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約定出游
寒興莫：“這女人肯定對觀月有企圖！”
寒興業：“……”
寒興晏：“……”
寒興莫慌亂一瞬馬上就又穩住了心神，先不管這熱砂皇女突然點名他是為了什麽，但既然是客人，總歸不能失禮。
想到這裏，寒興莫率先拱手行了一個男子的禮節，那熱砂皇女也緊跟着躬身行了一個女子的禮節。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即便隔着一層面紗，寒興莫也看得出來這位皇女看着他的視線犀利而充滿了審視，像是恨不得用眼神就能将他身上所有數據一一掃描出來，卻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寒興莫被打量得頭皮發麻，剛想開口說點兒什麽，卻不想那熱砂皇女緊接着竟是收回了目光，重新将目光落在了正前方的寒愠海身上。
“國君陛下，芸景的夫君芸景已經選定了，正是這位莫王殿下。”
寒興莫：“……”
寒愠海：“……”
殿上衆人：“……”
“額……這個……”
寒愠海有些為難，他要怎麽解釋自己的這個兒子其實早已心有所屬？而且對象還是個男人？
然後，就聽寒興莫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拒絕道：“不行！”
那熱砂皇女似有不解道：“為何？”
寒興莫問道：“不知皇女對興莫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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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熱砂皇女說：“莫王殿下相貌出色，氣質跳脫卻又不乏溫和，乃人中龍鳳，芸景早有耳聞。”
寒興莫說：“那皇女怕是不知道興莫喜好男風，實非皇女良配。”
此言一出，還沒等這位熱砂皇女有什麽動作，站在她身後的其他使臣卻一下子炸了鍋。
“我等可從來沒有聽說過皚蒼莫王殿下喜歡男人。”
寒興莫說：“只是沒有聽說，并不代表沒有，難道這種私人愛好，還要傳得到處都是嗎？”
說完寒興莫又看向那熱砂皇女道：“皇女可是不信？”
這熱砂皇女沒有說信也沒有說不信，反倒将問題打還給寒興莫問道：“那又如何？”
寒興莫一時竟然有些狀況之外，不太能明白這位皇女說了什麽。
“啊？”
那柯芸景說：“芸景早有聽聞皚蒼男風盛行，但據芸景所知，為了血脈傳承，皚蒼上到官員下到平民，還是會娶妻生子，這并不矛盾。”
寒興莫說：“皇女此來和親，本就是為了兩國邦交，注定了必定要成為一國之母，将來的夫君必然是将來的皚蒼國君，興莫唯鐘情一人，此生也只願娶觀月一人，國君之位，興莫早已不做肖想。”
那熱砂皇女卻說：“芸景雖是和親，卻從未想過定要成為國母，終歸都是嫁，芸景只求得一自己喜愛之人足以。”
說完竟然又是朝着高坐上方的寒愠海盈盈一拜道：“還請國君陛下成全。”
寒興莫這可真有些慌了，你倒是成全了，他怎麽辦？觀月怎麽辦？
寒興莫一咬牙，祭出殺手锏道：“公主莫不是要屈居男子之下，為人妾室？”
熱砂皇女轉身回來，像是沒有聽懂寒興莫的話似的望着他。
寒興莫說：“興莫早已将心意禀報父君，父君也早已同意，興莫伴侶唯觀月一人，皇女若是偏要下嫁興莫，是願意在觀月之下，為人妾室嗎？”
那熱砂皇女聽完，卻是一副覺得好笑的模樣說道：“芸景怎會為人妾室？怕是莫王殿下忘了一事，芸景若是嫁予莫王殿下，除芸景成為莫王殿下的王妃之外，殿下便也是芸景的驸馬。
于殿下而言，芸景是殿下的王妃，但于主國熱砂而言，殿下實則是芸景的驸馬，是芸景的所有物。
如此，殿下之物自然是芸景之物，殿下之人自然也是芸景之人，芸景又怎是屈居人下？”
啥意思？寒興莫一時竟然有些茫然。
這句話落在朝臣們耳中，毫無疑問就是這位芸景皇女認為主國熱砂地位在皚蒼之上，她雖然嫁到皚蒼，但實則他選中的公子是他的驸馬，而不單單是她是公子的王妃。這話雖然也并不能說是錯的，但也着實容易讓人诟病。
然而，同樣一句話落進寒興莫耳朵裏，意思卻又不一樣了。
他寒興莫的東西就是她的東西，他寒興莫的人就是她的人？
所以她這話什麽意思？這女人說觀月是她的人？！再換而言之這女人就是沖着觀月來的！
他的這一想法要是被這大殿上其他人知道，怕是只會覺得他被害妄想太甚，且不說人家芸景皇女壓根就沒來過皚蒼，不認識你家觀月，就算見過，你家觀月是什麽？
能源石還是熱砂幣？誰看了都一定要喜歡嗎？然而，那一刻寒興莫卻就是認真的這麽覺得的。
最終，這件事也只是被寒愠海選擇暫時擱置，不擱置不行，他知道自家三兒子那個性格，前二十多年從來沒愛上過什麽人，唯一進過他府的妾室就是那個罪臣之女，然而他現在為了這個罪臣之子已經連罪臣之女都處理掉了，只怕這次對這個觀月是認真的。
