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處境艱難

于天佑和于夫人沒有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結局，一直處心積慮想把林秀清打發回家都沒有成功，現在竟然主動回家了，對于這突如其來的成功，他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目送着轎子離開後，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娘，秀清還會回來嗎？”天佑問道，好像也在問自己。于夫人問他可希望秀清回來？

天佑搖搖頭，好不容易甩掉的包袱，怎麽還會讓她回來？

于夫人冷笑一聲道：“這親家母為我們于家做了一件好事，她能把秀清接走，再送回來就難了，只要我們不去接，就讓秀清永遠呆在娘家吧！兒子一會我就找媒婆給你提親去。”

天佑提醒她換一個媒婆，別再請不靠譜的李媽了，自己可真是被她害苦了。

林秀才沒有想到柳葉去了一趟集市，竟然把林秀清接了回來，雖然很心疼女兒受到的委屈，但這麽冒然接回來也不合适呀！

柳葉不服氣地說道：“虧你還最疼女兒呢，瞧你說的是什麽話？都是書讀的多把你腦子迷糊掉了。我如果不把她接回家，她還知道以後要受多大委屈呢！”

柳葉一邊說話一邊讓轎夫把秀清扶到床上，然後讓他們回去告訴于家，自己的女兒就是餓死也不會回去的，除非她親自上門來求饒。

林秀才見柳葉把話說的這麽絕，這不是自己把話說死了，連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秀清回去就難了，對于這件事他心裏一直也很矛盾，但看到女兒這麽憔悴，他想不回去就回去吧！

于家将生病的少奶奶攆出于府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就飛了出去，南塘鎮的大街小巷都在談論這件事。于老爺從店鋪裏急忙趕回家。

一進到家，就看見于夫人正陪一位中年女人在說話，于老爺見她的穿着，知道是媒婆，他馬上明白集市的談論的事情是真的，但礙于有人在場，他也不方便發脾氣，等到媒婆離開後，他才強忍着怒火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我離開家不到一天的功夫就發生這麽大的事？”

于夫人讓他別生氣，聽她慢慢說來，于是于夫人将事件的前因後果說了一下，特別是親家母持刀進家的兇樣特別的渲染了一下，于老爺問真的是這樣嗎？

“老爺你不相信我可以問你妹妹是不是這樣的？芳華被親家母說的話氣得半死，一直在屋裏都沒出來呢！”

于老爺嘆口氣道：“走了就走了吧。不過這鎮上人說的話可真難聽，我老于家從沒有做過什麽虧心事，讓他們這麽一說好像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似的，讓人心裏不舒服。”

于夫人勸老爺別把這些話放在心裏，那些愛說閑話的人過幾日就不說了，然後她喜滋滋地告訴老爺自己又找媒婆了，說不定明年就能抱上孫子了。

于老爺有氣無力地說道：“但願吧！”然後又問天佑哪去了？

“嗐，他昨天屁股不是坐到了碎片上，我讓小虎給他抹藥呢！”

于老爺叮囑夫人這幾天不要讓天佑出去，等過了風波後再說吧，免得別人說閑話。

小虎一邊給少爺抹藥，一邊報怨少爺真是無情，怎麽能在少奶奶生病的時候把她送回家呢？難道少奶奶會那麽傷心地說他。

天佑瞪他一眼，小虎這才不說話。

“我告訴，從此以後我和林秀清沒有任何關系，等我屁股好了，我帶你怡紅院去開葷，錢我來出，省得你老是看着眼饞。”天佑很大方地說道，然後特別向往地說道，“也不知那些妹妹們可記得我了。”

“她們只記得錢長什麽樣子。”要是在平時小虎早高興地跳起來了，可是今天他一點也不開心，雖然自己以前也是一個貪色之人，為此差一點淹死，現在想想幸虧秀清及時趕到，要不然自己真的對芙蓉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那自己現在可能在監獄裏了。

他安慰自己當時也只是想占點便宜，沒有動真格的。天佑問他想什麽呢？

“小虎，怡紅院可有新來的姑娘？”

小虎搖頭說：“你不去，我又怎麽會打聽這些事呢？不過我倒看王有才經常去，沒有你，那些姑娘可能全拿他當寶了。”

于天佑一想到被自己摟過的女人對王有才，暗送秋波心裏就有氣。

“不行，我明天就去。”

芙蓉在家收拾家務，多嘴的劉嬸又來告訴她一個驚人的消息，秀清被她母親接回家了。

“唉，說的好聽是接回來的，說的難聽點就是被攆回來的，秀清到現在還生病呢，真可憐，本來就傻，要是再有個什麽意外可怎麽好喲？”劉嬸同情地說道。

芙蓉一聽就解開圍裙準備回去看看，劉嬸提醒她慢一點，小心肚子裏的孩子，芙蓉笑笑自己沒有這麽金貴。

聽到外面有說話聲，劉老爹從屋裏走了出來。他看到劉嬸又和芙蓉在那叽叽喳喳的心裏就不高興。

“他劉嬸，你是不是天天閑的慌，老是站在院頭外面說話不累嗎？”

