嚼起來,任由這股味道在口中迸發開來。

他顧不上同對面的好友解釋,自顧自一筷一筷地往自己嘴裏送,連酒都來不及喝。好在陳大虎及時醒悟,也急忙吃起來,這才避免了他一人吃完一碗。

吃完一筷,陳大虎來不及想別的,只顧着和好友搶奪,直到兩人吃着吃着都忍不住“嘶哈嘶哈”着慢下了筷子。

這下陳大虎腦子裏才迷迷糊糊地飄過一個念頭:“完了,五兩要沒了。”

類似的情況也發生在山水居等其他白家的食肆産業裏,人們第一次接觸辣椒這種刺激性的食物,一邊吃得頭頂冒汗一邊又忍不住繼續一筷一筷繼續塞進嘴裏。

一天下去,收入不知道漲了多少。白閑樂得連魚食都多喂了一小半,吃得魚塘裏的小魚兒都撐着肚皮游不動了。

陶寧雨可不知道鎮上因為自己的辣椒發生了怎樣的事情,她正給越隽房裏的佳麗澆水。

昨日剛從系統背包裏出來,佳麗今日就長出一朵小小的花骨朵了,估計明日就可以綻放了。

越隽今日中午沒在書房抄佛經,他在卧房裏自己同自己自己下棋。

陶寧雨澆好水回頭時,越隽剛剛從她身上收回視線。

“這樣就可以了麽?”越隽問道,眼睛卻是看着棋盤。

嘴上倒是關心,也沒見你親自來照顧啊。陶寧雨腹诽着,嘴上道:“佳麗不是什麽嬌氣的物種,這樣就可以了。”

窗臺上也能照到陽光,位置都不用移動。

越隽聽了,卻微微仰起頭道:“你可不要苛待本公子的愛花。”

“可不要因為不是你的花就随便敷衍了事。”

陶寧雨默默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道:“公子放心吧,小雨會盡心盡力的。”

越隽悠悠地下了一子,道:“小雨莫不是在心裏忿忿不平吧?對本公子的話有什麽意見不妨直接說,畢竟我這麽愛護你。”

陶寧雨愣住了,一時不知道是個什麽感覺。因越隽前半句話升起的心虛感很快被他後面的話給打破了。愛護是什麽形容詞,她又不是什麽書畫或者花草之類的東西。

一時無語,陶寧雨只得道:“小雨知道了。”

越隽把棋子一推,懶懶地靠在椅子上,道:“我困了。”

陶寧雨走到越隽身邊,越隽不起身,她便問道:“公子,小雨扶你過去?”

本以為越隽會拒絕,誰知道越隽竟然懶懶地“嗯”了一聲。

這不合常理啊。陶寧雨有些疑惑,低頭去看越隽的臉,正好對上了他的眼睛。

他的瞳孔極黑,像一片黑色的海域,本應該因此而顯得冷酷無情,卻因裏面倒映着的人影而顯出幾分溫和。陶寧雨望着這雙眼睛,像是自己也溺進了那片平靜的海裏。

她恍惚了一下,反應過來時越隽已經移開了眼睛,低垂着眉眼将棋盤上的棋子收拾進棋盒裏。

陶寧雨本擔心是不是今天越隽仍是有些身體不适,可如今看來他的臉色并不顯得憔悴,只是一如既往的略顯蒼白。

甚至今天臉色還稱得上好看,因為臉頰有些泛紅,顯得有些紅潤。

陶寧雨便也幫着将棋子放入了棋盒中。完畢後才扶着越隽走向床邊。越隽一個大男人,不管如何瘦弱都算不上輕,陶寧雨扶得倒不算吃力,好像越隽自身本身也承擔了很大一部分重量。

既然這麽有力氣,那他為什麽還需要人扶呢?陶寧雨略感疑惑地用餘光看了他一眼,越隽垂着眉眼看不出表情,只微皺着眉頭,好似是真的身體不适。

大概是前幾日生病留下的後遺症吧。陶寧雨在心裏暗自揣測道。

陶寧雨把越隽扶到床邊,幫他脫衣服的時候越隽幾乎是半靠在她身上,給她的行動帶來了極大的阻礙。陶寧雨又怕越隽摔了,不得不小心翼翼、一點點慢慢地幫他脫着衣服。

越隽躺進床裏,乖乖蓋好被子時,表情動作顯得格外的乖巧,一雙眼睛牢牢地看着陶寧雨的動作,讓她想起了她剛穿過來時陶安的樣子。

陶寧雨不由自主地面色柔和了一些,她低聲道:“公子休息吧。”

語氣甚至稱得上是溫柔。

越隽也放松下來,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陶寧雨退了出去。

午睡被陶寧雨叫醒時,越隽還有些恍惚,意識還未清醒就先聞到了一股花香。他擡眼望去,窗臺邊的佳麗竟然開了,花如其名的美麗,淺粉紫色的花瓣如霧如煙般朦胧,像是夢裏才能看見的顏色。

他不知道陶寧雨是什麽時候進來的,望向陶寧雨時的眼神也同望向佳麗一般的怔忪。

“很美。”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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