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生日
虞知還有休息的時間,江佞沒有,他到北京都到第二天十點多了,約了談游戲直播權的事宜在十點整。
他只能在車上睡會兒,還是硬座,一路坐回北京,累個半死。
他遲到了,給人家打電話又是道歉又是賠禮的,生怕錯過了這個機會,好在對方給了他一個遲到的機會,但是這種事再沒有下次了,也不會再有下次了,他下火車之後就往約定的地方跑,家都沒回。
虞知發的微信他都沒來得及看,在商場随便找了個洗手間洗了把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怕自己太邋遢對別人不尊敬。
能見虞知一面,他覺得自己再辛苦都值得了,找回了自己努力奮鬥的動力,他幹什麽都無比有勁。
虞知收到江佞的回複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一點多了,他匆匆地回複虞知一句:【沒事了,談妥了,就是有點累,我先回去睡會兒,下午給你消息,你好好學習,加油哦小公主。】
虞知看到他平安到北京了,也就沒那麽擔心了,叮囑他吃完飯再睡覺。
她去取自己的舊手機時,沒想到會再次遇到那個老人,老人拄着拐杖,穿着一件破舊的棉衣,佝偻着背影,站在維修店門口,虞知下了公交車走了幾步就看到他了,他也向着虞知這邊望過來,他似乎是在等她。
虞知上前去,還有些驚訝地跟他打招呼:“叔叔,你怎麽在這裏啊?”
老人看了看她,笑着道:“上次走的匆忙,因為家裏出了點事,回家了,所以沒來得及跟你們說,你們都還好吧?”
虞知點頭:“都好,那你家裏呢?”
老人搖頭:“沒人了。”
虞知一愣:“怎麽回事?”
老人不言語了,虞知就再沒問,進去拿了自己的手機,又給了另一半的錢,虞知拿着修好的手機出來,老人還在那裏,虞知問他要去哪裏,老人說想回家,但是不知道坐哪路車。
虞知知道他家在哪裏,就幫他看了下,又怕他迷路,她就主動送他回去了。
還是那個地下室,虞知還是感恩老人的,來到這個地方就會想起那個可怕的夜晚,她很想問老人是不是知道什麽,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沒問出來。
Advertisement
老人拿了鑰匙打開門,讓虞知進去坐,虞知說還有事要回學校,就沒逗留,走了幾步,老人突然喊住她,一雙幹枯的手顫顫巍巍地伸向她:“丫頭,你先回來,我有話跟你說。”
虞知又返回去,可是他握了她的手半天,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最後只說了一句:“你要始終相信江佞,不要懷疑他。”
虞知心裏一抽,心裏的疑惑終歸是問了出來:“那個晚上,你是不是也在?”
老人的手一頓,沒放開虞知,但是搖頭:“不知道。”
虞知覺得這個人肯定知道什麽,她沒辦法從江佞那裏知道的事情,或許這個人都知道。
虞知白皙柔軟的手覆在老人的手背上,她聲音有些急切,帶着肯定的意味:“您肯定知道什麽對麽?是關于江佞的還是關于我的?您要是知道什麽,麻煩您告訴我,江佞他……那個晚上為什麽會來?”
老人看着她着急的神情,布滿皺紋的臉上的神情變了變,但還是搖頭:“我什麽都不知道。”
虞知見他也不想說,抿了唇,緩緩地拿開自己的手,嘆了口氣:“我知道,江佞在騙我。”
老人急切道:“沒有,他沒有騙你,他什麽都沒騙你。”
虞知再次疑惑地看向他:“你不是江佞,你為什麽知道他有沒有騙我?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麽?”
老人搖頭,不能說,什麽都不能說,這個世上,也只有江佞能救她,若是說了,連江佞都救不得了。
他只能引導江佞一步步往那個方向發展,給她足夠的安全感,才不至于她被人盯上。
他這次回來,不就是為了一個人抗下一切麽?
這個世上沒他,所以沒關系。
老人轉身往回走,再沒說一句話。
虞知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為什麽,心酸地不像話,她在心裏反問,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為什麽會這樣難受?
這個老人看她的眼神,她莫名覺得熟悉,但又覺得膽寒?
