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這些家夥們用眼神交流,最後全都都集中到我身上來,還不待我開口詢問,黃師爺就站起來,對我拱手行禮:“堂主,我們派出去的幾路探子,都沒有查到水賊老窩的具體方位,這些賊人十分謹慎,藏身之地必定極為隐蔽。”

查不到你們就再查啊,都看着我做什麽,總不能指望我這個堂堂的堂主去查水賊的位置吧,專業不對口啊親!

雖然內心在咆哮,但我依舊維持住了本堂主淡定的表皮:“查不到就繼續查,不然你們還能有什麽好法子?”

“可是今晚就是和水賊約定好,要送漕幫小姐過去成親的日子。”黃師爺猶豫地看了我一眼,“時間緊迫已無法查探,況且漕幫被劫之事,又不宜張揚過大,所以我們經過商議,打算派個人混到水賊前來接親的船上,待回到水寨後放出信號,我們潛伏的人手就可以循訊號過去,救出漕幫幫主,将水賊老窩一網打盡。”

我沉吟了片刻,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你們的辦法是不錯,可是水賊謹慎,前來接親必定不會聲勢浩大地安排許多人,也只會接走漕幫小姐一個,這樣我們混進去的人不是輕易就會被發現麽,況且這人就算順利進了水寨放出信號,但距你們循跡過來恐怕還要一段時間,如果這個人不是武功高強善于隐藏,恐怕也難以支撐這麽久。”

“武功高強善于隐藏的人選對我浴火堂而言不難找,但若想順利上船而不引起水賊懷疑,恐怕只能是漕幫小姐……”

聽到這裏我瞬間悟了,難怪大家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呢,無奈地用手撐住額頭,我憂郁地說:“讓本堂主假扮成漕幫小姐混上船,這種惡俗的陰招你們都想的出來……”

黃師爺聞言打斷了我的感慨:“堂主想太多了,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我剛松了口氣,就聽他繼續說:“漕幫小姐是江湖中有名的嬌弱美人,若是由堂主假扮的話,恐怕一上船就會被識破。”

尼瑪啊,這話聽着怎麽這麽奇怪呢?這家夥在損我吧,絕壁是在損我呢!為了維持我堂堂的堂主身份,我按住額頭上爆起的青筋,盡量随和的問:“那你們是什麽意思呢?黃師爺~”

黃師爺在我溫柔的注視下連連後退幾步,環顧四周,在衆人鼓勵的目光中,他終于鼓足勇氣開了口:“水賊允許漕幫小姐再帶一個丫鬟随行伺候,或許堂主可以假扮成丫鬟……”

這同我剛才說的有什麽區別啊!根本就是換湯不換藥吧!

咱堂堂的堂主為什麽扮不了小姐只能扮丫鬟啊喂!

如果就這樣點頭的話,就等于承認了吧!真的好沒面子啊有木有!

內心仿佛有十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咆哮帝拍案而起:“扮丫鬟混上船這種事情,你們随便找個長相清秀的男人去不就行了嘛!為什麽要推到本堂主頭上來啊!”

“堂主息怒。”黃師爺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我的臉色,“咱們浴火堂實在是缺乏這種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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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無奈和痛心的臉,我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一群野獸派的肌肉猛男手下們,如果從他們中間随便挑一個,搽上紅胭脂,套上丫鬟裙子的話……

哎呦娘哎~那貨絕對會污染世界的!手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我趕緊把那些連随便一想都覺得慘不忍睹的畫面從腦袋裏遠遠地丢了出去。

漕幫使者見我臉色陰晴不定,以為我仍在惱火,便一下子撲到我面前跪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起來:“求堂主救救我們幫主和小姐啊!若是此番事成,漕幫上下日後必定不忘堂主恩情,誓死追随!”

我心中一動,若是此番能順理成章将漕幫勢力收歸麾下,那也并非不值得我走這一趟。和黃師爺對視一眼,他眸中肯定之意也十分明顯,我心中暗自有了計較,伸手将那漕幫使者扶了起來,面上卻顯得十分躊躇:“這……也不是不行,只是此計兇險,我一人身系整個浴火堂安危,若是不甚失手,恐怕還要牽連慕容世家,所以需要多加斟酌。”

漕幫使者驚疑不定地看我:“那堂主的意思是?”

我招手喚過黃師爺:“具體方案由黃師爺和我手下幾個管事與使者您一同商議吧,待定好之後拿給我過目,若是穩妥,本堂主親自出馬也無妨。”

斜睨了黃師爺一眼,至于具體能談到多少籌碼,就看你們的了。他瞬間領悟了我的意思,輕輕對我點頭。我再不多言,告辭之後負手離開,表面裝X,內心苦逼。高智商的談判活我就不參與啦,交給你們咱表示很放心,至于我這個堂堂的堂主大人,最後拍板之後幹幹我擅長的體力活就行了。

月黑風高夜。

我面施淡妝,身着一襲淺粉色衣裙,裹了件雪白兔毛滾邊的小夾襖,頭發在腦袋兩側挽成兩個圓形發包,以絲帶固定,下墜幾根彩色流蘇,一身典型乖巧可愛丫鬟裝扮,扶住身旁鳳冠霞帔,身材嬌小的漕幫小姐,站在漕幫大船的甲板上靜候前來迎接的水賊。

我這身打扮自己覺得還行,但可能是在浴火堂裏冷面兇殘大姨媽的稱號深入人心的緣故,一經出現時黃師爺以及我手下那群漢子們紛紛認為十分違和,甚至嬌弱無力地表示我已成功挑戰了他們的三觀。男人真是神奇的生物,不就是曾經把他們全部狠狠打到撲街麽,怎麽一個個的在我跟前都成弱受了啊!我缺少必要工具若幹,實在當不了你們這群猛男的總攻啊喂!

