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要不得

小太監垂首道:“想來是用不上半月了。”

景锴滿意的點了點頭,小太監接着道:“殿下,既然太子殿下已經查到了咱們的人身上, 是否要給那邊傳個信吩咐小心行動着。”

景錯仰頭往後靠着閉着眼道:“不必,左右本王也沒打算再留他,本王引着秦沖去查不過 是想給家裏争取點時間,皇兄不傻,咱們這樣悠閑的日子過不了幾天了。”景锴睜開眼睛側過 頭看着桌上被重新添了酒的酒杯道:“己經有多少人進京了?”

小太監約莫了個數字道:“回殿下,自接了殿下令已經快馬加鞭的往京城趕了,如今不過 進城了一成,估摸着再有六七日便皆可入京了。”

景锴直了身子用食指将盛滿酒的酒杯輕輕碰倒,笑道:“這幾日本王要好生擦擦本王的铠 甲了。”

小太監欣然應道:“那奴才就提前恭賀殿下了。”

景锴十分受用的彎了嘴角瞧着桌上的一道清釀桃花羹道:“這道羹不錯,明日午間端去滇 安候府一道吧,滇安候長子最是喜歡這樣口味清淡的東西。”

小太監拱手應是,景锴恍惚想起什麽便道:“明日給本王尋一會琢玉的巧匠來。”

小太監躬身應了便退下了。

次曰午間,林栩正拿着一本《資治通鑒》在書案前讀着,前廳便來人傳說是滇安候府喚林 栩前廳用膳,林栩放了書往前廳去了。

林栩嘗着那道清釀桃花羹不像是府裏人的手藝便放下銀著問道:“這道羹兒子倒是很喜歡 ,不知是府裏哪位廚娘的手藝,倒是可以常做了給父親消署。”

林知遠嘗了口羹道:“祁王府的手藝當真不錯,難為祁王殿下想着給你送一道來。”

林栩垂了眸看着銀碗裏的湯羹,原來是那人送的,怪不得如此合他口味。

林知遠看着林栩有些翹起的嘴角屏退了桌旁布菜的下人和一旁伺候的奴才們,才正色道: “小栩,有些話,為父從前不同你說是覺得山水之遠并不礙事,但如今你我父子身處京城,為 父便不得不說了。”

林栩垂頭道:“願聽父親教導。”

林知遠咳了一聲道:“這些年來祁王的情意為父都看在眼裏,可是小栩,有些情意要得, 有些要不得,祁王并非良人。”

林栩沉了一口氣起身道:“父親,兒子從沒想過要同祁王如何,兒子只想守着父親,守着 雲南。”

林知遠滿意的點的點頭敲了敲林栩的桌子道:“用膳吧,用過騰進宮去給太後請個安吧, 這幾日為父就聽着太後身子不大安樂。”

林栩應了 : “兒子遵命。”

一頓午膳,林栩吃的不多,回了屋子林栩也沒有在看書的心思,耳邊全是林知遠方才的話

林栩又何嘗不知道有些情意要不得,這麽些年都藏了心裏再藏一輩子又如何,林栩看着書 案上那塊璞玉有些出神,不是景锴不夠好而是他們二人之間就不該有一絲一毫超過君臣、兄弟 的情,他和景锴注定就是兩條路上的人,那日在京郊迎滇安候進京的時候,林栩就看到了景锴 眼裏的野心,那一刻林栩就知道他同景锴注定殊途難同歸。

林栩拿起撲玉放在手心輕輕撫摸着,但願景锴不會走上任何一條沒有出路的路,這份本就 不應該存在的情便藏起來吧,藏得再嚴一些。

三日後,天氣比起之前更熱了些,雲錫屋子裏的熏得香自那日景練走後也已撤了,屋子裏 又是清清淡淡的果香,許太醫囑咐過雲錫不得貪涼食屋裏伺候的人只好在屋裏中擺了一大盆冰 散着屋中的暑氣,三日以來景铄再沒出現在雲錫的屋子裏,難得的是子離也沒來找雲錫說話。

午後有蟬聲從樹上傳來,擾了雲錫一清夢,雲錫窩在陽光裏慢慢翻了個身接着迷糊着,一 道輕輕的腳步聲伴在雲錫的屋外,蟬鳴聲蓋過了腳步聲,雲錫并沒聽到。

景铄站在屋外擡手止了下人的問安,隔着外間镂花的格擋看了看裏間榻上安睡的身影,嘴 角是若有似無的幸福,這樣安靜美好的時光,景铄不舍得讓任何人來打破。

這樣的美好合該是從雲錫入府第一天起就該有的,可偏偏就是陰差陽錯,偏偏就是鬼迷心 竅,景铄看着雲錫如墨般的發絲散在榻上陽光怡好灑在他的發尾,好想親手觸摸一下那片溫暖

永勝踏上石階在景铄身邊輕聲道:“殿下,秦沖在書房等殿下。”

