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反抗

雲錫回到太子府時,太子府上下很是安靜,總在一處說笑的小丫鬟們也只捧了自己的針線笸籮做自己的活計,雲錫心裏有些煩悶,也并不多想歇午覺,想着去花園吹吹風也是好的,正好那日苑蝶說桃花開了,雲錫才要往花園去,永勝便迎了上來行了禮言道:“奴才見過太子妃,太子殿下正在正院房中等着太子妃呢,還請太子妃移駕。”

雲錫進屋時見景铄斜倚在軟榻上微阖着眼,陽光細細的鋪灑在景铄的發絲之間,矮桌上的書卷被微風掀起了一角,這副安逸消退了雲錫心中本就不多的煩悶,雲錫只當景铄是睡着了,便對永勝言道:“殿下想是睡着了,我便不擾殿下安睡,我且往花園逛着,只等殿下醒了公公再來喚我吧。”

“站住。”雲錫尚未來得及轉身,景铄就開了口,只兩個字,語氣一如往常威脅雲錫時一樣,輕薄又冰冷,頓時将雲錫的心狠狠地拽住了。

雲錫擡步至軟榻前,行了禮:“給殿下請安。”語氣十分淡然。景铄睜開微阖着的眼,食指輕輕揉着太陽穴,“錫兒沒用午膳,孤很是擔心啊。”語氣中充滿了戲谑,雲錫沒有回話,雲錫也不知如何回景铄的話,他累了,他不想同景铄争辯什麽。

景铄見雲錫不說話,心中本就不可抑制的怒氣更是多添了幾分,在君寧侯府看見淩子風低頭吻雲錫而雲錫沒有拒絕的時候,景铄只有一個念頭,殺了淩子風,從前便算了,如今雲錫做了太子妃他怎麽還敢觊觎,從侯府回太子府的路上,景铄想的全是如何殺了淩子風,如何能讓他死得難看些,如何能讓他死後都不得安寧,如何能讓淩府消失在這偌大的京城之中,他怎麽敢?可景铄轉念一想,若是淩子風真的死了,雲錫會如何,身子本就不好,這幾日吃着許太醫開的調理的藥看着氣色像是好了幾分,若淩子風真的死了,雲錫又少不得要纏綿病榻,景铄想着只要等雲錫回府時能主動跟他說今日在聞雨閣發生的事,只要雲錫求自己,只要雲錫答應自己不再同淩子風有任何瓜葛,那便放過淩子風好了。

沒有想象中的哀求,沒有期望中的解釋,只有沉默,無所謂的沉默。景铄坐直身子伸手扯過雲錫,将人摔在軟榻上,一只手緊緊地攥着雲錫的腕子,縱是軟榻上鋪了軟墊,但這一摔,雲錫實在覺得背後有些疼,便要掙紮着起身,景铄的動作卻更快些,擡手覆在雲錫的嘴角輕輕摩挲着,“淩子風吻得可是這處?淩子風的唇會軟一些麽?他吻你的時候,你在想什麽?”

雲錫已然知道,今日聞雨閣的事景铄已知曉了,雲錫懶得去想他是怎麽知道的,雲錫滿腦子都在預演着景铄接下來會說的話,是會要自己替淩子風選個死法呢,還是又準備怎麽折磨自己呢?殺了自己不成?

雲錫偏過頭,躲開景铄的手指,冷然言道:“殿下又準備如何,是要殺了淩子風還是又準備如何折辱臣?殿下不要再費心得用任何人來威脅臣了,臣這一副殘軀,殿下又如何保證臣不會走在任何人前面呢?”語氣中毫無情緒起伏。

景铄讨厭雲錫這幅什麽都不在乎的模樣,不在乎生死,不在乎榮辱,不在乎寵愛,也不再在乎別人,更甚不在乎他會不會生氣,他不要雲錫這樣,他要雲錫求自己,哭着求自己,只要雲錫開口,那便通通作罷,可雲錫偏不。

景铄手上用了力氣,将雲錫的臉掰正,手狠狠的鉗制着雲錫的下颌,仿佛要将雲錫捏碎,因為疼,雲錫本就哭紅的雙眼又是布滿了水汽,看着雲錫那雙眼睛景铄心底竟升起一絲心疼,不過此時景铄已經被憤怒掩埋,那一絲疼對景铄來說微不可查,“雲錫,你給孤聽好了,孤不會讓你走在任何人面前,孤要你親眼看着,每一個你惦念的,惦念你的人都因你而死,而你哪裏也去不了,你這一生只能做孤的太子妃,淩子風帶不走你,你就算死,你也要埋進皇陵躺在孤的身邊,誰都不行,除了孤誰都不可以。”景铄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雲錫,求孤,只要你求孤,孤便放過淩子風”

雲錫聞言,只覺好笑,雲錫扯了扯嘴角,求?從前沒有求過麽?求過,為祁王求過的,可是呢?祁王不還是傷了手臂?放過淩子風麽?淩子風做錯了什麽需要放過呢?喜歡一個人是錯麽?今日放過哪日又尋個錯處然後照樣殺了淩子風麽?雲錫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要景铄如此對自己,雲錫什麽都沒有做,一塊玉佩,雲錫不知來歷淩子風的吻更是突如其來,玉佩也還回去了,還給淩子風的不是真心而是一巴掌還有恩斷義絕的一句話,怎麽了,怎麽就偏偏要這樣對自己呢。

雲錫不查,眸中的水汽漾出眼角消失在頸間的衣領中,“殿下留臣在身邊又能如何呢?君寧候在朝堂上對殿下并無多大助益,備不住殿下殺了我君寧候還能奮起為殿下賣賣命,殿下又不喜歡臣,留着臣繼續惹怒殿下麽?”

景铄容不得自己去想到底為什麽要拴住雲錫,僅僅是因為他是自己的人麽?真的就沒有一點點喜歡麽,景铄只迫不及待的要找尋一個發洩憤怒的出口。

景铄騰出一只手瞬間扯下了雲錫的束腰,他要雲錫,他要看着雲錫哭,看着雲錫求饒,仿佛只有這樣景铄才能确定雲錫走不掉,他還是太子妃,他還是自己的人。

密麻且用力的吻落下,雲錫擡了另一只沒被景铄握着的手去推景铄,不出意外的被景铄一齊攥住了,雲錫冷道:“退出去。”自是和屋子裏立着的一幹丫鬟太監說的,景铄卻言道:“今日誰敢走,孤便要了他的命!”雲錫心中頓時一冷,景铄辱他無所謂,可怎麽能當着這樣多的人面前,做這樣的事情。

雲錫掙紮着言道:“殿下若真如此,臣怕是這輩子都要恨上殿下了。”景铄猶如未聞,,他就是要衆人看着,最好每一個人都能知道雲錫是他的人,誰都不可以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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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暴力,是一場對雲錫的殘殺,雲錫被貫穿的那一刻,只覺身上的疼及不上心中的疼的萬分之一,雲錫悶聲不言,咬着下唇将所有的疼痛悄聲吞下,景铄一次次的挺身,雲錫一次次的痛苦,雲錫卻發現自己好像沒辦法恨景铄。

一段關系裏,背叛不算悲哀,不愛了不算悲哀,恨之入骨也不算悲哀,最悲哀的是連恨都恨不起來了,最極端的情緒都不想與他沾染上分豪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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