夜色中突兀出現的水聲将我雜亂的思緒拉回,一葉扁舟悄然靠近了我們的大船,船上站着兩名水賊,喊話要漕幫小姐和我過去。水賊們比我們想象的更加謹慎,這樣的小船,順流而下速度很快,萬一被追蹤,在漆黑的夜晚十分容易隐藏行跡,況且在流動的水面上,我即使有心也很難留下可供追蹤的痕跡。

拉住漕幫小姐的手,我們步履謹慎地地踏上了對方的船,為了避免在搜身時出了岔子,我甚至連貼身的短刀都沒帶,只在袖口裏藏了把刀片,襪子裏藏了幾個信號彈而已。

好在那兩名水賊見我們是女人,也未多加防範,很快小舟就緩緩地駛離了漕幫大船,快速地融入黑夜之中。為了以防萬一,那兩名水賊将我們的手捆在身後,又用黑布蒙住了我們的眼睛,我很快失去了方位感,只能豎起耳朵仔細聽着周圍的流水聲。

臉上突然被人用力捏了一把,耳旁傳來其中一個水賊的□聲:“臉蛋挺嫩哈,老子好久沒碰過女人了。”我按捺住掙開繩子給這家夥臉上一拳的沖動,咬牙低頭掩飾自己臉上兇殘的表情。

“這小妞害羞了啊哈哈。”顯然對方十分享受,另一個人在旁勸道:“注意點,這兩個姑娘日後恐怕就是咱們大寨主和二寨主的女人,小心日後吹了枕頭風,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泥煤的你才吹枕頭風!你們全家都對寨主吹枕頭風!你們全家方圓十裏男女老少都對寨主吹枕頭風!!

顯然我身旁的漕幫小姐方才也受到了騷擾,驚恐之下居然低低地啜泣起來,為顯逼真,我這個同樣嬌弱的?丫鬟只好在自己手心狠掐了一下,然後配合着我家小姐,光打雷不下雨地咧嘴哀嚎起來。

不過顯然我還沒達到梨花帶雨楚楚動人的最高境界,其中一個水賊先是低聲輕言細語地安慰了我家小姐一番,然後又踹了我一腳:“你這丫鬟嗓門好大,吵死了!”

喂喂喂,同樣都是哭泣的女人,差別待遇不用這麽明顯吧!

小船在水上行了沒多久,我就發現速度開始逐漸放緩,似乎過了幾個彎道之後,就慢慢地停住了,周圍一陣喧嚣,透過蒙眼的黑布,我甚至能感受到隐隐的火光,我們應該是到達水賊的老窩了。

根據行船的時間,恐怕這裏離漕幫的位置并不算遠,看來待會我發出信號以後,我那群如狼似虎的手下們很快就能趕到。很好,這個認知讓我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眼前的黑布突然被人拿下,我在刺眼光亮之下略感不适地眯了眯眼睛,随即被人推搡着上了岸。得了空我就開始打量四周,這座水寨四面環山,唯一的入口便是後方不遠處兩座山壁之間的縫隙,這位置極好,難怪經驗老道的漕幫也難以在短時間之內找到這裏,我心中暗自有了計較,這樣也好,只要我的人将進入寨子的山隙堵住,那麽這裏的水賊們可是一個都跑不了了!

整座山寨建在水域旁邊的一塊難得的高地上,主要都是木頭建築,我和漕幫小姐雙手被縛住,被數個面容兇惡的水賊簇擁着向水寨中央一處燈火通明的大廳方向走去,身旁漕幫小姐很是害怕,先是眼眶又慢慢地紅了,然後沒走幾步又開始顫抖加低聲抽泣起來。我無奈轉頭看她一眼,小姐您能別再為難奴婢了不?奈何形勢比人強,配合最重要,我只好虎軀一震,盡量維持着大幅度的身體顫抖,然後醞釀了一下情緒,用力擠擠眼睛,咧嘴開始了新一輪的哀嚎。

不出所料,果然一張嘴,我就又立刻挨了好幾腳。

身為堂堂的浴火堂堂主,為嘛我的日子會這麽苦逼啊!究竟是誰想出的這種馊主意,把我送到這裏來的啊!內心的哀嚎聲回蕩在山壁四周,我默默仰天思考人生,我的腦袋一定是被西北高原的神奇物種草泥馬給踩過了,所以才會答應漕幫的請求吧!

作者有話要說:上了年紀還走嬌弱路線的胖子傷不起啊,

作者我今日堅持跳繩800下,

半條小命當場飛走不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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