他不想委屈了自己兒子，畢竟這兒子跟他早有隔閡，以前他不夠關注兒子，兒子也看不慣他娶男妃，現在因為這個罪臣之子，他對他這個父君和沈漣的态度都好了很多，他可不想一夜回到破冰前！
還有一個原因，則是他要看看這位主國皇女到底能不能做得了她自己的主。
皚蒼雖說是熱砂的友國，但是嚴格來說，其實就跟附庸沒有什麽區別，這話雖然說不說出來那都是事實，但終究這句話從熱砂的不管哪個人口中說出來，都是刺耳的很，只是他還不能因此發作罷了……
這皇女傳言中就不是個好惹的，柯雲逸身為三子非嫡非長，背後也沒有什麽大家族支持，卻能那麽快搞定他其他幾個兄弟，甚至逼得嫡長子柯雲柏不得裝瘋出逃，他的這位妹妹可謂功不可沒，真要是讓這皇女嫁給了自己已經是斷袖了的兒子，将來過得不幸福，到時候再鬧騰起來算誰的？
于是寒愠海最終的決斷就是，熱砂皇女怕是對自己的幾個兒子都還不太了解，不只是對寒興莫，是對其他兒子也都不夠了解，國後對心若公主也是頗為不舍，不如等他們再相處一段時間再議。
朝會結束之後，寒興莫從大殿中出來的時候整個眉頭都擰成了「川」字，滿臉憂愁簡直連瞎子都能感覺到……
寒興晏跟在寒興莫身後出來，看寒興莫那副郁郁寡歡的樣子，雖然知道他因為什麽煩心，卻也無從安慰，最終只能拍了拍他的肩。
寒興業倒是心大得很，上去整個人幾乎都挂在了寒興莫身上問道：“三哥這是什麽神情啊？不就是一個熱砂皇女嗎？我幫你娶了不就是了？左右這個正妃我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把人擺着當成菩薩一供就是了。”
寒興莫聽完一瞥寒興業，嘴上雖然什麽都沒說，心裏卻已經忍不住內心的吐槽欲了。
“少年……你那麽大的心思父君母君知道嗎？”
見自家大哥和三哥都給自己投來了不看好的視線，寒興業悻悻的把手縮回來，嘴上還不服輸的說道：“幹嘛呀！我知道那皇女比我大！我這不是說着玩兒的嗎？诶！你不看好我，大哥總歸可以吧！”
寒興莫聽完又看了一眼寒興晏，卻依舊是一言不發。
他家大哥就是個悶葫蘆，不愛說話不愛動，只有眼睛溜溜動，這樣的人，喜歡就覺得是文靜，不喜歡那就是一塊木頭，長得再好看也就是一根漂亮的木頭。
更何況，他也不能因為自己不想娶熱砂皇女，就要犧牲自家大哥的幸福啊！
雖說他們三個終歸還是要有一個人要娶這位熱砂皇女的……
寒興晏像是察覺到了寒興莫目光中複雜的情緒，卻又深深的覺得寒興莫不像是只是在擔憂熱砂皇女要嫁給他的這件事，不禁問道：“怎麽了？”
寒興莫在自家兄弟和姐姐面前向來沒什麽保留的，便直接回複道：“我總覺得這熱砂皇女不是沖着我來的……”
寒興業接過話說道：“不是沖你還能沖誰？還能沖着男嫂子來的？”
“三位殿下。”
正當寒興莫有心發表自己的意見的時候，身後剛才大殿上那位熱砂皇女竟是已經跟了出來，并且喊住了他們三個。
寒興莫暫且不說，寒興晏和寒興業是當即就給她行了個拱手禮，那皇女也看似禮貌的回禮。
“三位殿下這是準備回府了嗎？”這熱砂皇女半點不拖沓的問道。
寒興莫依舊沒說話，甚至都沒看這皇女一眼，倒是寒興晏反問道：“不知皇女有何指教？”
熱砂皇女面紗下的面孔貌似笑了笑，說道：“芸景對皚蒼的風土人情皆不熟悉，雖然早就有所耳聞，但也從未見識過，所幸如今芸景的驸馬人選也未定，國君陛下的意思也是讓我們彼此熟悉，芸景便想邀三位殿下同游，不知三位殿下意下如何？”
寒興莫依舊死魚眼，一句話不說的偏頭看向一邊。
寒興晏說：“興莫下午還要練兵，興晏也是另有要事怕是……”
還未等說完，那熱砂皇女就說：“那就明日上午，明日芸景在驿館門前等着三位，不見不散。”
寒興晏：“……”
這決定的是不是也太草率了一些？但是竟然已經拒絕了一次……
而且你還不能老是拒絕的話，這種事情也不過遲早而已……寒興晏只能點頭。
寒興莫依舊一言不發，甚至都不看他們兩個單方面的約定，全程都是一副，你們定了我可沒有同意的表現，甚至全程都沒看這位熱砂皇女一眼。
然後，就聽這熱砂皇女說道：“莫王殿下，明日把您府中那位也一并帶上吧！”
寒興莫這才正眼看了這個女人一眼：“為何？”
熱砂皇女柯芸景笑笑說道：“看殿下神情，像是放不下府中那位公子，既然放不下，那不如一并帶上，多個人也多一份熱鬧。”
呵！她倒是先把寒興莫拒絕的餘地給否決掉了，放不下就一并帶上，意思就是說不帶上就是放得下咯！
剛剛還因為人家連皇女的求親都能拒絕，馬上就不把人家放在眼裏了？
你是要承認自己對他口中的這個男人其實并沒有那麽深，還是要承認你其實只是不想娶人家皇女借口自己喜歡男人？
于是今天，直到這位熱砂皇女那抹翩然的身影遠去，寒興莫都是一副拳頭都要捏碎了的模樣。
寒興業見人走了，自家三哥都還是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忍不住上前推了他兩下：“三哥？三哥！”
寒興莫怒視着那抹背影怒道：“我說什麽來着？我說什麽來着！這女人根本就是對觀月有企圖！”
寒興業：“……”
寒興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