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天注定,我有一顆文藝少女的心,和一只二逼青年的身。
正當我帶着無限詩意,幻想着柔弱青年林悠揚的寂寞生活的時候,我的幻想對象就帶着司冕,滿面紅光地過來了。
季小白一如既往地讨厭林悠揚,見他過來,輕哼了一聲就轉過頭去,似乎看到他都會變成負擔。
林悠揚進來後,撫杏施了個禮,就退到了一邊,我想起對方是我老板,也站起來東施效颦地施了一個。
林悠揚笑着皺眉看我:“同為女人……你以後還是按照以前那般,行男人的禮吧。”
我在心中暗罵他一聲,表面卻沒說話,倒是季小白将一塊糕點丢進嘴裏,若無其事地說:“我覺得她做的挺好。”
小白白,還是你夠意思啊!我握緊爪子,仰天留下一行辛酸淚。
林悠揚若有所思看他一眼,在我身邊坐下:“小可,我這次來是有兩件事情要告訴你。”
我看他神情嚴肅,倒不似開玩笑,也正色坐好,準備洗耳恭聽。旁邊季小白雖然還是一副事不關己扭頭看風景的模樣,可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的這小鬼其實是在豎着耳朵偷聽的。
林悠揚一看我們反應便笑了:“也不是什麽大事。頭一件就是小可這次因為在送镖的途中表現出色,我與镖局的幾個管事商量了一番,一致認為你膽色過人,資質也很優秀,所以準備把你調到任務最多最重的物镖門去,讓你多些歷練機會。”
所以說,我這是升職了?
“可是我這次送镖,并沒有成功……”沒有預想中的驚喜,我反而有些心虛,“我來到镖局的時間也不長……”
林悠揚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如果不想去那就算了。”
我一下就急了:“哎,我還沒拒絕呢。”
我着急的樣子似乎在某種程度上取悅了林悠揚,他輕抿了口涼茶,目光淡淡望向遠處林蔭,又給了我個機會:“想去就直接說。”
這不逼着人立刻做決定麽,我急的差點抓耳撓腮。随着相處的時間的變多,我發現林悠揚這人看着挺溫和,但真實性格可是差勁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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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心裏挺想去物镖門的,畢竟每天送信也什麽意思,可我畢竟經驗不足,又有些舍不得李蔥苗和信镖門那群剛混熟的兄弟們。
再說了,師父曾經說,适當的謙虛和推诿也是種美德嘛~
林悠揚在沉默中轉頭看我,他眸色黑若點漆,略帶一點涼意,我被他看的幾乎無所遁形,求助的向周圍看了一圈,撫杏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司冕在睜着眼睡覺,季小白更是對我做了幾個口型,大意是:“別理他,我養你。”
然後我聽見林悠揚的聲音:“蘇小可,虛僞和猶豫并不适合你。”
那誰說過,不在壓力中死亡,就在壓力中爆發。
我終于拍案而起,桌子因為我劇烈地抖了三抖,季小白急忙抱好了他的點心碟子,擡頭莫名其貌地看着我。
我瞪着林悠揚,大聲說:“我去!”
林悠揚放下茶碗,看着我笑了,眉眼彎彎煞是好看,可惜我的汗毛很不合時宜地在他輕快的笑容中一根根地豎了起來,直覺告訴我,我好像掉坑裏了。
“那以後就要辛苦你了。”是他溫柔如水的聲音。
“為……為人民服務……”我小聲回答。
然後一張帖子被遞到了我面前,“這是第二件事。”林悠揚用眼神示意我接過帖子,“三日後我祖母壽辰,她想見見你。”
難怪我之前路過前庭時,看到四處張燈結彩一片熱鬧氣象。
“這……”我十分嬌羞,“我們……發展的是不是太快了?”