為什麽會有被江佞凝視的感覺?
虞知搖搖頭,把那種想法打亂,不可能,這世上不可能有兩個江佞。
是她想多了。
江佞這一忙真的就忙到了年底,匆匆見了虞知一面,放寒假的時候他都沒回來過一次,有時候都會忘了給虞知打電話,虞知也不惱,每天的問候不會少。
平常晚上虞知和他開着視頻刷題,不懂的還要江佞給她講解,結果兩人視頻還開着,江佞就睡着了,看起來他累得很。
虞知知道他在創業,自己也幫不了什麽忙,唯一能幫的忙,就是不給他添亂。
臘月初五虞暖和虞知同時過生日,虞暖請了一些同學,去的人還挺多的,路月晴打電話讓虞知也去,虞知不想去,路月晴就說虞歌也回來了,讓虞知過去。
虞知想知道虞歌怎麽樣了,就跟張冰蘭說不要張羅了,她去虞家。
張冰蘭還是給她做了長壽面和長壽包,虞知吃完才走了。
虞家今天熱鬧非凡,來的人很多,都是虞暖請來的,當然林子衿也在。
虞歌和林子衿在說話,一群豪門少爺和小姐一個比一個漂亮,虞知穿的普普通通,大家看到她的穿着還都指指點點。
虞知也不在乎,直接走到虞歌跟前,喊了一聲哥哥,虞歌看到虞知也開心,虞知好像又長高了,衣服都有點短了,虞歌心酸道:“家裏是沒錢麽,怎麽穿的衣服都這麽短?”
虞知自己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覺得還行,就坐在了一邊,也問候了林子衿:“子衿哥。”
林子衿也笑:“知知。”
虞知笑着點頭,問虞歌:“哥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都不和我說一聲。”
虞暖在一邊陰陽怪氣道:“我哥回來關你什麽事,你什麽都想跟我搶。”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向虞知投來或疑惑或鄙夷的目光。
虞暖繼續道:“害得我哥被全網黑不說,現在還有臉繼續來找我哥,一邊和我搶江佞,一邊又禍害我哥,還拖着林子衿哥哥,一個女生怎麽能這麽不要臉呢?”
虞歌看向虞暖,問虞暖:“說夠了麽,說夠了就閉嘴。”
虞暖瞬間委屈上了:“哥,你喜歡她,你也不能這樣說我啊,你知道她背着你做了什麽嗎?她在跟江佞談戀愛,你還這麽護着她。”
林子衿的拳頭微微握緊了,但是他臉上的神色還是沒變。
虞暖又對林子衿說:“子衿哥哥你也是,你喜歡知知,你就使勁追啊,別讓她纏着我男朋友,你們一個個都看不起江佞,可江佞是北大的校草,整個涼城都沒有比他更厲害的男孩子了,你們不喜歡,我來喜歡還不行麽,結果人家江佞成了我的男朋友,你們又恬不知恥地行了,真的很惡心啊,專一點不好麽?”
虞知覺得真好笑,她看向虞暖道::“你什麽時候成江佞女朋友了?他承認了?你們在一起了?證據呢?”
虞暖說:“我上次去北京就是找他的,我們還睡一起了呢,你什麽都不是。”
虞知真的覺得汗顏,多恬不知恥的話都能說出來。
虞知也不怕,她說:“我确實在和江佞談戀愛,我喜歡他怎麽了?”
虞暖氣的不行:“你們聽聽,第三者插足。”
虞知就知道虞暖到處宣揚江佞是她男朋友的事情沒那麽簡單,原來是想讓所有人都覺得是她第三者插足了。
虞知當即拿出手機來,對着虞暖道:“我現在就可以和江佞打視頻,我們誰是他女朋友,他自己難道不知道麽?”
虞暖很明顯慌了:“得意什麽啊,就是因為你,江佞才和我分手,你就是不要臉。”
路月晴和虞慶洋在外面聽到裏面的喧鬧,進來看情況,只見虞知和虞暖又杠上了,兩人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竟然在搶一個一年多沒出現過的人。
林子衿還在場,他那麽喜歡虞知,虞知怎麽能在他面前這樣呢?
