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趕出家門

【真想做你的家人,給你所有寵愛,寵着你,護着你,不讓任何人傷害你。】

這世間的溫情大抵都是在被傷痛折磨之後才會讓人覺得難能可貴,虞知現在孤身一人,無依無靠,即使她重來一次,她依舊渴望這世界上的溫暖。

上輩子她活得憋屈絕望,世界裏只江佞一人,其餘人在她短暫的餘生裏成了活在回憶裏的背景板,甚至沒有人關心過她的死活。

在虞暖回到虞家之後,她就成了涼城名媛圈的笑話,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她的笑話,等着她被虞家掃地出門,昔日輝煌的繪畫天才少女,原來是個冒牌貨,當真相撕碎在眼前的時候,她什麽都不是,一文不值。

不會有人在意她到底何去何從,更不會有人去管她到底有沒有被人欺負被人傷害。

所以學姐的這條消息她看了很久,直到眼淚濕了眼角,她才緩緩地伸手抹了抹,苦笑了一下。

【謝謝學姐,你真好,我覺得溫暖了許多,沒那麽難受了,星期天見面的時候,我送個禮物給學姐呀,學姐喜歡什麽呢?】

江佞看着虞知發的消息,心裏終是疼惜,編輯了很久的“我喜歡你”,還是沒勇氣發出去,删了一遍又一遍,最後無奈地嘆息一聲。

【不用送禮物,你別受傷就行。藥按時擦上,不行的話就請假別參加軍訓了。】

【沒那麽矯情,一點小傷而已,明天就活蹦亂跳的了。】

江佞覺得她不但很可愛,還很勇敢,她是在豪門長大的,他認識的名媛裏,沒有一個像她一樣能忍受疼痛的,別的名媛就算是斷了一點指甲都要哭好久,可是她傷那麽重,別說掉眼淚了,連一聲疼都沒喊。

想了想,也是了,她自己說的無依無靠,身後空無一人,即使哭了也沒人在意,所以她不能哭,越是知道她的處境就越是心疼,那是他喜歡的女孩,他卻什麽都幫不了。

江佞深感無能為力。

晚上軍訓結束後,虞暖在操場給她爸媽打電話哭了很久,說虞知又打她不說,還在勾搭江佞,想讓爸媽把虞知趕出虞家,不要讓她再出現在她面前了。

路月晴又氣又怒,當即讓虞慶洋聯系虞知的親生父母,把她接走,她不離開虞家,虞暖的日子不會好過不說,就連江佞這個他們瞧上的乘龍快婿都要被她搶走。

虞慶洋聽路月晴這樣說,脾氣也上來了:“知知是我養大的,她什麽脾性我會不知道?暖暖不惹她的話,她會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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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月晴驚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虞慶洋問:“你這話什麽意思?虞慶洋,你說清楚,你這是什麽意思?”

虞慶洋說:“我還能有什麽意思,江老爺子生辰宴上江佞壓根就沒看上暖暖,知知為了躲開他倆,去了七中那個垃圾學校,結果江佞也過去了,暖暖也鬧着過去了,這過去就是給人找事兒的麽?現在又讓把知知趕出去,她怎麽那麽能耐?”

路月晴被氣哭了:“你是不是沒搞清楚誰是你親生的?我們虧欠了暖暖十七年啊虞慶洋,她好不容易回來了還要被一個霸占她十七年家庭的人欺負,這世上哪有這種道理?你不打電話我打,反正我是不能讓暖暖委屈的。”

虞慶洋氣的咳嗽:“咳咳咳……手心手背都是肉,知知也是我女兒!我疼了十七年的!”

路月晴瞪着眼睛吼他:“那你就跟她過吧,有她沒我們娘倆,有我們娘倆就沒她!”

虞慶洋還是沒能阻止得了,路月晴給虞知鄉下的父母通了電話,即使很憤怒,她還是忍着沒發脾氣,好言好語地勸着:“喂,是暖暖的養父母麽,暖暖回家後一切都好,辛苦你們把她養這麽大了,知知她想回家,讓我幫忙聯系一下你們,你們要是有時間,就來把她帶走吧。”

那邊的女人聲音有些顫抖:“她願意回來麽?”

路月晴說:“她很想見你們,這才讓我聯系你們,即使她回去了,她依舊是我們的女兒,請你們務必好好對她。”

那邊的女人激動不已:“我們會的,只要她肯回來。”

路月晴說:“那你們明天就來涼城看她吧,她在七中,高一一班。”

那邊的女人應着,路月晴又寒暄了幾句挂了電話,虞慶洋已經不想說話了,路月晴說:“她該回到屬于她的地方,也嘗嘗暖暖受過的苦,她所有的輝煌都該還給暖暖。”

路月晴一邊說一邊往虞知的畫室走,那裏面有虞知所有得過獎的作品和舉辦過畫展的作品。

她一邊走一邊說:“這些東西用不着了就該都扔了。”

虞慶洋從沙發上起來,着急地追上去:“你不要太過分,那都是知知的命,你敢丢一個試試!”

路月晴聞言,更來勁了,進去先把虞知最有價值的一副裱起來的畫摔在了地上,使勁踩上去:“虞慶洋,我就看你今天是不是要因為一幅畫打我!”