景铄點了頭,有些不舍得轉身往書房去了。

景铄腳步才消失在正院,子離便一身青衣踏進了院門。

子離尚未進門便嗅到雲錫屋子裏的清香皺了眉,九秋風露被撤了,子離捏了捏攥在手心裏 的袖口。

“給子離公子請安。”清然一如既往的對子離畢恭畢敬。

子離投去了帶着疑惑的眼神,清然瞬間領會下了門前的石階四下張望了一眼舉了舉手中的 冰壇子又道:“前幾日太子殿下命許太醫查了太子妃的現服的藥和藥方說是太子妃不能用涼食 ,奴婢這才取了冰塊放在屋裏給太子妃,太子殿下。”

子離心中一慌,景铄競然命人查了雲錫現在用的藥,清然話說的這樣隐蔽又沒能及時将消

息傳去偏院,看來,景铄是在正院留了人了,但這這幾日來景練既沒命人來傳他,也沒到偏院 去質問他,想來是景铄尚未查出凝情丹和七清草。

子離抒了一口氣,心中卻計算着,現在怕是十天都等不了了,一旦果練查出來就什麽都白 費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将所有不該留的東西全收拾了然後盡快将雲錫送走。

屋裏,雲錫被蟬聲吵得終是醒了瞌睡,雲錫半倚在榻上揉着額角醒盹,這幾天來雲錫忘掉 的東西更多了,如今也只記得自己是君寧侯府的二公子,是這太子府的太子妃,剩下的事情已 經不記得什麽了,可有關于淩子風的事雲錫确實記得清清楚楚,忘掉的東西越來越多,身子也 越來越不舒服。

子離站在外間躬身拱手道:“子離給太子妃請安。”直了身子子離邊往裏間走邊道:“太 子妃可是不舒服?

雲錫看着眼前與自己有八分相似的人愣了愣,努力在記憶裏搜尋着關于這個人的故事,最 終也只想起來這人名喚子離,似乎之前還拜托他幫自己離開太子府,雲錫想着事情眼神便更呆 愣了些。

雲錫看着越走越近的子離拼命想着自己是為何要他幫自己逃走,子離已經站在榻前雲錫卻 仍未想起來,原因沒想出來卻猛然一陣頭痛,雲錫有些難受的眯了眯眼。

子離見狀忙道:“太子妃可是不舒服?清然,快取我之前送給太子妃的丸藥來。”

清然忙進屋屈膝道;“回公子,近日太子妃用藥的次數越來越多,公子送來那一小瓷瓶的 藥太子妃已經盡數用完了。”

聞言,子離的心裏漾起一陣愉悅,原來是凝情丹已經用完了,清然還真是機靈,想來是景 铄那日傳太醫查完藥方,清然又傳不出去消息便自作主張的将凝情丹加大藥量給雲錫服了,怪 不得雲錫今日已經開始頭痛了,如此一來再有三日,雲錫大概就會将想忘記的事情忘得一幹二 淨了。

子離半蹲在榻前問道:“太子妃,可需傳太醫來看看?”

痛感正慢慢消失,雲錫微微擺了擺了手道:“無妨。”

子離唇角勾着不太明顯的笑意道:“太子妃沒大礙就好。”

子離在雲錫屋中不過只坐了一炷香的時間,瞧着雲錫并沒有和他閑聊的心思和精力便告退 回偏院去了。

書房。

“殿下,那日奴才的話沒來得及說完殿下便走了。”秦沖道:“九秋風露若與凝情丹和七 清草同用便可使人忘記想要忘記的事情,還會加速使用者失憶的速度。”

無論查沒查出來雲錫服了藥的證據,景練此刻己然在心底肯定雲錫定是用了九秋風露和凝 情丹,至于七清草雲錫是否用了,景練還不得而知,景铄目露兇光怒道;“接着說!那日孤讓 你去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秦沖垂首道;“子離公子本是。。。”

景練沒心思聽秦沖從頭說起便打斷秦沖唱道:“直接說你查出來的重點!”

秦沖直言道:子離公子是祁王殿下的人,祁王殿下正在密謀诏曾游歷過的軍中的士兵進 京,今日怕是已經進京三成了。”

景練大怒,一掌将書案拍得震天響,景練想到了景锴的野心卻沒想到素日裏臉上全是少年 心性卻藏了這麽大一顆狼子野心。

景練壓了壓心中的怒氣道:“即刻派人将子離給我看緊,傳孤太子令城門嚴加戒備,短短 幾日便召了三成兵士進京。”景練冷笑接着道:祁王诏病,那孤便給他兵,聽的是誰的令那可 就不是孤該管的了。”

秦沖接過太子令便出府往負責城門守衛的守衛營去了。

永勝問道;“殿下,偏院。。。”

景铄眯了眯眸子道:“既然是祁王的人和祁王一天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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