“記得穿漂亮一點。”林悠揚沖我狡黠地眨眨眼。
身後傳來劇烈的咳嗽聲,季小白好像被糕點噎住了。
林悠揚走後,季小白十分奇怪地,不肯搭理我了。我也不知道哪裏惹到他生氣,只好敷衍性地哄哄他,結果這小子哼了一聲,就徑直沿回廊回去了,正好我也在外頭閑逛了這麽一會,也頗為乏累,就叫上撫杏一起,準備回房間休息。
季小白在前面越走越快,很快就不見蹤影,林府雖大,我也不大擔心他會迷路,就由着他去了,自己回去照舊吃吃喝喝,又美美地睡上了一覺。
第二天季小白沒出現,反倒是季遠到我房間裏坐了一會,期期艾艾地欲言又止了一會便走了,我不知道季遠在忙活什麽,不過他這人本身就讓人摸不着頭腦,所以也并未放在心上。
下午的時候撫杏為我在院子裏的樹蔭下設了個軟榻,我躺在上面只覺得涼風習習,讓人十分舒适,不一會兒便睡着了。
正是睡的香甜的時候,突然感覺臉上口水嗒嗒,我忍不住使勁推了一把:“大黃,走開。”
仿佛有什麽重物落地的聲音,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季小白正坐在地上,頂着兩只熊貓眼,一臉郁悶地看着我。
“摔着了?”我急忙把他拉起來,”我不知道是你。”
他顯然不想和我讨論這個問題,反而悶悶地爬上軟榻坐下,半饷才問我:“你為什麽不來找我?”
我愣住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小心眼還在生氣,而且好像因為我後來沒有去找他而更生氣了,可我實在不知道他為什麽不開心啊,只好直接問他:“你在生我的氣?”
他轉頭看我,濕漉漉的眼神裏飽含怨念,幾乎閃瞎我的狗眼:“你都有了我,怎麽還腳踏兩只船?”
我聞言差點一頭栽到地上,什麽叫我都有了他啊!我又怎麽腳踏兩只船了啊!
我沒有戀童癖,也沒有把你這樣或者那樣了啊親!
我還未來得及反應,他又十分怨婦地加了一句:“我都說了今後會娶你進門的。”
我記起他以前仿佛曾經說過要娶我進門當小妾的話,沒想到這家夥不僅當真了,我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磕磕巴巴地說:“你……你還小,所以不懂,我年紀比你大很多,你長大以後只會找和你一般年紀的女孩子……”
季小白回答的幾乎不假思索:“年齡不是問題,以後你就知道了。”
我沒想到他還挺執着,只能嘗試着換一個角度:“我不給人做妾的,所以你還是算了吧。”
“你只做正妻?”季小白果然被我難住了,他不可思議地瞪了我一會,跳下軟榻原地轉了幾圈後,突然停在我面前,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心,“雖然有點困難,但我答應你了,不過你今後可不能阻止我納妾,我已經做了很大讓步了……”然後又小聲嘀咕着:“畢竟你也不是特別漂亮……”
因為過度糾結,他那張可愛的包子臉皺成了一團,讓我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又起了捉弄他的心思,略想了一下我就板起臉:“不可能,我不會讓我未來夫君納妾的。”
“什麽?‘他張大嘴看着我,“蘇小可,你太過分了!”
