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少年
“沒有。”貝霄感覺自己回答得有點心虛，片刻後聲音略高，“沒黑過，我說的都是事實。”
闵沣言笑了，“小孩……”
“我不是小孩。”貝霄說，“今年十八，當然如果你要是承認自己三十，那也可以叫我小孩。”
姚匡在一旁拍桌子笑了，“我總算是找到同道中人，那個誰，霄騎絕塵，我看名單上你叫貝霄對吧？我這邊有好多END的八卦，從小到大都有，他當年說的那些中二言論全都記着，改天一定要交流下。笑死，終于找到人陪我一起聊闵沣言這家夥的八卦了。”
闵沣言重重地将手中的水杯放在桌子上，淡淡道：“姚匡。”
“你的黑料不比我少。”
姚匡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
闵沣言慢悠悠地問：“需要我說一下麽？”
“不用不用。”姚匡連忙擺手，“吃飯吃飯，大家和諧吃飯。”
闵沣言勾了勾唇，低聲跟貝霄說：“小孩，想知道我的事情不用聽八卦，可以直接來問我，我沒什麽不能說的。”
“畢竟我這個人寵粉，對粉絲一向十分寬容，而你崇拜我，是我的小粉絲。”
“我……”
貝霄剛想說他什麽時候成了闵沣言的粉絲，就聽到對方又說：“你那天說過的，羨慕我……”
他意識到什麽，盯着跟他同桌，卻一直多吃少說，仿佛自己是透明人的歐德。
對方聽藍領說的？
歐德的頭更低了，狂吃東西，就差直接說“閑人勿擾”。
“嗯……”闵沣言沉吟了下，反問：“難道你不是我的粉絲？”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更靠近貝霄些，熱氣擦過貝霄的耳廓，聲音滾過貝霄的耳鼓……
操了。
貝霄感覺那個聲音簡直撩得自己心髒都發軟，說不出什麽拒絕的話。
闵沣言等了片刻，沒等到貝霄的否認，就只當對方默認。
過了會兒貝霄才從聲音風暴中緩過來，意識到他承認了什麽。
靠，他居然承認自己是闵沣言的粉絲……
但他分明沒粉過任何人。
都怪男神音，讓他打嘴炮輸了。
他一邊吃着雞蛋羹，一邊郁悶的地着，END神的粉絲知道他們偶像這麽騷的嗎。
闵沣言看着低頭吃雞蛋羹，耳尖都紅了的小孩，笑笑。
他知道貝霄未必是他的粉絲，但他就是覺得逗這個皮皮的小孩，看對方吃癟，挺好玩的。
大概他也變成小學生，童心未泯。
過了十幾分鐘，雲辰直播的工作人員将分組結果統計出來，貝霄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分組，發現他很不巧地跟蘇陌阡分到了一組，組裏的另外兩個人是PREE青訓營的小瓦和雲辰的另一位吃雞女主播ROSES。
貝霄看完分組，不感興趣地低下頭，随意玩手機。
分完組之後就是娛樂賽，幾個喜歡社交露臉的主播跟職業選手上臺做過小游戲，晚宴就結束了。
貝霄重新戴上口罩打算離開，卻聽到身邊的闵沣言說：“換個地方吃飯麽？”
“有事？”
闵沣言：“算是吧，你剛才也沒吃什麽東西。”
貝霄看着過來找他的錢崧，說：“我有點兒事情出去一趟，回房間晚。”
“正好我也要跟你說。”錢崧同樣道：“LOL那邊有幾個主播要去續攤，我也回去晚。”
貝霄笑了，跟錢崧打招呼道別。
姚匡讓秘書跟司機先離開，湊過來說：“續攤麽，算我一個吧，大家一起，我壓根沒吃飽。”
“滾。”闵沣言推開姚匡，“你們公司的宴會，你也要意思說自己沒吃飽要續攤。”
“宴會這些玩意，誰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姚匡直言，“大部分食物都是冷盤拿上來熱一熱，擺着好看還行，真吃起來都差意思，我們出去再找點吃的，我請客。”
闵沣言看了貝霄一眼，見對方不反對，也就沒再推開姚匡。
他們一行三人一起走出宴會廳續攤，惹了不少人的眼球。
大部分混得久的主播和職業選手都對姚匡和闵沣言的身份清楚一二，他們在大部分主播眼中都是高不可攀的金主，平時很少見他們同時跟某個主播走在一起，。
但今天他們身邊卻站了一個戴着口罩的年輕人，對方沒有穿隊服，明顯是某個主播。
這是哪裏來的主播，居然能跟兩大金主同時走在一起，這是有背景還是有實力。
有些心思活絡的人開始打聽貝霄，想着以後有機會可以在直播的時候進行一波聯動，給自己拉攏大金主。
蘇陌阡聽到有人打聽貝霄，直接沒好氣地翻白眼，“問別人去，別問我。”
敏銳的主播們一聽就知道有故事，打聽得更起勁兒了。
傅諾跟CRZY另外兩個年輕成員一起離開，離開的時候恰好看到貝霄跟闵沣言他們從宴會廳大門出去。
傅諾表面平靜地笑着，但實際上卻差點咬斷牙根。