虞慶洋氣的握緊了拳頭,他平複了一下心中的火氣,最終還是一言不發地去找了編織袋來将虞知所有的畫和獎杯都裝了起來,他最終還是好言相勸路月晴:“既然都讓她離開虞家了,就別把她唯一的東西糟蹋了,她需要這些東西。”

路月晴這才冷哼了一聲出了畫室。

翌日虞慶洋去七中把虞知的所有東西都還給虞知,虞知看到的時候也什麽都沒說,她知道她被掃地出門是遲早的事情,虞慶洋還能把她珍視的東西還給她,她已經很知足了。

笑着跟他揮手:“爸爸,再見,你一定要長命百歲,健康平安。”

虞慶洋濕了眼角:“知知,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一定要跟我說。”

虞知笑着搖頭:“爸爸,謝謝你和媽媽把我養大,如果有機會盡孝,我還會把你們當成父母,只是你們若是無恙,以後我大概再也不會見你們了。”

虞慶洋太難過了,語無倫次:“知知,對不起,爸爸沒能留下你。”

虞知搖頭:“爸爸,對你而言,媽媽和姐姐才是最重要的,我不過是個外人,你不必難受。”

虞慶洋搖頭,一個四十多歲的大男人,突然蹲在地上哭地像個孩子:“知知,都是爸爸不好。”

虞知也蹲下抱了抱他:“沒有,你很好,你們都很好,你們支持我的興趣,寵我愛我十六年,比什麽都珍貴,你們都很好。”

不好的只是我的命而已,沒必要抱怨太多,最起碼你們給了我生存的勇氣。

虞暖聽到虞慶洋來了,也出來見她爸,結果就看到虞慶洋和虞知抱在一起哭,她上前去一把扯開虞知,怒不可遏:“還在我爸跟前裝什麽可憐,滾開。”

虞知起身拿了自己的東西,跟虞慶洋道了別轉身就走了,她甚至沒看虞暖一眼,虞暖委屈地看着她爸,虞慶洋也什麽話都沒說,轉身出了校門,開車走了。

虞暖站在那裏獨自落淚,她爸怎麽這麽對她?

難道她真的就什麽都不如虞知麽?

臨近中午的時候,又有人找虞知,摸索到操場去了,是一個穿着破舊的婦女,花白的頭發剪地很短,穿着破舊且寬大的衣服,衣服洗得發白,鞋子上沾滿了泥土,說着一口方言味很濃的普通話,逢人就問誰是虞知。

走到操場邊上的時候,李慶峰正在那裏看他們班學生軍訓,聽到有人問他,他一回頭只見一個中年婦女佝偻着身影站在他不遠處正在說着什麽,他仔細聽了聽才聽出來她問虞知在哪裏。

李慶峰問她:“你是她什麽人?”

她有些膽怯,又有些羞澀,聲音壓地很低:“我是她媽媽。”

李慶峰一愣,眯了眼打量她:“她媽媽我見過,你不是。”

她的穿着很奇葩,棕色的外套裏面是綠色的長袖,黑色的廉價褲子,一雙已經掉皮的黑色老式皮鞋。

婦女急了,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還是一味地堅持:“我真是她媽媽,她從小就丢了,所以沒見過我。”

李慶峰不得已帶她去找虞知,結果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虞知旁邊的虞暖,婦人突然淚如雨下,嘴唇哆嗦半天喊虞暖:“暖暖,我是媽媽。”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她,只見她穿着破舊,老态畢現,虞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頓時臉色慘白,吼她:“我不認識你,滾!”

婦人拿袖子抹眼淚,李慶峰喊了虞知:“虞知你先出來一下。”

賀東讓他們原地休息,上廁所的上廁所,虞知跟着李慶峰往遠處走,婦人還在回頭看虞暖。

程萍穎滿臉的鄙夷,問虞暖:“她是誰啊,好醜啊,穿那麽破,怎麽好意思跑來找人?”

同學開始竊竊私語。

“那是你媽媽呀虞暖?”

虞暖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臉色漲紅:“我才不認識,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醜八怪,我媽媽可漂亮了。”

程萍穎點頭:“路阿姨可漂亮了,打扮時尚又年輕。你看她找虞知,那肯定是虞知的媽媽。”

“真的好醜啊,怎麽敢來七中找人的,誰給她的勇氣哦?”

“大概是梁靜茹吧。”

“……”

虞知被喊到一邊,婦人看到虞暖哭,看到她也哭,她上輩子也就見過她一兩次,第一次是她高三畢業想帶她回家,她想完成學業就沒跟她走,第二次是她被迫嫁給江佞的時候,每次見面她都在哭。

她的唇顯得很幹澀,眼神很悲痛,她欲言又止,但是虞知知道她想說什麽,所以沒等她開口,虞知便說:“我跟你回家。”

她的眼淚瞬間決堤,拿起袖子開始抹眼淚,虞知對着她笑了笑:“我們今天就走。”

她重重地點頭。

李慶峰有些驚訝:“你不上學了?”

虞知回答他:“在哪裏上學都一樣,關鍵有家人的地方才能讓人安心。”

虞知決定跟親媽回家,回宿舍收拾東西,趙巧巧立馬偷偷發了微信給江佞!

【表哥不好了,你媳婦要辍學了啊啊啊啊!】

江佞正百無聊賴地上數學課,等着虞知給他發消息,結果就收到了表妹爆.炸性的消息!

【什麽情況說清楚!】

【知知她要跟她媽媽回鄉下了!已經出校門了!】

正在上課,江佞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起身一跳跨過了桌子,數學老師氣的大罵:“江佞你個兔崽子,你給老子回來!”

一轉眼,江佞已經出了教室門不見了蹤影。

江佞心髒狂跳,緊張又害怕,瘋了似的沖出了校門。

虞知已經上了出租車。

江佞睚眦欲裂,媽的,她敢走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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