路月晴罵了虞暖:“暖暖你消停點,你還想不想過生日了?”
虞暖委屈道:“是知知先挑事的。”
虞知對于江佞的事情一直都是不争不搶的态度,但是虞暖真的是太不要臉了,她只能争一回。
到底是誰在挑事,大家都看的明白,虞歌已經什麽都不想說了,他起身準備走了,虞知也起身準備走,路月晴又把兩人拉回去坐下,虞慶洋招呼那些虞暖的朋友,大家該吃吃該喝喝。
要不是虞歌回來了,虞知才不會來。
說起江佞,虞歌問虞知:“真在一起了?”
虞知點頭:“他說他在北京見過你,是你過得不好,哥,你過得不好你為什麽不給家裏打電話?”
虞歌輕聲道:“你可別跟爸媽說,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哪怕刀山火海也得往前沖。”
虞知點頭:“也沒錯。”
虞歌又小心翼翼道:“我這次回來就是看看你們,過年就不回來,有電視臺的春晚節目要練。”
虞知一愣,擡眼看他:“有通告了?”
虞歌點頭:“要不怎麽說江佞能耐呢,他第一個月開電競直播工作室,第二個月就開始搞娛樂方面的了,我現在是他工作室的,他親自找人帶的我,剛起步,還需要磨煉。”
虞知愣住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虞歌小聲道:“你們談戀愛可以,但是不可以越界,知道麽?”
虞知點頭,愣愣的,她完全給江佞跪了啊。
忙的要死不活的,這才多久,都跨行業了。
在林子衿還準備坐吃山空的時候,江佞已經靠自己打下了一片江山,他的運氣也太好了?都不虧損的麽?
林子衿就坐在一邊,看似在和虞慶洋說話,虞歌和虞知說的話他全聽進去了。
又是江佞,又是他。
看着虞知那一副慢慢得意的樣子,林子衿恨不能撕碎了她。
林子衿走得早,虞知把他送到門口,林子衿什麽話都沒說,還笑着跟她道別,她揮手跟他道別。
在虞家多待了會兒。
林子衿氣的在路上狂飙車,闖紅燈,瘋了一樣,撞到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和客人都受了重傷,他也受了傷,他負全責,進醫院,搶救,賠償。
他嫉妒瘋了,醒過來時,在醫院,柳燕在他床邊哭。
他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四周消毒水的味道讓他難受。
他問柳燕:“我真的什麽都不如江佞麽?”
柳燕眼眶紅着:“你跟一個沒人管的東西計較什麽?”
林子衿像是得了失心瘋:“我輸了,我輸得很徹底,江佞贏了,他贏了……我輸了。”
柳燕不知道他受什麽打擊了,林子衿又是哭又是笑地,完了之後盯着柳燕,那眼神讓柳燕毛骨悚然。
他問柳燕:“趙家怎麽樣了?破産了麽?”
柳燕搖頭:“還沒,但是運行也困難。”
林子衿突然大吼:“搞他啊,往死裏搞他啊!張來軍呢,讓人繼續給他放高利貸啊!把這個人給我找回來!”
柳燕:“……”
林子衿的表情兇狠無比:“我要讓他們都家破人亡,我要讓虞知生不如死,我要讓她只能選擇我,然後被我當垃圾一樣扔掉!”
柳燕:“……”
柳燕被吓得說不出話了,林子衿哈哈大笑道:“是不是很可怕?我僞裝地夠久了,我以為我對她足夠好她就會選擇和我在一起,結果她還是選擇了江佞,選擇了那個什麽都不是的雜種,我輸給了一個雜種!”
柳燕吓得膽戰心驚:“子衿,你別這樣,我害怕,咱們以後擁有的将是江家的一切,你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幹傻事。”
林子衿兩眼無神,卻散發着貪婪的光芒:“只要江一銘死了,我就是江家唯一的繼承人,所以江一銘什麽時候死?”
柳燕:“……”
林子衿大吼:“他什麽時候死啊!”
柳燕:“……”
林子衿咬了牙,又自言自語:“我要讓他早點死,那樣的話,我就可以得到一切了,包括虞知那個不知好歹的賤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