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林芊做好了等石磊離開的準備, 當她沒想到突如其來的事情讓她的世界為之一變。
那天正是小雨，林芊哈着熱氣, 穿一身雪白羽絨服, 吃過中飯就立馬跑去了石磊家。現在她想把所有時間都利用起來放在石磊身上，能多待一秒就是一秒。
可奇怪的是，林芊在石磊那待得很不安心。
總覺得心裏不舒服，石磊以為是悶，又開門又開窗戶的通風。
可林芊還是不舒服。
直到王奶奶的小孫子，跑過來找到林芊說，林奶奶摔了。
林芊當場就傻了, 石磊首先反應過來問林奶奶在哪, 然後關門開車帶林芊過去。
好在石磊有車，找到林奶奶直接送往了醫院。
林芊事後回想起來好像自己一直在哭, 所有的手續, 所有和醫生的溝通，都是石磊在安排。
林奶奶雖然平時身體挺健康的, 體檢也沒有是那麽大毛病。
可老年人哪經得起這下雨天一摔啊！
這一摔直接讓林奶奶卧床不起, 家裏大小事務全都落在了林芊一人身上。
在醫院觀察兩天被批出院回家後, 林奶奶倒是心态最好的那位。
“芊芊啊，說不定是你爺爺想我了，所以讓老天爺下這場雨。嗨，沒想身子骨這麽好，讓他失望了。”
林芊多氣：“奶奶，你瞎說什麽呢！都怪我, 我那天就應該咱家陪着你，不然你也不會覺得無聊，要去王奶奶家聊天......”
開車的石磊聽得心裏很不是滋味，說來說去都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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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把你爸媽叫回來。也快過年了，讓她們早點回來。”林奶奶換了話題。
林芊沉默片刻說：“他們......工廠不給請假，還讓加班呢！暫時回不來，要等過年了。”
“那......”
林奶奶雖然瘦小，但是卧在床上不能動，也不是林芊一個人能照顧過來的。
這時石磊看着後視鏡笑着說：“奶奶，沒事，還有我呢。我和小芊照顧您。”
林奶奶連忙向石磊道謝，兩人寒暄了起來。
可林芊很不是滋味 。
年前好歹有石磊，過年時爸媽也回來了，那年後呢......
無力感再次襲遍林芊全身。
她多麽希望一切都不要變啊。
石磊不用離開，奶奶身體依舊健康。要是能一直這樣，她永遠寫着沒幾個人看得小說也無所謂。
林奶奶這一病，林芊幾乎就沒有時間去石磊家了。
倒是石磊經常過來，要麽做好飯菜送過來，要麽在林家做飯。幫着林芊替林奶奶翻身，陪着一起說笑話讨老人歡心。
有石磊在，林芊倒依然有時間碼字。
而且，還是被石磊趕着去碼字的。
石磊知道，林芊只有碼字的時候能暫時忘記現實的憂愁。可他不知道，林芊碼字越來越吃力。
一段，一行甚至是一個詞語，林芊都碼的十分艱辛。
林芊甚至在想，她為什麽要寫甜文。明明生活如此艱難，如此讓人不堪，卻還是撒着并不存在的糖，欺騙自己讨讀者歡心。
好幾次，林芊都想棄文不填。
可石磊都會耐心的安慰林芊，做事要有始有終。堅持完這一本，以後再說。
“你是這本文的唯一作者，要是你放棄了，就沒有人能讓故事繼續下去了。”石磊看着林芊的眼睛說。
林芊當時寫文寫到崩潰，坐在電腦面前直哭。
已經一個小時了，她一個字也沒有碼出來。
石磊過來時，林芊還在哭。
卧房裏奶奶正睡的香甜，林芊為了方便，把筆記本從二樓搬到了一樓小客廳裏。
石磊哄了好久，林芊才好受一點。
壓抑的哭聲漸漸停止，抱着石磊只剩抽咽。
石磊心疼的抱着林芊，心裏終于下定決心：“小芊，我陪着你呢，不要怕。”
林芊悶悶的聲音從他懷裏傳出：“屁啊，年後你就走了......”
