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愚蠢

禦書房。

吉忠屏退了伺候的小太監,躬身言道:“皇上,奴才得了些消息,祁王殿下今日失手了,太子妃好好地回太子府去了。”景啓放下手中的朱筆眯了眯眼,他自認為還算聰明怎麽這幾個兒子一個比一個愚蠢?且不說失了手,就算祁王得了手劫了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太子妃,他還真以為能能憑這麽個人要景铄如何了?

景啓看了看案上的奏折,又是來歌功頌德的,不過全是歌太子的功頌太子的德,景啓心中愈發煩悶,忽的就想起了那個女人,聰明,睿智,助自己一步一步謀了皇位,替他用各種方法斬了一切擋在他面前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中,登基之日百官請立皇後的場景歷歷在目,忽如其來的壓迫感使景啓深深吐了口氣,他可以在她誕下皇長子尚未出月的時候一杯酒要了她的命,他可以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打壓她的母家,她死前無比失望的看着自己,求着自己放過孩子,叫他內心一動,十幾年來也不曾動過那孩子分毫,眼看着當日那個軟糯糯的小家夥一步一步變成這個不知何時在朝堂上擁有無數支持者的太子,封王時衆臣皆呼賢王,冊了太子衆人更是誇贊的奏折一封接着一封,而他親自扶植起來的兒子卻懦弱的像草包一樣,如今禍到臨頭都不知道。

景啓從往事中回神吩咐道:“明日早朝後宣祁王進禦書房。”

吉忠躬身應是。

翌日,雲錫醒的很早,苑蝶還沒來伺候,雲錫便起了身,将染了血的睡袍換了,将要束發苑蝶便推了門道:“太子妃今日何故起的這樣早,可是昨夜睡得不好?”雲錫疲憊的搖了搖頭:“沒,昨夜歇的很好。”苑蝶有些內疚的替雲錫绾了發,昨日要是自己直接将那封信燒了也不會有這許多事情。用過早膳,小丫鬟端了藥來,“太子妃,晨間的藥好了。”雲錫瞥了一眼道:“拿去倒了吧。”苑蝶想勸卻也知道雲錫并不會多聽自己的,便也沒做聲。小丫鬟複又将藥端了出來,才準備倒了就聽正修花枝的丫鬟問道:“太子妃今日還是不肯用藥?”小丫鬟點了點頭道:“哎,叫我說太子妃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許多的好藥材尋常人家都不知去哪裏尋呢,他倒好,日日就這麽浪費着!”修花枝的小丫鬟急急的做了噤聲狀:“我的好姐姐你快些住嘴吧!這要是叫這院子裏的誰聽了去告訴了太子殿下,姐姐的腦袋是不想要了!”倒藥的小丫鬟後知後覺的閉了嘴,誰也沒瞧見隐在拱門後的那一身朝服的人。

景铄皺了皺眉,沒進正院轉身出府上朝去了,永勝在一旁言道:“這。。。殿下,殿下還是勸勸太子妃吧,縱是。。。縱是心中不悅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啊。”景铄沒說話,自顧往前走着。

早朝一如既往地沒甚重要事,只不過下了早朝景锴被宣去了禦書房,景锴還沒跨出乾清殿就被吉忠喚住了:“祁王殿下留步,皇上口谕,宣祁王殿下入禦書房觐見。”景锴一聽當即皺了眉捂着心口倒在景铄的肩膀上慘兮兮地說道:“皇兄救我!父皇前日裏考校我書文時才将我痛罵一頓!今日又來!皇兄你不能看着臣弟受苦啊!”景铄笑着推了推肩膀上沉甸甸的少年道:“既是父皇宣你,還不快些去,誰叫你平日裏不用功,今日哀嚎又抵什麽用,好了,快些随吉忠公公去吧,待晚了父皇更要訓你了。”景锴不情不願的噘着嘴同吉忠去了。

景铄看着景锴遠去的身影,心裏竟有一絲嫉妒,從小父皇就不喜歡他,單獨考校詩文指導文章的次數更是一只手都能數過來。景铄并沒多做感慨,畢竟此時還用事等着他去做。

回了太子府,聽正院的人報了雲錫都做了些什麽,秦沖就來了,昨夜景铄傷神了許久,秦沖也不敢貿然闖進來,今日瞧着太子殿下又是往日一副殺伐果斷的模樣,秦沖才來禀報昨夜的事。

“啓禀殿下,昨夜您出府之前奴才便接了消息,說是榮王府後院角門一個時辰內斷斷續續出來了幾人,不過是尋常小厮打扮,但走路的架勢不難看出那幾人都有功夫在身上,這是昨夜奴才在醉霄樓外那幾名暗衛身上發現的,是榮王府腰牌,那幾人的身手奴才瞧着也像榮王府調教出來的。”秦沖說着呈了一塊刻着“榮”字樣的腰牌,卻不是尋常樣式的腰牌,至少同景铄見過的不大一樣。

景铄雙手交疊饒有興趣的看着那塊不大一樣的腰牌,勾了一絲滿是嘲諷的笑,這弟弟還真是蠢,也不知道父皇怎麽就扶植了一個這樣草包的人。随即言道:“先好生看着榮王,榮王喜事将近,孤這個做兄長的不該給人家添晦氣,這些賬且先記着吧,往後孤在慢慢讨。”一句話說的懶散又随意,可偏就是這番态度是秦沖最害怕的,秦沖心裏打了個冷戰,呈了玉佩便退下了。

這些糟心的事情聽的景铄有些煩心,才捏了捏眉心,便有人來傳,說是君寧候觐見,已至前廳,景铄的不耐更甚了幾分,坑害雲錫,謀算自己,一樁樁一件件景铄記得清清楚楚,但左右都是雲錫的家人,再如何不願意,總沒有人家登了門卻還攆走人家的道理,景铄便道:“請君寧候來書房吧。”

君寧候一進書房便笑的殷勤,“臣給殿下請安。”身旁的少年應該是第一次見着身份這樣尊貴的人,忙跪地叩了頭,景铄雖不明白雲廷新這是何意但也不好發作,好生的賜了座,問過侯府近來可好才問道:“侯爺登門可是有什麽事。”雲廷新聞言站起身扯了身旁少年道:“太子妃的性子臣是知道的,恐惹了殿下不快,今日特來給殿下致歉,小小敬意,還望殿下笑納。”沒等景铄開口便拽了身旁一身白衣的少年道:“還不快見過殿下!”

白衣少年複又跪下,讷聲道:“子離給太子殿下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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