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一場祭祀舞
巴比倫地區最大的神廟是古巴比倫城的馬爾都克神廟，一年一度的新年節就在馬爾都克神廟內進行。
這個節日從那尼散月（三至四月之間）的第一天開始，共持續11天，在此期間會舉行各種各樣的宗教儀式。
距離新年節只有三日，月辛已經學完了所有的舞蹈動作。
“扣扣！扣扣！”
晚上從祭祀殿回來的漢谟拉比看到月辛的寝殿裏還有亮光，想了想還是敲響了屋門。
時隔兩個月再次見到漢谟拉比，月辛覺得面前的人似乎變高了，也變瘦了。
不對啊？
變高能理解，但是怎麽會變瘦呢？
“你沒有好好吃飯嗎？”
在穆薩黎那裏不可能沒有飯吃的，難道又是因為壓力過大？
“是遇上什麽事了嗎？”
“還是穆薩黎給你壓力了？”
一連串緊張的詢問以及月辛眼裏顯而易見到擔心，讓本來要張口說話的漢谟拉比默默地閉上嘴巴，
因為很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不想打斷。
被人關懷、緊張、擔心，只有在伊什塔爾這裏他才會擁有。
“我沒事。”
“真的沒事？”
月辛不放心地确定，在她心裏漢谟拉比是一個即使受了委屈也不會輕易承認的人。
“嗯。”
“今天怎麽回來了？”
“為什麽還沒有睡？”
兩個人同時問道，月辛先做了回答。
“緊張啊！再過三天就是新年節了，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跳好，所以一直在練習。”月辛擔憂地說道。
在她學舞蹈的這兩個月，不包括學習舞蹈動作，僅僅是馴服她的四肢就花了将近半個月的時間，所以她的時間還是相當緊迫，以至于并沒有時間去關心別的事情。
而知道月辛在用心學習舞蹈，為了不打擾她，漢谟拉比也沒有再回來過，他告訴月辛這兩個月會很忙，因此一起吃飯的約定也就這麽取消。
現在兩個人看似是兩個月沒見，但事實是漢谟拉比每晚還是會回來，只不過不知道的那個人只有月辛而已。
“你呢？”
“穆薩黎提前給我放了假，我想回來看看...”
後面的“你”漢谟拉比是不會說出來的
放假？
也對，馬上就是新年節，士兵們也有自己的假期，漢谟拉比自然也不例外。
“都這麽晚了，你明天可以再回來啊！”月辛也沒有多想。
“先進來說話吧。”
發現他們還站在門口，月辛趕忙将漢谟拉比請進了屋子裏。
“還在跳舞。”
注意到月辛身上還沒有換下的舞蹈服飾，漢谟拉比主動詢問。
“是。。。”
“時間已經很晚了，應該休息了。”
“快了快了，本來也打算睡了。”
“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
他已經看到人，就可以離開了。
“等等！”
月辛迅速抓住正要轉身離開的漢谟拉比。
“既然來了，你給我一點參考意見！”
“我給你跳一次，你幫快我看看行不行！”月辛突然鼓足勇氣說道。
雖然教她舞蹈的納洱蘭說她已經跳的可以了，不過她還沒有在別人面前跳過。
漢谟拉比可是她邀請的第一個觀衆，為了不讓自己打退堂鼓，月辛迅速推開剛關上沒多久的房門，拉着漢谟拉比來到了屋外寬闊的院落裏。
還沒有開始跳，她的心髒就開始怦怦直跳。
“等我一下...”