我心中偷笑,表面卻裝模作樣地沖他翻了個白眼:“你這樣的人太渣了,我不會考慮的。”
他聞言如遭雷擊地後退了幾步,臉色也瞬間變的蒼白,我看他一副受到重大打擊的模樣,不禁捂臉長嘆,覺得和小鬼較真這個問題的我真是十分無聊,等到他長大了,出落成傾城絕色的大美人時,能不能記得我這個人都還未知呢。
這樣想了一想,略感失落之餘,我也懶得再逗他。
誰知還沒等我開口解釋,他就十分誇張地捂住心口倒退幾步,顫抖着說:“你……給我點時間,讓我,我考慮考慮。”說罷頭也不回地一溜煙走了。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絕塵而去的背影,十分好奇這家夥腦袋裏的構造。
然後接下來他一整天都沒出現了,我好笑之餘,不禁感慨,這小子,實在太有渣男潛質了,之前還信誓旦旦說要娶我呢,一說不給納妾就立刻消失不見了。
以前小時候,蘇小愛好歹還知道騙騙我說只娶一個呢,就季小白這樣的智商,我不禁十分唏噓,恐怕以後也就只能靠臉吃飯了吧。
轉眼就到了林悠揚祖母大壽的日子,因為他曾說提起林老夫人想見我的事情,我特地起了一個大早,壽禮我早在提前一日就拜托李蔥苗從外頭幫我買了過來,剩下的就是衣服了,我實在是沒有什麽上得了臺面的服裝啊,做工最好的,恐怕就是我那件實習裝了吧。
恰巧撫杏推門進來,看到我把實習裝拿出來仔細查看,驚道:“蘇姑娘不會是要穿這件過去吧?”
我望着她身上剪裁合身的鵝黃色長裙,忍不住內牛滿面。
撫杏見我表情,輕輕一笑,将手中所捧的一套淺碧色衫子遞到我面前:“公子早就想到了,已經替姑娘準備好,撫杏這就為姑娘更衣梳妝。”
“這太誇張了吧。”我被她按坐在梳妝鏡前時還在掙紮,“我從未這樣打扮過,我只是一個镖師……”
“不誇張。”撫杏小心解開我一直盤在腦後的長發,替我盤起精致發髻,“今日林府會有許多貴客,就連慕容盟主也會派特使到場,姑娘作為林氏門中唯一一位女镖師,自然要好好介紹給大家的。”
尼瑪,這事林悠揚這厮沒跟我提過啊!
我能不能現在就逃走啊!
仿佛猜到我心中所想,撫杏俯身在我耳邊輕輕說:“公子讓我轉告姑娘,千萬別忘了自己曾經說過的夢想。”
……
我換衣梳妝的時候,這兩日一直沒出現的季小白突然推門進來找我,似乎有話和我說,因在屏風後換衣服梳頭發的緣故,我便讓他等我出來再說。
季小白也不着急,自己找侍女要了碟甜湯吃。
到林府之後,由于物質條件變好的緣故,我發現這家夥不僅是個肉食動物,而且還超喜歡甜食。
不多時季遠似乎也進來了,還小聲地和季小白争執了一會,大意是你要考慮清楚,不要任性,大家不會同意的之類的雲雲。
我聽不懂他們吵什麽,不過大概又是因為季小白的任性惹了麻煩事情。
衣服換好,梳妝完成之後我自己對着鏡子打量了一番,發覺果然佛靠金裝,人要衣裝,其實自己雖不是絕代佳人,但長得也算是清秀可人,小家碧玉。
于是從屏風後轉出來,打算給季小白和季遠看看。
季遠看到我眼神一亮,随即贊了聲不錯。
最奇怪的是季小白,他看到我之後居然吧嗒一聲把手裏的甜湯勺子掉在桌上,然後目不轉睛魂不守舍地望着我。
我伸手在他勉強晃了晃,不自信地問他:“很奇怪?”
“沒有。”他回過神來,臉上漸漸地泛起了紅暈,“十分好看。”
我沖他莞爾一笑,他居然轉過頭去,避開了我的目光,然後紅着臉小聲說:“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只要你一個。我做出這樣大犧牲,你以後可要對我好一點。”
我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又見他連耳根都變成粉紅,不由得十分詫異,沒想到一句戲言,他還真答應我了。
季小白身後,季遠捂住額頭,一直在唉聲嘆氣。
直到我踏出房門的時候,季小白還呆呆坐在桌前,我聽到季遠在房裏小聲嘀咕,語氣十分恨鐵不成鋼:“情人眼裏出西施,我這回可算見識到極品了,第一美女都沒見你這種反應,白白啊,你的節操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