“不去了，陪你。”石磊說。
且不說林芊爸媽到時候會不會留下一個在家和林芊一切照顧林奶奶，就林芊現在這脆弱的樣子，石磊是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去鄰市的。
日子将就還能過，也不是非的急于這一時。
石磊想的将就，在林芊眼中卻是救命般的稻草。
林芊從石磊懷裏起來，震驚的看着石磊，不敢相信他說的話。直到半天不見石磊再有說其他，林芊才又撲上去緊緊抱住石磊。
攀着石磊的臉，林芊想說的話都化成了吻。
一牆之隔的奶奶還在睡，林芊和石磊都想點到為止。
可兩人唇一碰在一起，林芊就跟着迷了一樣，糾纏着石磊不放開。
這吻，帶着發洩，帶着想念，帶着渴望。
石磊任林芊索取，小心溫柔的安慰着林芊，直到林芊慢慢恢複平靜。
親吻只剩柔情眷戀。
突然隔壁房間傳來一聲咳嗽，林芊和石磊才匆忙分開，互相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一起走了進去。
喂奶奶吃過藥，石磊要去打水給奶奶擦身。
林奶奶卻叫住石磊，讓林芊去。
林芊雖然疑惑，但還是點頭去打水。
“石磊，過來，到奶奶這來。”林奶奶笑的慈祥，沖石磊招了招手。
石磊坐到了床邊，笑着問：“奶奶，怎麽了？”
林奶奶拉過石磊的手，剛從被窩裏抽出來的手還有點熱乎，可石磊的手更為暖和。
一下一下輕拍着石磊的手心，林奶奶渾濁老眼裏，閃着點點微光：“石磊啊，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從小就是，村裏孩子大多都又野又瘋，但你是最聽話最有責任感的。林芊小時候經常問我，為什麽她沒有哥哥，她也好想要一個哥哥。”
“她也跟我說過，奶奶你放心，我知道您什麽意思。我會好好照顧林芊的，本來年後就想出去找事做，但眼下我放心不了，到時候再看吧。”
石磊說的輕巧，可歷經幾十年的林奶奶，怎麽不知道其中苦楚無奈。
“是我耽誤了你們。”林奶奶笑着說。
石磊頓時臉色一變，急忙解釋：“奶奶，我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叫你留下來說話，也不全是為了這個。”
“那是？”石磊心裏隐隐擔憂。
“林芊爸媽即使現在不回來，過年也一定會回來。我說句實話，依我對他們兩口子的了解，不會同意你跟林芊的。”林奶奶說。
石磊猜到了，這也是他一直擔心的事情，所以想早點幹出一番事業。
不然一個魚塘，一個小賣部，再加上存款。
別說養活自己，養林芊還有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我懂。”石磊點頭。
看着石磊一臉嚴肅，林奶奶又笑了：“可又依我對芊芊的了解，她是絕對不會聽她爸媽話的。”
石磊也跟着笑了。
兩個最了解林芊的人，聊起林芊都是各自的寵溺。
“到時候啊，我不知道還在不在。要是還在的話，我肯定幫你們。但要是不在了，還麻煩你折個中，多忍忍。芊芊不能沒有你，但也不能丢了親身爸媽。芊芊心裏肯定是偏向你的，但她也舍不得。到時候......”
話說太多，林芊已經打好水要走進來了。
聽到腳步聲林奶奶住了嘴，石磊趕緊起身去幫忙。
林芊知道，自己的到來打斷了兩人說話，便問：“你們在說什麽啊？”
石磊和林奶奶相視一笑，然後林奶奶說：“說你，又皮又不聽話。我讓石磊以後多管教管教你，管不聽就打。不然以後當媽了，怎麽教小孩。”
林芊愣住，片刻後臉上漸漸緋紅。看向石磊，石磊正偷着樂。
“騙人。”林芊不信，但還是......很向往。
石磊的小賣部幾乎不開了，反正村裏人要是要買東西，也都會先到林芊家來看看石磊在不在。
吃過晚飯，又陪着林奶奶聊了很久的天，直到林奶奶又有了困意，石磊才起身要走。
送到堂屋，林芊又拉住石磊，問：“今天奶奶，跟你說什麽了？”
“說你爸媽。”石磊倒是坦誠。
“說我爸媽什麽？”林芊臉色一變，對于她的爸媽，她自己都很無語。
“說什麽你就別管了，那都是我應該的事。你該去寫小說了，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更了。”石磊催促。
林芊扯扯嘴角，拉着石磊的手卻不肯松。
四目相對，石磊看着林芊那滿是依賴的眼神，不禁心猿意馬。
走上前，大手輕輕搭上林芊的腰，抱着林芊低頭就是一吻。
林芊雙手環了上去，她是那麽迷戀石磊的吻。
這回是真的淺嘗即止，石磊大掌在林芊頭上揉了揉：“一切都會過去，別急。”
林芊點頭，額頭抵在石磊胸前，閉上眼睛讓身體放空。
辛勞過後寧靜的夜晚，兩顆心在靠近，無需言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