劉嬸知趣地回自己家了，劉老爹問芙蓉馬上就天黑了，不做飯要上哪去呀？

芙蓉為難地說道：“爹，秀清回來了，我想回家看看，就去一會，一會就回來做飯。”

劉老爺不悅地說道：“回來就回來，又不是沒見過，先做好飯再去，二柱打了一天的漁，回到家就喊肚子餓，你這個當媳婦的也不知心疼自己的男人，就知道往家跑，你爹把一千兩銀子全捐出來都不知道給你買件衣服，你還這麽惦念着他們，真是傻，和你姐一樣的傻。”

芙蓉心像刺一樣的難受，她不想和公爹吵架，就拿起圍裙又回廚房了。

二柱從院子外就喊道：“芙蓉，我回來了，飯可做好嗎？”

劉老爹看了一眼二柱沒有吱聲又回屋了。二柱進了廚房見芙蓉低着頭正在砌菜，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手面上。

“芙蓉，又怎麽了？誰又惹你生氣了？你懷孕了不能生氣的，這孩子生下來脾氣不好的。別哭了。”二柱拍了拍芙蓉的肩膀，然後笑着說道，“我一身的魚腥味，我去洗一洗，免得你惡心又要吐了。”

可是芙蓉還在無聲地哭泣，二柱有些手足無措，他走出來，來到爹的房間，問芙蓉怎麽回事？

劉老爹一聽兒子問這話就生氣道：“你老婆哭管我什麽事，回到家也不喊你爹一聲，就去給你老婆請安了，你還有出息沒有？哭，哭，有什麽好哭的，她要回娘家，說秀清回來了，我就讓她先做飯，怎麽就給你告狀了？”

劉二柱一聽原來為這個呀，他讓爹小點聲音。

“爹，芙蓉不是懷孕了嗎？情緒不是太穩定，看在孫子的份上你就大度一些，她想回去就讓她回去，對了秀清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不年不節的？”

劉老爹看笑話似的說道：“聽說是被于家攆回來了，我不是說秀清，就她那傻樣，腦子正常一點誰要她？于公子夠有情有義的了，還能和她過半年。”

劉二柱認為父親這樣說秀清不好，怎麽說也是親戚，再說了秀清其實一點也不傻，只是單純些。

劉老爹不耐煩地看了一眼二柱道：“你看芙蓉什麽都好，她家的人也都好，就你這個老爹不好。”說着就往外走。

“爹，和、馬上就吃飯了，你還要到哪去？”

“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麽？”

劉老爹帶着一肚子的氣就走了。芙蓉端着飯出來，問爹要上哪？

“他出去找老朋友喝酒了，不管他了，我們吃，然後一起去看秀清去。”

其實劉老爹并沒有走多遠，他又回過頭來，沒想到聽到二柱和芙蓉的對話，他一生氣想今天晚上我就不回來了，看你急不急？

劉老爹想我這要到哪去呢？看來只有去鎮上找老朋友聊聊，于是他向南塘鎮走去。自己因為在集市上賣魚還是認識不少朋友的。

他是深一腳淺一腳走在月光裏，想想自己這一輩子還是挺可憐的，二柱娘死的早，自己是又當爹又當娘把二柱拉扯長大，沒想到兒子是娶了媳婦就忘了他這個爹，想到這不禁老淚縱橫。

二柱帶着芙蓉來到林秀才家，二柱把打的一條大鯉魚送給岳母，柳葉擠出一絲笑容道：“還是二柱實在，那個于天佑真不是東西，你陪秀才說說話，芙蓉你随我來。”

柳葉把魚放到了廚房，然後和芙蓉來到秀清睡的房間，芙蓉看見秀清蒼白的臉色，有些擔心，問母親她的情況怎麽樣？

柳葉不樂觀地搖搖頭道：“秀清這孩子脾氣有時強的很，她就是不認錯，在雨中跪了那麽長時間，受了風寒，這身子要慢慢調理才行，芙蓉，娘想問你手裏可有錢，先借娘用一下。”

“娘，我和二柱的日子過的很緊巴巴的，公爹手裏倒有幾個，但他老是防着我，所以從不讓我沾錢的事，我手裏一文錢都沒有，”芙蓉有些歉意地說道，“娘，當初于家給的財禮錢真的都捐出來了嗎？”

柳葉點點頭道：“你爹認為那是賣女兒的錢，不願意花，非要全拿出來，你看現在這日子窘迫的。”

芙蓉為自己不能幫母親感到內疚，她安慰道：“娘，你別難受，回去後，我讓二柱向他爹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