電梯上，闵沣言查收一些手機上堆積的消息，看到有個很久不聯系的人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闵先生，雖然您對我有些誤解，找律師跟我解除合約，但我本人還是對PICO非常有感情，有些話雖然我說不合适，但為了PICO，我還是決定說出來。
貝霄此人毫無職業精神
如果您想要了解具體的情況，跟我說一聲，我可以告訴您
闵沣言星眸半阖，看不出表情。
片刻後，他将傅諾拉黑了。
走出電梯的時候，他随意道：“好友應該定期清理，不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加的無聊人，總會在非常讨厭的時候煩你。”
“确實是。”姚匡說，“有些人是真的又無聊又煩，哎對了，貝霄，說起來咱們還沒加過好友呢，這是我二維碼，你掃我。”
闵沣言垂眸看着姚匡的動作，表情模糊不清。
貝霄掃完，收起手機的時候聽到闵沣言跟他說：“小孩。”
“以後加一些無聊的人的時候，要慎重考慮。”
姚匡笑罵，“闵沣言你丫說我無聊？”
闵沣言嗤笑一聲，“你就是想讓小孩帶你打游戲，難道不無聊？”
“這怎麽叫無聊，這叫合理利用資源，跟小孩一起打游戲，躺贏多舒服。”
“沒事。”貝霄在一旁說，目光憐憫地看着姚匡，“我挺理解姚老板的。”
姚匡有點感動：“怎麽，你明白我的心情？”
“當然明白。”貝霄說：“如果不是真的菜，誰又願意當躺狗呢。”
“姚老板你菜得明明白白，只能找人帶飛，自己躺了。”
姚匡：“……”
闵沣言的笑聲低沉又悅耳。
姚匡帶他們去吃火鍋，吃飯的時候姚匡無語道：“你們兩個不帶人身攻擊的，我就是天賦沒點在游戲上而已，別的方面還是挺強的。”
闵沣言用一種誠懇請教的語氣問：“那請問你的天賦點在什麽上面了呢？”
姚匡剛說學習，随後又想到：卧槽，他身邊這兩個人的高考分數都比他高。
他想了運動細胞藝術細胞等等，覺得這些都不做準，畢竟他也沒有太突出的才華。
半天，他終于憋出來一句：“商業技能。”
“嗯。”貝霄誠懇問：“你跟我一樣大的時候，商業技能如何？”
姚匡：“……”
靠。
“莫欺少年窮。”貝霄套了一句《儒林外史》裏的話，“等我七八年過後，說不定商業技能比你好。”
貝霄說着說着，也笑了。
他大概就是一個莫欺少年窮的典範，誰又能想到一年半前狼狽離開賽場的他，現在又重新擁有了一個光明的前程。
“唉……”姚匡嘆息，“竟然覺得很有道理，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就多吃點。”闵沣言說，“養膘。”
姚匡氣憤地打開點菜用的ipad，準備加幾瓶酒。
“你們喝什麽酒？”
貝霄：“不喝。”
闵沣言：“我今天自己開車回去，也不喝。”
“滾。”姚匡說，“闵沣言你丫叫司機過來接你，陪我喝幾杯，至于剛成年的小孩，不喝就不喝了吧。”
“司機今天放假。”闵沣言說，“你也少喝點。”
“行吧。”姚匡悻悻地收回想要繼續點酒的手，“那我也不喝了。”
吃完飯，姚匡叫司機來接他回去，順便問貝霄要不要送他回去。
貝霄拒絕，就是一條街的事情，沒必要送。
姚匡離開後，貝霄朝住的酒店走，意外的是闵沣言也跟他同路。
“回酒店取車。”闵沣言解釋。
夜色很美，B市的空氣難得的清新，貝霄摘下口罩，跟闵沣言一起漫步在夜色裏。
走到酒店的門口時，闵沣言忽然叫住他。
“貝霄。”
貝霄驚訝了下，随後停下腳步，問：“什麽事？”
闵沣言低頭看着他，眸光深深，忽然伸手揉揉貝霄的頭發，做了一個稍顯親昵的舉動。
他有點想問貝霄從前到底受過什麽苦，卻又覺得不太合适。
過去是一個人的傷疤，他沒有資格擅自揭開。
“照顧好自己。”他最終只是這麽說，“有什麽問題可以找我。”
“雖然你不想當我的員工，但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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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霄回到房間後，低頭玩了一會兒手機，同時在直播間挂上請假條，大意是說自己這兩天參加娛樂賽，直播時間不定。
他洗漱出來時，錢崧已經坐在床上，身上有明顯的酒味，說話也大舌頭。
錢崧拿着衣服準備去洗漱，跟貝霄随意閑聊：“END神怎麽樣？”
貝霄回想對方那個格外騷的男神音調，直接評價：“确認過眼神，渣男潛質錯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