月辛筆站在院子中央，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在心裏給自己打氣。
月光如流水一樣流淌在白色紗裙上，月辛睜開眼睛，系在腳腕上的金色鈴铛伴随着輕盈的腳步出聲合樂，此刻站在月亮下翩翩起舞的少女美的不可思議。
“可以嗎？”
一舞完畢，月辛不太自信地看向漢谟拉比，卻發現漢谟拉比不知道在上什麽時候來到了她的面前。
眼前的人突然毫無預兆地跪下，在月辛不解的目光下，漢谟拉比捧起月辛的雙手冒犯地念出了她此刻的姓名：“伊什塔爾。”
這是月辛第一次聽見漢谟拉比稱呼她的姓名，片刻的恍惚，漢谟拉比的輕吻已經落在了她的手背。
今晚的月亮尤其明亮，可不及他眼裏的萬分之一。
……
新年節，第一天。
白天，月辛要來到克努裏亞廣場在月神辛神像前進行跪拜和觀看準備好的各種祭祀表演。到了晚上，等月亮出現之後，她就要完成今天的月亮祭祀舞。
當天空被黑暗吞噬，月亮挂上枝頭，包括國王和大祭司在內的所有人都跪拜在地，他們目光虔誠地看着月辛背後的月亮之神，只有漢谟拉比一個人的目光從未離開過月辛身上。
新年節，第二天。
月神殿侍奉的是月神辛，而穆薩黎的祭祀殿侍奉的是馬爾都克主神。
沙什伽魯（穆薩黎）祭司在太陽還沒有升起之前便早早起來，沐浴更衣之後，來到馬爾都克神像的面前進行長時間的禱告，祈求神靈打敗他的敵人，保護他的城市、人民和神廟。然後，打開神廟的大門，其他祭司把日常的貢品擺放在馬爾都克及其配偶的神像面前。
新年節，第三天。
今天的儀式開始階段和昨天一樣。只是舉行到後來，祭司們把木頭、黃金和珍貴的寶石交給工匠，讓工匠用這些材料制成兩個木偶，并給他們穿上紅色的衣服：一個木偶左手抓着一條蛇，右手向外伸展着；另一個木偶右手托着一只蠍子。制作這兩個木偶是為了第六天所用。
新年節，第四天。
穆薩黎約在太陽升起前3個小時20分鐘起床，在馬爾都克及其配偶神像面前做完一個特殊的禱告之後，就來到神廟的院子裏，靜等着一組星星的出現，對古巴比倫來說，這組星星是很神聖的。穆薩黎要吟誦特殊的咒文來歡慶星星的出現。
晚上，祭司們集體吟誦創世史詩《埃努馬·埃裏什》。
新年節，第五天
在通常的禱告和供奉祭品之後，一個特殊的淨化儀式開始了。為了避免在儀式中可能受到的污染，穆薩黎便不再出席儀式。
其它祭司們用神聖的水和神聖的油噴灑神廟。淨化完神廟之後，便開始一個特別的巫術儀式，巫術所用的祭品是羊。羊頭被砍掉，一個被羊血污染的祭司用滴着血的死羊摩擦神廟的四壁，這意味着吸收掉所有的罪惡。
被羊血污染的祭司和砍下羊頭的佩劍祭司一起帶着羊頭和羊的屍體來到河邊，把羊頭和羊的屍體投進河裏，讓河水沖走所有的罪惡。這兩個祭司被認為在儀式中受到了污染，他們不得不呆在曠野中，直到“新年節”的結束。
這時，國王在祭司們的帶領下，來到馬爾都克的神像面前，祭司們退去，單獨留下國王。
穆薩黎走進來，拿走國王放在神像面前象征王權的權仗。國王則跪在神像前，向神起誓，絕沒有做對不起神的事情。
然後穆薩黎擊打國王的臉并且扭國王的耳朵，使國王飽受痛苦，因為他們相信，國王受的痛苦越多，巴比倫就越好；如果國王痛得流了淚，那麽馬爾都克神對他的國土更滿意。
最後，穆薩黎把權杖歸還給國王…
如果要參見每日的祭祀活動都要起得很早才能加入，再加上後面那些場合也用不到自己，只堅持了三天月辛便沒有去湊這個熱鬧了。
雖然去不成，但是也不妨礙她每天去問別人外面發生了什麽。
當月辛晚上得知穆薩黎今天打了國王的時候，當即十分懊惱怎麽沒有人提前告訴她今天的祭祀內容。
因為她真的想象不到那麽溫潤優雅的穆薩黎會怎麽樣動手打人，打的還是國王…
月辛告誡自己不要再想了，她怕穆薩黎在她心中的形象有所損壞。
……
新年節最後一天，又是所有人都要出席的場合，月辛緊緊地跟在穆薩的身後，他們要前往巴比倫下方的城鎮，一路跪拜路過的神廟。
先是雙手合十，然後攤開雙手交錯相疊，掌心向上最後低下頭在上方落下一個吻。
單膝跪地，伸出一只手輕吻對方的手背，是禮儀。
而雙膝跪地，雙手捧起對方的手心再親吻，是禮贊。
禮贊，是巴比倫人對神的敬仰，只有在神像面前才會做出這樣的動作。
因為沒有真神，那個吻最後只能落在自己的掌心。
為什麽這麽熟悉？
本來跟着穆薩黎一起學習的月辛暫時停止了動作，因為她突然想起那一晚，漢谟拉比也是這樣捧起她的雙手，雙膝跪地，然後...
月辛猛地回頭，略過背後的其它人去尋找守衛軍中的漢谟拉比。
她很快就找到了漢谟拉比，因為只有他擡着頭。
兩個人的視線又一次在空中交彙，四下無人皆是你也不過如此。
漢谟拉比微微一笑，他現在的行為是對神的不敬。
然而他卻不甚在意，因為他不相信神，自生就是。
雖然這裏所有的人都信封神，他也見過不少神像，可是沒有一個神他願意去相信。
曾經有人告訴他這個世上真的有神，他都嗤之以鼻。
現在如果非要讓他相信，他願意将一個人作為真神來侍奉。
對着月辛，漢谟拉比雙手合十，掌心向上，終于低下頭和旁邊的人融為一體。
這個世界沒有神，只有伊什塔爾。
“我唯一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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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越寫越期待男主失去女主以後了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